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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两难的抉择


“你——”

慕容云珠一看卿玉晓那清冷的目光,本来觉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

转念一想,她本来讨厌卿玉晓,惹卿玉晓不痛快正是她的目的,没想到卿玉晓说的正是她不想面对的。

慕容云珠见卿玉晓没心思搭理自己,已经回了房间。

她本来应该高兴的心情莫名低落,她一个人在这院子里站了半天。

有一帮奴才等着她欺负,第一次遇见卿玉晓这样不怕自己的人,她是脑子傻了才跑过来。

等了半天,见卿玉晓没有出来找她的想法,她生气地一跺脚跑开,跑了几步,她又不甘心,回头捡起那颗柿子,置气似的砸向树枝上那群麻雀。

那群麻雀扑愣愣地被吓跑,她离开前,方觉得心情好了点。

月色清凉,黑暗中的人坐在房中,拿起一壶酒独饮,她趴在桌子上,手指着那轮深秋月,骂道:“容无阙你这个……这个……”

卿玉晓打了个酒嗝,却是骂不出任何话,容无阙有什么错呢?他只是在做他应该做的。

容无阙踏入房中时便闻到一股浓重的酒气。

这是一个静谧凄冷的夜晚,他的视野里只有窗边的身影,卿玉晓听到声音,回头看见他进门的身影,喃喃道:“回来了……”

“在等我?”

容无阙有些惊异地看她,他走过来,拿起那壶酒晃了晃,看到桌上的黑布袋,饶有兴趣地打开。

“白玉珠?”

“嗯……给你揍人用的……省得你每次扔我的耳环……”

卿玉晓醉眼迷离地看着他,摸着耳垂,她今天戴了他送她的那对小耳环,埋怨他。

“也只有你,空有一身武功,不用武器。”

“我这双手更适合拿笔。”

卿玉晓冷笑:“是,适合拿杀伐果断的朱砂笔。”

容无阙上前一步,挨着她坐下,把酒杯从她手心抽出来。

卿玉晓瞪大眼,盯着拿走她酒杯的那只手,恨不得咬他一口。

容无阙就着她用过的酒杯啜了一口,语气中带了笑意。

“上好的梨花白。”

夜风吹得卿玉晓的头脑清醒了不少,在难捱的沉默中,她的心底有些惶然,问他:“你会当太子吗?”

她紧紧攥拳,用指甲狠狠地掐自己,容无阙放下酒杯,对她自虐般的行为皱起了眉,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握着她的手。

“我听说皇上……皇上要册封你,太子也说过那样的话,我还听说大臣们向你推荐他们的千金,我……”

卿玉晓越说越心虚,俨然想到了他成家立业后的画面,只是那样的画面太模糊,她竟看不清她在画面中哪个地方。

容无阙凑过来,眼睛澄亮,在她额头吻了一下:“什么时候这么没自信了?”

卿玉晓的额间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她苦笑:“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会觉得自己满身都是缺点,而你就是我自卑胆怯的根源。”

从知道他身份的那一刻起,很多东西她就不愿意去面对。

她能感受到他的无奈,但是他从不和她分享。

他越这样她就越觉得离他远了。

就像今夜,她以为他不会回来,拿着一壶酒鬼使神差地来到他房间,酒水喉中过,却烧得她心中的愁更浓。

容无阙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一把拉起她,道:“走。”

卿玉晓还没从混沌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容无阙已经带着她走出房间,在她的惊呼声中,揽着她飞上屋顶,飞了一段距离,落在一匹马上。

“去哪?”

卿玉晓被他的一系列的动作弄得摸不清头脑。

她刚回头,容无阙甩着手中马鞭,朝着城外疾驰,凡是遇到有关卡阻拦的地方,容无阙亮出腰间的令牌,一路上竟没人敢拦他。

迎面的风割得卿玉晓脸疼,但是心底却很畅快,她在呼啸的风中,又大声地问他:“我们去哪?”

“私奔。”

容无阙策马狂奔,只在风中留下了一串笑声。

卿玉晓知道他不想回答,她也不再问了。

两个人,一匹马,哒哒的马蹄声划破长空,卿玉晓只觉得身轻如叶,在清脆的蹄踏声中她的忧愁慢慢消失,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希望永远这样跑下去。

卿玉晓在马背上闭上眼睛,她张开双臂感觉到四肢渐渐放松,绷紧的背也开始柔软下来。

有一种飞翔的感觉,不知道奔跑了多久,睁开眼的时候,发现眼前十分开阔,他们来到了城郊外的一座山上。

容无阙骑马带着她登上山头。

这座山并不高,月光下的山峦雾气缭绕,天上的星子若隐若现。

山林中的花香将他们缠绕,钻进他们的发间和衣袖里,坐在马背上凝神朝远处望去,但见脚下屋宇如林,灯火闪烁,整个都城显得那样低矮渺小。

卿玉晓畅快自由地呼吸,心里不觉好笑:原来这个集权力和地位为一体的地方,对登高者来说,其实也这么微不足道。

“上次来过这地方,觉得不错,本想带你来看看,没想到拖到了现在。”

