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一次约会

　　比夏普庄园，餐厅中的气氛和昨天的晚餐一样糟糕，沉默的父母，没有胃口的杰克森。

　　杰克森并不是很确定自己的今天上午的表现有没有让母亲高兴。

　　上午会议的内容是比夏普集团的股东会议，多数内容他都听不懂，但是有一句他够明白，那就是她的母亲，也就是比夏普夫人被质疑的时候，她会看一眼对方，这样回答，“那我会回去和我亲爱的丈夫再商量一下，下午可以给你答复。”

　　看眼前餐桌上的气氛，杰克森不觉得自己的父母会商量任何事情。

　　杰克森也不是很明白自己被要求参加会议的原因，全程他都只是像幅画一样的充当着背景坐在一边，展示着自己的毕业礼物——领带，仅此而已。他所谓的表现，不过是摆出一副正在认真听的样子。

　　事实上他的心思根本没有放在多数内容都无法理解的会议之上，他在思考某个女孩儿。

　　一如现在，当餐桌上的气氛压抑到让杰克森这个半大少年不舒服的时候，他的大脑开始跑入一个愉快的地方，他开始思考这个女孩儿。

　　‘录像带作为埃琳娜先发起的第一次约会，那第二次，身为男人一定要主动。不能和其它人一样的，是俗套、无聊的游乐场、电影院、冰淇淋……我是杰克森.比夏普，我发起的约会应该和其他人不一样，应该让埃琳娜难忘。’

　　沉默的餐厅中响起女仆的脚步声，站定在餐桌一侧的女仆微微低头，为突然的打扰向两位主人（比夏普夫妇）道歉，然后看向了杰克森，“杰克森少爷，有你的电话。”

　　比夏普夫人皱起了眉，“谁会在午餐的时候打电话来，缺少教养。”

　　女仆再次点头，答复夫人的提问，“她说自己叫埃琳娜，是杰克森少爷的……”

　　“朋友。”杰克森从自己的思考中出来，抢答了问题，“她是我朋友，我们有约定，她会拷贝一份毕业录像带给我留作纪念。”杰克森看着自己母亲，已经放下了手里的餐具。只等母亲答应，就会站起离开。

　　比夏普夫人看着自己的儿子，沉默了一会儿，没什么表情，点点头，“很贴心的举动，似乎是个不错的女孩儿。是我武断了，去接电话吧。”

　　杰克森点头谢过，站起，朝女仆示意暂离餐桌。但站起的声音再次响起，餐桌上的主坐座位被身体推开，餐具和餐巾被不耐烦的乱丢在桌上，杰克森的父亲，比夏普名义上主人，又用了和昨天一样的借口——去看看祖父母，提前离席了。

　　连自己的理由都不会找，杰克森不想多做评论，看都不想多看一眼，绕过餐桌跟上女仆离开餐厅。

　　“她会过来送录像带吗？”对于丈夫的离席，比夏普夫人似乎没任何异样，根本没去看主坐上离开的人一眼，反而朝杰克森发问。

　　杰克森愣了愣，这第一次单独约会的地点还没有定下来，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比夏普夫人露出了微笑，似乎因为长时间没有使用这个表情，这个微笑十分僵硬，不仔细观察，根本发现不了那微微弯起的嘴角，“家里很欢迎你的朋友过来，你可以让她来这里。”

　　并没有太长的时间来让杰克森反应，为了不让气氛更尴尬，杰克森点点头，“我会邀请的。”

　　比夏普夫人点点头，不再说话了。

　　餐厅、区隔的回廊、主厅，直到前厅，这里的电话就是所谓的外部电话，记录在公共资源的电话簿上，和一般对外或是登记资料上的公开电话。第一时间接听的人永远是仆人、管家，筛选后才会被决定是否有值得让比夏普人浪费时间接听的意义。

　　杰克森拿起了电话，“埃琳娜。”

　　“哦，等的时间可够长的！”听筒中传出了女孩儿的声音，“你家有多大啊！”

　　杰克森露出了笑容，“我们在午餐。”杰克森的声音小了一些，“我们一般在进餐的时候不会接电话。”

　　“哦，又是‘你们这种人’的‘传统’吗？”带着笑意的问句，并没有任何恶意。

　　杰克森笑了笑，算是自嘲吧，“好像是的。”

　　某些话，即使没有恶意，但是本身就是陷阱。两个小家伙同时意识到了，没有人愿意被他人代称为‘你们这种人’。

　　一点点小沉默，听筒两边的人似乎同时不知道话题该怎么进行下去了。

　　杰克森抿了抿嘴，“录像带拷贝好了吗？”他是男生，应该由他化去尴尬。

　　听筒中那边的女孩儿被提醒了，语气中带了点奇怪，“抱歉，发生了点……恩，小意外，还没有，不过下午应该就会弄好了。担心你着急，所以先打个电话通知一下你。”

　　“哦。”杰克森应了一声，思考着，该怎么提起第一次约会地点的话题。

　　“恩……”听筒中的埃琳娜拉长了声音，“我在想，恩，你下午有时间吗？”

　　先不管在地点，“有时间。”先确认这一点再说。

　　“我想，我们或许可以在学校见面。”听筒中的声音明显有些紧张，她似乎想要让这个提议听起来更合理些，声音微微颤抖的说，“毕竟，毕竟这是毕业纪念嘛？我们可以最后看看曾经的校园……”

　　已经放假了，学校里不会有其他人打扰。杰克森觉得这是个十分好的地方，同时他也在苦恼，这么好的地点被抢先了，第二次约会的选择又艰难了一些。

　　“很好。”小小的苦恼暂时丢到一边，杰克森笑着同意了，“什么时候，我可以让人提前准备些东西。”杰克森已经在计划了，“应该能借到礼堂的钥匙，放映昨天的录像……”

　　“你会带跟班去吗？”在杰克森已经开始完整的设想整个行程的时候，听筒中出现了一点小疑问。

　　杰克森闭嘴了，皱起了眉，眼前浮现出了自己那个身兼司机、保安、仆人……各种身份混杂在一起的跟班，摇了摇头，“只有一个地方不会有跟班跟着我，我家。”

　　不是没有想到让布雷克这个已经成年的同辈人做掩护，而是杰克森已经知道了布雷克的生活近况，他无法再麻烦对方。

　　听筒中的女孩儿沉默了一会儿，杰克森再次露出了微笑，“来我家吧，我们可以把我的房间当作教室、中庭当作操场、正厅当作礼堂，你会发现我家和学校没什么区别……”

　　“呵呵呵……”听筒中传来了笑声，“骗子！我才不相信你家有那么大~”

　　“那你来看过后，就能反驳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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