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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第二十七刀


还真有,因为许天玺在楼梯上悄悄说了些话,许婉心扑通一声,跌倒了。

手抚着胸口,她就在楼梯上哭了起来。

荣老板也要下楼梯,但看到许婉心失态,聪明人嘛,又悄悄躲回去了。

许婉心坐在楼梯上,喃喃的说:“怪不得!”

又问:“天玺,还能找到那个人吗,我要亲手宰了他!”

许天玺说:“孙琳达和黎宪相互指证了雇人的事,那个人,我已经派人去找了。”

许婉心颤抖:“多高的律师费我都掏,把他关起来,让他坐牢!”

苏琳琅正竖耳听着,小冰雁忽而手指,苏琳琅一看,贺朴铸正在对着门口的旗袍模特尝试踢脚,神龙摆尾,可非但没成功,一个屁股墩儿,跌地上了。

一屁股爬了起来,他说:“阿嫂,说话算话,下周二的家长会你可别忘了,而且一定要穿旗袍,就像刚才那样踢。”

苏琳琅摸摸小冰雁:“你要开家长会也可以告诉阿嫂,阿嫂帮你去开。”

小冰雁骄傲的点头:“当,当然!”

又说:“接,接我放,放学!”

她还小,才读幼儿园,小朋友们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玩游戏,没有哥哥学校里那么复杂的人际关系,当然也不会受欺负。

相比之下,小冰雁更愿意阿嫂偶尔接她放学,就在校门口踢,踢给老师和小朋友们看。

许婉心在楼梯上已经整理好心情了,下得楼来,见苏琳琅跟两个孩子玩的很欢,心里是喜欢儿媳妇的,也很愧疚当初对她太苛刻,但也只说:“等旗袍裁好了你看,二个款,保证都是适合你的。”

尺寸量过了,版也定好了,等做好,荣老板会亲自送到医院帮她试穿的。

当然,价格肯定不便宜,苏琳琅瞄了一眼价格单,二件旗袍就花了五位数。

上了车,许婉心坐在后面,长吁短叹的。

儿媳妇不好过问婆婆的事,在车上苏琳琅就没说什么。

先送他们回贺家大宅,许天玺也要顺路去见表哥,她正好问问事情的内幕。

许天玺算她最忠诚的小迷弟了,当然无有不说。

不过也要叮嘱苏琳琅,切不可再告诉任何人,然后感慨说:“我姑呀,就是太善良,太清高,太不懂得对付小人了!”

却原来,许婉心是贺氏的艺术顾问,监管公司外在形象,品牌lo,酒店的软装与艺术布局,大楼的外型与美观,当然,也负责采购各种书画,艺术品。

所以一直以来,她交往的都是艺术界人士。

就在六年前,她跟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艺术家一见如故,也很欣赏对方的画作,于是采购了对方大量的艺术作品用来装饰酒店。

