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荡不安


赵铁匠一见苏圆圆来兴奋的给她展示自己这些日子的成就,苏圆圆面色为难的应答着,可心中实在是愧疚。

        回想起初见赵铁匠的时候,男人还是个精气神很好的中年人,他的发髻用布条包着,那双眼睛也很明亮。

        如若不是这个朝代没有毒品,苏圆圆还以为他嗑药了。

        倒是他老婆虽然还是胖乎乎的,倒是愈发精致美丽了。

        苏圆圆一早就画出了江文峥的腿骨图,她将玄铁交给赵铁匠,嘱托他一定要认真的打造出来,千万不能出任何的差错。

        赵铁匠听的也认真,全都一一应下。

        苏圆圆这些日子也不闲着,如果玄铁打造出来就可以直接给江文峥做手术了,她可得提前准备给江文峥的消炎药。

        在这个时代里根本就没有抗生素和阿莫西林,苏圆圆只能想办法用别的东西来代替。

        她这几日一直在店铺内翻看医书,碰到好的点子就将它们记在自己的小本本上,想要寻找到最好的法子来治江文峥。

        上午的时间过的很快,几乎是一眨眼就到了返点了。

        这些日子她把冬鸢叫了回来,做饭的这项任务也重新交到了冬鸢的手中。

        后院负责加工的那群女工个个喜笑颜开,终于不用再吃那难以下咽的饭菜了。

        冬鸢闲暇时看向街道上的行人,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街上巡逻的官兵人数增多,平常只有一队来巡逻,现下她和苏圆圆一上午就见了四拨巡逻的官兵。

        苏圆圆撑着脑袋若有所思,这事情的发展有些不对劲啊。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是从什么时候官兵骤然增多的呢?

        好像是她那一次见穿着蒙古服装的奸细被捕,从那之后街上巡逻的官兵便增多了起来,就连平日里管理宽松的城门口也派了士兵把守,异族人通行是要登记在册的。

        到了傍晚酉时,清一正准备去接小豆丁下学,苏圆圆特意提醒了他,让他给江文峥捎个口信,今天不用来接自己下班了。

        而她则收拾好东西,背起自己的小药箱跟着冬鸢一起去东市买菜。

        日落西山,菜市场的人们也变得稀稀两两,也还有人蹲守在那等着赶晚市买菜的人想要将自己的菜全都卖出去。

        苏圆圆心不在焉的与冬鸢一同走着,她才不是为了真的买菜。

        在菜市场卖菜的人大多数都是三四十的妇道人家,嘴碎,当然也因着爱八卦的特点,所以才能掌握最新的情报,堪称最新情报员。

        果不其然,当冬鸢在挑选胡萝卜的时候,苏圆圆就蹲在一旁佯装挑选菜品,随口提一嘴,那妇人就立马接了话茬过去。

        “还不是因为前些日子那些个蒙古奸细闹得!”

        她凑近一些,眼睛不断的望向四周,声音也压得极低。

        “我跟你说,听一个当官的家里奴仆说的,蒙古那边前些日子爆发内乱了!去年闹饥荒,他们的头头就想来攻打我们这!所以这才加强防备呢!”

        原来如此啊,前些日子的蒙古细作恐怕就是先来打探消息的,如若真的打探到了,那虻山城岂不岌岌可危?

        那位老嫂子见冬鸢称好了菜,便给她报了个价钱,她还好心的提醒苏圆圆今年是个不太平的,该提前备下些粮食,万一发生战乱,可是要闹饥荒的。

        苏圆圆心中也是这般想的,如果真的发生战乱,这虻山城就会变得极其危险,一切原有秩序被打破,还去哪吃饭呢?

        这般想着,她便去了卖种子的地方,买下了许多的菜籽,还有水稻的种子,现在包下的小山庄正好能派上用场了。

        而在西市的树人书院里,江知意左等右等,就是没有见到那个阳光开朗少年郎。

        他拽着自己的书包背带,垂头丧气的,难道齐放遇到什么事情了?那怎么也不跟他说一声啊?

        清一看着他那副颓靡的样子,大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回家吧。”

        江知意点点头,迈着小短腿跟着清一缓步朝家走去。

        而在虻山城东门,两位少年骑坐在高头大马上,其中一位少年穿着素锦的圆领长衫,胸前绣着一株牡丹花,衬得他明润如玉,他翘首以盼的望着远处,眉间忍不住的焦灼。

        “流芳,大哥说了今日来吗?”

        另一边的流放扯动着缰绳试图制服住焦躁不安的马儿,眉头紧锁,眸子眺望远方。

        “殿下信上说今日会来。”

        “这虻山城有苏季看着,大哥还怕叶家兄弟俩吗?”

        这些日子边疆动荡,多处地方都发生了蒙古人侵袭的事情,这虻山城位处三国交界处,如若被攻打下来,这维持了几十年和平的局面将会被打破。

        到时候可就不止是蒙古族发生暴乱那么简单了。

        西凉国国力强势,重兵重武,而南姜国心怀鬼胎,保不齐会出来整些幺蛾子,大齐的处境就会变得更加艰难。

        战争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战争会给百姓带来疾苦。

        齐放在外游历的这些日子里,也见识到了平民百姓的不易,也交到了自己的朋友,他实在不愿看到战争爆发,所以他皇姐召他回去的时候,他毅然决然的选择留在虻山。

        他的朋友在这,他的子民也在这。

        如果发生战乱,他绝不会苟且偷生躲到后方去,他会与国家共存亡。

        当太阳最后一点光亮消失在地平线上,天空布满了橙红色的晚霞,这时才见一辆简朴的马车摇摇晃晃的从东边驶来。

        齐放眸子一亮,扬鞭驭马便朝着前方迎过去。

        “大哥!”

        马车缓缓停在路边,先是一只修长的手从里面伸出来。

        那只手白皙细腻,指甲修剪成完美的弧度,他大拇指上还带着一个翠绿的玉扳指,一看就尊贵优雅。

        帘子掀开,一玉冠束发的男子坐在里面。

        他一手撑在膝盖上,一手撩着门帘,见到齐放,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很。

        “阿放。”

        他眼睛是好看的桃花眸,看向人的时候总给人一种脉脉含情的错觉。

        高挺的鼻梁下是较薄的红唇,微微勾起的样子好似春风拂面。

        男人面貌长得并不算绝美,可总是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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