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锦鲤团宠文里的鬼王新娘(九)
容阙清冷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
“事情来龙去脉我已经了解,孙先生可以放心,天师协会不会包庇任何人,此事我会主责彻查到底。”
孙胤意味深长看向张随正,“我自是信任容会长的为人,我等着容会长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
若是不满意,那关于此事的相关传闻,便会遍及大街小巷。
孙家拥有全国近半的主流新闻媒体,几乎掌握了舆论的主导权。
天师的超然地位,来自他们超强的玄术本领和绝对公平的为人处事。
若是天师徒弟指使阴魂害人性命,天师还包庇徒弟一事传出,那天师的地位将岌岌可危。
挂了电话,孙胤满意地对张随正和谢娇娇告别,“两位,回见,希望下次,你们不要太狼狈。”
孙胤走后,张随正失魂落魄坐在了沙发上。
今日之事,怎么会闹到如此程度?
天师协会参与了进来,此事绝不能善了了。
容阙虽是自己师弟,但大是大非上绝不徇私,不然也不能如此年轻便坐到了副会长一职,老会长年迈,他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下任会长。
谢娇娇有些无措地蹲在张随正面前,“师父,我是不是给你惹祸了?”
这一次,没了往日的柔声安慰,张随正颓废道,“娇娇,逃吧,师父保不住你了。”
不光保不住,自己此次也必要吃瓜落。
自己触犯了天师大忌,加上此次有司魂使在其中为证,根本没有辩驳的余地,只能听罚。
而谢娇娇,她的罪名就重了。
指使阴魂行恶,哪怕她说自己主观意义上不是故意的,可人已死,错已酿成,这便是大罪。
废掉玄术都是轻的,她甚至要坐牢坐到死。
谢娇娇已经彻底吓傻了。
她不是第一次指使阴魂去吓人,之前也不是没出过意外,可从没一桩会闹到如此大,闹到师父都庇护不住她了。
“师父,师父。”谢娇娇抓住他的手,不停哭喊道。
如果张随正不管她,她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了。
看着眼前的俏丽姑娘哭得如此可怜,张随正最后还是心软了,他拨了一通电话,吩咐了些什么,而后将谢娇娇从地上拉起。
“我给你一张卡,里面的钱足够你后半生衣食无忧,身份登记信息是全新的,一会儿有人会来带你走,你离开这里之后,不准再用本名,不准再接任何玄门单子,躲着玄门中人,躲着幽界众人,不要再联系家人,就做个普通人,明白了吗?”
即便到最后,张随正还是对谢娇娇足够好的,为她考虑到了以后的一切。
谢娇娇泪眼朦胧,还想说些什么。
她不想走,不想做个普通人。
她享受过玩弄人心和阴魂的高高在上的感觉,怎么甘心做回普通人?
可张随正已经决定了,不会轻易改变。
很快,他联系的人便到了,强行将哭叫不休的谢娇娇抓上了车,快速驶离了张家的别墅。
而不过半个小时,容阙便带着天师协会审戒厅的人到了。
一进门,看到只有张随正一人,容阙便明白了。
“师兄,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容阙的脸上满是失望。
“天师张随正,包庇徒弟勾结阴魂对普通人类下手,今废除天师敕封,压入审戒厅,待主犯谢娇娇抓捕回后,一并审理。”
天师的名号,是玄门中人的毕生追求,张随正在三十岁那年成为了一名天师,是张家和师门的骄傲,可惜,如今也将是他们的耻辱。
张随正平静地交出了天师令牌和法器,垂眸问道,“师父知道这件事么?”
他们的师父,如今已经七十有余,待他们如同自己的孩子一般,视自己如自家孩子一般。
“师父自从上次受伤后,身体一直不好,我未曾同他讲。”
张随正这才轻轻松了口气,他郑重向容阙作揖。
“师弟,这也是我最后一次这般叫你。是我对不起你,这些年你没有少帮扶我,我知道,你是看在年少师门情分上,而我辜负了你的厚待。当初成为天师之时的责任和誓言,我竟全都忘了。”
驱魔诛妖,护四方百姓平安。
持心敬畏,不畏人知畏己知。
这是天师当遵循的准则,自己却全然忘了。
可在谢娇娇身上,他的原则和准则似乎都不再那么重要。
“谢娇娇我已送走,这是我因情分做出的最后一件事,我自愿自废玄门修行,接受玄门和法律对我的一切处罚。”
他缓缓伸出手,让惩戒堂的人用困灵索将其绑住,而后跟着上了车。
“我会亲自将谢娇娇抓捕回来,天南地北,她都要为害死的人命付出代价。”
容阙并不为张随正所谓的“情深”所感动,极为冷酷地说道。
自从上次谢娇娇闹出阴婚之事后,他见张随正并无惩戒,便已经在搜集证据,准备废掉谢娇娇的玄门修为。
玄门中人,忌以活人结阴亲,谢娇娇这是犯了大忌,可薛婳失踪,薛家父母也丝毫不认所谓阴亲一事,这才让调查一事耽搁了几天。
谁知道就是几天,谢娇娇居然又闹出了一桩人命。
容阙面色晦暗,更坚定了要尽快将谢娇娇抓捕回来的信念,届时,她将接受玄门和法律的双重审判。
而被带走的谢娇娇,并没有送远,而是到了武县,便是薛婳的家乡,薛家人如今居住的地方。
张随正为她安置了一处独栋小别墅,在武县这个小地方,已经是难得的优渥了。
谢娇娇坐在空无一人的别墅里,手里紧紧握着张随正临走时塞给她的卡,内心茫然无措。
师父会怎么样?
会有人来抓自己吗?
怎么就会闹成了这个模样?
各种杂乱的思绪在谢娇娇脑海中不停翻滚,让她心烦意乱。
她没发现,身上那层自己瞧不见的祥瑞金光,正以缓缓的速度外溢流散。
原本旁人瞧着谢娇娇,像是加了滤镜一般,总有说不出的讨喜和喜爱。
而如今,那层滤镜正慢慢消逝。
别墅的二楼,姽婳趴在护栏上,似笑非笑瞧着底下的谢娇娇,她用脚踢了一下旁边人的长袍。
“景知年,看到了吧?我说过,她不是坚不可摧的一块铁板。怎么样,如今对我有没有多一点信任?”
旁边站着的那人,正是景知年。
他清冷地站在那里,眼下的红痕突然亮了一瞬,姽婳只觉眼下一热,自己的那道红痕竟也出现了。
景知年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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