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避重就轻

　　太阳，想起这个世界了，在东边的海平线张开了眼。但还不够，暗沉的室内依然暗沉着。直到不属于这个房间的人的拉开一丝窗帘。

　　微光让塞姆的眼皮动了动，本能的调整了一下姿势，然后是警觉的坐起，看着床边的人影，“扎，扎克？”

　　“恩。”伴随着吸溜溜的吸允声，扎克把空掉的零食罐塞回口袋，抱起了手臂，看不出脸上是什么表情，“我……”好像有点不确认自己想表达什么，“有点，失望。”

　　“呃。”塞姆揉着还模糊的视野，有点晃神的左右看着，抓过了丢在床边的衣物，开始往身上套，“失望什么？”

　　“你的警觉性。”扎克眯着眼看向光缝中的后院，老汉克正甩着膀子舒展身体，应该马上就要去拿报纸了。扎克撇撇嘴，看回了塞姆，“当然我没指望你能在睡眠中马上注意到入侵者，但，至少得有点防范措施吧。但没有，我轻松的就进来了，花了三分钟翻看了一遍你这里的所有东西，然后又花了三分钟观赏了一下你的睡姿。”

　　塞姆先是有些惊讶的扫了一眼自己的家，各种巫术道具、材料都在该在的地方，然后变成无语的看向了扎克，“你应该早点叫醒我。”三分钟的观赏，恶……

　　“不，我在想，你什么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的家被入侵了。”扎克的观点有点奇特。

　　“呃，我是你的巫师，你是我的吸血鬼，你来我这里不是入侵。”

　　“依然，我很失望你的警觉性。”不知道扎克在坚持什么。

　　“这是报复对么，”无语的沉默了一会儿后，塞姆开口了，“报复我以前出现在你和露易丝刚醒来的地下室里。”

　　“是。”承认了。

　　塞姆给了不可思议的表情，但也只能，“好吧，我收到你的意思了，私人空间，对么，不管我们的关系是什么，私人空间很重要，可以。”

　　“很好，很高兴我们达成共识了。”扎克抬手朝客厅桌子上的巫术道具晃了晃，“那些是什么？”

　　“哪一个？”

　　“中间的那个。”扎克缩着肩，刻意在表达身心的膈应，“其它东西我大概能看出什么，但那个，我碰都不想碰。”

　　那是弹珠大小的、被刻上密密麻麻印安咒文的木质珠子，满满一碗。

　　塞姆皱了皱眉，已经穿好了衣服的走向客厅，随手拿起一颗木珠，偏题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六分钟之前。”没什么好隐瞒的。

　　“那，你还没和露易丝谈起过这东西？”

　　这也算是变相的承认了，这东西就是昨天他叫上露易丝和马修屏蔽了扎克偷听的东西。

　　“所以，你是不准备告诉我了？”扎克挑着眉，思维转的非常快。

　　“恩，对。”塞姆也不客气。

　　“好吧。”扎克撇着嘴，“只要这东西不是用我身上，你们随意。”

　　“呵呵。”不知道塞姆在笑什么，也没给扎克什么反应的时间，迅速的转移了话题，“恩，你还有事情么？”

　　“有。”扎克拉了张椅子，犹豫了一下，拉远了客厅的桌子，坐下，抱着手臂，是在明确的表达不想碰这里任何东西的意思，“我需要跟你说说我的计划，对魔宴托瑞多到访的计划。”一边说着一边有点不耐烦的意思，“昨天，我刚意识到这计划需要知会一下我身边的人，不然可能会引起麻烦。”

　　塞姆马上就严肃起来，抓了张椅子拖到扎克面前，膝盖顶膝盖的坐着，“什么计划。”

　　扎克觉得自己刚才的私人空间的观点白表达了，算了，“首先，没什么好说的，伊莱·托瑞多大概不会一个人来巴顿，其它魔宴托瑞多，只要出现我们面前的话，杀掉。”侧头看了眼桌上的各种巫术道具，“所以我就不反对你弄的这些东西了。只是一些建议，老汉克不喜欢使用太异族化的东西，你或许要和他商量下他喜欢用什么防身。”

　　“好的。”塞姆点着头，大概不是故意的，又往扎克靠近了一点，“还有么？”

