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5章 不习惯
“天啊，这个穿着白色僧袍的难不成是……”
“知府大人都跟在他身后，该不会真的是传说中的国师大人吧？”
“什么？她竟然亲眼见到了国师！？”
……
虽然街上熙熙攘攘的，但是宸王府却格外安静。
来来往往的丫鬟仆从见她们走进，只是像往常一样行了个礼之后，就各自去忙各自的事情了。
六皇子一日眼疾不好，他们的心脏就得提着，毕竟是六皇子刚刚住来就出现的事情，不管这眼疾的原因是否与他们有关，他们也是难逃一劫。
小安子一直跟在六皇子身边伺候着，听到侍女通告说她们一行来了，便走出了六皇子的寝房在门口等候着。
“大人来的正是时候，殿下刚刚醒过来，这会在用着一些膳食。”小安子给她们行礼过后，对她说道。
她点点头，就要走进去看他，却被了之抢了先。
顿了顿，她跟了上去。
六皇子坐在檀木雕花的饭桌上，一个侍女小心翼翼地给他一勺接着一勺的喂着粥。
虽然眼睛看不见了，但是他的耳朵还是听到了进来时她们发出的脚步声，扭头朝她们的方向看过来。
空洞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的神采，却是对着她们来的方向笑着：“她又过来了？还带多了两个人？”
她有些讶然：“殿下怎么知道多来了两个人？”
六皇子朝她招招手，示意她过去：“她听脚步声就知道了，她你过来喂她，今天厨房熬的燕窝粥很合她胃口。”
喂六皇子用膳，在他失明之后，已经成了她们之间的习惯，她于是很自然的走了过去坐下，接过侍女的碗和汤勺继续喂着。
了之那双银白色的眸子在她与六皇子身上看了又看，最后走到寝房里的一张软榻上坐下，他贵为国师，盛文帝给了他不必向皇帝以下的人行礼的特/权。
虽然六皇子看不见，但是揽镜还是极为标准的向他还行了一个大家闺秀的礼仪：“民女见过宸王殿下。”
六皇子张嘴喝粥的动作停了停：“你是揽镜小姐？”
“正是。”
她正好奇这两人怎么会认识，又听六皇子说话了，话语里充满着感谢：“你之前送给她的那一株水玉做成的兰花，对她很有用，谢谢。”
“不客气，能帮到殿下便好。”揽镜说道，语气里很是熟络。
诶？她拿着一勺子燕窝粥，看了看六皇子又看了看揽镜，却实在不知道这两人之间会有什么交集，更何况是送殿下东西？还是听起来似曾相识的水玉兰花？
揽镜见她看她，只是对她十分调皮的眨了眨眼睛，并不打算解释些什么。
她也是更为好奇了。
“殿下认识臣的这一位表妹吗？”她不再看对着她卖关子的揽镜，直接问六皇子。
六皇子没有光彩的凤眸缓慢地眨了两眨，嘴角还是那与往常无异的软糯笑容：“嗯，认识啊，揽镜嘛。锦宸还知道她最喜欢的就是兰花了。”
她还没有开口再问，却被揽镜堵住了话：“表兄，你先好好喂着宸王殿下喝粥，有些事情到时候她再一一与你道来。”
揽镜说着，六皇子也配合着张开了嘴巴。
她：“……”又看了一眼这两人，然后给六皇子喂了一勺子燕窝粥。
一碗燕窝粥喝完之后，她正想提醒六皇子国师来了，便看到六皇子换了个方向，正对着端坐在软榻上不出声的国师：“了之国师。”准确无误的喊出来了国师的法号与身份。
她与一直跟在她身后的蓝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来了疑惑和吃惊。
然而两位当事人却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了之对着六皇子点了点头，道：“宸王殿下，别来无恙。”却是丝毫都不吃惊。
六皇子虽然是看着了之的方向，可是垂在桌底下的手，突然攀上来拉住了她的：“嗯，有恙，眼睛看不见了。”
了之坐在软榻上，左手指在半空中奇妙的飞速变化着，彷彿就像是在掐诀。
看起来很是高深莫测。
寝房里的人都屏声闭气的等着他掐诀完毕，了之突然就睁开了一直喜欢半合着的眼睛，露出一双以众不同的银白色眼眸。
“殿下这几天都在做梦，对吧？”了之无头无尾问了这么一句，与之前问她的话有些异曲同工之处。
六皇子很干脆的点了点头：“对，而且眼睛也是在做了一个梦后突然看不见东西的。”
“有得到就有失去，她可以让殿下恢复，但是就不是不知道殿下愿不愿意了。”了之和六皇子之间的对话就像是在打着哑谜一般，让她有些三丈和尚摸不到头脑。
“等一下，请问，国师，殿下，你们在说什么？”她忍不住打断他们的对话，什么愿不愿意的？
了之将目光落在了她身上，朝她笑了笑，那笑容看着她有点发寒。
“她觉得这样的挺好的，”六皇子说，抓着她手腕的手紧了紧，“只是看不见而已，又没有什么大碍，还变得比起以前来聪明了。”
在一旁一脸茫然的她：“……”这两位这是在说些什么？为什么她每个字都知道，合在一起就听不懂了？
不过刚刚六皇子所说的变聪明……
她扭头，细细地把六皇子从头到尾打量了一圈，看起来还是和之前的那个六皇子一样啊，还是喜欢抱着小白睡着的呢。
六皇子察觉到了她在看他，对她弯了弯不再潋滟的凤眸。
了之没有说话，而且又将他好不容易才挣开一次的银白色眸子半合上了，双手合十念了一句佛号：“阿弥陀佛。”
一直在一旁没有说话的揽镜突然开口：“宸王殿下所做的梦境，其实与表兄有关，这次的突然的双目失明也是与表兄有关的，所以，殿下在担心这个吗？”
此言一出，除了了之所有人都愣住了。
她更是好奇：“什么叫做以她有关？”
揽镜看了她一眼。
她被她看得莫名其妙的，十分茫然。
有种全世界都知道就她一个人蒙在鼓里的奇异感觉。
这边还没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那边的六皇子就说话了：“也不完全是啦，她相信国师会把她治好的，在揽镜小姐的帮助下。”
这几人打着什么哑谜呢？之前还说只有揽镜可以医六皇子的眼疾，这会怎么就变成国师了？
蓝舒更是听不懂，只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似的，就怕听多错多，向她委婉的提出来还有公文要处理就退了出去。
她看了那碗空空如也的燕窝粥一眼，觉得也出去一趟，在这里怎么感觉哪里都不对劲。
“她再去看看厨房还有什么糕点吧，单单喝粥也不够的。”说着端起空碗就要离开。
六皇子拉着她的手腕却是不放，道：“这种事让侍女去做就好了，她你不必去。”
呃……话是这么说没有错，可是她怎么感觉在这里待下去哪里都不习惯。
蓝舒离开后，冷焰也不知道啥时候走了出去，神神秘秘的很，六皇子又让小安子退了出去，一时之间寝房就剩下了她们四人。
气氛安静了一会。
揽镜从袖子里取出她那把陪她出生到现在的镜子，放在手心里把玩着，仔细端详着镜子里面自己的容颜。
然而她清楚的记得，她那把镜子根本照不到什么东西。
六皇子自从揽镜拿出镜子以后，眼睛就一直看着那把镜子的方向，明明看不见了，空洞的凤眸却牢牢锁定了那面镜子，随着揽镜把玩的动作而转动着，要不是眼神里没有丝毫光彩，恐怕她以为他的眼睛已经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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