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意外
扎克先看了眼时间,十点了,再看了眼办公桌上的电话。就像这玩意每次响起来都毫无预兆一样,扎克也无法预知这东西到底还会不会响。
扎克在等电话么,可以这么说吧。就是那种表现出来完全不在意,其实真的很好奇的那种心情。解释一波。
这是昨天的事情了,在吉米终于肯从天空降落后,扎克传达了堕天使的消息,然后这个天使神经质一样的在格兰德晃了数圈,突然做了决定,“我要去见那个堕天使!”
小看了这这家伙,镜面中的影子,不逃避给予自己样貌的本体了?呃——
“不!要是他把‘我’拿回去了怎么办办!我,我还在吗?!我会死掉吗?!”
当时的扎克正在心烦,心烦什么事情大家应该知道一些——乔治娜。所以一时没忍住说了一句,“你想多了,最多你回去成为游魂而已,‘我’是不存在,但你要死掉,看你运气了。”比如镜人迪迪那样,不就是运气,就是死不了~
这句话不知道挑动了这天使的那根神经,“不!!我根本不是道什么是游魂啊!我还是游魂的时候没有意识啊!我连‘我’是什么都不知道啊!我不要回去游魂啊!!”
他嚎叫着。
天使的嚎叫并不好听,怎么形容呢,就是感觉不对。听过一句话么,叫做,你听起来如天使一般,形容声音美好的。但这吉米的嚎叫,一点儿也不美好,差不多就是你用重金属的风格嘶吼一曲‘睡吧,小宝贝’的感觉。
为了阻止这个不太容易无视的家伙,继续制造本不该存在听觉污染,扎克静下心来问了,“为什么杰西卡在地狱寻找你的,恩,堕天使。”不太好表述,意思懂就好。
“因为当天使克劳莉成功诞生后……”吉米也认真回答了,“堕天使杰西卡回到了地狱,和其它堕天使讨论了些事情,上来后,就表示,愿意提供其它曾经职权天使,堕落时的地方。如果卡米尔和圣徒有心,愿意的话,那些反正已经被堕天使丢弃的、由圣主赐予的‘荣光’,这荣光中包含的天使权能(比如克劳莉就是执教,培养新的天使),可以随意由现在的天堂处置!”
“这和你……无意冒犯,有什么关系。”扎克看着这个低阶的天使吉米,这表示最初的本体天使,也不过是个小角色,没有任何圣主赐予的权能,完全不是天使克劳莉那种级别的。
“一点关系都没有啊!这就是问题啊!和我根本没有一点儿关系啊!!”吉米真的有点歇斯底里,就像他第一次莫名跑来格兰德求收留那样,看着这么一张极致憋屈苦闷的脸,总让人会有莫名的同情,“没关系的事情,为什么要牵扯到我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对啊,为什么呢。”扎克可不会真的认为吉米什么都不知道。果然——
“因为堕天使们想要确定!想要确定这种让他们彻底抛弃曾经天使身份的方法能成功!”
“解释,请。”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啊!我是个天使,但,我是个‘突然天使’的天使啊!我完全无法体会他们那种心情啊!”
“那就引述。”扎克扯着嘴角。‘突然天使’,好贴切的表述。
“呃……那,那我引用杰西卡好了,‘我感觉轻松。’”还带旁边的引用,“天使克劳莉出现后,‘如果圣主是这么希望的。’”指天空,“‘希望我去代表这信仰向上的对立面。’她说的是天堂和地狱,‘很好,现在如照镜子一样的面对面看到,才感觉到了这对立的实感。’她说的是她和天使克劳莉相互面对,‘奇怪,但轻松,我现在似乎更明白自己的位置了,我感觉找到了自己依然存在的意义。为什么是堕天使,不是输掉战争,死掉的天使。’”
对于一个不停嚎叫他什么都不知到的家伙,他的解说,挺精髓的,“她是说为什么被打下地狱变成了堕天使、恶魔,而不是直接被圣主除名、杀掉。”
扎克却不知道再想什么的张了张嘴,等了一会儿,话变成了,“你依然没解释,你怎么被牵扯进去的。”
“堕天使需要个证明!他们要一个用这种‘突然天使’方式出现的天使去地狱给他们看一看!感受杰西卡‘轻松’是不是真的!”
