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四十五章 寻医
“真是该死！”元皓心中暗骂。他眼见小南断臂的伤口犹在不住淌血，心知即使豁尽自己内力也仅能让他多活一刻。只要他的血一流尽，便再也返魂之术。
怎么办？
如果是在自己的基地之内，在山谷附近，自己完全可以用各种手段交付自己麾下的部属利用各种先进的医疗仪器进行治疗。哪怕是他断掉的手臂也能完好无损的给你接上咯。
但现在，他离山谷已经太远了。就算他出言召唤，让山谷的人迅速赶来，只怕小南也撑不到那个时候了。
时间的紧迫令他只能求助于这个世界的医生。
当下，他急忙询问旁观的群众：“附近可有大夫？”
没错，唯今之策，必须找大夫以药草替他止血，方能有一丝续命希望。
这的确是眼下最重要的问题，孩子撑不了多久，这一点大家都看得出来。
当下，还是那个牛嫂抢先回答道：“有是有的！而且还有三个！可惜这三个住在这附近的大夫，是城主专为他的门下而聘用，绝不许我们求诊，所以即使你给他们多少银两，他们也不敢妄自医治低下城民……”
“什么？还有这种规定？”元皓闻言一颗心更是震惊：“独孤一方啊！你也在太过份了吧！”
这已不是用苛政来形容了，这完全就是暴政。
愤怒的火焰在元皓的心底燃烧起来。
如果不是独孤一方不在自己的面前，如果不是眼下还不是报仇的时候，元皓真不敢想象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无双城……独孤家……你已经没有继续存在下去的必要了。”元皓心中暗暗发狠。
不过……
这都是以后的事情了。至于眼下还是找到解救小南的办法才是正经。
于是，元皓又问：“那……除了这三位大夫，城里难道己没有其他不是城主门下专用的大夫？”
牛嫂犹豫的回答：“当然还有！只是他们的住处皆距此甚远。最近的一个，也在十里之外，而且那个大夫，还是我们全城低下城民公认为最好的大夫，医术十分高明，人也很好……”
元皓闻言登时喜上眉梢，问：“牛嫂，这位大夫居于何处？”
牛嫂开口回答：“那大夫就住在城东关圣庙附近的一间红色砖屋内。”
关圣庙附近的红色砖屋？那不正是小南姐姐的居处？
元皓陡地一怔，“怎会这么巧？难道那大夫本是与小南兄妹及他姐姐同住？”
牛嫂又道：“不过，那里距此足有十里之遥，这孩子的血又流得那样快，只怕……已来不及……把他送至哪儿了……”
来不及？
若是换了别人当然无法赶及！
但元皓，他的轻功算不得傲视天下，但在短时间内奔波十里对他来说井非太大的难题。
听罢牛嫂所言，元皓已刻不容缓，他毫不犹豫的撕下自己身上的大片衣衫，把小南两条血淋淋的断臂包好，背到身后。接着便把小南及小猫兄妹抱起，对牛嫂道：“谢谢你，牛嫂！你这样好心，一定会有好报的……”
话犹未完，牛嫂及一众城民骤觉眼前一花，元皓与小南两兄妹赫然在他们眼前奇迹般消失。
只因为，元皓此时的速度已超越了声音，也超越了他们眼睛所能看见的速度……而且牛嫂还发现，她手中不知何时，不知如何，竟已多了一锭银子。
这锭银子，已足够暂解她的燃眉之急，她再也不用穷得要投井自尽了。
牛嫂瞧着这锭银子，眼眶也逐渐懦湿起来，连串眼泪，终于掉到她的掌心，再流到那锭银子上。她不期然遥望城东关圣庙那个方向，低声沉吟：“想不到……人间真的……还有……如此热心……的人，不！也许……”
“他根本便不是……人！”
“人怎会奇迹般消失？”
“又怎会像他那样……”
“热心啊？”
声音到底有多快呢？由古至今，从来都没有人能测度声音的速度。
当然元皓是懂得。声音在空气里，是以每秒三百一十四米的速度传播着。十里，也就是五千米，也不过是十五秒多一点的功夫。
元皓的速度自然还快不过声音，但在全力运转之下，他已具备声音九成的速度。十里，这对他来说也只需要区区二十秒多一点的时间。
