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翠沙

　　扎克把仿佛在沉睡的翠沙安放在了后座上。

　　“这就完了？！”凯撒盯着被放到身边的女人，视线不可避免的被翠沙隆起的肚子吸引，话还是对扎克说的，“我什么都没看到！这绑架就结束了？！”

　　扎克边解开凯撒身上的安全带——要给翠沙用，边耸耸肩，“你想要看到什么？”

　　“呃，血？恐怖？这是个小学不是么！小孩纸恐惧尖叫的逃散，因为他们的老师被红色眼睛的怪物抢走了？！成年人的老师满身流着血被挂在学校的大门上？！这种事情！”

　　“抱歉让你失望了。”扎克笑着摇摇头，固定好翠沙，拍了拍一直在车上坐着的本杰明，“我们需要先去一趟翠沙家，在派斯英，我植入的虚假记忆是她自己感到不适，请假回去休息了。要让这个记忆变得真实，我们要去下她家，准备一下。”

　　本杰明没什么反应的应了一声，倒是凯撒，瞪着眼睛，和挥舞着终于可以自由活动的双手，“就这样？！呃！太无聊了吧！”然后使劲撇着身体，脑袋探出窗外，“你们的老师被吸血鬼抓走了！！弄出点动静好不好！！”

　　扎克按回了凯撒的脑袋，坐回副驾驶上，“开车~”

　　凯撒依然歪着身体，盯着后窗越来越小的平静小学，一脸欲求不满的烦躁，“我就知道的！根本不该对你这个吸羊血的家伙抱一点期望！还有本杰明，你也让我失望了！你就是个司机！屁都没干！”

　　说真的，如果艾瑟拉有功夫，应该多关注下她这个已经明显长‘歪’了的儿子。

　　凯撒继续乱嚎了一通，本杰明和扎克都没有要理会的意思，消停了。翠沙家也不远，开始看到派斯英那熟悉的疏于维护的破败街道后，扎克指了个方向，“那边，前院少了半边栅栏的房子，是翠沙的。”

　　扎克的描述并不准确，这条街上的房子，只有翠沙家有半边栅栏。

　　还记得在某次的交流中，我们获得了某个信息——在魔宴的计划中，有了东南部给城市的低收入者们居住，派斯英是会被李斯特吞并的，将不再继续存在。

　　不想和魔宴观点一致，但，这点要承认。

　　本杰明把车停在了街边，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陈旧的房子就不说了，主要是人——带着些许好奇的印安面孔，看着他们这边。还有熟人。

　　麦斯一脸惊奇的从自己的家里跑出来，“本杰明？扎克？！你们怎么来了？”

　　交给本杰明好了，扎克在车里侧着身体，双眼赤红的轻拍拍沉睡的翠沙，“翠沙，醒过来，回家。”当翠沙的眼睛一睁开就被赤红笼罩时，扎克继续了，“去休息，然后感到难受。”扎克挑挑眉，“出汗、心悸，恩，随便什么让孕妇不舒服又担心胎儿的东西，自己选吧。然后去预约诊所，带上你需要的东西，之前产检报告什么的，然后想到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回来，担心下午习惯性跑来看你的萝拉她们担忧，留给字条什么的，最后出来，回来这里。”

　　要让虚假记忆变得真实不是么。

　　翠沙双眼迷茫的点点头，下车了。扎克眼中的赤红也消失，看了眼翻着白眼的凯撒安心的坐在副驾上等待，轻松的听本杰明和麦斯的对话。

　　但麦斯有点分心的样子，视线来回在往家去的翠沙和扎克身上移动，“呃，那个，你们是不是正在做什么，我，我大概不该打扰你们……”

　　“没事。”本杰明无所谓的耸耸肩，“你听到扎克的话了，到省了他再去你们这片走访一遍。”这是配合，是默契，本杰明知道扎克在干什么，“你知道如果有人打听翠沙的事情，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呃……知，知道。”麦斯使劲点头，倒是挺灵光的，“你们没出现在这里，翠沙自己好像不太舒服的出门了。我会告诉所有人这么说。”