第一反应是,‘为什么他们不上来……’扎克摇着头把这个傻掉的反应抛掉——再上来一个堕天使,高阶的堕天使,如曾经的克劳莉那样,那堕天使之前无论和巴顿的异族关系多么友好、做了多少共存、合作的协议,都会瞬间破灭。
第二反应是,为什么不让天使克劳莉去做这个证明,扎克再次摇头把这个抛掉。卡米尔和圣徒是绝对不会允许的。但圣徒那边,又是绝对希望获得哪些天使权能的情报的。于是——
那,就只剩这个吉米了。
是扎克思索了良久后,“你应该去,正好,明天是礼拜,可以由天使和圣徒去主持礼拜,占据信仰上的优势。很简单的一件事情,下去,看一眼自己,被围观一下,上来,天使和恶魔达成协议,没人会继续骚-扰-你了,你彻底自由了。”
自由是个非常诱-惑-的词,也是事实。当卡米尔和圣徒,在现在天使凋零的时候,掌握了曾经堕天使在天堂留下的高阶天使权能,他们怎么‘使用’是他们的事情,但,显然,不会再有意这个小小的吉米了。
于是就是今天了,但可惜的,扎克准备和吉米同行去玛丽教堂,参加这次特殊的礼拜时,被某件意外的事情拦下了。
说了是意外,就不要试图去猜测任何可能了。结果导致的就是现在,扎克只能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带着好奇又不想表现出来的等待,看着电话。
“格兰德先生。”啊,抱歉,忘记提了,这办公室里,扎克不是一个人,“你每隔五分钟就看一次电话,在等电话么。”并不高兴的语气,配着这位,恩,记者小姐不耐烦的脸。差不多可以明确此时这办公室里的气氛了。
“没有。”扎克直接否认,“你继续。”
记者小姐眼角抽了一下,手里的笔记本直接丢掉(往桌上),连笔一起。动作幅度极大的抓起了在桌面上摆着的便携录音机,关掉,“格兰德。”没有先生,抬起手,还把自己的记者证扯了,塞包里,看着扎克,“如果我现在说,我们谈的一切,都不会被记录下来,也绝对不会被写出来,你愿意配合一下了么?”
扎克保持着一个被突然采访的殡葬之家主人该有的态度,谦虚,“抱歉,我不懂你的意思,凯蒂小姐。我没有配合吗?”
“你配合了吗?!”这位凯蒂小姐仿佛便秘了,呼哧一声的又拿起了她的笔记本,对着扎克,整个身体前倾向扎克,指着她做的笔记——一页一个问题,然后空白是记录采访者回答的重点,这样的格式。她就这么指着随便一页,可以用逼视来形容,“我问你,‘巴顿的殡葬之家,保留哪家的墓地,是如何决定的?福特、格兰德、艾伦,有没有参与决策,还是市政府的独断?’”她瞪着扎克,“你的回答呢?这里,这里!”她的手指,还挺好看的,笔直而修长,在自己的笔记本上戳着,“这就是你的回答!‘不知道’和‘不知道’!”
扎克看着这个瞪着自己的记者,真心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和托瑞多的才能没有一点关系,这是实话啊!扎克是真的不知道,但是,这位献身于挖掘世事真相的记者,死不相信扎克的实话。这就没办法。
刷拉,笔记本翻了一页。
“我再问……”这位记者凯蒂关了录音,只是单纯的要切掉自己的失态把,真的,采访采成记者开始对受访人吼叫,还真是够失败的,“‘为什么格兰德在私有化中保留的是南区的墓地,而不是西区的?格兰德在市政府做决策的时候是否有发言权?’”继续戳,“你的回答,‘不知道’!”