但偶然间,她在国外看到那个画家的画,署名却不是他,而是一个丹麦人。

贺氏要做的是全球化的高端连锁酒店,当时正准备在伦敦开店,而一旦挂摹品,或者侵权的画作,那

是很掉价的,一旦被举报,国际酒店连锁协会还会开除他们。

许婉心心地善良,于人也从不设防。

回港后,她喊来那个画家,先私下问,看是怎么回事。

而画家打着证明自己的名义,就把许婉心带到了他的画室,说要当面作画。

但就在对方做画时许婉心睡着了,等她醒来,对方已经画好了。

许婉心一生交往的都是正人君子,没往龌龊处想,而且看到对方当面画的画跟他卖给酒店的完全不在一个水平,就宣布从此不合作,然后离开了画室。

原来购买的画,她也全部予以销毁处理了。

大概过了半月左右,她四度怀孕,怀上了小冰雁。

而就在她孕期,那个画家干了一件非常可怕的事,他给贺章写信,说自己在跟许婉心谈恋爱,还寄给贺章一些俩人一起聊天,吃饭,甚至更露骨的照片。

甚至还宣称小冰雁是他的孩子,然后其人就消失了。

贺章夫妻是怎么谈的没人知道,但事情他们瞒了,瞒的滴水不漏。

不过许婉心从此退出公司,吃斋念佛了。

贺章倒也没有提离婚,小冰雁也是贺家小姐,而且他试图挽回过多次,就在贺朴廷大婚前还专门去跟妻子破冰,想着往事一笔勾销。

但许婉心毕竟是个艺术家,接受不了一个大陆来农场儿媳,就拒绝了。

那是件事关小冰雁身世的事,也是一件一直被瞒的滴水不漏的往事。

直到今天,直到黎宪和孙琳达在警署相互扒皮,许天玺才知道这件事,也才知道姑妈遁入空门的原因。

更可恨的是,那个画家其实就是黎宪和孙琳达雇的,画也是他们从国外高价买来的,所以他们早在六七年前就已经联手,筹划着要夺权了。

讲完,许天玺感慨:“港府大把的富商二妻四妾却生龙活虎,我姑父最专心了,对我姑一心一意,却落得那样的下场,阿嫂,你说是不是好人不长命?()”

贺章夫妻的恩爱在港府是凤毛麟角的存在,却生生被人离间。

要是公公就此离世,试想,婆婆的内心得有多痛苦。

苏琳琅问:事情能压住,媒体不会胡说八道吧??()_[(()”

八卦媒体最喜欢胡写了,而许婉心在书里,就是儿子被绑后受了刺激没的。

她被一个渣男迷晕,不管有没有事,要上了报纸,她的名声可就毁了。

这在如今,叫荡妇羞辱。

许天玺点头,又说:“事关我姑妈,我一定要找到那个王八蛋!”

黎宪和孙琳达已经被判刑了,但还有那个骗子画家,也得找出来,让他坐牢。

车载电话响了起来,许天玺接了起来,听完,挂了又说:“阿嫂,告诉你件喜事,刚才黎宪用笔把孙琳达一只眼睛给捅瞎了,这个得要告知媒体,我要让全港人知道他们的惨状。”

又忍不住叹气:“你说我姑一家造了什么孽,要碰到孙琳达这种

()人。”

苏琳琅也感慨,心说怪不得连虫子都不敢捏的婆婆会恨的想要杀人。

试想,被一个男人泼了脏水,然后对方跑了。

她一个清高的艺术家,想不到背后会那么的复杂,就选择了遁入空门。

怕家中事传出去不好听,公公也选择了沉默。

但那正是孙琳达和黎宪想要的。

二十年图谋,他们润无细无声的离间贺家,然后趁虚而入,一招致命。

……

这件事贺朴廷应该也不知道,因为当时他在留学,走时父母恩恩爱爱,回来后见他们冷冷淡淡,当时也觉得奇怪过,但儿子不过叉烧,港府男人又大多二妻四妾,他一直以为是他爸外头有人了,偶尔也会劝,劝不好也就罢了。

也万万没想到,其中竟然牵扯着如此曲折的一件事。

他妈,一个拥有高格审美水准的艺术家,画家,竟然被人那么侮辱过?

“我一直也以为是我阿爸外面有人了!”

他哑声说。

许天玺说:“我也是这样想的,我还跟踪过姑父,但什么都没有跟踪出来。”

“我一直以为家里很好,我也以为只要有我们父子能赚钱,家里就是安稳的。”

贺朴廷攥着轮椅,攥的咯咯响,终于说:“只让孙琳达坐牢未免太轻了,如果我阿爸真的死了,她也应该被雷劈死,就在我阿爸的坟前,我要她永生永世,跪在我阿爸面前,向他忏悔!”

苏琳琅在里屋收拾东西,听到贺朴廷这话,手一顿,因为她蓦的想起来,在原书中,孙琳达就是死在了贺氏的墓园里,而且还真就是雷劈死的。

因为她死的太过诡异,书中专门介绍过。

她心说难道是贺朴廷拿钱买通了阎王爷,让阎王爷把孙琳达给劈死了?

