205.千眼恶魔

原来龙枪古城里居住的人虽然都是大富大贵，但所谓的大富大贵也只是相较于寻常的村镇而言，就古城当中的百姓来说，贫富总有差距，性情上也各有不同，厌恶成天闲这类弃绝者之人不在少数，但同情和支持成天闲的人也有不少，而董芝泽便是其一。

成天闲对董芝泽微笑着点点头，说道：“谢谢您。”随即便要进城。

董芝泽站在成天闲身前，成天闲要进城，自然要从董芝泽身旁经过，成天闲只迈出两步，董芝泽却受惊似的向后跳开一步，脸上惊讶万分。

文岳和筱楠各自一奇，文岳急叫道：“怎么了？”

董芝泽红着脸，对成道：“请您理我远一点，我是首陀罗的后人，就连我的影子，可能都要玷污您。”

原来董芝泽手首陀罗一族，地位虽然比旃陀罗一族要高，但和成天闲这类婆罗门王族比起来，董芝泽仍是最为低贱之人。董芝泽平日里被辱骂惯了，这时成天闲给她一个笑脸，她反而浑身不自在。

成天闲微笑着问道：“您为什么会玷污我呢，您和我们一样，都是人，一个人去和另一个人沟通，又怎么会玷污呢？”

董芝泽不知该说什么，怔怔的看着成不出话来。

成天闲又道：“只有贪婪、仇恨、愚痴和欲望能将人玷污。像你这样充满爱心的人，只会让别人快乐，而不是痛苦。”

那富人忍不住说道：“你算是什么智觉者，你对族姓种类简直一无所知。”悄悄看了一眼筱楠，见筱楠没有拔剑的打算，于是又说道：“你根本就是个大骗子。”

成天闲道：“从他人身上，夺取人性的人，才是真正的骗子，如果你说我是骗子，你能得到满足，那我也接受。”随即走近董芝泽一步，伸手握住董芝泽的手，说道：“这个人和我们一样，也是活生生的人，也是活生生的生命，你们视她低人一等，从而蔑视她，这也是欺骗。”

那富人道：“你有你的法，而我们有我们的法，我们的正法就是如此。”

成天闲道：“在这片土地上，孕育了世间的一切生灵，歧视别人，才是真正的欺骗。”说着看向天空，又道：“我们向天空抛洒尘土，天空不会降低高度，但尘土却会洒落在我们身上，天空向无偏见，大地之上，产出谷物，谷物不曾挑拣食用它的人，微风为众生带去清凉，水为众生消解焦渴，大自然从没有歧视，我们人类，又为何要互相贬低？”

董芝泽听成这些话，早已流下眼泪，泣不成声。

成天闲对董芝泽说道：“他人之痛，也能使你痛苦，有你这样的品性，时间无出其右。”

那富人再无话说，怦怦的转身走开，只留下几个家丁收拾柴堆。

文岳和筱楠顺利的跟着成天闲进了城，筱楠忍不住对成天闲赞道：“你果然厉害呀，三言两语的就进了城，要是换了我，可不会动嘴皮子，我只会拔剑。”

文岳生怕成天闲趁机又去讲什么大道理，急忙插嘴说道：“天不早了，我们快快找个客店住下，明天还要想办法进宫呢。”

三人在一处客店下榻，进城的时候已经是中午，用过午饭之后已经是下午了，筱楠走出客店门口去看街景，只见街上已没有什么行人，摆摊的小商贩也都收摊回家，街上一片寂静，不由得微感失望，说道：“龙枪古城都说是个繁华的好去处，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客店老板在店门口擦拭招牌，听筱楠如此说，接话说道：“这你可就想错了，本来我们龙枪古城很繁华的，别说现在才是下午，就是晚上的时候，街上也是灯火通明，可是现在不是闹了那个千眼恶魔吗，大伙就是大白天，也没有人敢独自出城，就是组团出城，也没有人敢往偏僻的路去走，现在人心惶惶的，下午都在家里面躲着了，谁还上街做生意啊？”

文岳和成天闲在客桌旁饮茶闲聊，听到“千眼恶魔”四字，文岳问道：“那是个什么样的东西啊，是妖兽吗？”

那客店老板道：“不是什么妖兽，就是一个寻常的老百姓，只是他以前是在赵奇大人手下做事，跟着赵奇大人学习过一些真气，城里的百姓们都不是他的对手，就是拿刀拿剑的兵勇，也得成队的出去捕捉才是。”

文岳稍稍放心，既知那所谓的千眼恶魔实则不过是个修习低微的寻常之人，那便不难对付。

成天闲问道：“他既然是兵勇，又曾经是赵奇大人的忠诚手下，那为什么会变成千眼恶魔呢？”

那客店老板道：“这事说来也当真是一场孽缘啊，那个千眼恶魔，本来有一个相爱的姑娘，他们虽然没有成亲，但是好端端的住在一起，倒也快活。可是偏偏有一个姑娘，据说还是个旃陀罗女人，她也看中了这个千眼恶魔……”

筱楠忍不住插嘴说道：“如此说来这个千眼恶魔还是个人中翘楚啊。”

文岳白了筱楠一眼，心道：“季心芸不在此间插嘴，你倒开始插嘴了。”

那客店老板说道：“后来千眼恶魔的心仪女子知道了这件事情，她发起娇嗔来，连带着闹到那个旃陀罗女人家里，那个旃陀罗女人逆来顺受惯了，也不怎么还嘴，后来那千眼恶魔的心仪女子见旃陀罗女子打不还手还骂不还嘴，也不好意思在发火了，连夜收拾东西远走他乡。那个千眼恶魔赶快去追，但是没想到还是出了事，城外的山上当时恰巧在夜半的时候来了一群山匪，那姑娘撞在山匪窝里，正是羊入虎口。”

筱楠听不下去，又插嘴问道：“那个姑娘现在还好吧？”

那客店老板“唉”了一声，说道：“怎么可能还好啊，那千眼恶魔追到山上的时候，山匪们已经轮番着把那姑娘糟蹋完了，连同她的一双眼睛也挖了去。那千眼恶魔当时杀红了眼，把所有的山匪都挖去了双眼，他后来就好像得了失心疯一样，见人就要挖人家的眼睛，所以我们才叫他‘千眼恶魔’，至于他真实的名字叫什么，我们大伙没人记得了。”

成天闲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茶，对文岳说道：“那个千眼恶魔的名字叫做孙方奇，那个心仪的姑娘叫做秦莞江，我记得赵奇当初确实有这么一个手下，每日和他的情伴走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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