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夺
“你的未婚夫回来了。”夜色下，流萤般的银光铺展在说话女人长裙上，修长的手臂挽起身边同样长裙，但却是墨染、吸噬一切光泽的女人，“来接我们的人也来了。”
路边停下的小车中，最先下来的是后座的塞瑞斯，他提着茶壶，又从口袋摸出几只茶杯，走向三个女人。
身着墨黑长裙的女人看了一眼布瑞尔，“记住我们的话了？让你的未婚夫提前去取药。”
布瑞尔面无表情的看着走来的塞瑞斯，好像这个女人出场的时候就从没有给过什么表情，一副******型神经病的行为模式，“记住了。如果药店缺货，也不要去北区继续取药。”（之后的线索，以后会说。）
保持着身体一直站在路标外侧的两个女人点点头，露出了微笑，“茶就不用了，接我们的人来了。”
布瑞尔似乎不懂这是客气的再见，依然拿过了塞瑞斯递过来的茶杯，“我的药没了，你明天去取。”
“还有一些在床头柜……”
“没有了，明天取。”布瑞尔将茶递给两个新朋友，“喝茶。”
两个女人似乎已经适应了布瑞尔的风格，笑着接过了茶杯，但目光已经看向了走过来的丝贝拉和约翰，“我们遇到了这位友善的女士，布瑞尔，她在陪我们聊天。”
“哦。”丝贝拉和约翰显然根本没准备应对这样的情况，哦一声后，没话了，六个人就这么在巴顿的边界傻站着。哎。
沉默，只有三个女人吸掇着热茶的声音，稀溜溜。塞瑞斯也真是的，不会多带几个茶杯么……
车旁边的爱丽丝拉着扎克的手，“我，我们不过去吗？”
扎克抿着嘴，“她们穿着银线装饰的衣服。”似乎是在解释为什么一下车，他就站在阴影中，不肯往前走一步。
爱丽丝的目光落在一位女人身上，银色的纹饰仿佛牵牛花藤，缠绕着对方的全身，在淡淡的月光下辐射着流光，很美。但对扎克这个吸血鬼来说，那就是不是美了，还记得艾瑟拉全副武装来格兰德时，扎克的态度么，碰都不想碰对方一下。
“那黑色的那个呢？”爱丽丝的目光落向另一位。
“石墨。”扎克歪着头，“曾经黑女巫，在四个世纪前的战场上诱杀圣主信仰异族最有效的方式。她们是一对组合，一个稍作防护的站在明处，吸引敌人的注意力，另一个隐藏在暗处，由石墨掩盖所有气息进行收割。一个精通防御，一个精通攻击。”
呃，扎克是在害怕么，不是，虽然殖民战争中圣主信仰的异输了。他的理由是，“先看丝贝拉怎么打发了塞瑞斯和布瑞尔，让我们可以好好说话再过去。毕竟是她们是丝贝拉邀请来的客人，我们只是顺便过来的，不能喧宾夺主。”现在扎克到晓得进行宾客之礼了，呃，当然是假的。
至于丝贝拉这个邀请黑女巫集会来巴顿的人要怎么打发两个普通人类……
一阵尴尬的安静后，这位巫师一展肩上的披肩，直直的指向车边站着的扎克和爱丽丝，“还有两个人也来了。”这是想推卸责任。
从丝贝拉到来，就一直没有表情打量着丝贝拉的布瑞尔，看向了丝贝拉指向了方向，扎克微笑着往这边挥了挥手。
“我记得他。”布瑞尔似乎找到了和两个新朋友交流的新话题，“他是格兰德殡葬之家的主人，扎克，好像。”布瑞尔看了眼塞瑞斯，在寻求确认。
“扎克瑞.格兰德。”塞瑞斯皱皱眉，作为这里唯一一个单纯的正常人，他观察着不管是好心给他一段顺风车的丝贝拉和约翰，还是布瑞尔新认识的两个怪朋友，他都感觉到他和布瑞尔都不应该继续呆在这里，“亲爱的，我想我们应该……哎，布瑞尔……”
塞瑞斯追着自己突然往扎克方向走去的未婚妻布瑞尔，当然，还提着冒热气的茶壶。
“扎克。”布瑞尔直接站到了微笑着的扎克面前，没有语气的开口了，“上次离开磨坊后，我没有收到墓地的地址，你们格兰德真的遵守了保证，把我哥哥埋在北园里么。”