当然,那只是一本书,具体是怎么回事,没有发生过,就谁也不知道。

也许真的是老天看不过眼,把孙琳达劈死在贺章坟前了呢。

相比于孙琳达,倒是那个画家,他很可能拍过许婉心的裸照,那才是真正的不安定分子,也是一枚定时炸弹,苏琳琅得想办法找到他。

欺负,侮辱女性,跟欺负孩子一样,在她这儿是不可饶恕的。

……

话说,拿到竞标通知书后,苏琳琅发现了个问题。

贺朴铸的家长会是在下周二,而竞标日是17号,它们是同一天。

暴躁,哦不,现在应该叫抑郁少爷了。

抑郁少爷贺朴铸停药后消沉的很厉害,也被排挤的很厉害,苏琳琅既答应了家长会,当然就必须去,但竞拍她也必须去,怎么办?

倒也不急,先听听贺朴廷说拍卖会的事再做决定。

港府土地总署是两年前成立的,为了保护港民权益,只有本地地产企业方可参于竞拍。

而在竞拍当天一早,总署会给出地价的底价,然后给地产商们一上午的考虑时间,让他们就地核算地价,建筑和银行利息

,下午正式开始竞拍。

当然,价高者得。

目前有几l家竞争对手,专职搞房地产的郭氏,以及去年被张华强绑过的季氏,再就是百富了,而百富这几l天股票大跌,财报不行,应该已经出局了。

郭氏联合了几l家小地产商想一起拿地,但其老板是个比较谨慎的人,如果价格高一点,他就不会跟了,而季氏,既有财力也有野心,是贺氏最强劲的对手。

苏琳琅听完,心里有底了。

她说:“朴廷哥哥,我上午去给朴铸开家长会,下午再去竞拍现场,可以吧?”

贺朴铸愣了一下:“一个家长会而已,刘伯就可以吧。”

刘管家当然可以,但他可管不了抑郁少爷在学校里受人排挤。

她挑眉:“我已经决定了的事就不讨论了,继续讲流程。”

贺大少既残又瞎,全赖妻子照料,不敢违逆她,只好继续讲拍卖流程。

讲完,他还得跟妻子交个底:“咱们有19亿的现金,金池充沛,30亿以内,季霆轩怎么出价你就怎么跟,而且一定要又快又疾的压他,他胆小,吓一吓就会收手的。”

季霆轩,季氏集团的大少爷,在去年被张华强绑过,在商场上,据说他的才干跟贺朴廷不分伯仲,而且胆子更大,性格也更张扬。

现在,他们俩是房产届最强有力的对手。

苏琳琅有点惊讶的是:“一块地皮竟然要30亿?”

贺朴廷苦笑:“港府地理优渥,这个价格已经很低了,我的预期是四十亿封顶,因为据我所知,季氏拿地的钱是从华尔街拆借的,也就是英方财团背景,红山半岛,季氏即使拿去也守不住的,所以我们必须要拿到它。”

苏琳琅大概懂了:“法律上,港府的地皮只有本地公司才能竞拍,但英方财团会在港府地产公司拍到手后,以债务质押的方式将它收走,继而牢牢掌握。”

“阿妹好聪明,连这都懂。”

贺朴廷感慨。

旋即又痛的差点跳起,因为液体输完了,苏琳琅正在拔针。

她的手暴力无比,但声音又无比的温柔,大眼睛眨巴,一脸无辜:“朴廷哥哥,没有伤到你吧?”

贺朴廷麻药不耐受,疼痛神经也格外敏感,当然痛,简直要痛死了。

但他强颜欢笑,又说:“如今的港府,法律明着向港,实则向着英方财团,我们贺氏是坚定站大陆的,因为大陆和港就好比母亲和孩子,是一家人。

不过阿妹,赚钱很辛苦的,也不是每个人都能赚得到,而你们大陆在五十六年代搞过大锅饭,事实证明它是行不通的,对不对?”

