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吸血鬼

　　“我们现在去哪里？”蹲在墙边的乔治娜在罗伯特转回身的时候问。

　　罗伯特并没有远离，而是在远处偷-窥-‘将军’。‘将军’也没有把半个小时的期限太当回事，在原地墨迹了一会儿，先从地上捡走了几根从行李箱中射出的针，也算小心的用衣服包着尽量不碰触，才回到了酒吧，不知道又干了点什么，才神色不自然的往南区跑。

　　并不是‘将军’的心有多大，而是自己中的毒，自己清楚，他感觉自己至少还能撑40分钟……

　　“去酒吧。”罗伯特回答了，“东南部变了，但我还是想去看看那个酒吧。”

　　乔治娜没有发表什么意见，站起身，跟在罗伯特身后。

　　【将军休息站】内一副落魄的样子，黑暗的室内桌椅装饰随意的翻到堆积着，完全不像有人经营的样子。

　　罗伯特探查了一下，找到了通往地窖的通道，在地下室他发现了一些血罐。看来‘将军’刚才是回来补充了。

　　“这里什么也没有。”乔治娜说着事实，“你确定你认识的那个恶魔猎魔人在这里？”

　　罗伯特没说话，他在思考。

　　想要除掉格兰德，就罗伯特知晓的情报，他就明白自己的正面根本没有机会，先不说那个阿尔法，报丧女妖就是个麻烦。而现在，麻烦变的更多了，格兰德的托瑞多显然没管住他的嘴，制造了后裔。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找找有没有能用的电话。”罗伯特下了指令，“我要联系伊莱。”

　　黑暗中的乔治娜已经找到了一部电话，拿起听了听，没有声音，朝罗伯特摇了摇头。

　　酒吧的电话被废是老早以前的事情了，东南部混乱开始之初，被针对的【将军休息站】就被切断了求援的可能。如果不是当时的诺刚好和‘将军’在一起，现在的已经没有‘将军’这个人了。

　　罗伯特皱了皱眉，做了个继续找的动作。以一个猎人的思维方式，他知道现在的【将军休息站】内，一定是安全的，他可以在这儿耗一段时间。

　　“恩。”乔治娜照做了，但似乎还是有些疑虑，“我们真的要通知伊莱吗？如果格兰德的扎克真的有后裔，那我们在巴顿，即使除，除掉了他……”乔治娜的声音短暂的颤抖，可以理解，扎克她是有过交集的，虽然印象不怎么好倒是，“也得不到托瑞多的姓氏，伊莱可能会召回我们。”

　　扎克不就是这么想的么，如果有一天真的面对了魔宴托瑞多，扎克还有这么一个回转的余地。但显然，罗伯特以他魔宴托瑞多的身份，却不这么想。

　　“你想歪了。”罗伯特的声音冷静，“托瑞多少一个是一个。”罗伯特点了点头，似乎在肯定自己的说法，“我们见过殖民时期前来这片大陆的十三氏族族谱画像。隐秘联盟已经剿灭了托瑞多，现在格兰德的扎克是曾经托瑞多始祖的‘儿子’也是隐秘联盟唯一漏掉的一个。他就是现在托瑞多血统的顶点。”

　　黑暗中的罗伯特眼神阴沉起来，“不管他有没有延续自己的血统，除掉他这个顶点，都是对伊莱未来的成为真正的托瑞多的进步。这除了坚定我们一定要除掉他的目的之外，不需要多想任何其他东西。”

　　每个人对每件事，都有不同的看法，这算一个证明吧。

　　“这里的电话都用不了。”乔治娜不再多说什么，“去外面的公共电话看看。”

　　罗伯特点头了，走之前他回到了‘将军’放血罐的地下室，似乎准备做点什么的，但稍微尝了下后放弃了，羊血，罗伯特看不上。

　　还是在东南部，随便找了个电话亭，罗伯特的第三次电话才被接通，背景没吵闹的音乐声充斥。

　　“伊莱。”有些不耐烦的声音。

　　“罗伯特。”罗伯特握着听筒，先说明自己是谁，好习惯。

　　“啊！”听筒中声音变了态度，似乎很高兴，“我最喜欢的猎人，我们正在进行一场派对！”听筒似乎远离了说话人的嘴边，“听听，所有人都都在享受狂欢时刻。”