　　本杰明点点头，继续扫了眼整个街区，往这边好奇看着的视线都属于印安人，于是有点好奇的问，“看起来，这就是丝贝拉给你们这些巫师安排的社区，你们都住这片么？”

　　“恩。”麦斯点了点头，“丝贝拉说住在一起安全些，一些本地的印安人也搬过来了。如果什么事情发生了，我们可以相互照应。”

　　扎克挑了挑眉，“这到方便。”方便是他自己，印安人的地产聚集在一起，他这个吸血鬼到不用担心那次又不小心得罪了丝贝拉，随便走在哪里被烧死了。

　　“呃……也，也不是全部啦，像新月（麦姬，香水、和沃尔特同居），行者（斯蒂夫）那样本来再巴顿就有地产的人还住在自己的地方。”

　　扎克点点头，“感谢分享。”麦姬和斯蒂夫，扎克不需要担心自己没被邀请的两个人。

　　本杰明打量了一下麦斯，总感觉麦斯哪里有点不同了，但又说不上来，“那，最近怎么样，你们那个印安特色餐厅经营的怎么样了？”萝拉还天真的带爱丽丝去过的餐厅，那个在天花板上挂阿尔法毛发的餐厅，记得么。

　　麦斯的脸尴尬了一下，“关门了。”

　　“倒闭了？”本杰明挑着眉，关心？不，纯粹好奇的八卦精神。

　　“没，没有，暂时休业了。”麦斯的脸色开始有点难看，“丝贝拉的实验室那边这几天需要人手，所以大家都过去帮忙了。”

　　“哦？”本杰明对这话题不感兴趣了，所以问的是扎克，“丝贝拉又在进行什么研究么？”

　　麦斯的脸有点皱巴，看样子是不太想说这个话题，但也怪不得任何人，他自己提出来的，“恩，那个，研究，恩，丝贝拉和约翰总有各种研究要做……”

　　扎克还算贴心，看麦斯那犹豫的样子，笑着摆摆手，“是我多问了。”看了眼翠沙家的方向，房子里的翠沙正在打预约电话了，内容还真是没有创意的‘心悸、出汗，我担心肚子里的孩子，现在有时间吗？我能过去检查一下吗？’

　　麦斯继续站了一小会儿，看了眼后座的凯撒，没多问不关他的事情，点点头，“那我走了啊，你们，恩，你们忙……”

　　本杰明和扎克都只是点点头，看着麦斯直接往别人的家去了，是按照刚本杰明说的，传播关于翠沙出行的说法去了。多积极的巫师。

　　又等了一会儿，翠沙在自己家里把一个担心的孕妇‘表演’的很完整，不停的要求电话那边的接线员一定帮忙帮她挤入预约中，又是缓慢但焦急的做着各种出门的准备。扎克听着，撇撇嘴，太真实了也不是件好事，平白让健康的孕妇担忧了。

　　但也没啥，一会儿就好。回来的翠沙会继续陷入沉睡，被本杰明和扎克带去东南部找塔姆。在家里留下个自己去诊所了的字条，并在诊所那边留下个不可能去赴约的预约~

　　扎克开始随意的大量翠沙的家，可以看出这片住宅中，那唯一的前院栅栏是做到一半放弃的工程，前廊下还对着些搭建栅栏的工具和材料，看样子放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在看能从窗户看到的室内，翠沙的家里，似乎也有进行到了一半的工程——墙壁，可以看到粉刷到一半就停止的不算新及很旧的对比。可以看到一角的楼梯扶手和台阶上，都被被覆盖了一层看起来像是海绵一样的保护层。陈旧的橱柜上，根本看不到什么小型的摆设……

　　翠沙出来了，背着塞满了一个孕妇出行需要准备的一切的打包，进了扎克提前推开的车门，自己系上了安全带。无神的双眼表示这个女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脑中的思维线路在这里出现了断层，扎克没有继续编排只有的记忆，不是么。

　　凯撒不耐烦给行动并不顺畅的翠沙让着空间，眼看着这个孕妇又要闭上眼，按照已经在她脑中被安排好了的记忆陷入睡眠。扎克示意了本杰明继续启程后，双眼再次赤红，看向了眼皮已经和到一半的翠沙。

