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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金秀珠一下子提出两个要求,还一个比一个难,老师顿时有些头疼。

站在门口的女生一听到金秀珠要求老师处分自己,气急道:“多大点事就让老师处分我们?你心眼怎么这么恶毒?当我们没有家人护着是吧?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将我家长叫过来?”

寝室里的两个女生也走出来与金秀珠对峙,“一来就说我们欺负刘景芝,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欺负她了?我们是打她还是骂她了?”

“老师,不能别人说什么你就听什么?凭什么给我们处分?到底她是你学生还是我们是你学生?”

白景芝看三个室友一致对抗嫂子,本来还担心这事闹大了不好看,这会儿生气的站在嫂子旁边对她们道:“你们对我做过什么你们自己心里清楚,往我床上倒水,在我鞋子里倒水,偷我暖水瓶的水,还诬赖我偷你们的钱。”

“后来我哥哥嫂子找到我了,你们看我有钱吃饭了,看我有厚被子盖有新衣服穿,虽然没有再像以前一样欺负我,但你们总是朝我借衣服借钱,我不愿意借你们就趁我不在寝室偷穿偷拿……”

说到后面眼睛直接红了起来,“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们了?你们要处处针对我?”

然后又看向自己老师,“老师,我之前跟你反应过很多次,但你每次都说会管,但你的管也只是私底下把她们叫过去说一顿,后来我再去跟你说,你就说为什么只欺负我不欺负别人?说我自己也有错,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声音哽咽,眼泪大颗大颗滚下面颊,白景芝抬手擦拭。

这些话她原本是不愿意说出来的,性子使然,她从小就是报喜不报忧的,因为不管说什么,养父养母都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忍忍就过去了,吃亏是福。

她觉得养父母养她不容易,觉得哥哥嫂嫂对她太好了,不能让这些事再他们让担心了。

要不是嫂子为她出头,这些委屈白景芝不会说出来。

她比谁都清楚,有人站在她面前为她出头是多么难得的一件事,她不想辜负嫂子的好意。

关老师听了这些话脸上神情不自然。

金秀珠皱眉看向对方,“老师就是这么处理的?”

关老师想要解释,“这个确实是我没处理好……”

金秀珠:“你确实是没处理好,你要是一开始就处理好了,我妹妹不会受这些委屈,她后来受的罪全是因为你包庇这几l人导致的,我觉得最应该受到处分的是你。”

“啊?”

关老师大概是从来没碰见过这么强硬的家长,顿了顿,然后愧疚道:“金女士,你看这样,我给白同学协调一下,给她安排一个人少的寝室,因为给她安排单独一个人住确实不太行,没有空出来的寝室了。

另外,我让这几l个同学写道歉信,在班上读出来。”

白景芝听完不做声,她没想到嫂子来了后只简单说了几l句,老师就能做出这样的安排,反倒是自己,以

前找过老师好几l次,也没有任何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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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觉得后来室友不欺负自己已经是很好的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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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秀珠摇头,“老师,你让我提的要求,但你却一样都满足不了,还在中间和稀泥,既震慑不了学生,又保护不了受到伤害的同学,如果我是你的话,我真羞愧。”

老师被金秀珠这番话说的脸色不好看,这番话直接是指着自己骂了,但他也不敢再说什么,怕说的越多错的越多,明显白景芝同学的家长跟她不一样,性子极为强硬。

金秀珠话题一转,“我也不为难你,第一,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我妹妹必须一个人住。

第二,她这几l个室友必须受到处分,当然,我也可以退一步,如果直到毕业后她们都不再欺负人的话,处分你可以帮她们消掉,那就是你的事了,我们不再追究。”

几l个室友听到这话,看向自己的老师。

关老师算是听出来了,这两个要求她是一个都不让。

搓了搓脸,“一个人住也可以,但不是住在宿舍这边,我问一下教师住处那边有没有空房子,不过那边的住宿费要贵一些……”

听到这话,金秀珠看向白景芝,白景芝眼睛亮晶晶的,那边都是老师在住着,环境很好。

金秀珠点头,“可以。”

“至于处分的事,那我先给她们记名,如果以后改正的话,给她们除名。”

金秀珠嗯了一声,“到时候我会过来再次了解情况的。

这几l天我都在s市,房子的事最好明天之前就找好,我也好方便带人过来搬。”

说完对老师又道:“景芝是我和她哥哥捧在手心里的妹妹,以后她要是再有任何委屈,但凡知道了,我不会再像这次这么客气,我这人素来心眼小,谁欺负了我妹妹,我必定不会让他好过。”

关老师觉得她在内涵自己,不过他也算是看出来了,眼前这个女人瞧着漂漂亮亮,那是一点点都不好惹。

果然,就听她又对几l个女孩子道:“你们随时可以找你们家长过来给你们撑腰,放心,到时候可不仅仅就是处分的事了,我妹妹损失的一切我恰好可以让你们家长以金钱来赔偿,就比如刚才那件衣服,百货大楼里一件七十八元。”

听到这话,刚才将衣服扔到地上的女生脸色一白,没想到那衣服这么贵。

几l个女生脸色都不好看。

其中一个女生阴阳怪气道:“什么衣服七十八?你们家是资本家吗?”

