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隐巷
“砰砰!”
两声巨响在群玉楼的下方响起,两道身影先后落在一处茶铺的遮顶油皮棚子上,带来的重量直接将棚子撕裂,也把两道身影甩在地上。
四周的人群一下子躁动起来,在一番慌乱之后终于锁定了响声的来源。
“这是怎么回事啊?是啥东西掉下来了吗?”
“是两个人!”
“走!快去看看!”
人群随着一连串的疑问和观察向着群玉楼下方汇聚而去,却被两道从楼中冲出的身影将步伐阻断。
来人是两个年轻的英气女子,她们直冲向两个颤颤巍巍站起的年轻男子,不分青红皂白拳头就如同雨点一般落下。
两个年轻男子喊叫起来,向着角落之中退去。
两个年轻女子一边捶打,嘴里振振有词,说着一些咒骂的话语。
那两个男子似乎是受不了这种气,在硬抗了一阵捶打之后,推开两个年轻女子,向着群玉楼之后的街巷跑去。
两个年轻女子骂上几句,也卷起袖子,追了上去。
四个人很快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却留下一阵的议论和讨论。
“妈啊,这也太狠了一些,这两个兄弟真的是,怎么娶了这么两个母老虎。”
“嗨,色字头上一把刀,你现在不也小心翼翼的吗?还在这里说什么。”
“唉,真是同时天涯沦落人,希望这两个兄弟能活着熬过这一劫吧。”
……
……
街上的人群议论纷纷,奔走之中的云遮阳和刘青山自然不知道这些
事情,他们两个各有心思。
云遮阳装出慌乱的样子,向着四周奔走,同时寻找着适当的位置谈话,最好是一个隐秘的巷子。
刘青山则是一脸疑惑,并不理解这突如其来的一切是为了什么。
“不是,咱们搞这些干什么啊?”刘青山实在压不住自己心中的疑惑,直接开口问道,同时向着后方看去。
阿芒和苏琼跟在他们后面,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我们不能引起别人的注意。”云遮阳并没有因为说话而停下对于方向的规划和寻找。
刘青山的疑惑更浓重起来,“什么叫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刚才那么大的动静,恐怕不少人都注意到了吧?”
云遮阳点点头,接着说道,“没错,可是你去得多,应该知道,在烟花巷和群玉楼这种地方,发生这样的纠纷,应该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也是,你说的是没错……”刘青山露出深思的样子,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不是,你可别诬陷我,什么叫我去得多,我今天第一次好吧……”
云遮阳轻笑一下,无情地戳穿了刘青山的谎言,“第一次去?那你怎么和那个店小二约好四位姑娘的,我看你这些谎话和解释,还是说给苏琼吧。”
刘青山的脸色立刻软了下来,嘟囔道,“我就是去听听曲子而已,又不干什么别的事情。”
云遮阳并没有回答什么,只是沉默,同时给了刘青山一个“关我屁事”的表
情。
在一处狭窄的街巷,云遮阳放缓脚步,向着左侧的小路拐去,他已经找到了几个人谈话的最佳场所。
刘青山跟着云遮阳拐弯,同时向着后方看去,发现阿芒和苏琼还跟在几十步之后。
“咱们到这里来干什么?”刘青山似乎想要在苏琼赶到之前把关于群玉楼的话题引走,对着云遮阳明知故问道。
云遮阳恢复了他作为道士时的平常神色,“我想我们应该聊一下,或许说,阿芒,如果一些事情不和她说清楚,照他的性子,是不会这么轻易放我走的。”
刘青山见自己成功将话题岔开,当时就喜笑颜开,直接开口道,“也是,这么多年没见你了,的确该聊一聊了,你也是厉害,直接跑去当了驻守道士。”
云遮阳并没有再说什么,两个人走入一条狭窄的巷子,在巷子的尽头停下。
这是一处僻静的小巷子,两侧的民房看上去破败不堪,残旧的木门耷拉着,上面透着灰青色的腐斑,小巷的四周跌落着不少的瓦砾,萧索而又寂静,沉溺在夜色之中,好像一处深黑色的幕布,将所有的灯火隔绝。
细碎的脚步声伴着瓦砾滚动的声音传来,云遮阳和刘青山抬起头,看到了苏琼和阿芒。
四个人聚集在一起,并没有撤下身上的障眼法术。
“咱们说什么?”