　　如果他说的享受，是指背景音中偶尔掺杂的惨叫，那确实是狂欢，对一部分人来说。

　　罗伯特皱了皱眉，他成为魔宴托瑞多是为了非人的力量和共同目标，而不是享乐主义。还是别忽略他和乔治娜进食前先买了饼干这个无力的小插曲吧，这点小小的戏剧化矛盾或许以后有用。

　　“我们刚遭遇了一只他的后裔。”‘他’是扎克，是托瑞多的顶点。

　　短暂的沉默，听筒那边传来的笑声，仿佛真心，“这真是个好消息！那个后裔怎么样？！强吗？”

　　“弱，很弱。”还好‘将军’听不到了，罗伯特平静的继续，“而且我不认为那符合托瑞多一贯的审美。”

　　“好，很好！”听筒中的人很高兴，“他终于放松了，开始随意留下线索了。哈哈，看来他在巴顿过的确实太舒心了。只有一个吗？”

　　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么？我们知道伊恩是扎克离开了隐秘联盟，躲避悬赏后的第一个后裔，不是扎克不愿意重振托瑞多氏族，而是不能。这是个很简单的道理，逃难的时候是一个人方便，还是两个人方便，还是拖着一堆新生婴儿方便？

　　伊莱说的对，扎克确实是在巴顿放松了。曾经在战场上放走伊恩的时候，伊恩连在阳光下行动的能力都没有，扎克可能根本没期望伊恩能够活下去——我们懂的，完全是因为安东尼和扎克都下不了手杀而已。

　　“一个，暂时。”罗伯特回答着，“巴顿似乎也有些变化，我不知道今后还会不会遇到新的。”罗伯特下意识的看了眼四周，他说的变化，自然是指东南部。

　　“那……”听筒中的人拉长了尾音，“我们似乎没什么时间浪费了对吗？我最喜欢的猎人，动作快点怎么样，在那个家伙弄出培养出一整个氏族、弄出点其他麻烦之前，赶快结果了他，我们不能留着他这个现在最高血统，继续乱制造小弟，对吗。”

　　看，伊莱似乎和罗伯特有一样的看法。

　　至于他说的‘其他麻烦’，我们可以和现在的事实对应一下，比如，在帕帕午夜身边的伊恩。扎克还是有一条迂回的道路，就看他怎么用了。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目标。”罗伯特皱起了眉，“如果你在魔宴少举行点狂欢，多获得点情报，我会方便许多。”大概是在抱怨，“魔宴在巴顿知道的情报你弄到了多少？这边堕天使的势力，你知道多少了？告诉我。”

　　罗伯特还在执着于堕天使的暗示。这没有错。

　　“哦。”听筒中的声音冷淡了许多，“没什么可以告诉你的，你知道我多么讨厌和勒森布拉说话，他们总是用光滑的下巴对着你的眼睛，然后用目光越过你的头顶，让你不确认他们是不是在走神……”

　　“啧。”罗伯特对着空气摆了摆手，“挂了。”

　　就真挂了。

　　短短的沉默后，乔治娜看着罗伯特，“你后悔成为魔宴的托瑞多吗？”

　　“不。”罗伯特看了眼乔治娜，干脆的回答，“在中部的时候，猎人把‘柯尔特’看的太重，我拿不到，也得不到他们的帮助。异族们只会在乎他们自己在中部的势力，更不会借给我力量。能够让我回来巴顿复仇的只有伊莱。”

　　乔治娜抿着嘴，不问了，“接下来去哪里？东南部我们呆不了了，那个托瑞多一定会回来。”

　　“你愿意去贝奇么？”罗伯特看着乔治娜，问。之前他说的三个在巴顿中容易藏匿的地方——东南部，贝奇，南区的伊克斯顿。

　　“呃……”乔治娜面有难色，她看起来就不像一个去贝奇的女孩儿。

　　“那我们就往南吧。”罗伯特笑了，“上次来巴顿的时候，我和瑞文奇南区的伊克斯顿南边找到了一栋废弃的海景别墅，是印安人的地产，吸血鬼无法进入。当时只是习惯性的选择了那个地方做据点，没想到巴顿真的有吸血鬼。”罗伯特的脸色刚好一点就又阴沉了下去，他显然回想起了自己是怎么彻底输给格兰德的。

　　“我们现在去那里？”乔治娜确认一下。

　　“恩。”罗伯特辨认了一下方向，又笑了，这家伙变脸也是够娴熟，“没有成为十三氏族一员的好处，我们现在能用就用，呵呵。”