金秀珠冷笑,“我们家还真是清白的很,倒是你们这些种种做派,有点像以前害人的汉奸。”

对方听了,吓得顿时不敢再说话。

倒是站在金秀珠旁边的白景芝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以往她被人说这些难听的话,她都想不出话来反驳,只能事后跟自己生气。

老师怕这几l个女生再吃亏,忙道:“我现在就去找房子,你们等一等,我马上就回来。”

金秀珠点头,“行。”

老师很快就走了,金秀珠没走,而是留在白景芝的宿

()舍里,这个宿舍住了八个人,另外四个刚才躲在人堆里偷偷看着,见老师走了,其他看热闹的散了,才敢偷偷进门。

寝室里鸦雀无声,金秀珠已经开始帮着白景芝收拾床铺了。

白景芝还不太确定的问,“今天就能搬走吗?”

金秀珠很肯定道:“可以,你们老师没让我走,应该就是心里有数。”

白景芝心里有些期待。

果然,等他们将东西收拾的差不多后,白景芝老师回来了,说找到了房子,问她要不要先去看看?

金秀珠说不用了,直接把东西拿过去吧,她相信他的眼光,主要是她觉得老师的房子再差也比宿舍楼好。

关老师还怕金秀珠难缠,多问了好几l个,没想到人这么痛快,心里也莫名松了口气。

见金秀珠她们东西都收拾好了,也没说什么,直接扛起最大的一个包裹,这是床单将被子裹着,里面放了衣服和盆那些。

金秀珠和白景芝跟在后面,两人手上都拿着不少东西。

等人走了,宿舍里的几l个人才互相看着对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人竟然就这么走了。

和白景芝在门口撞上的那个女生嘴硬道:“走了更好,看见她就觉得烦人,终于走了。”

平时只要在背后说白景芝的坏话,其他人都会跟着附和,但这次没人搭理她了。

尤其是之前不在场的四人,看着她的眼神都有些不高兴,觉得要不是她惹事,她们根本不会被处分记名,以白景芝的性子不会主动跟家里人告状,她嫂子也不是天天来,哪会发现什么?

女生也注意到其他人的态度,心里不是滋味,扭头去找平时玩得最好的室友说话,哪知对方看到她过来,直接拿起书装模作样看了起来。

还有两个室友坐在一起窃窃私语。

女生听不见,但总感觉她们在说自己坏话。

明明平时欺负白景芝最厉害的是她们,她最多也就嘴巴上骂几l句,她们才是偷白景芝吃的用的人,还往白景芝床上鞋子里倒洗脚的脏水。

她突然觉得,白景芝走了,自己好像成了第二个白景芝。

——

金秀珠和白景芝跟着老师去了教师住处那里,这边是一排排低矮的平房,不过好处就是离食堂和图书馆近,周围住的也都是老师,不存在被欺负的情况。

关老师拿出钥匙打开一把旧锁,解释道:“这原本是一个物理老师住的地方,现在下乡去了,现在房子空了出来,里面很多东西都可以用。”

门吱呀一声推开了,里面应该有一段时间没住过人了,灰尘有点多,不过看着很整齐,东西都一一摆放好。

金秀珠看向白景芝,白景芝很满意的朝她点头,她很喜欢这里。

对她来说,这是从小到大她唯一一次拥有自己的房间。

金秀珠也不含糊,等老师放下东西后就问:“每学期的住宿费多少?”

老师道:“这学期就算了,下学

期的话要补交十块钱。”

金秀珠点头,“那行。”

老师走之前,金秀珠还不忘提醒他给几l个学生处分记名。

老师无奈挥着手离开。

金秀珠和白景芝在屋子里看了看,觉得很不错,她们又看到不远处还有几l个水池和水龙头,也方便平时洗漱。

“明天你们应该不上课吧?晚上跟我去招待所住吧。”

白景芝笑着点头,刚才吃饭的时候听到嫂子说这次是过来参加什么展览大会,便问:“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最近课程不多。”

“可以呀,你要是有空就过来看看。”

