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虐恋情深里的挡箭牌宠妃(八)
在去勤政殿的路上,顾云峥突然想起了一个人,他低头对属下吩咐道,“找个人,装作不经意告诉齐王妃,就说陛下今日高兴,将宸妃留宿宫中,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让她给我闹起来。”
今日,这行宫里,谁都不用给我睡了!
顾云峥狠狠咬了咬牙,露出一个有些狰狞的笑意。
到了勤政殿外,顾云峥抬起幽深的眼眸,看向紧闭的殿门,而后高喊道,“陛下,臣有急事请见!”
门外伺候的内侍总管吓得睁大了眼。
这顾厂督从不是如此不识趣的人,陛下如今正在里头洞房花烛,顾厂督有什么要紧的事,非要现在来打扰。
而此刻,旁人眼中应该洞房花烛的陛下,正躺在地上,几近裸露,抱着一床云锦被不停摩擦,丑态毕露。
姽婳则坐在贵妃榻上,安静地用剪子剪着红烛。
她衣着整齐,只将外衫脱了随意扔在地上。
屋内,烛火一暗一亮,映衬着姽婳平静的面庞,倒让人莫名有了一股寒意。
很快,内侍鼓起勇气在寝殿外喊道,“陛下,顾大人有急事请见,还请您示下。”
回答他的,只有屋内不时传来的暧昧声响。
内侍总管不知该不该再禀报,突然,一名小内侍冲了过来,气喘吁吁道,“公公,不好了,齐王妃落水昏过去了。”
什么?内侍总管惊呆了,他知道皇帝和冉昭君的私情,也知道此事若不禀报,日后陛下必定料理了他。
顾不得那么多,内侍总管又提高了几分声音,“陛下,齐王妃在行宫落水,至今未醒过来,您可要去瞧一瞧。”
屋内的姽婳自然也听到了,她知道,今天这出戏,自己该收场了。
从贵妃榻上爬起,姽婳赤脚走到了宽大的龙床前,床上还留着一床干净的云锦被,姽婳将提前备好的锦帕替换到床上,而后盖上被子,将精神力慢慢解除。
“陛下,起身吧,外边有人在喊您呢,冉昭君出事了。”
姽婳的声音又轻又柔,文珩只觉得自己仿佛踏在云端一般,等他彻底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推开了寝殿的门。
门外的内侍一惊,没想到陛下亲自来开门,还如此衣衫不整。
他顿时联想到,定是陛下担心齐王妃的安危,这才连自己的仪容都不顾了。
文珩有些发愣,他还沉浸在刚刚如梦似幻的梦境中。
“昭君怎么了?”
他本能的问道。
内侍忙低声道,“齐王妃不知为何落水了,听说人到现在还没醒,您可要去看看。”
文珩一惊,“快为朕更衣。”
门外的侍从忙而有序地涌入,为文珩更衣。
至于屋子中那床落在地上的云锦被,他们看都不敢看。
这时,内侍总管悄悄压低了嗓音问道,“陛下,宸妃娘娘,留还是不留。”
文珩这才反应过来,今日,他召的是姽婳侍寝。
目光透过层层纱幔,看向床上朦胧的那个人影,文珩心中莫名起了三分愧疚。
“留。”
内侍总管有些意外,但还是恭敬地低头应下。
“齐王那边出了些事,朕去看看,你今晚可留宿在这里。”
文珩朝着床榻的方向说道。
对于一个宫嫔,能够留宿陛下的寝宫,可谓是莫大的荣宠。
姽婳没说话。
文珩此刻担忧冉昭君,也不等姽婳回话了,便带着人匆匆离去了。
片刻后,熙春走了进来。
她半是气愤,半是心疼地问道,“小姐,要奴婢伺候您沐浴么?”
这都是什么事,好好的晚上,先是顾厂督,又是齐王妃,就没个清闲时候。
关键陛下还被齐王妃请走了,这算什么?
半晌后,纱幔中传来姽婳的声音,“替我更衣,我们回去。”
熙春忙让人送来新衣裳,一阵兵荒马乱的折腾后,一行人回了映水兰香。
回宫之后,姽婳借口想独处一下,熙春也担心自家小姐的情绪,回来这一路,她半句话也未曾说,于是备好了沐浴的东西,又遣开了众人,自己在寝殿外等着。
夏日百花盛开,夜里的风总是夹杂着数不清的花香,一阵奇香传来,熙春眼前一黑,便没了意识。
一道高大的身影从熙春身边路过,而后光明正大推开了寝殿的门,走了进去。
姽婳正在浴桶之中,听到声响,忙想起身去拽旁边的外衫。
可那道身影来得极快,不过几息间便撩开了内室的珠帘。
姽婳只好将身子再没入桶中几分,希望这些漂浮的花瓣能够保护住自己。
进来的正是顾云峥。
他的眸光冷若寒霜,深深凝望着浴桶里的人儿。
“你做什么?”姽婳狠狠咬了咬唇,疼痛让她的面色顿时白了一片,倒像是过度惊吓的缘故。
顾云峥没有说话,而是步步逼近了姽婳,而后,单手拽住了她纤细的手腕,用力将她从浴桶中拽了起来。
水花四溅,姽婳就这么湿漉漉地落入了顾云峥的怀里。
强烈的羞耻,让姽婳眼角迅速泛红,她奋力挣扎,“你疯了,顾云峥!你还记不记得我是谁?你还记得这是哪里么?”
这是陛下的行宫,怀中的女人,是陛下的宸妃。
顾云峥比谁都清楚这些问题的答案。
可就算再明白,顾云峥也不会放开手。
他从旁扯过外衫,将姽婳裹起,而后抱住朝旁边的床榻走去。
“你还爱文珩么?就算被那般欺骗、伤害、利用,你还是爱他?”
“冉昭君随便出点什么事,就能让他放弃你,你还不明白么?”
“今晚,你,是自愿的吗?”
顾云峥或许也不是想听到答案,他只是有些难受。
难受这种感觉,自从他爬上如今的高位之后,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毕竟,顾厂督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谁让他难受,他只会让那人九族跟着一起难受。
可如今,他即便难受到头痛欲裂,也根本舍不得对怀中的人做出任何伤害。
他依稀明白,自己栽了。
从自己开始关心她的衣食住行,会因为她同别人的亲密而严阵以待时,自己就已经栽了。
将姽婳放到床榻上,顾云峥深深将头埋在她的颈间,叹了口气。
即便那一刻的愤怒冲昏了头,可自己,终究是不愿伤害她的。
她有什么错呢?她本就是文珩的妃子,做一个妃子该做的事,她不欠自己的,反而因为身上的香,被自己缠上,战战兢兢同自己相处。
顾云峥起身,打算去拿锦帕替姽婳擦干头发,却被姽婳一把抓住。
“不爱,明白,不是。”
顾云峥一愣,接着反应过来,姽婳是在回答他刚刚那几个问题。
然后,姽婳伸出手臂,环住了顾云峥的脖子,单薄的外衫从她身上滑落。
“你是在生气么?顾云峥。”
顾云峥只感觉自己浑身一僵,竟比群臣参奏他之时还要紧张。
怀中的人,正扬起一张素净的小脸看着他,此刻,她的眼里只有他。
顾云峥俯下身,轻声道,“对,我在生气。可我气的是自己,不是你。”
听到这句话,怀中的人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她闭上眼,以一种近乎献祭的姿态,抬头靠向顾云峥。
顾云峥眸光一深,只感觉唇上一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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