咦,贺大少不但喊疼,还诉起了苦,说赚钱的辛苦?

不过他说的也是实情。

港府遍地金钱,人们日以继夜的,用各种手段赚着,但大家只是短暂拥有,最终,它们都会流向大洋彼岸的日不落帝国,那些老钱们的银袋子里去。

而在法律严重歪屁股的情况下要赚钱,还要守紧钱袋

,确实很不容易。

但贺朴廷可不傻,而且在赚钱方面很精明的。

他刻意提及大陆与港的关系,还说起大锅饭来,他什么意思?

这怕不是什么弦外之间吧?

果然,苏琳琅抬头,正好看到贺大少裹着白纱的额头下,那双好看,但无用的眼睛正在眨巴,唇角噙着微笑,一看就是意有所指

她诚言:“政策我不懂,但我知道,想要在目前这种环境下赚钱,确实不容易。”

贺朴廷笑着说:“不论捐款还是投资,能给予大陆的我都会给予,但贺氏要怎么赚钱,要怎么发展,要我说了算,阿妹懂我意思了吧?”

苏琳琅略微思考,可算恍然大悟他为什么要叫苦,也终于明白,这位大少爷是怎么看待自己的了。

他向来是下午换药的时候由男护工擦身,再裹纱布。

此时膝盖上包着雪白的,干干净净的纱布。

从办公桌上拿过笔,她在白纱上写了一行大字:坚决实施,一国两治!

然后也没回答他的问话,不等他反抗,连扶带肘,就给压到床上了。

说来港人也挺可怜的,一边要防止被英人坑,而在回归后大陆会怎么待他们,他们也不知道。

97未到,人心恍恍,再加上苏琳琅在农场很少说话,但到了港府,粤语,英语流利切换,棍棒刀枪样样精通,那么狠的杀手,她一个人干翻。

贺致寰山穷水尽,而且信任她爸爸的为人,所以会坚定的信任她,把一切都托付给她。

但贺朴廷不一样,他又没被她爸救过,在大陆也就呆了半个月,他怜悯穷人,也尽力的在帮助他们,也认为大陆有着勃勃的商机,可当她突然变的强悍,精干,他难免会怀疑她是不是大陆军方派来的间谍,是潜伏在他家,来摸清他家的家底,然后来个清算,再上缴充公,搞共产主义的。

所以他虽然坚定的站大陆,但也在担心回归后贺氏的前途,他担心贺氏会被她上交充公,国有化,变成一个国企。

这种事多说无益,只能等到1997。

而关于回归后的政策,一国两治,是早在82年就提出来了的。

现在的港人会怀疑,会担心,是难免的。

但等到回归,他们自然而然的就信任大陆,信任国家了。

把贺大少肘上床,苏琳琅就脱衣服,要去洗澡了。

“阿妹?”

贺朴廷唤她。

苏琳琅向来不扭捏,为了制服绑匪,她是可以脱光衣服往外冲的,在个盲人面前当然也没什么好遮掩的,她边脱衣服边问:“怎么啦?”

贺大少膝伤严重,稍一挪动就痛,此时弯膝屈躺着,边咳边说:“朴铸已经14了,同学也不是小孩子,见了他们,不要当成孩子看待,要小心点,他们会欺负你的。”

却原来他是在担心她去开家长会的事。

“我会的。”

苏琳琅说着,松了内衣扣子,转身进了浴室。

她个

子并不格外高,但一双长腿简单逆天,腰又细,浑身没有一丝赘肉,精致而紧绷,尤其背影,简直无敌。

贺大少回过头,面色潮红的跟个小媳妇似的,听着水声,缓缓屈膝。

好吧,继[打倒贺朴廷资本主义]后,今天小阿妹又写了个偌大的标语,[坚决实施,一国两治!