白景芝应了一声好。

两人把屋子简单打扫一下就走了,金秀珠直接带着白景芝去了招待所,招待所里张眉和刘红山已经把衣服样式裁好了,两人眼看都快天黑了金秀珠还没回来,心里正有些焦急。

没想到金秀珠就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十分漂亮的女孩子。

金秀珠给他们介绍,白景芝一一喊人,认识后金秀珠就带着他们下楼去吃饭。

张眉和刘红山已经麻了,竟然又是吃国营饭店。

不过这次没有炒菜了,而是买了四碗面。

吃完饭,四人就回到招待所开始忙活起来。

金秀珠将张眉和刘红山裁好的布料一一缝成衣服,原本看着很难的工作,没想到在金秀珠手中却异常简单,针线和布料仿佛活了过来,简直跟制衣厂的缝纫机不相上下,阵脚密实好看,动作又快又准。

白景芝早就知道自己嫂子针线好,她坐在一旁打下手,把需要用到的料子都整齐摆放好,又把丝线劈开,嫂子不喜欢用太粗的线。

张眉和刘红山年纪大了,晚上看不了这些,两人忙了一天,都有些累了。

张眉的床在另一边,躺下后很快就睡着了。

白景芝陪在金秀珠身边,两人好久没见,有很多话想说,两人小声聊着天。

尤其是今天下午的事,现在想起来白景芝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不过她觉得奇怪的是,嫂子平时是很冷静理智的人,怎么今天突然这么生气,想到这里,她便问了出来。

金秀珠笑道:“你呀,书读多了都不知道变通了,我虽然告诉过你,做任何事情都要想一想,不要轻易动怒,要善于动脑筋解决事情。

但我也说过,人心是复杂的,有的欺软怕硬,有的表面老实本分,实则心思深重。”

白景芝点头,嫂子确实跟她说过这些,所以她现在跟人相处都很注意分寸。

金秀珠又道:“我下午那会儿生气三分真七分假,你和燕燕小岩一样,是全家的宝贝,我跟你哥平时都舍不得凶你一下,你室友凭什么骂你?这种小事都敢这样给你脸色看,那要是遇到其他事,你岂不是更可怜?”

白景芝听到嫂子说自己和燕燕小岩一样,是全家的宝贝,心里甜丝丝的,再听后面那些话,也不觉得难过了。

“景芝,不管做什么事,都要有目的。

我生气,是因

为我觉得后果不会更差了,相反还能够借此机会给你谋取一定的利益,平白无故的生气不值得。

另一方面,我也是想教你,不要怕事,你的低头道歉并不能博得对方的理解,你的忍让也不能让你老师帮助你,有时候脾气大点,人家才不敢小瞧你,因为他们会怕你,比起让他们良心发现,让他们害怕才是保护自己最好的手段。”

白景芝似懂非懂的点头。

金秀珠突然认真神色道:“每个人为人处事的观念都是不同的,你的养父母属于那种没有主见的老实人,心智不坚定,也没有眼界,他们看不清人与人之间的复杂关系,所以只会教你们比较浅显的道理,要你们忍让退让,要你们吃亏,做个老实人。

因为他们就是通过这样的方式获得了你母亲的青睐与馈赠,所以才会认为这样是正确的,以至于养成了你和你妹妹截然不同的性子,你听话忍让懂事,你妹妹各种掐尖要强,她掐尖要强是觉得那样不对,但又不知道怎么做,所以才会各种唱反调。

其实真正来说,你们两个性子区别不大,都是他们错误教育导致的。”

“你还有一年就要毕业了,听你哥说,到时候会分配工作,那时你将要跟更多的人打交道相处,跟人相处的法子我很早就说过,不要心软,对任何人都不要心软。

也要学会审时度势,要明白自己能从他们身上获得什么,再用不同的方法对待不同的人,但总而言之,你不能怕事。”

白景芝安静听着这些话,她很清楚,嫂子讲得这些她从课堂上学不到,如果嫂子不跟她说,她一个人恐怕要摸索好久好久才能感悟出来。

她感激的看着金秀珠,用力的点了点头,“我记住了。”

原本已经睡着的张眉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她听到了金秀珠说的话,有些感慨的叹了口气,她活了大半辈子,都没金秀珠这个年轻人看得明白。

最后还是忍不住翻过身来,对白景芝道:“听你嫂子的,她说的这些话你现在可能不太懂,但你到了我这个岁数就知道了,每一句都是对的,以后你要是工作了,别心软,不是所有人都是好的。

就像我,年轻时候是厂里的标兵,本来有机会去省里参加培训的,但参加前被自己最好的朋友举报男女关系混乱,因为时间紧迫,上面领导来不及调查,怕出事就把我刷下来了,她代替我去省里参加培训了,最后她留在省里,听说现在在省里纺织厂当什么领导。”

白景芝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事,有些惊讶的看着人,“没人骂吗?”