第一个开口的不是云遮阳,也不是阿芒,更不是苏琼,反而是刘青山。
“你们问什么,我就
说什么。”云遮阳向后退了几步,靠在小巷尽头的墙壁上,看着眼前的三个朋友。
刘青山微微一愣,第一个开口,“你为什么到这里,我说的是天启城。”
云遮阳轻笑一下,知道为什么刘青山要在说完之后强调天启城,“我来搞清楚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刘青山接着发问,苏琼和阿芒并没有插嘴。
“关于物魔和符皇的事情,我想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想知道,符皇的目的是什么,当然,还有一些自己的事情,不便和你们说。”
刘青山沉默了一下,然后看向身旁的苏琼和阿芒,“我已经问完了,接下来该你们了。”
阿芒向着苏琼看了一眼,示意她先问。
苏琼点点头,只是和云遮阳问了一句,“听说你的真元恢复了,现在怎么样了。”
云遮阳点点头,如实道,“不错,是恢复了,单手只恢复了一颗,对于你们来说,我现在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罢了。”
苏琼掩嘴笑了一下,“我问完了,该你了。”
阿芒走上前,有些无奈道,“你可别说这种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话,你都这样,那我成了什么了。”
云遮阳浅笑一下,并没有对此表示什么。
“你当初为什么离开道门,是因为受不了他们的闲言碎语吗?”
阿芒的第一个问题很快到来,她的眼神坚定,却带着一丝奇特的追问,似乎除了对于云遮阳疑问之外,还带着一
些自己的执念。
云遮阳摇摇头,否定了阿芒的猜想,“不是,我并不在意那些所谓的闲言碎语,即使他们现在已经成为了对于我处境的描述。”
“我离开道门,去做驻守道士,是为了有更多的自由,去做关于……她的事情。”
其他三个年轻道士自然都知道云遮阳口中的“她”指的是谁,这使得昏暗的小巷子之中透出一种奇特的氛围,好像是悲伤,又好像是追忆。
“你这是借口吗,还是事实。”阿芒接着发问,她似乎并不想和其他两个年轻道士一样,只是问出一个问题。
这也是云遮阳早就料想到的状况和问题,他顿了一下,接着开口道,“是事实,我已经有了很大的收获,也得到了一个重要的线索,所以我来到了这里。”
阿芒并不放弃,接着问道,“这线索是和物魔有关的吗?”
“这个线索,你们应该也知道。”云遮阳点点头,对于这件事情,他没有必要和阿芒等人进行什么隐瞒,“物魔在死亡之时,躯体消散,同时会迸发流转出金光。”
“金光的留存时间和强度,和物魔的实力有着十分密切的关系。”云遮阳话音刚落,一旁的刘青山开口道,然后接着补充一句,“这是道门这段日子和物魔战斗的过程中,一个算得上是无关紧要的发现。”
云遮阳点点头,声音有些沙哑,“无关紧要吗?对于我来说,却是真正的大发现了
。”
小巷子之中突然沉默了下来,阿芒的疑问也随着这沉默无疾而终。
“你们问完了,现在,该轮到我来问了。”良久的沉默被云遮阳打破,他也从回答者摇身一变,成为了发问者。
阿芒向后靠在墙壁上,脸色轻松起来,“你问吧,我们一定知无不言。”
“其实也没那么多可问的。”云遮阳低下头,尴尬一笑,“很多问题之前在群玉楼已经和刘青山问过了。”
此话一出,原本脸色放松的刘青山当即紧绷起来,他的目光焦急起来。
苏琼和阿芒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刘青山的变化,只是开口问道,“那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云遮阳思索片刻,接着开口道,“我想问你们,还要在天启城待多久。”、
阿芒面露难色,沉吟道,“这我们都不太清楚,这一次的领队道士有梁尘,你应该知道他的做派,古板十足。”
“这也是意料之内的事情,不过也没有什么关系,你们只要告诉我一个大概的时间就可以。”云遮阳接着开口道,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关于梁尘的看法,他却和阿芒产生了一些不同的看法。
“大概的时间......”阿芒思索片刻,开口道,“大概半个月左右的时间吧。”
一旁的苏琼和刘青山也是微微点头,对阿芒的回答表示赞同。
云遮阳得到了自己问题的答案,于是点点头,并不再说些什么。
小巷子之中又一次出现
一阵长时间的沉默,如同汹涌的潮水一样,在这一处狭窄之中肆虐。
“嗖!”