二十秒，血犹未乾！
小南双臂的血仍源源不绝汹涌溢出，当然不会如此容易乾透，然而受伤较轻的小猫，额上的伤口虽已止血，唯他的血还来不及乾透，元皓己抱着这双小兄妹，已快如一道惊雷般掠至十里外的关圣庙方圆十丈之内。
只因为适才他已豁尽他一生最快的速度，他把自己的轻功发挥至空前未有的最高境界，他一定要在小南血未流尽前找着那个大夫，把他救活过来。
还有小南那一双手。
他曾说过要用这双小手把无双城改观过来，如今壮志未酬，元皓怎忍心让自己一生所收的第一个徒儿黯然死去，他一定要救活他！
血，已无限凄厉地沾湿了元皓的衣衫。
想不到他此行本为查探倾城之恋而来，此刻竟为了一个孩子的生死而“劳碌奔波”。元皓啊元皓！你似乎并不适合在这个江湖混呢！
元皓但见经历昨夜那场爆炸后：关圣庙早已一片颓垣败瓦，可是他已对此庙“无心眷恋”。眼前急伤，必须尽快找出那向红色砖屋再算！
他环顾四周，依旧茫无头绪，遂不由分说一纵而起，便跃至庙外一棵足有八、九丈高的参大古树顶上，极目一看，脸上不展的愁云当场一扫而空。
他终于找到了那间红色砖屋！
愈是接近，元皓愈便愈觉得这间红色砖砌院落残旧不堪。
虽然从外观来看，这间院落面积倒也不小，似乎内里还有一个庭园。甚至还会设有东西二厢……
只是，这间屋子异常破旧。门外那些砖墙，每块砖均残旧得如同千年化石，仿佛干脆得可以一指戳破；或是放声一吼，也会把整间屋子震塌。
这间屋子有多久历史了？元皓猜测着，一百年？二百年？三百年？
抑或，至少已有千年？
这是绝对的古董。
老古董，没有任何的意外。
面对如此破旧的陋宅，尽管元皓非常情急，也不敢奋力拍门，过于惊动这位可能已有千岁的“老人家”，恐一时错手，屋子的大门会立即迸为寸碎，他惟有轻轻敲门。
“扣扣”，清冷的敲门声在门内响起寂寥的回音，久久却未见有人前来应门。
元皓私下不由焦急如焚，心想：“不妙！难道小南兄妹的姐姐外出了……那个大夫也不在？”
当下正想不顾一切，再大力一点拍门之际，就在此时，门内倏地传出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吐出一个简单的字：“谁？”
谁？元皓只觉这个女子的声音似曾相识，不过他已无暇细想，他忙不迭的答：“在下元皓！姑娘，这里是否小南兄的家，他兄妹俩受了重伤，人命关天，清你快些开门吧！”
门内那个女子霎时静了半刻，似乎是为“小南兄妹”受了重伤这件事情而惊骇，倒也迅速的启门。
“吱”的一声，门终于开了，一道身影伫立门畔。元皓顺眼一瞥启门的女子，脸色微微一变。
这女子她认得，那不正是昨日才和聂风有所纠葛的那位名为明月的姑娘么。
嗯，她算是聂风的初恋？
或许是吧！
不过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眼下还是救治自己刚刚认下的徒弟比较好些。尽管自己昨天才想着不要这么快介入其中。不过就眼下的情况来看，自己已然不可避免的破誓了。
“算了，左右也好几天了。就算因此而惹出什么麻烦……只要自己躲回山谷之中，那一切也都够时间了，实在不行，架着战舰往天上一飞，那也可以躲避剑圣了。”一眼之间元皓心念转动，权衡了一下事情的利弊和自己的承担能力，却是安下心来，决定按照自己的意志行事了，也就是随心所欲。
只不过元皓说是要随心所欲，但一些该做的事情，该说的话也是得说的，他可不想让人觉得自己太过怪异。
当下，他一步上前像是第一次见到这女子似的，略有些猜测的问道：“姑娘，你……就是小南兄妹的姐姐？”
“嗯！”少女轻轻的点了点头，抬头瞅了瞅元皓，又看了看伤重不醒的小南兄妹，似已明白究竟是什么一回事，她蓦然转身，道：“这位大哥，小南看来伤得十分严重，你快抱他两兄妹跟我来吧！”
元皓连忙抱着小南兄妹，跟在她的身后，一直向屋里走，然而他还是问了一句：“姑娘，这里……是否有一位大夫与你们同住？”