]。

不怪医生说查不出任何问题,也不怪苏琳琅总觉得他瞎的有点不正常。

其实贺朴廷一直都能看见,只是因为眼底淤血太严重,刚被救出来的时候眼睛时好时坏,就现在,偶尔有淤血滑过,阻碍视神经时他会短暂失明。

但大部分的时间他都是能看见的,而且他最早的记忆可以追溯到苏琳琅一把掀开冰箱盖板,顺势削掉一把从窗外伸进来的ak的时候。

直到现在他还记得她一手军刀一手ak,在公鸡遍地,母鸡咯咯叫的匪窝里,枪和刀同指,吓的一帮匪徒跌瘸带拐,往屋子里躲的样子。

那时他睁着眼睛,就像此刻一样,在看她的背影。

一开始他不敢说自己能看到,是因为不论黎宪还是孙琳达,都有着极强的渗透能力,而他重伤在身,手无缚鸡之力,瞎着才能保命。

但现在,就像许天玺说的,贺朴廷也很怕小阿妹的。

在大陆要表彰一个人,据说最高的赞美就是:优秀的共产主义战士。

无疑,小阿妹是配得上那句表彰的。

但她又是那么的强悍,能干,就叫贺朴廷即使‘失明’,也没有太大关系了。

站回归,站大陆,贺朴廷当然不会后悔,他也知道随着他们亮明态度,会在这片土地上受到多大的困难和阻力。

毕竟这片土地上的人们被奴役了百年,思想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

现在的贺朴廷还站不起来,是个废人,就暂且‘瞎’着吧。

这于贺氏目前的处境不但没有坏处,反而,据他观察,有更大的益处,所以他瞎着,反而比恢复了视力更好。

但低头看膝盖,贺朴廷也很痛苦的。

他的肌肉都快瘦没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站起来呀?

……

转眼就到家长会这天了。

刘波送贺朴廷去了竞标现场,苏琳琅也不必保镖,开了辆贝勒,直奔学校。

家长会是上午十点,但学生们八点就会到,所以贺朴铸现在就在学校。

校门口豪车云集,虽然也有一些是下人来,但大多数来的还是孩子的父母。

苏琳琅刚下车,就看到个熟人。

正是当初在她婚礼上说那句,贺氏的门风也不过如此的顾太太。

她家小儿子跟贺朴铸同校,同级,但不同班。

最近孙琳达母女是报社的衣食父母,天天有新闻登版,这位顾太太曾经跟她交好,也很丢面子,她远看着一个女人旗袍款款,身姿非常,忍不住多看了几l眼。

等看清那位旗袍美人是贺家长嫂,以包遮面,飞速

的溜了。

苏琳琅按贺朴铸说的上教学楼,但刚到楼梯口,一把被人抓住:“取消!”

见是贺朴铸,她问:“取消什么?”

贺朴铸乍一看,先来一句:“阿嫂你好好看啊!”

她穿的是件月蓝色,纯色的旗袍,来学校嘛,这个颜色有书香气质。

当然,衩开的特别高。

两条修长而笔直的美腿在精美华贵的面料下若隐若现。

贺朴铸一看,脸都红了,也更着急了,手舞足蹈:“阿嫂不可以上讲台的,也不可以叉腿的,神龙摆尾要取消!”

是呢。

他说过,要让她上讲台展示穿着旗袍神龙摆尾。

苏琳琅当然不可能站到讲台上去耍花招,而且她穿了安全裤的,很安全。

她只是有点奇怪:“出什么事了?”

就在这时,楼梯拐角处有个高高瘦瘦的男孩说:“小piaozhu好没劲哦!”

另一个说:“季少,如果你哥瞎了你也会兜踎的,他哥瞎了,他们贺氏站大陆,马上就会完蛋的,看看甘蔗妹的裙底,无所谓了啦。”

还有个语气古古怪怪的:“华国农场甘蔗妹的裙底有什么好看,没劲!”

贺朴铸名字里的朴读pu,但在这儿被同学读成了piao,就变成螵猪了,而兜踎是没用,没出息的意思,也就怪不得水仔都说他怂,看得出,他是真怂。

手指那个高高瘦瘦的半大小子,苏琳琅问:“那个叫季少的是谁?”