容无阙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揽着她的腰,看着眼前如画的景色说道。

卿玉晓知道他说的“上次”是指她闹别扭,容无阙一早去采了野花挂在她房门的事。

她上次还纳闷在这京城中,他如何寻到了那带着露珠的花,原来他是一个人来了这里。

容无阙任由马儿走着,看着底下的皇城,又道:“这几日我帮皇上在处理朝中的一些事,我爹的案子已查明了真相,他果然是被冤枉的。穆家倒台后,那些为了保命的人统统将知道的旧事都说了出来,以前盼了这么久的事情,真正实现了,却发现很不真实。”

“恭喜,终于达成了心愿。”

卿玉晓长吁一口气,这件事是压在他心上的石头,如今容老爷的案子真相大白,他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昨天卿帮主来找过我。”容无阙顿了一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把京城中发生的事,通知了我师傅,魏琼。”

“那个与你断绝关系的师傅?”

卿玉晓再次听到容无阙提起他师傅,扭着头看着他。

关于这个师傅,她一直是好奇的,只是容无阙似乎很忌讳这件事,所以他不主动提起,她都差点忘了。

容无阙说,当年容县令出事后,卿一刀和魏琼就连夜赶来了容家,秘密把他带走藏到了青山顶上。

容无阙见到魏琼时,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因为这个人他并不陌生,娘亲在世时,他见过这个人来找她。

魏琼救了他后,缠着他收了他为徒,教他武功。

容无阙一直觉得他和魏琼闹翻是因为魏琼收钱杀人,其实有一个原因,他从未对人说过,那就是他发现魏琼经常会对着他娘亲的画像发呆。

那是一个男人爱慕思念一个女人的眼神,容无阙恨自己的无能,也恨在他爹之外,还有这么一个男人对他的娘亲有着不轨心思。

“魏前辈……喜欢容夫人?”卿玉晓听到这里,轻声问道。

“嗯。”容无阙沉默半晌,语气有点忧伤,“我和师傅闹翻后,他就离开了青川。后来我才从卿帮主口中知道他们的故事。我娘和师傅是师兄妹,他们当年一个去闯荡江湖,一个上京去考状元,等师傅高中回来,我娘已经嫁人了。”

卿玉晓几乎可以想象得出这是怎样的一个故事——青梅竹马的师兄妹,当年一个有心一个有意,为了能给心上人最好的,魏琼执意要去考取功名,容夫人一气之下离开师门。

外面世界繁华,人与人的缘分总是那么奇妙。

容夫人遇见才华横溢的容老爷,魏琼考取功名满心欢喜地回来,却发现当年的心上人早嫁为人妇。

他或许到那一刻才明白,她要的从来不是功名利禄,不是富贵荣华,她要的只是他一颗相伴到老的真心。

也许他不甘心,也许他试图想挽回,可是容夫人如今有了丈夫和容无阙,她不可能为了年少时一段青涩的感情放弃她的家庭。

没想到世事多变,容夫人因病早逝,容老爷意外身亡,留下了无依无靠的容无阙。

于是,这个男人为了心上人,执意守护着她的孩子。

他的容哥哥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与魏琼闹翻,自废经脉,或许都只是他明白这一切后,不顾一切逃离魏琼的借口。

“迟一步,有时候就是一辈子啊。”

卿玉晓幽幽地叹息,对这位前辈的经历和痴情唏嘘不已。

她忽然想起了那天,他爹说的那句“那就要看那个人会不会愿意再帮忙了”。

魏琼曾经考取状元,是朝廷中的大官,之后还能教容哥哥武功,这样的一个人,放弃功名利禄选择肆意江湖,怎么会是等闲之辈?那些收钱杀人的活儿,恐怕也是侠盗之行。

容无阙说出这番话,心情似乎好多了,而卿玉晓的心情也因为听到这番故事泛起了波澜。

两人观赏了一番风景,说了一会儿话。

容无阙带着她策马行往宫中的大道上,卿玉晓看着那座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皇宫,发现它并没有可怕。

遇到容无阙之前,她是那么平凡而普通的一个人,可是现在,她想要成为一个不一样的人。

她和他在最好的年纪相遇,她和容无阙,绝不要留下像魏前辈那样的遗憾。

放弃很简单,可是她不愿意就这样放弃他们的感情,不论有多难,她要拼尽全力却争取她的幸福。

卿玉晓明朗的眉目间,终于露出了一抹自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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