记得那一次发生在磨坊的离奇麻烦吗。这位布瑞尔，因为不满意自己在监狱死掉的哥哥只是被火化，没有被埋在象征罪人的北方而要求格兰德重新给一个葬礼。
扎克还没来得及给任何反应，布瑞尔身后的塞瑞斯已经开始挥手打手势，天知道他在表达什么。但猜的到，大概就是也不觉得格兰德会满足那次离奇的要求，随便把骨灰丢掉了，现在在希望扎克随便说个谎，盖过去。
“就在北园北边界，你要是去看的话，沿着道路走，自然会看见。他甚至还有一个矮碑，不会错过的。”扎克不用说谎，靠了墨那一番‘诞生’的影响，扎克不久前，才亲自看过这块墓。随便一提，这墓中，恶魔在诞生。
布瑞尔似乎很满意这个回答，点了点头，但依然没什么表情，“谢谢。塞瑞斯，送我回去吧，我累了。替我向两个新朋友告别，然后把杯子收回来。”
这女人有点神奇，好吧神经病更合适，但也绝对没有贬义的意思，那是事实。
不过这样也好，在塞瑞斯有些尴尬的等两个黑女巫把杯中的热茶吞完后，一边干硬的道歉，一边告别，跑向已经一个人走远的布瑞尔。
“我刚说让你明天去取药，记住了么。”越走越远对话在安静的夜中飘来。
“记住了。”
“还有如果大Q旁边的那个药店没有了，也不要去北区，记住了么。”
“为什么？”
“我问你记住了没有……”
听不到了。
扎克拉着爱丽丝站到了两个正眯着眼打量自己的黑女巫面前。
白裙依偎着黑裙，“你看像吗？是他吗？”
“是。”黑裙在认真打量后，给出了答案，“是扎……”
“扎克。”扎克微笑着点头，及时打断，“扎克或格兰德先生。”
在丝贝拉和约翰有点难看的脸色中，两个黑女巫居然弯腰九十度，“我们很高兴您还活着。”
是。这才是扎克刚才不出来的原因，什么不能喧宾夺主，那是虚伪。扎克要的是此时，没了普通平民在一旁，这真正的彻底夺走。看丝贝拉那一脸便秘的脸色，就知道很值得。
鞠躬过后的黑女巫马上后退了几步，距离巴顿更远了，“格兰德先生，为了不让纽顿中的恶魔骚扰我们，所以我们穿了……”
“没有关系。”扎克微笑着摆摆手，“我也有机会向格兰德的妹妹讲解曾经黑女巫的历史。”扎克说什么都有道理，习惯就好。在约翰也变成一张便秘脸的时候，扎克拍了拍爱丽丝，“那么来介绍吧，爱丽丝，这是和你一样的人哦，你来吧。”
爱丽丝睁大着眼睛，看着两个女人，“我，我是爱丽丝…….格兰德。萤火。”
扎克很满意，在女妖之间的介绍中，‘萤火’这本来是爱丽丝真正姓氏的东西，被格兰德取代，丢在后面作为血统的补充说明。
两位黑女巫的视线快速的在丝贝拉、约翰、扎克身上转移，她们在做出来到巴顿的第一个决定，“格兰德是个很好的姓氏。”很聪明、也很正确，白裙指向了黑裙，“这是百影，是我的伴侣。”不是搭档，是伴侣，“她不怎么爱说话，除非在强调什么的时候。我是月华。”
“这，这是姓氏吗？”爱丽丝傻傻的问。
“不是哦，是名字，在作为报丧女妖被家族遗弃的时候，我们就抛弃了背叛了自己的姓氏。爱丽丝，你很幸运，你找到了新的姓氏，要珍惜哦。”
扎克十分顺势的搂了搂爱丽丝，约翰的脸色更糟了。不过他也不会说什么，因为他也是抛弃姓氏的人。
这不爽又不能反驳的感觉直接推动了约翰加快对话的进程，“我们不要浪费时间了，谁知道你们会不会又吸引几个平民过来聊天！”语气中的烦躁实在难以掩饰，他也就干脆不掩饰了，掏着口袋，拿出一本巴掌大小的笔记本，递给丝贝拉，然后转身走向车。
一直没说什么的丝贝拉翻看笔记本，“邀请仪式需要准备，还需要花点时……”本杰明和马修的邀请，进行了一个晚上，记得把。约翰就是去取仪式所需的东西了。
百影伸出了手，对着翻开笔记的丝贝拉。看来她真的不怎么爱说话。
