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NiHong
李铮愣在原地,满脸受伤的表情,他问李汐,“我是不是真的这么没用?”
“皇兄本不该做这些事情的。”李汐上前牵过李铮的手,带着他出了院子,转头看看紧闭的门,心中默默地道了句多谢。
凤尘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在临走时,将一袋银子放在石桌上。
李汐与李铮坐车,凤尘骑马跟随。
马车内,李铮闷着不说话,李汐知道他心里难受,不好开口说话。
突然地,李铮眼中一亮,令新衣停车,猝不及防下跳下了马车。
李汐忙也跳下马车,将他拦住,“皇兄去做什么?”
“我要把依依带进皇宫去,在那里她就不用做那些事情,这样我们也可以在一起了。”李铮坚决道。
“不可以。”李铮不是没想过接柳依依入宫,若是寻常百姓家的女子也就罢了,接入宫中封个答应,陪着皇兄也好。可柳依依出身红尘,无论她怎样洁身自好,状元坊头牌的身份,就足以令满朝官员反对了。
“为什么不可以?依依救过我,汐儿不是说滴水之恩要涌泉相报吗?”李铮皱眉道。
李汐脸色沉了下来,“皇兄即便要将柳依依带入宫中,也得看看她是否愿意,何况宫中自有规矩,不是什么女子都能往里头带的。”
“在汐儿眼中,人也分三六九等吗?”李铮一脸委屈。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柳依依入宫,于礼不合,此事皇兄不必再说。”李铮倔强,李汐脸色又冷了下来,一脸严肃地看着他。
在李汐犀利的眼神下,李铮终于妥协,他看了看小屋的方向,心不甘情不愿地上了马车。
凤尘策马而来,朝李汐伸手,“这个时候,让皇上静一静也好。”
李汐感激地朝他笑笑,看着马车已经绝尘而去,只好上了马。
凤尘马术娴熟,那马也健壮,托着两人仍旧健步如飞,不紧不慢地跟在马车后头。
身后是那人宽阔的胸膛,两面是他有力的臂弯,这不就是自己从小所期望的吗?可当李汐看到马车时,立即清醒过来,她不可以的,不可以沉沦。
李铮寻回,重回乾清宫,最高兴的无疑是安佑,他将手中朱笔与批阅一半的折子塞入李铮手中,双手合十念了个阿弥陀佛,“谢天谢地,皇上总算是回来了,这里就交给你了,臣先告辞。”
李铮任由魏子良将他身上的衣服换下,穿上龙袍,没有应安佑。
安佑行至门边,察觉到不对
,又退了回来,“皇上有心事?”
李铮抬首看了看安佑,“安佑,你帮朕好不好。”
安佑挑挑眉头,这两兄妹找自己,从来就没有什么好事,他迟疑着退后两步,“皇上有令臣本该尽忠,只是微臣眼下实在是疲乏的很,需要休息。”
李铮随意应了一声,脸色又沉了下来,一幅心不在焉的样子。
安佑着实好奇,李铮失踪这一个月,到底经历了什么?出了乾清宫,便折往来仪居去。
李铮寻回,李汐本是最该高兴的人,却在宫门前便与李铮分别,又辞了凤尘,独自一人回来仪居来。此刻依着窗畔思量着柳依依的事情。
皇兄虽一向对自己言听计从,可在有些事情上,却坚持自己,一如李盈盈的事情,一如这次柳依依的事件。
她知道柳依依是个好女子,可无论如何也不能同意。且不说有违祖制,一个青楼女子,身家不白身份不明,怎么能让她入宫?如今六皇叔正盯着自己兄妹,稍有行差踏错,便会成为他手中的把柄。
皇兄虽然没有和自己闹,可他的沉默,就是不服。
“主子,如今皇上回来了,那皇贵妃的事情,你还要答应吗?”见李汐还在为柳依依的事情伤神,新衣忍不住提醒道。