“与我们同住的大夫？这位大哥，这里并没有什么与我们同住的大夫……”对于元皓的问话，那少女却是轻轻的摇了摇头，予以否认。
“那……”已经知道是什么回事的元皓在微微一滞之后，却似恍然大悟一般的瞪大了眼睛：“这么说来你就是那个大夫了？”
“你怎么知道？”少女那双美丽的会说话的大眼睛透出一丝惊讶。
“城里的大婶说这里有大夫……而这里只有你。你又说这里没有大夫与你同住。如果你们都不曾说假话的话，那唯一的可能便是，你就是他们口中的大夫。”元皓肯定的说道。
“可是……我是女子。”少女柔柔的点出了这一点，似乎要以此来反驳元皓的判断。
“这有什么关系么？”元皓翻了一个白眼。
“这没关系嘛？”少女也显得有些诧异。
“真没关系啊！虽说女子不能当大夫的？”元皓耸耸肩。
“你……你的看法和别人不同呢。”少女微微诧异了一下，凝神看了元皓一眼，明白他是真心实意，却是很有些感激的说道。
说话之间，元皓早已被少女领往屋子东面的一个厢房内，小南兄妹也被放到房中床上。却原来这间院落本分为东西二厢，穿过破落的庭园，便是如今他们处身的东面厢房。这里也是明月替病人看的地方。
这间屋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元皓并不奇怪明月既已沦为卖唱，何解还会有这样一问屋子？这个世上，有些孝子贤孙虽已五穷六绝，仍会因敬重先人，宁愿穷死饿死也不会卖掉祖先遗留下来的祖屋，那怕没有余钱把屋子修茸，即使满目颓垣败瓦也是好的。
二话不说，元皓便在少女的点头示意之下，将小南兄妹平稳的放在了厢房之中。
由于小猫的额头已然止血，并无性命之虞，所以少女此刻第一件事要做的，还是先抢救伤得最重的小南。元皓但见她于弹指间便解掉他为小南双臂所缠的纱布，紧接着便用一些药液清洗小南伤口。
其手法之快及熟练，简直如一个深不可测的高手在行招一般，虽还称不上是令人眼花缭乱，却也令元皓“叹为观止”，佩服得五体投地。
“她真是一个深不可测的高手……至少在医术方面。”元皓心想，对少女的佩服也多了几分：“这个年代的女人竟然还如此多才多艺……真是少见。”
正想着，却见少女此时已然用药把小南两个斗大的伤口止血。但她并没有欢愉，依然一片忧色。霍地，她沮丧地以双手撑着床沿，一颗头垂得很低很低，低得令那头柔滑的长发险些覆盖了她整张脸；她的秀发，恍如千行眼泪。
“怎么了？”元皓不解的问道。
明月缓缓侧脸瞟着元皓，轻轻摇首道：“这位大哥，太……迟了……”
“太迟了？你的意思是？”元皓心中有了一些猜测。
少女恻然答：“他的伤口此刻虽然止血，再无性命之尤，但因他失血太多，断臂亦太久，恐怕……他那两条手臂是……驳不回的了……”
“驳臂？”元皓一时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个世上会有“驳臂”这种神奇医术？元皓是知道的。只是这样的医术不是那个麒麟臂于岳的绝学么？怎么这少女也会。
元皓好奇者。
只是他尽管有点迷惑，当然不会鲁莽出言相问，而且此刻也并非间这些问题的适当时候。当下，他略有些不敢确定的追问：“姑娘，你……本来有方法可以替小南驳回双臂？”
少女点头道：“嗯。那是我先祖的不传秘法‘驳骨续筋’，只要人的手足并未断了很久，还是有特殊方法把它们驳回……故如今小南的臂骨，我还是可以用这个方法驱回原位。只是他的‘手筋’因断得太久，筋接口处已全枯乾，所以即使驱回了骨。他的一双手也会……瘫了！”
“瘫了？”元皓眨了眨眼睛，好像松了一口气：“只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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