张眉苦笑着,“谁会骂呢?现在人家混的那么好,回来一趟,恨不得都捧着她。

除了自己家人,没有会盼着你过得好,人都是自私的,你过得好人家嫉妒,你过得不好又会瞧不起。”

“你很幸运,有这样的嫂子,以后会少走很多弯路。

不像我没人教,家里长辈只会让我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要是当初闹一闹,有家人给我撑腰,或许也不一样了。”

想到这些,张眉眼睛有些红,曾经自己也是个很要强的人,事事都做最好。

可经历那次的事情后,她整个人就没了精气

神(),浑浑噩噩的。

白景芝同情的看着她?()_[((),不知道怎么安慰人。

金秀珠笑着道:“有人年少出名,有人大器晚成,什么时候开始都不晚。

你看,这次就是个机会,咱们把这次的展览大会弄好,给纺织厂多拉一些订单,以后谁知咱们纺织厂会走到哪一步?说不定还能超过省里呢。

你现在四十多岁,还能再干个十几l二十年,也不一定就比她差了。”

张眉知道金秀珠在安慰自己,但不得不说,这些话还是给了她一些希望,哪怕知道这个希望很渺茫,但总比得过且过的好。

她想了一会儿,默默从床上爬起来给两人帮忙。

金秀珠动作很快,一晚上就将三人的衣服缝好了。

张眉拿着三件衣服仔细看,一边看一边惊叹对金秀珠道:“你这手艺真是绝了,简直比百货大楼里卖的成衣还好,这穿在身上得多好看啊。”

金秀珠笑笑,“明天再做几l套,到时候找几l根绳子和棍子,把这些衣服挂起来展示。”

张眉点头,不过脸色犹豫不决,“这次是布料展览大会,咱们挂衣服会不会不太合适?”

“不会,布料咱们也有,衣服就是布料做的,有什么不合适?”

张眉点点头。

第二天,金秀珠几l人又在招待所做了几l身衣服。

白景芝下午离开的时候,金秀珠知道她明天上午只有两节课,让她上完课就过来,到时候来当她的托,当场签下订单什么的。

白景芝听着嫂子教她的话,小脸蛋红扑扑的,有些紧张,她从来没干过这种事。

不过既然是嫂子要求的,她肯定会做到。

说这话的时候,张眉和刘红山就在旁边,他们这种老实人,还是第一次听到有这种操作,一脸惊叹的看着金秀珠。

心里惊讶,难怪厂长让她过来了,她要是拿不到订单,那别人就更拿不到了。

第二天一早,金秀珠三人就带着准备好的东西早早出发去了展览大会。

张眉和刘红山按照金秀珠的要求,将新衣服穿在里面,外面套着纺织厂统一的蓝色工人服装。

展览大会在当地政府安排的一个会场里,很大,金秀珠他们到了时,展览到会已经来了很多人了,都统一穿着自己纺织厂的工人服装,都是蓝色的,只有款式和料子上的区别。

金秀珠他们不知道,展览大会的位置不是早就安排好的,而是谁来得早谁先选,很多人都是昨天半夜就过来排队的。

所以金秀珠他们进来时,好位置已经被人选走了,他们三人只能挑角落里的位置。

金秀珠见张眉和刘红山脸上焦虑,忙安慰道:“不急,还没开始呢,我们先把摊子收拾一下。”

张眉和刘红山嗯了一声。

摊子就是两张长桌并排放在一起,桌子也不怎么干净,旁边也有来的晚的,正拿着抹布擦拭。

好在金秀珠三人早有准备,金秀珠先让张眉把桌子擦干净,等用抹布擦了两遍后,刘红山从包里翻出大白纸,就是前几l天金秀珠买来写字的,她说白色的纸放在底下垫着,更能衬托出料子的美,没想到现在就用上了。

刘红山和金秀珠把白纸折好放在桌子上,旁边一个纺织厂的员工看到了,忙跑过来问:“你们还有白纸吗?”

刘红山本想说还有,哪知金秀珠就一脸抱歉道:“实在不好意思,就这么两张,现在时间还早,你要是需要的话,现在赶紧去买应该还来得及。”

说完看了一眼刘红山。

刘红山定了定神,差点忘记这是展览大会了,大家都是竞争关系。

对方看了看会场墙上的时钟,不确定还来不来得及,还有半个小时就开始了,要是半个小时后没进来,他就进不来了。

他看了看其他人,其他人也犹豫,“要不你去试试?就算进不来还有我们。”

那人就不干了,谁知上午有没有记者过来拍照,万一进不来吃亏的是自己,就道:“明天买也一样,我对这边也不熟。”

其他人就不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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