　　“翠沙，你自己在装修房子么？”扎克的语气的疑问，现在的魅惑之瞳是用来获取信息的，“我注意到了栅栏、油漆、护手，还有那些收起来的小型摆设。你是在为了孩子的出生做准备吗？”

　　扎克的意思是，翠沙在把自己的家里变成适合养育婴儿的环境。但这里的自己要打个问号，扎克很怀疑一个孕妇有能力做这些东西，而且就刚扎克看到的东西，这些半成品的装修进度，已经被搁置了一段时间了。

　　“我没，没有啊。”翠沙没什么专注力的回答，“你说的那些东西吗？是我丈夫，恩，还活着的时候坐的。”脸上突然有了莫名的情绪，手按着自己隆起的肚子，“我问过他，他做这些是干什么，他说只是装修一下。”脸上居然有了一抹笑意，“呵呵，听你这么说，我倒是才发觉，呵呵，原来他是为孩子做准备啊。”笑容消失，又变成了难过，“他一定有感觉吧，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知道自己会留下些什么吧。”抚摸着肚子，难过有消失，又变成了笑容，“呵呵，大家都说，母亲会对这种事情有感觉，呵呵，我却没有，当医生告诉我，我怀孕的时候……”

　　扎克皱了皱眉，暂时打断，在获取信息的时候，不需要听一个丧夫孕妇的心历路程，“你是想说，在你丈夫死亡之前，他就已经开始准备孩子出生的安排了？”

　　“恩。”翠沙点了点头，脸上居然有了丝明悟的感觉，“现在被你提醒，我倒是越来越清晰了，还真是这样的。那最后的一个月，他不停嘱咐我要吃的健康，要好好休息，呵呵，还经常阻挠我去学校，说学校里有那帮热心的高中生就可以了~他一定是有感觉的，他感觉到了。”又莫名了有了难过，孕妇的情绪，那帮不是在魅惑之瞳的作用下，还真是难以捉摸，“这就是命运吧。”又笑，“我从来不相信命运，我们都不信教……”

　　在翠沙再次把话题带走前，扎克再次打断，“你可以继续睡了。”

　　翠沙没有回应，之前的情绪在脸上消失，闭上了眼，一歪头，已经开始平稳的呼吸了。

　　扎克撇着嘴，还在处理这些东西。初次听玛雅说起的时候，扎克总感觉有点怪异，不仅仅是死徒居然有繁殖能力的事情，而是帕帕午夜在巴顿做的事情，说不通也无法理解。帕帕午夜到底对巴顿有什么打算，这拉长了半年的事情，帕帕午夜是怎么计划这一切的。

　　凯撒可不管扎克的思考，随意又没有教养的翻弄着翠沙的包，“啧，水壶！女人真是麻烦！哦！钱包！啧，就一些零钱！我应该猜到的，住这种房子的女人，能有什么钱！这是什么！这么多！”凯撒翻出了一个文件夹，是病历。

　　虽然这么说不好，但翠沙预约的诊所并不是什么好地方，是给低收入人群提供免费医疗服务的诊所，所以，翠沙需要带上所有能带的东西。

　　凯撒继续翻，“她累不累啊！肚子里放一个人，还背这么多东西！哈！这是什么？优惠卷！好多优惠卷啊！大q的！嘿！我告诉你们我昨天还看到大q的老板了么！”

　　还记得这个超市么，奎斯特的啊！那个八成是把诺弄到中部去的家伙！

　　“他在宴会上和昆因夫人谈什么趁着他的新超市开业，和收容所搞个活动什么，每消费到什么金额，就给收容所捐款多少的事情！无聊吧，哼！有点创意好不好，捐个钱都搞那么多噱头……”凯撒继续翻着，“呃，这又是什么，呃，这女人居然在包里放煮鸡蛋，呃，怪不得这包里一股怪味。哎，是所有女人都这么麻烦还是就是孕妇这样？”

　　仿佛前座的两个人会理他似的。

　　“终于！”凯撒依然在继续翻，“有点正常的东西了，化妆包。呃，啧，都是些便宜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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