新衣的意思,李汐明白,她提及李盈盈,是要自己不感情用事。“既然已经答应了,便按照计划实施,也算是她十年冤屈的补偿。”
她抬首望出去,但真只见了高墙绿瓦,没有半点生机。“这个皇宫,本就是一座牢笼,她若是能够逃出去,至少我们四个人中,有一个人的心愿是实现了的。”
即便,李盈盈身边没有三皇兄陪伴,她也是自由的。
凤尘无事也来了来仪居,正好听到李汐这一番叹息,以为她还在为柳依依的事情自责,轻声道,“柳依依在皇上最困难的时候救了皇上一命,皇上又是小孩子心性,免不了对李依依有着依赖。那个女子浑身傲气,一旦入宫来只会是折磨,皇上想不明白这一层道理。”
“若是柳依依身家清白也就罢了,可惜她出身状元坊,若不然,本宫还能接她入宫来,护她一世无忧也无妨。”李汐对柳依依十分欣赏,若非二人身份,或许还能成为好朋友。
“何事深明大义的公主殿下也开始人分三五九等了?”凤尘打趣着行至她身边,见一旁的案上放了写好的小字,饶有兴趣地观赏起来。
“并非本宫将人分三六九等,而是这个社会已经给了他们定位。柳依依入宫这
件事情,先不说六皇叔与朝中的百官,就单是老爷子与舅舅,也未必会同意。”李汐轻轻一叹。
“公主乾纲独断,只要你答应,圣旨一下,柳依依入了宫封了位,哪里轮到朝臣议论?何况皇上是天子,要什么女子不能有,不过一个柳依依,也值得他们小题大做吗?”凤尘看后摇了摇头,将李汐写的那副字拿开,自己研磨走笔,临摹着李汐的字体,怡然自得地书写起来。
“话是如此,可……”李汐说着觉得不对,有些奇怪地看着凤尘,“你这样帮着柳依依说话,该不会看上她了吧?”
凤尘右手一抖,墨汁在纸上晕染开一大片,眼看着这幅字是不能要的了。他凝眉看着李汐,“公主怎么会这样想?”
李汐认真道:“平素瞧你一幅清心寡欲的模样,眼里装不下任何人,今儿怎么频频帮着柳依依说话,可不是看上她了?”
见凤尘盯着自己,李汐以为猜正确了,立即又补充道:“看你一表人才,天下没有哪个女子不喜欢的,那柳依依肯定也早就倾心。你的身份不能光明正大迎娶她,金屋藏娇也不错。”
凤尘脸色发黑,默不作声地将坏掉的纸扯开,下面一张接着写。忽然想起李汐的话,挑眉一笑,“公主适才说,天下哪个女子不倾心与我?这其中,也包括了公主吗?”
李汐一愣,凤尘欺身上前去,坏笑道:“公主刚才那番话,是因为吃醋所有故意试探的吗?”
李汐黑了脸,半晌咬着牙吐出一个滚字。
尽职守在门口的新衣听见自家主子出口成脏,暗暗佩服凤尘,以主子良好的修养,能把她气得如此粗口,确有几分本事。
凤尘无辜,耸耸肩,正色道:“我还得回宫与老爷子汇报。”
李汐见凤尘乖乖出去,心中不免有些懊恼,刚才的话是不是说重了,欲出口解释,却听一阵爽朗的笑自凤尘口中溢出,李汐黑脸,恼羞成怒的吼了一句,“新衣关门!不许任何人进来!”
非常敬业的守在门口的新衣见自家姑爷心情大好的走了出来,脸上的笑还未绽开,就听得自家主子在里面大吼一声,吓得忙缩了缩脑袋,狐疑的瞅了瞅满面春风得意的驸马爷。
“你家主子叫你,还不进去?”凤尘挑眉,不知如何,今夜他的心情倒是大好。
新衣瞬间晃过神来,急急跑进勤政殿,顺带着关好门见自家主子安安静静的后靠在椅上闭目养神,看起神色,不像是生气的样子。
小心翼翼的移到李汐身边,轻声唤了一声
主子。
李汐懒洋洋的睁开眼,见着新衣紧绷着的小脸扑哧一笑,眉眼弯弯,新衣却一瞬的看得呆了,这有多久没见主子这样笑过了?