看起来是个小头目。

“他叫季霆峰,他爷爷才被大英皇家封了爵,最近他风头正劲。”

贺朴铸说。

大英有给港府的富人们封爵位的习惯,那也是港城老富翁们毕生的追求。

学校是个小型的社会,贺朴铸曾经是学校一霸。

但随着他爷爷站大陆,就没人支持他了,而像季家,顾家,郭家等,跟大英交好的富家少爷们,更是变着法子的排挤他,孤立他,欺负他。

而这个叫季霆峰的,在书里苏琳琅也看到过,是个坚定的bnss,而且直到几l十年后,他还是bnss的中坚力量,动不动就在港府制造混乱。

不错,苏琳琅要收拾的,正是他那种人。

在商场,今天贺朴廷要对战季家大哥,在学校,贺朴铸对战季家弟弟。

苏琳琅可以早上打弟弟,下午打哥哥,一天内把他们全收拾了。

“叫我农场妹的那个呢?”

她手指那个语气古怪的。

他肤色粉红,又一头紫红色的头发,应该是个混血儿,丑的像个番薯。

贺朴铸说:“他很牛的,港督府的孩子,母亲是德国贵族,他的名字叫gonda。”

苏琳琅点头:“竟然叫狗蛋,我记住了他了。”

拍了拍贺朴铸的肩膀,她上前了。

几l个男孩正阴阳怪气的在笑话甘蔗妹,突然面前就多了个身着旗袍的大姐姐。

她双颊

盈盈,梨涡深深,细手环着纤臂,一双大眼睛笑眯眯的望着他们。

()

旗袍最能勾勒女性了,而她薄肩细腰,那裙叉开的,堪称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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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配上双颊的婴儿肥,笑起来又有梨涡,她的相貌简直是少男的天菜。

十四五岁的男孩刚刚发育,正处在荷尔蒙爆涨的阶段,心中欲望澎湃,但也害怕女性,一个个红了脸,想跑,只有叫狗蛋的蕃署肆无忌惮,在打量苏琳琅。

想跑,没门!

苏琳琅举起个相机:“你们拿着相机是想拍我展示功夫,还是想拍我的裙底呀?”

贺朴铸跟同学们炫耀,说他的阿嫂有功夫,堪比李小龙。

然后同学们就纷纷带来了照相机,准备拍大陆甘蔗妹的裙底,这才是他气急败坏的真相。

他追了过来,拉苏琳琅:“阿嫂,不用理他们的,我们进教室去。”

港督府那个混血番薯,gonda很嚣张:“玩的就是心跳,甘蔗妹,你敢吗?”

在这个情色与财富迅速膨胀的地方,十四五岁的男孩有种不知天高地厚的流氓劲儿,他们还很懂得掩藏自己,因为小,有种不负责任的坏。

正好有个白人教师经过,所有人瞬间肃立:“goodorng,teacher!”

但等老师一走,有个男孩立刻说:“不敢吧,大陆来的,保守的女同志,哈哈!”

季霆峰和gonda也跟着笑了起来,gonda继续挑衅:“她肯定不敢。”

在大陆,同志是个尊称,但在港府,是用来调侃大陆人用的。

“怎么不可以,五分钟后一楼见,我任你们拍。”

苏琳琅说完,扭腰而去。

不会吧,腰那么细,腿那么长,那么美的大姐姐真要给他们拍裙底?

这是什么人间美事?

一帮男孩你看我我看你,转头四散,飞速的去招集人马了。

苏琳琅进了教室,签个到,就只需听老师讲话了。

有几l个太太通过报纸认识她,都在示意她到自己身边去坐。

但她只笑了笑就坐到最后面了,不一会儿,眼不丁的就溜了出来。

一楼,贺朴铸依着墙角正在发呆,看到阿嫂,张牙舞爪:“不可以!”