一道用于娱乐的烟火从旁边的街巷之中升起,把小巷之中的昏暗和寂静驱逐。
几个年轻道士几乎同时抬起头,烟火的红光映照在他们陌生的脸庞上,他们几乎是同时意识到,这场会面就要结束。
“问也问完了,说也说完了,咱们之后再见吧。”
第一个开口的是云遮阳,他向着其他三个伙伴说道。
阿芒和苏琼没有说什么,只是把身子让开,刘青山也跟着她们两个人的动作,向着里面缩缩身子。
云遮阳顿了一下,然后向着小巷外面走去,高空之中的烟火开始下坠,闪烁起来,小巷子之中也变得忽明忽暗,几个年轻道士的脸庞时隐时现。
走出小巷,云遮阳并没有停留,他接着向醉仙楼的方向走去,却听见一声轻微的喊叫声,似乎是刘青山在狡辩着什么。
云遮阳轻笑一下,他对这些事情并没有太多的兴趣,可却能想到刘青山在苏琼和阿芒的逼问下所表现出来的那副样子。
四周的行人随着前进而不断变多,小巷子的寂静和昏暗一去不复返,四周都是热闹吆喝的商贩,行人熙熙攘攘,却并不为什么东西而驻足观望,橘黄色的灯火照耀着,尽数将天启城的繁华和安宁展现在云遮阳的面前,几乎没有保留。
符箓的光芒在这个时候更加的显眼,高空之中的符箓如
同流星一般闪过,四周的灯火也在符箓的护持之下,更加明亮,那层如同金色薄纱一般将整个天启城笼罩的符箓之光,也似乎将这座称得上是伟大的凡人之城,同整个世俗隔绝开来。
云遮阳不知道这份繁荣和安宁还可以持续多久。
在醉仙楼的门口,他停了下来,孟语狂等在门外的台阶上。
没有过多的交流,两个人只是简单地对视一眼,就极有默契地向北而行,走向北城。
两个人,一老一少,融入天启城夜晚的稠密人群之中,就像两片细小的水花落入水中一般,没有掀起丝毫的波澜。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之后,云遮阳和孟语狂才从人群组成的大江大河之中分流而出,走入客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那几个年轻人呢?怎么没有抓你回去。”孟语狂在关闭房门的那一瞬间就开门见山的问道。
云遮阳安稳坐下,“当然是回到自己休息的地方了,至于我,算是暂且放过了。”
“他们会不会泄露我们的消息?”孟语狂接着问道,看得出来真心有些慌乱。
云遮阳摇摇头,对这个问题做出回答。
“唉......真是败笔,出去打探个消息,居然还遇到这种事情,不过也好在知道了一些事情。”孟语狂叹了一口气,接着问道,“下一次打探消息什么时候,地点还是我定吗?”
云遮阳轻吸一口气,接着道,“不用了,我已经大概知道了自
己想要的,现在我们所要做的就是等待,当然,并不是一种枯燥的等待。”
“你这是什么意思?”孟语狂眉头皱起,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什么叫不枯燥的等待。”
“不枯燥。”云遮阳眉头一挑,“当然就是玩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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