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我自有去处
每每想起这些来,刘婆子都懊悔不已。
可那些残忍的事,确确实实都是她做的,无从狡辩。
可这些事,对比起她后来的经历,其实都算不得什么。
刘婆子再嫁,选的男人依旧不是个东西。
这个男人酗酒,好赌。
眼看着刘颖越长越大,清秀的模样渐渐长开,便被这个继父给惦记上了。
尤其是当她被欺负之后,满怀信任想寻求母亲的帮助,却迎来了一顿毒打。
刘婆子到现在都还记得刘颖的眼神,充满了怨恨、绝望。
十三岁的女孩,拖着遍体鳞伤,从此离开这个残破的家。
刘婆子哭着哭着,无声失笑。
嘲笑着过去的她。
你瞧,最亲近的人,反倒成了发泄怒火的最佳人选。
只要还有亲缘在,无论她对刘颖做什么,那个无辜的孩子都只能受着。
成柚感觉有一团棉花堵在喉咙,让她说不出话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在这个破烂的屋子里,看到了少女时期的刘颖,在嘶喊,在呼救。
无助的她,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哪怕如今的刘婆子再怎么后悔,她都生不起半分同情。
“你也觉得我很坏,是吧?”刘婆子突然朝自己脸上扇了一耳光。
结结实实,声音清脆。
成柚不予置评,说道:“明天我让人拟了协议送过来,需要我帮您找个地方暂时住下吗?”
刘婆子摆摆手,“不用了,我自有去处。”
成柚头也不回离开了,心情有些沉闷。
第二天签协议,她也没有亲自过来,而是让陈勤处理。
对于刘婆子的去处,她也没有那么感兴趣。
燕城这么大,她这么有钱,总不至于流落街头。
刘婆子最终还是把地方卖给他们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回春堂制药厂。
裴克胜倒没有什么感觉,难受的是邱应巡。
这几天他吃不好睡不好,就怕成柚把不该说的事给说了。
现下真善堂要过来建厂,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他心里就更有危机感了。
裴克胜瞧他心不在焉的模样,嗤了一声:“人家手里不会真握了你的把柄吧?”
邱应巡慌慌张张举起手:“岳父,我发誓,我真的没做过对不起您的事。”
裴克胜一拂手,不耐烦道:“行了,我对我自己的眼光还是相信的。”
邱应巡出身军人家庭,怎么都不至于太差。
他没想到的是,邱应巡的父亲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
拿下了这块地,成柚第一时间找到了刘颖,对她表达了感谢。
刘颖摆摆手,没有抬头。
“这是我欠你的道歉。”
她一直都能对成柚低头,说一句对不起。
这是她欠成柚的。
成柚说道:“刘奶奶不知道去哪里了。”
签完了合同,钱到手了,她便离开了。
陈勤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刘颖冷漠道:“不需要跟我说这个。”
一直到一月下旬的时候,刘颖收到了派出所的通知。
在河里捞到了一具女尸,经过鉴定之后,是刘婆子本人。
岸上还有她留下的遗物,暂时可以排除他杀。
刘颖听到公安的话,失神地望着地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是你母亲留下来的包,她指明里面的东西都留给你。”
公安都检查过,里面全是钱。
除了卖地的钱,她还把自己这么多年的积蓄全部都取了出来。
刘颖沉默着收下东西,跟着公安认领了尸体。
全部手续走下来,从认尸到火化下葬,一滴眼泪都没掉。
太过平静,反倒让成柚有些担心。
“刘老师……”
刘颖笑了笑,“我没事。”
就只是有些茫然。
她恨了一辈子的人,突然没了。
满腔的恨意,好像失去了方向。
有些怠倦,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要不你还是休息几天吧,木桸草的事不着急,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弄完的。”
药材园那边晚上特别冷,刘颖现在状态不好,成柚担心出事。
刘颖笑着摇摇头,“她对我的影响没那么大,你放心吧。”
她对刘婆子的感情很复杂,不单单是恨,只要把自己投入工作,过几天就好了。
成柚没再勉强她,只不过她这几天来药材园更勤了一些,直到看到刘颖情绪稳定,心里才放下。
时间转眼到了二月,邱应巡和裴兰兰的婚期临近。
陈勤急得团团转,不知道还以为他女儿结婚。
这期间,他找过裴克胜好几次,甚至直接把邱应巡和成桃的事儿告诉了他,奈何裴克胜根本不信。
他现在仿佛入了魔,就只想看女儿结婚。
想着只要结了婚,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还能让裴兰兰被人给欺负了。
这下,陈勤是真的没办法了。
“你怎么不直接去找裴兰兰?”成柚问道。
陈勤耷拉着脑袋,他不敢。
成柚拍拍手,说道:“走吧。”
“去哪儿?”他抬起头。
“我跟你一起走一趟,你应该知道裴克胜家在哪里吧?”
陈勤犹豫了一下,“那我要不要带上些什么东西?”
这一次过去,是为了多年前的事道歉。
成柚便陪他逛了一会儿商场,打算给裴兰兰买个礼物。
最后挑中了一块手表。
价格不算低,但陈勤觉得这样才算有诚意。
他们选在了裴克胜不在家的时候过去,不然的话,估计裴克胜根本不会让他们进门。
成柚打量着眼前的大门,这个四合院看起来可不小,难怪说裴家有钱。
“就是这里吗?”
陈勤点点头,“对,你敲门吧。”
成柚睨着他,“你自己怎么不敲门?”
“我不敢,你快点。”
成柚无奈一笑,抬手敲门。
不多时,他们听到了脚步声。
但没见人开门。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里面的人怯生生问道:“是谁呀?”
成柚看向陈勤,“是她吗?”
陈勤点点头,“兰兰,我是陈哥,你还记得我不?”
陈勤在回春堂做过很多年,又和裴克胜有过节,裴兰兰怎么会不记得。
她沉默片刻,才问道:“有事吗?”
“我们能进去吗?”
裴兰兰没回答,过了许久,才把门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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