丝贝拉皱皱眉，似乎有不愿意的意思，为什么？一个资质平庸的科学家愿意把自己的研究交到一个天才科学家手中吗？
丝贝拉不平庸，但是和起源于给予帕帕午夜逃离死亡能力的、帕帕午夜的姐妹的血脉的黑女巫比起来，就是平庸。
月华拉回了百影的手，微笑着看向爱丽丝，“丝贝拉，给她，你能放心吧？”
爱丽丝紧张起来了，她还没完全明白事情的走向，扎克就直接‘拿’过了丝贝拉手里的笔记，在封皮上两道被丝贝拉手指扯出的印痕还没消失的时候，递给了爱丽丝，“当然能放心，对么，丝贝拉？”
扎克这次来的目的，就只有一个，夺得彻底点。
丝贝拉阴沉着脸盯着扎克，“约翰！”她看来不准备一直防守，“不用准备仪式了，你来教你的亲妹妹，这个邀请巫术。”
“不用教。”扎克替爱丽丝翻着页，“咒语在哪里？你们应该提前准备好，像之前送给爱丽丝的巫术手册一样，省掉这些麻烦的研究、仪式，直接写出结论……”夜中的吸血鬼挑起了眉，“找到了，爱丽丝，这里。”
爱丽丝不确定的看看完全是鼓励表情的扎克，又看看赶紧折返跑回来的约翰……
“默读就好。”月华展开了笑容，绝对是助攻，“相信你自己的力量，你可以的，不然，我们会在这儿，等上……”故意拉长的声音等待知情人填补。
“一晚上。”扎克抬抬手，“我不知道邀请的过程对个体的差别是否有影响，但是本杰明……哦，阿尔法，我的弟弟，本杰明.格兰德。”当然要带上姓氏，扎克在这有十分明显的目的，话怎么能说的不全面呢，“他们邀请本杰明和本杰明的幼狼时，花了一晚上。当然，那是在月圆时。或许有增加难度吧。”说到最后，扎克居然用了询问表情看向继续便秘的丝贝拉。
爱丽丝眨眨眼，少女连尊重他人的意志都不能领会，自然也不会理解此时情况，她呆呆的点点头，“我试试。”大概，她只是单纯的觉得不能让两个和自己一样的同胞在这边界之地等上一晚上吧。
现在仔细想一想，如果扎克不同来，现在的情况会变成什么？在丝贝拉的计划中，邀请的还会是爱丽丝，但哥哥和妹妹的羁绊联系，就是不是扎克和爱丽丝了！
爱丽丝举着笔记本，对着月光，嘴唇连续的动着，然后她合上了笔记，还给了递给她这笔记的扎克（意思是没有给约翰，爱丽丝自己没察觉到自己还错人了），朝边界另一侧的两人伸出手。
三只手交叠，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成，成功了吗？”爱丽丝眨眨眼，看着两个拉着自己手的黑女巫。
月华歪着头，“试试。”往前一步。
成功了，她已经越过了‘欢迎进入巴顿’的路标。
“欢迎来到巴顿，月华，百影。”扎克捏着属于约翰的笔记，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的他一边在丝贝拉和约翰面前晃着手里的笔记，一边微笑着抢先说出了这欢迎辞。
“很高兴也很感谢能够来这里。”感谢，自然是对欢迎的人说的，“现在……”月华再次挽起了百影的手臂，依偎着她的伴侣，“我们接下来该去哪里呢~”
“派斯英……”
丝贝拉的话，自然是要被扎克打断的，“去格兰德怎么样，我想爱丽丝一定会很好奇集会的事情，你们也可以随时拜访你们刚认识的新朋友，布瑞尔就住在南区。”
“听起来不错。”百影开口了。
这个被介绍为只会在强调什么的时候才会开口的、擅长攻击的黑女巫开口了。
不论丝贝拉还准备说什么，她都知趣的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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