　　“我不想让爱丽丝触碰任何‘武器’，你做的任何攻击性东西，要给，给玛雅。”

　　“你不在时候我们已经讨论了这种事情。”塞姆点了下头，“你可以放心，我已经整理了我会的巫术中，所有防御性巫术交给爱丽丝了，她不需要参加到任何战斗中。”

　　扎克挑着眉，“很好。还有一点，我不想看到你和本杰明联动，做出什么狼人专属的阿尔法-巫师的组合战斗方式。我还是吸血鬼，会被这种敌对了四个世纪的组合分心。”

　　塞姆愣了一下，看着扎克，“我是你的巫师，不是本杰明的。我要联动也不是和他，是和你。”

　　扎克看着塞姆，没说话。

　　塞姆眼角抽动了一下，“好吧，在我还没有发现和你怎么配合之前，我单干，可以么，不和任何人联动、配合。”能听出这话中深刻的无奈么。

　　“很好。”扎克点头了，调整了一下姿势，“那，我要给个东西，作为你的单干的最后保障。”扎克开始掏口袋。

　　“露易丝已经给我了一瓶她的血，我不需要……”当然的，塞姆以为扎克是要给他吸血鬼的血。但——

　　扎克撇着嘴，听起来自己和布米对练的时候，格兰德内的人们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了，扎克没一点参与感的样子。

　　扎克指尖夹着一把细短的钥匙，看着塞姆，“地下室，放旧报纸的隔间，最里面，在一堆过期报纸下面，有个箱子。”

　　塞姆有点愣的看着这细短的钥匙，摊手接过，“这是什么？”

　　“‘柯尔特’。”

　　可以明确的听到塞姆的心脏漏掉了一拍，“什么？！”

　　“真货。”扎克懒得解释过多的东西，“至少效果和真的一样，巴顿的巫师们、异族们、恶魔、魔宴……都不知道格兰德有这个东西。只有格兰德中的人和把它带到格兰德的诺，以及对着东西有特别‘怨念’的黑女巫们知道。”

　　迅速的，钥匙被塞回扎克手里，“我不能拿这东西！”

　　“为什么？”扎克看着被塞回自己手里的钥匙，“你枪法很烂么？”

　　“呃，这不是枪法的问题，这是，这是……”

　　“秘密？”扎克耸着肩，保持着摊手，我们吸血鬼送出的东西，没有被还回来的道理，等对方自己在拿回去，“这个秘密保存不了太长时间了，我也在找合适机会对外宣告格兰德有这么个‘杀器’的存在。而现在我面临的生死危机看起来正合适。”

　　“那你就应该自己用！”塞姆盯着扎克，这话说的实在。

　　“我枪法很烂。”什么是避重就轻，这就是，“而且，我还没说完，我有我不能使用这把可以秒杀一切的枪的理由。”算是体谅塞姆已经混乱的情绪吧，扎克直说了，“魔宴托瑞多，我们可以随便杀，但，对阵伊莱·托瑞多，我会输，我会伪造自己的死亡。当然，只是针对伊莱·托瑞多，我会在所有人的眼中活下来，但是，在伊莱·托瑞多的眼里。”扎克指着脑袋，“我死了。”

　　“等，等一下……为什么？？”

　　扎克又要解释一遍？不，布米是朋友，所以会解释，塞姆么，只是自己的巫师而已，所以要做的不是解释，而是告诉他要做什么——毕竟，这就是成为吸血鬼的巫师该有的准则不是么。

　　“原因你可以事后自己体会，现在。”扎克再次调整了一下姿势，当然的，保留的摊手抬着钥匙，“基于我所知道的魔宴托瑞多的行事习惯，具体一点，他们的进食习惯。来到巴顿后，他们会制造骚乱，在聚会、派对……任何人多聚集的东西进行猎捕，进食。”