刷拉!再翻页。
“我再问,‘夏季格兰德进行的移墓,市政府的赔偿措……’”
这次,被打断了,扎克按下了随着对方的激动越来逼近自己脸的笔记本,十分无奈的看着这位凯蒂小姐,“我不是傻子,我也不想让你觉得我敷衍、或者对你的职业有什么意见。”再把对方按回座位,“我个人有个问题,这些问题,为什么回来问我?你明显有针对的对象,与其在这里怀疑我的‘不知道’,我想,你自己明白这些问题,哪里绝对有答案。”
这么说吧,每一页的问题上,都会和市政府有点关系。让巴顿的殡葬业,呈现现在局面的本质原因,市政府的政策。不对,应该这么说,所有问题,都是为什么,市政府的一切政策导致格兰德成就现在。
这记者居然低头安静了一会儿,然后抬眼,挑衅的目光,“你以为我蠢么,跑到市政府去问这些问题,然后被轰出来么。”
扎克竟无法反驳,只能,“但你在格兰德这里浪费时间,也并不聪明,记者小姐。”
“我知道你们格兰德在隐藏什么!扎克瑞·格兰德!”这莫名的挑衅丝毫没有意义,“从今年开始,市政府所有关于殡葬业的决策,受益的都是你!现在你只会在这里跟我说‘不知道’!鬼才信!格兰德!你只是在挑起我的斗志!”
这斗志也丝毫没有意义。
扎克真心想送这位记者小姐再见了,“我能问个问题么?”扎克摇着头,还是保持了个随时会被磨掉耐心的谦和微笑,“为什么现在?我的意思是,你的问题在时间上,从年初私有化开始的时候就开始,如果你这么关注这件事情,为什么现在才跑来问问题?”扎克摆摆手,只是补充,“私有化出现市民反抗的时候,你在哪里?私有化导致曾经的公共资料不再公开的隐私问题的时候,你在哪里?殡葬之家开始和警方签订合作合约的时候,你在哪里?西区移墓的时候,你在哪里?福特尝试火葬业务,实现盈利的时候,你在哪里?格兰德,不是我吹嘘什么,以私营企业的形式,招用赫尔曼工厂的员工,和安保公司合作的时候,你在哪里?艾伦一路亏损,甚至之前有意出售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凯蒂的脸红了一下,果然是小姐,有点年轻,身为记者,被受访对象排比了,不适应。
看对方没回答,扎克抿了抿嘴,笑容撤掉好了,气氛都这样了,实诚点好了,“这么说吧,格兰德也被报道过几次,在报纸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笔者不是你。报道也是比较符合市政府意愿的公正描述殡葬业的变化,而且,不是针对什么,这报道前后,没有任何记者来格兰德考察过,访问过,就那么出来了。”扎克的想表达的观点在最后,“我的意思是,我很迷茫,怎么现在突然来了。如果,你真如你两个小时刚坐下时说的那样,想写一篇关于殡葬业今年的历程的记录性报道,你错过了太多值得记录的东西,而且,针对的点,似乎,有些奇特。”
扎克的猜测么,艾瑟拉弄出来的鬼。想想吧,还有谁这么想用格兰德去针对市政府,好不直接的套路。
对方依然沉默着。那,扎克开始要把这当成默认了。
行了,因为这家伙莫名的到访,耽误了自己的好奇,该把这家伙送走了。扎克准备送客。
“昨天,你捏坏了我的话筒!”对方回答了,正襟危坐的,恩,记者小姐。
“什么?”扎克一挑眉。
“昨天!在圣子教堂的时候,你在人堆里捏坏了我的话筒和摄影!”这位记者小姐瞪着扎克,还没完,“后来被警察控制住的时候还被抽掉了我的所有录音和录像!”这家伙……“你让我这半年的所有工资都变成了设备赔偿和保释金!”
重点——
“我,恨你!!”
所以,无关任何东西,这是,纯粹的,私人恩怨。最麻烦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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