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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章 他看见了


  “……禅喻方丈?”冉子晚轻轻的吐了一口浊气,到底是何许人,初次归来,便能引得这天下如此人物相继相约?

  “不只是西凉王,听说……玄歌的祖父几日前也来了帝都城!几日前……哥哥还专门去拜见过云爷爷,当时我还听哥哥说起了禅喻方丈的事!”花想容笑嘻嘻的八卦着最近帝都城里的大事,面上先前的黯然已然不见,此刻又变回了先前那个有恃无恐,不得片刻清闲的东洲公主。

  “那便是……云山家主?玄歌的祖父!”冉子晚袖口里食指微动,她还记得那日在梨落阁的窗外,自己望着玄歌的离去,瞥见的那位老者。梨花翻飞,玄歌站在花雨一般簌簌飘落的茫茫雪白之间,周身尽是落寞之感。而那时候玄歌身旁,居高临下站着的那位老者却是带着年轮浸润出来的沉淀,举手投足之间尽是威势。明明须髯花白,泛着银白色的岁月痕迹,却掩饰不住他脊背之间上位者的尊容。

  “嗯!”花想容大大咧咧的点着头,看着冉子晚沉静的眸子,心底暗自庆幸,好在冉子晚无心凉浸……不然,遇到这样一个女子做情敌,可不是自己能掌控得了的。

  “玄歌……是忠亲王府的玄小王爷,他的祖父……不应该是已故的……武帝陛下么?”冉子晚有些关节理不清,玄歌是忠亲王府唯一的嫡子,世人皆知懿德宫的老太后对他恩宠有加。可偏偏……他不是皇室血脉?

  “这个……这个还要从忠亲王说起了,听哥哥说当年的忠亲王使了一些手段,迫使天朝的帝许了她这个身份!他……其实是云山人……”花想容将自己知道的八卦统统倒弄出来谁给冉子晚,心思则随着越来越慢的马车,变得舒缓起来:“反正……像云起那样高高在上的男人,本公主可是肖想不来!还是花玲珑那个女人,百死不悔……十年前就吵着要嫁给云山少主了!”

  “……”冉子晚的手浑然一顿,十年之前的玄歌还是云起。而他的身边,已然有了花玲珑在侧了么?

  “还是我的凉浸好,一脉单传……十年前还是到处跟他们家回鹰斗得你死我活的,可是没云起那闲工夫,小小年纪就沾花惹草的!”

  “……回鹰?”冉子晚轻笑出声,她还记得凉浸初来帝都城,冉子潇称谓他是回鹰太子……只因西凉王将自己唯一的国储凉浸看得太重,打小便派遣自己的灵宠回鹰时刻盯着凉浸的一举一动……

  “除了你!”花想容看向冉子晚笑得倾城倾国的容颜,有几分的失落:“自打他来到帝都城,便对你……对你……与众不同!”

  “……短短数月而已,能有如何不同?”冉子晚拉过花想容,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臂。有些东西她给不了凉浸,而有些人却可以给。

  “短短数月?”花想容的眼眸中在你泛起猎杀猎物般的光芒,拍了拍手对着冉子晚刮了刮鼻子:“也是……才数月而已,又不是花玲珑那种十年的牵绊!郡主嫂嫂放心,我定然拿下狼崽儿!”

  “嗯……东洲的容公主,一看就是个好猎人。”对于花想容叫凉浸为‘狼崽儿’,并不意外。从花宴上凉浸与花想容之间的你来我往,到如今花想容吐露心机……冉子晚想到了天意。

  “就是!我花想容天生丽质难自弃……还料理不明白一个凉地的狼崽子?哼……”花想容突然来了精气神,眼里泛着精光,就想着怎么将凉浸拿下。

  “嗯!”冉子晚听着花想容的话,玉手微微抬起,不经意地撩开帘幕,向着车前望了望……

  花想容臆想了半天,却不见冉子晚答复。转而看向冉子晚不知何时打开了马车的帘幕,正痴痴的望向窗外,不由得好奇起来:“郡主嫂嫂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冉子晚微微一叹,有些倦怠地撂下帘幕。白马之上,玄歌俊秀挺拔的身姿下,尽是清霜般的寒凉。

  “没什么?没什么看那么久?”花想容咯咯咯地笑了几声,便也撩开了帘幕,看向车外……入眼的是车前花期宽肩窄腰,玉树临风。转而看向冉子晚,窃笑道:“堂堂东洲海王不做轿子,倒是学起了侍卫的做派。在车前给咱们当起了随扈!”

  “……”冉子晚眉轻蹙,掀开帘幕的一瞬间……她如何便没看见花期也在车前?

  “你不会没看到吧?哥哥……可是一直在看你的!”花想容撩开帘幕的时候,正好看见花期笃定的凝视着冉子晚刚刚撂下的帘幕,显然冉子晚看向窗外的时候,花期也在看她。

  “……嗯,看到了!”冉子晚敷衍的应付了花想容的追问。心底却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自己掀开帘幕的一瞬,眸光穿越茫茫人群,她竟然只将玄歌一人放在眼中,却不曾发现花期竟然在车前看了自己多时。

  “郡主嫂嫂,你别看哥哥平时淡漠……对人疏离,其实他对你真的是比对我这个亲妹妹还要用心呢!”花想容以为冉子晚先前撩开帘幕看的是自己的哥哥花期,此时便小嘴抹了蜜一般,尽是花期的种种好处。

  “他……是用心!用心良苦!”冉子晚笑得意味不明,脑海中回旋着懿德宫外,花玲珑为自己种下情花绕的场面。那时的玄歌带着数不尽的倾颓,而花期悬于半空……竟是王者藐视天下的尊容。

  “那个花期予……哥哥是不会娶她的!郡主嫂嫂莫要挂心!”花想容看着冉子晚略带沉闷的眸色,补充了一句。

  “娶了……也无妨!”冉子晚悠悠一叹,朱唇轻启之间,满是淡漠的无所谓:“期予姑娘心系海王多年,痴心难得……况且,他是海王……原本就不是我冉子晚一个人的男人!”

  冉子晚话落,只觉得周身一寒。马车车窗外一抹幽暗的气息包裹了整个马车,随后是花期的悠悠轻叹,还有一声夹踢马腹,策马离去的敕令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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