　　塞姆皱着眉，盯着扎克，是想从扎克没什么表情的脸上读取点迹象，任何迹象，开玩笑的、自信的，活着是彻底疯掉的……但什么都没有，扎克挺平静的。

　　“他们不可能第一时间来格兰德，这就是我们的机会。我要你，拿着‘柯尔特’，在魔宴托瑞多在巴顿猎食人类的时候，猎杀他们。”扎克唯一的神情变化是向塞姆确认，他有没有听明白，“我要的是由你去放出一个信息，扎克瑞··托瑞多不是呆在家里等敌人找上们的类型，是主动出击的类型。我要让你去明确，‘任何出现魔宴托瑞多消息的地方，就会有扎克瑞·托瑞多的巫师前去屠杀。任何对扎克瑞·托瑞多不利的信息一冒头，就被雷霆般的秒杀。’这一信息，你可以做到么？”

　　“呃……”塞姆看着扎克手里的钥匙，雷霆般的秒杀？呵，‘柯尔特’确实可以做到这种事情，但，还是那个问题，“为什么……”

　　跟上，“这样，伊莱·托瑞多就会知道，什么时候是格兰德，是我，带着扎克瑞·格兰德身份生活的真正托瑞多，最弱的时刻。”扎克继续用了确认对方是否跟上的眼神，“当‘柯尔特’被你带出去秒杀魔宴托瑞多时，就是伊莱·托瑞多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

　　所以这只是个诱敌手段吗？！塞姆瞪着扎克，无法理解的，“什么？为什么你要在这个世界最强的武器不在你身边的时候面对伊莱·托瑞多？？”

　　扎克皱着眉，“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啊，我说了，我要伪造我的死亡，我不会亲手杀掉伊莱·托瑞多。”

　　无解的，“为什么？”

　　扎克真的懒得再解释一遍，“你可以到时候自己看。”

　　“不！太危险了！我绝对不会在伊莱·托瑞多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在外面乱晃！”这么说的同时，还抓了把让扎克不想靠近的木珠。

　　扎克皱着眉，看着塞姆手里的东西，“我开始觉得，你做的这东西不是为了帮我战斗的，而是……”在最近真相的时候扎克自己止住了，摇摇头，“无所谓了。”在塞姆激动的不停靠向扎克，入侵他的私人空间时只能往后挪一点，继续——

　　“至于是否危险，你不用担心这个。伊芙用布鲁赫血液制造的东西，如果真如她保证的那么有效，我们就能掌握魔宴托瑞多的动向，然后如果你能完成我说的东西，我就会知道他什么时候来。时机，和动作，只要都在我们手中控制着，我不觉得我会有任何危险。”扎克皱了皱眉，“需要的只是我，更快，更准确，更……”一撇嘴，“更有效率。”

　　说完，扎克掂了掂手里的钥匙，这钥匙可不会自己飞到塞姆的手里。

　　塞姆低着头，脸色应该十分阴沉，但也有自觉，他只会不停‘为什么’的话，无法改变扎克任何已经决定的事情，所以，深呼吸，拿过了扎克手里的钥匙。

　　“很好。”扎克满意的点头，“然后，在你使用‘柯尔特’的时候，我允许你在巴顿找任何可以找到的帮手，巫师、异族、吸血鬼、恶魔、圣徒……只要你能拉上的，全拉上。”对这个，扎克到有解释，“在强调‘柯尔特’是大杀器的同时，我要你一起加重，我，托瑞多在巴顿的影响力。”扎克挑着眉，“不管有没有人在关注，我要所有人产生‘扎克有难，每一个都跳出来帮忙’的感觉。”

　　这翻话更深层的解释就不用了吧，自然是为了让本来选谁都无所谓的魔宴更没有选择的余地。

　　塞姆抬头看了眼扎克，“不需要我去找，你知道这是事实。所有人都会跳出帮你。只是你自己不当回事而已！”

　　扎克笑了笑，“到现在为止，只有伊芙跳出来了而已。”布米是扎克自己找的啊，不能算。

　　“你回市长的电话了么？”塞姆问的到快，“你占用布米这么长时间，让巫师的盟友，诺菲勒唯一两个二代吸血鬼之一天天耗在南区，不管他们自己的事情，丝贝拉他们说了什么么？至于其他的，啧，你通知他们这件事情了么？”

　　“很好~你刚给自己找了新工作。”扎克笑着拍了拍塞姆，“去通知所有人吧~”

　　扎克站起来了，塞姆提醒他了，市长的电话，不能再拖了，好消息是，扎克已经有个完善的计划，可以给市长交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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