李汐敛了笑,看似平静的脸嘴角却是若有若无的翘着,看起来李汐的心情极好。新衣回了神,由衷的赞道,”主子笑得真好看。“
李汐摇了摇头,皇兄失踪那段时间自己神经都快蹦断了,如今皇兄平安归来,总觉得像个梦,生怕这个梦一醒了,却又听到皇兄不在的消息,今儿个被凤尘这么一闹,身心一放松下来,就像是喝了什么琼脂玉浆,极
为舒畅。
虽然柳依依的事未曾解决,但皇兄无事,这比起柳依依来并不重要,况且凤尘说得对,柳依依毕竟是皇兄的救命恩人,若没有柳依依,不知皇兄会遭遇什么事情,总的来说,自己该感谢柳依依的,不过感谢归感谢,自己该有的原则她是不会变的。
二人见过了李昭,要进去向李汐禀报。
李昭却示意二人不用,转身便缓步离去。今日他本想来看看李汐如何了,也因为李铮的事放心不下,刚行至此处却听凤尘大笑着至勤政殿离去,紧拢了拢衣袖,若是自己不在了,汐儿会有凤尘保护吧。心似乎空落了一块,微有些失神。
正要去来仪居的沈清鸣一人紧裹着单薄的白衫慢慢的晃悠而来,有心停下却见那单薄的身子直直的朝自己撞上来,心下一惊忙避了开来,这才发现李昭似乎魂不守舍。
心下有些惊讶,何时淡如烟云的男子有过此番失态,是有些不忍他如此下去,沈清鸣不由出声叫住了正往前走着的男子。
“殿下。”
李昭回头,清澈的眸内未曾有过恍惚,疑惑的瞅着沈清鸣,沈清鸣却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何事?”清清淡淡的开口,沈清鸣疑惑,难道是刚才自己看错了不曾,好笑的摇了摇头,一脸温和如玉。
“适才见殿下心事重重的样子,忍不住便出声打扰了,沈某并无其他事情。”见李昭点点头,又紧拢了拢单薄的衣衫,不由又出声道,“如今天气寒冷,殿下怎么一人出来了,身子还未好全,再染了风寒就不好了。”沈清鸣说着要上前掺他。
李昭明显地避开,摇摇头,“今后水月别居你不必来了。”
“可殿下的病……”沈清鸣惊愕道。
李昭却没有和他说下去,便慢慢悠悠的走了,沈清鸣立在原地看了良久,白色的衣袍在风中瑟瑟作响,那一抹孤单的身影,在漫天雪白中渐行渐远。
沈
清鸣眸内的青光暗了下来,转头看了看来仪居方向,收拾了心情,去为李汐把脉。
“公主的病情比昨日要好了许多,心情也颇佳,如此三两日便能康复了。”为李汐请完脉,沈清鸣道。
李铮回来,李汐心情自然好了,“有劳沈公子,不知皇兄的身子如何了?”
“皇上的身体并无大碍,相较之前,抵抗力到是更好了。只是……”沈清鸣微顿,“只是皇上似乎有心事?”
李汐将柳依依的事情简要说明,“柳依依的身份,断不能入宫,朝中风波才平,绝不能再起波澜了。”
“朝堂之事沈某不大明白,只知道长此久往,对于皇上的身子必定有所影响,公主应该与皇上谈一谈。”沈清鸣道。
“皇兄一旦认定的事情,便不会回头。”李汐无奈道。
“公主好生歇着,沈某告辞。”
从来仪居出来,沈清鸣阴着一张脸去了甘露宫,直闯进去。
李盈盈正在嘱咐连星的话,见沈清鸣一脸阴霾地进来,疑惑道:“你这是怎么了?”
“你不是说,皇上在你们手上万无一失吗?如今他已经平安回到宫里,你怎么解释?”沈清鸣厉声质问道,他所有希望都在李铮一人之身,如今李铮回宫,宫中防范肯定会更加森严,不会再有下一次的机会。
李盈盈惊得起身,颤抖着问道:“你说皇上回宫了?”
沈清鸣冷笑道:“皇上不仅回宫,还毫发未损。”
李盈盈一下子瘫软在地上,喃喃道:“这么说,我的计划失败了?李汐还会同意我的要求吗?她知道我要骗了她,会怎么做?”
沈清鸣听她说话已经语无伦次,怀疑地问道:“你的计划是什么?”
李盈盈摇着头不理他,自顾自说着:“完了,一切都完了。”
“李盈盈……”沈清鸣一声低喝,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李盈盈惨笑着看他,“告诉你又有什么用?你能帮我逃离这个笼子吗?”
“你要离开这里?”沈清鸣惊讶,没想到李盈盈的目的是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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