　　记得吧，曾经解释过吸血鬼无法进入印安人地产的原因，是帕帕午夜针对四个世纪前殖民者，保卫印安人家园的措施。魔宴的托瑞多，是自称，他们不是殖民者、吸血鬼十三氏族一员。

　　他们可以不受由帕帕午夜设下的印安人地产需要邀请进入的限制，但也没有作为殖民者被圣主赋予了在白天行动的能力，有好有坏吧。

　　罗伯特带着乔治娜往南走了。

　　但，就如同和来东南部本意是要找塞斯一样，我们可以用脚趾头想想，他们去那个罗伯特还以为是‘废弃’的海景别墅，又会碰到谁？恩，圣徒茜茜和托马斯.冈格罗还没从共和回来，那里有四只‘小’冈格罗。

　　先别管他们，让我们来格兰德，看看一路狂奔，冲到格兰德只剩下点衣料挂在灰色的斑点覆盖的皮肤上的‘将军’。

　　“你看起来真糟糕。”扎克站在后廊上，一副要出门的样子，证明就是他正搂着一脸不情愿样子的威尔士往本杰明已经发动的车上推。

　　‘将军’翻滚着倒在本杰明亮起的车灯前，我们的阿尔法一皱眉，推开了车门，半个身体侧在外面，“我们去不去冈格罗那里了？！”语气是不耐烦。

　　本杰明今天在赛迪尔保安公司陪着几个新员工培训了一天，回来吃了顿不停被丝贝拉用幽怨的眼神刮过的饭——丝贝拉的意思是‘本杰明，看你不在，扎克做了什么！为什么你非要在格兰德这种地方呆着！跟我们走啊！’

　　好不容易送走了丝贝拉，哦对了，这意味着经过一下午，瑞恩的危机解除了，应该没人在意他这个家伙，所以还是不提了。送走了丝贝拉之后，本杰明刚准备休息一下，就被扎克要求出门，理由是把威尔士这个被晾了一下午的家伙送到真正要保护他的人——冈格罗手里。

　　威尔士自然是不愿意的，但扎克可不管，保护威尔士的意义就在于引诱搏击俱乐部的残党现身，但引这些家伙到格兰德对扎克可没有一点好处，引到俱乐部的创始人那里，好处还说不定，但对格兰德是没有一点坏处的。

　　“看来……”扎克看着在地上抽搐的‘将军’，“今天是不行了。”他在评估‘将军’的状况，“这要花一个晚上。帮忙。”扎克放开了威尔士，朝本杰明招招手，上前扯起‘将军’。

　　“谁干的。”扎克的语气还算平静，拉起‘将军’的时候已经找到了伤口，在脖子动脉出的一个细口，已经完全墨黑的斑纹覆盖在伤口上，如同彻底腐坏的尸斑，这是逝者之血在破坏吸血鬼身体的症状，“猎人？”也只有猎人会用这种下作的手段了，扎克猜对了一半，“丝贝拉的猎人？”这就错远了。

　　‘将军’的双眼被灰白的斑点占据，全身都在不自觉的抽搐，实在不是能说话的状态。扎克要摇摇头，不再做任何可能会完全偏离事实的推测，按住‘将军’的双臂，本杰明则粗暴的提起他的脚，三人化作影子，冲入了地下室。

　　仿佛又回到了最初训练放血的时候，‘将军’被绑在石台上，木桩毫不留情的钉上他的四肢，黑色的血液开始浸染木桩，流淌下石台。

　　就和曾经伊恩换血救扎克一样，扎克现在做了一样的事情。挽起袖子的手臂上，皮肤已经被划破，按在‘将军’的嘴边，另一只手握着血灌给自己补充。

　　这个过程持续了半个小时，‘将军’身体的抽动开始减缓，皮肤上的灰白斑纹不在扩散，但要完全恢复，一晚上。

　　在扎克请本杰明去搬血罐的时候，扎克看‘将军’大概有了说话的能力，依然保持平静的开口了，“你来太慢了，如果你再来晚一点，就没东西能救你了。”

　　“你……”‘将军’还是有点无力，“以为……老子……想来！！”怪不得他之前在东南部还要墨迹一会儿呢，原来是不想来啊，“你……不是说！老子，是……巴顿……最强的吸血鬼……吗！”

　　‘将军’的逻辑有点，恩，怪。

　　扎克挑着眉，“除了我。”他确实这么说过，当时他还十分自豪的炫耀了一下自己的血统，和托马斯.冈格罗做了点比较。

　　“放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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