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骗子

　　扎克将酒瓶的盖子璇紧，一步跨入了【大Q】的招牌下。这是个十分俗气的招牌，‘Q’所代表的是奎斯特，至于‘大’，意思是说这里什么都卖，从一颗种子到组合影院……

　　不过奎斯特给扎克留下的坏印象，并没有影响格兰德是【大Q】超市的忠实客户。格兰德之家每周的杂货消耗，都会在这里购买，原因也简单，这里什么都有，而且便宜。

　　事实上，南区的人对奎斯特集团的印象都很好，因为奎斯特给了南区这些农夫们最稳定的销售渠道，秋天的时候，大Q还会举办农贸集市，算是南区市民少有的热闹活动之一，当然，也会吸引一批北区的人来掀起一阵健康饮食的风潮。

　　虽然扎克这一次来这里不是为了购物，但吸血鬼还是顺手拿了一只新的墨镜，在柜台的工作人员还没反应过来镜子中空无一物时，丢入了本杰明手里的购物篮离开。

　　为什么两人会在这里？

　　这是个好问题。

　　在本杰明按照记忆中的地址，找到‘老朋友’的家时，他们失望的发现对方不在。可是没花什么功夫，就在这位自称‘欺骗大师’的卧室中，发现了一面贴满便签的墙。

　　‘九点，莫拉的早餐。’‘十点，奥瑞拉的按摩。’‘十一点，新目标，艾玲娜，大Q的蔬果区……’

　　所以两人来了，在向工作人员确认了没有符合本杰明要求的车载收音机后，往蔬果区走去。

　　“艾，艾玲娜……”一个少了半截门牙的四十左右的男人拿着一只橙子，一脸疑惑的看着方形的水果柜后的一位老妇人，并不英俊的脸上满是不确定，“艾玲娜？是，是你吗？”

　　正在缓慢挑选水果的老妇同样疑惑的看向了对面的男人，“我，我认识你吗？年轻人？”

　　“噢！艾玲娜！”男人丢掉了手里的东西，快步绕过了货柜，惊喜的握住了他口中名叫艾玲娜的老妇干枯的双手，“是我啊！考弗特！”

　　本杰明撇着嘴想上前的身体被扎克拉住，“太早了。”吸血鬼的眼中闪着恶趣味的光芒，“等他以为要成功的时候，我们在去。”本杰明摇摇头，不动了。

　　那边正在继续。

　　“考，考弗特？”老妇似乎不敢相信，干枯的手指缓缓升起，似乎想抚摸对方的脸，一双浑浊的眼中满是不可思议，“怎，怎么……”

　　“艾玲娜！”男人激动的握住了对方的手，按在自己的脸上，“我复生了！”

　　大家明白这位欺骗大师的戏码了吗？

　　男人按着妇人的手在自己脸揉动着，“你能感觉到吗？温暖的！是我啊！考弗特！我从天堂下来找你了！”

　　老妇的眼中依然有着不可思议，“这……你……怎么……”

　　“噢！艾玲娜！”男人开始下重药了，“我好想你！让我看看你手！”他不顾妇人反应，拉起了对方的袖子，露出一条皱巴巴的疤痕。男人的脸上变成了难过的伤心，“哦，我可怜的艾玲娜！这道疤还没有消失吗？”

　　老妇眼中的不可思议已经变了一个性质，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一个陌生男人对她做了无礼的动作，她却没有反抗。

　　“噢艾玲娜！让我们不要管这些不好的记忆！你还记得最后一次我送你的礼物吗？我藏在了……”男人突然住嘴，满脸的幸福看着眼前的老妇人，“告诉我，我的艾玲娜，你找到了。”

　　老妇人的眼中天知道在闪烁着什么，喃喃和男人一起说，“栅栏第三根竖栏下的项链……”

　　“现在。”扎克笑着踏出。

　　吸血鬼眼中的赤红占据了老妇的双眼，想要逃跑的中年男人被本杰明粗壮的手臂按住。

　　当老妇人眨眨眼，晃了晃满是白发的脑袋缓慢走开的时候，扎克笑着看向了在本杰明怀里挣扎的男人。

　　“嗨，老朋友。你还干着这样无聊的勾当啊，沃尔特。”名字不是扎克想起的，而是在对方家里找到的。

　　“你，你们！”沃尔特看向四周，刚想大声呼叫，就被身后的本杰明按了按后脖子，闭了嘴，老实了。这么说吧，这些巴顿的老朋友，见过阿尔法教给马修知识的应用版。

　　“我们去更适合聊天的地方怎么样，比如你家？”扎克‘提议’着。

　　沃尔特只能耸着自己的脖子，斜斜的注意着本杰明的脸色，压低了声音，被推着前进，“你们要干什么？！我们有协议！你不能就这么来找我麻烦！”

　　对不同的人都会有不同的协议。比如对这位能够和死者对话的沃尔特来说，吸血鬼的协议就是，如果某人是被吸血鬼送去天堂或地狱的，沃尔特要封紧自己的嘴巴！没人能知道‘最后’一只托瑞多在巴顿市！

　　“麻烦？”扎克笑着摇摇头，“老朋友难道不能来看看你最近的生活怎么样吗？”

　　“怎么样！”沃尔特似乎很生气，“你刚毁了我的生活！你弄走了我下个月的伙食费！”

　　是的，这就是一个靠欺骗老年妇女为生的落魄家伙！

　　扎克决定雪上加霜，将墨镜放在收银台上，笑着对沃尔特笑笑，“请付钱。”

　　沃尔特能做什么呢，哭丧着脸掏出了钱包。三人走出了【大Q】。

　　可怜的沃尔特被推入了货车后座，悲伤的数着自己钱包中仅剩的几张零钱。扎克歉意的为对方拉过安全带，“抱歉，随便拿的，没想到这么贵。”

　　沃尔特难过的摇摇头，深呼吸，看向了吸血鬼，“说吧，你们要我干什么！”

　　货车发动，方向自然沃尔特的家。扎克有些诧异，对方这么快就接受了要违背意愿为自己做事的事实。

　　“我不是傻子！”沃尔特瞪了前座的两个一眼，“算是上一次在玛丽教堂，你们救了我还债了！就这一次！”

　　扎克挑挑眉。还记得那个格兰德、市长安东尼、詹姆士与克劳莉初次见面的背景唱诗团吗？沃尔特就是其中之一。

　　这个骗子，懂得感恩，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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