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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祸起(III)


江沅的步伐快,带起一阵风。

“公子!”那大夫提着药包追出两步:“这……您还要不要?”

连个人影都没追着。

走在路上,江沅心绪纷乱。

脑中一会儿浮现出明欣温柔的笑靥,一会儿又回荡起那大夫冷冰冰的话。

这落胎药……怕是以后都不能生养。

江沅攥紧拳头。

一定是凝翠阁里那些姑娘们用的方子。

她以前听说过。

凝翠阁的姑娘们若是意外有了身孕,无须请大夫来瞧,只要按着老鸨给的方子抓付药,准保不出几日就能了结“麻烦”。这方子管用的很,凡是用过的姑娘,以后肚子再也没闹出过“动静”。

混蛋!

耳旁,人声嘈杂。

江沅无知无觉,只脚步飞快地往城门方向走。

离着城门愈近,人流愈发织密。

抬眼望去,乌泱泱一片人如潮水般往城中涌。众人表情各异,有人茫然不知所措,有人焦急四顾,还有人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纷乱的脚步声,招呼声,夹杂着孩子的哭声……芜杂刺耳,乱成一锅粥。

江沅终于发现不对劲。

“出什么事了?”她拦住一个路人。

那人脚步未停,打她身边匆匆绕过去,连眼皮也没抬一下。

呆愣之际,旁边有个妇人好心对她说道:“公子别往前去了,官差不让出城。”

“为什么不让出城?”江沅追问。

妇人扯了把身旁哭闹不止的孩子,免得两人被人潮冲散:“我也说不清楚。你看,这不是人

都往城中走呢。”

话音未落,后面又一波人涌来,把母女两人裹挟着挤出去老远。

江沅看一眼母女两人的背影,逆着人流朝城门方向走去。

临近城门,果然见着几个官差排成一行,正在大声喊话,把想要出城的行人往城里撵。

“都回去,回去!”

见有愣头青逆着人潮而动,一路奔向城门,为首的官差火大。

“没听见吗?!回去!”

“为什么不能出城?”江沅顿住脚步:“我家住东郊,我要……”

“别想着回东郊了。”旁边另一个官差脾气好,耐心劝她:“城外出大事了!”

……

城楼上,有男子负手来回走动,神情焦灼。

“罗都尉。”官差脚步匆匆自城楼下拾级而上,人未至,声先到。

“陆大人呢?”罗平见着人来,赶紧问道。

“陆大人……不知所踪。”官差结结巴巴。

出了这么大的事,官差自然不敢耽误。可他赶去衙门,连陆大人的影子也没见着。他又直奔陆府找人,却见府里只有陆夫人和太夫人在,问遍府中上下,也没人知道陆大人去了哪里。

没办法,他只得跑回来如实复命。

罗平低头看看城楼下喧嚣涌动的人群,又抬眼朝城外望去。

远处,一队人马正由东南方向这边席卷而来。虽然还看不清人,但车马声已然响彻耳畔。

逸城的地理位置很特殊。

这里紧邻郢川,经由隗河走水路还可以直通岷川和粟州。城东面山脉起

伏连绵,据说又藏着数不清的悍匪……

马蹄下烟尘滚滚,离这边愈来愈近。

罗平喉间滚动,朝城楼下大喝一声:

“关城门!”

“是!”

城守陆大人不在,大伙儿自然听命于罗都尉。十几个官差应声而至,合力将厚厚的城门推拢。

江沅眼睁睁看着城门在面前徐徐合上,把城外光景挡得严严实实。

“我要出城!”她瞬间急了。

“吵什么!”一个高壮的官差不耐烦,过来伸手就要推她。

江沅微一侧身,那人扑了个空,一个趔趄险些趴在地上。

对方恼羞成怒,拔出腰间佩刀,骂骂咧咧地冲着江沅比划。

放到以往,照着江沅的火爆脾气,定是要陪这人好好耍耍,可眼下她心里惦记着明欣,根本无意与人纠缠。

“让开!”

佩刀掉到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高壮官差捂住手腕,额角瞬间冒了汗——

直到腕骨折了,他也没看清这青衫少年的手是怎么摸上来的。

见他吃了亏,旁边几个官差也拔出佩刀围拢过来。

动静越闹越大,惊动了城楼上的人。

“怎么回事?”

江沅抬眼朝城楼上看去,见说话的是个身着玄色对襟箭袖衫,年纪约莫二三十岁的年轻男子。方才就是他下令关的城门。

“他硬要出城,还想夺刀砍人。”见罗平询问,高壮官差抢着说道。

江沅不想与他争辩,她看一眼紧闭的城门,转身噔噔噔几步跨上了城楼。

站在城楼上,城外的情

形一览无余。

远处,马蹄卷起一路尘土,给原本清明的五龙山抹上淡薄的土灰色。

正是东郊方向。

江沅心中骤然一紧。

幼时粟州战乱的情形模模糊糊浮现于脑中,她明白城外发生了什么。

“现在出城,就是去送命。”罗平看她一眼。

“那城外的人呢?”江沅蜷起手,指尖攥得发白。

五龙山下,灰蒙蒙一片。

“我救不了所有人。”罗平沉默片刻,无奈道。

逸城没有军队。所有的官差和民兵加在一起不过七八百人。别说去城外救人,大伙儿能守住城门,护住城中百姓,已然算是不错。

可有人非要送死,拦也拦不住。

罗平眼睁睁看着少年顺着城墙攀缘而下,急匆匆朝东郊奔去。

……

马蹄声已然不知所踪,但整个东郊仍被笼罩在灰蒙蒙的尘烟之下。

原本安宁平和的田园风光被荡涤一空,沿路萧索破败的景象触目惊心。

两旁的院落屋门大敞着,人早已不知所踪。院门上刀劈剑砍的痕迹深深浅浅,时不时能从门前、路上见着残留的血迹。

江沅的心愈来愈沉。

她不敢走近那些院落细看,只能默默埋头加快脚步。

心中仍残存一丝侥幸。

“明欣!”还没到门口,江沅便忍不住大声唤道。

她踏过歪歪斜斜倒在地上的院门,匆匆几步跨进院落。

一眼正看见窗外的兔灯。

兔灯被撕扯的稀烂,滚落在窗下碎成几瓣,只留竹条骨架还支棱着。

“明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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