又说:“那个叫激将法,你不是大陆女民兵吗,你难道不懂吗?”

远处已经聚集了十几l个男孩,有人说:“甘蔗妹是女版李小龙,嚯嚯嚯!”

还有人说:“甘蔗妹快来呀,亮一下大陆人的裙底,喔不,功夫!”

推开贺朴铸上前,苏琳琅早瞅好了位置的:“看到那个拐角了吗,一个个过来,单独拍,而且每人我都会给绝佳镜头,来一个拍一个,拍完就从另一边悄悄离开,ok?”

哇,单独展示悄悄拍,这是什么人间爽事?

那他们岂不是可以看个爽了?

番薯gonda最激动了,而且他显然在同学中地位比较高,举手

():“i&039;llefirst!!”

苏琳琅拍他的红脑壳:“小狗蛋,好名字,走吧,第一个就你了!”

贺朴铸还想追,一帮男孩围了过来,笑嘻嘻的问:“螵猪,你是不是玩不起呀?”

而转过弯的gonda抱起相机,刚想要开镜头盖,只觉得头皮一紧,是苏琳琅扯住了他的头发,而且她的眼神在瞬间变了,凌厉而凶狠。

她紧攥他的头发,连头皮一起,将他整个人扯离地面。

他的嘴巴不由自主张开要呼救命,但相机镜头咚的一声,已经卡他嘴上了。

然后,穿着最温婉的旗袍,刚才还乖乖甜甜,笑起来有梨涡的大姐姐猛起膝,再猛压头皮,又灵巧的分他双腿,重重将他整个人啪叽一声,压地。

只听咔嚓一声,gonda一个大叉劈了出去,已经成个笔直的一字马了。

一个连芭蕾首席见了都要喊漂亮的,绝世标准的,贴地一字马。

他的骨头肯定已经断了,因为剧痛,痛到他晕眩,他的腿当然收不回来,因为没知觉了,他也叫不出声,因为相机的镜头卡他嘴巴里。

旗袍美腿的大姐姐身姿微探出墙角:“下一个呢,谁来?”

那美丽的长腿让大家忘记了思考其中的古怪,季霆峰拔开所有人,勇夺第二。

才转过弯,一样的手段,扯头皮让他张嘴,塞相机再顶裆勾腿,压人。

只听啪叉一声,季霆峰也成一字马了,而发出的声音,竟然跟快门声一模一样。

贺朴铸听着卡司卡司的,奋力推开同学跑了过来。

一看,目瞪口呆。

地上劈着的俩人痛到入魂,正在挣扎着,尝试着想要站起来。

但gonda才忍着剧痛收回腿,眼看爬起来,阿嫂都没回头,一脚入裆。

她穿的是旗袍,高开衩,但她全程端庄而狠利,裙角都没撩过。

可怜gonda嘴里还卡着相机,叫又叫不出,看一眼季霆峰,相对泪汪汪。

眼泪,在无声的狂飚着。

阿嫂再勾手:“下一个呢,还有谁想拍呀?”

贺朴铸生来没这么兴奋过,他勾手:“来啊,还有谁想拍的,不要错过机会!”

全程不过五分钟,就当上了个厕所,苏琳琅就回去开家长会了。

角落里一群痛到妈都不认识的富家子边哭,边相互拔着卡在嘴里的相机。

最苦的要数季霆峰了,他的镜头是蔡司的,太大了,往外拔的时候,大牙都崩掉了两颗,变成个豁豁牙了。

……

季家来的是季霆轩的母亲,名字叫张美玲,四十多岁,生的很是端庄温柔,家长会一结束就主动过来,笑着说:“苏小姐是贺氏的董事局代理主席,很忙的吧,竟然还有时间来帮四少开家长会?”

贺朴廷只是总裁,而公公贺章的主席一职是苏琳琅在代理。

一个大陆姑娘手握首富家,很

不可思议的。

苏琳琅笑:“还好吧,我习惯了。”

张美玲说:“要懂得劳逸结合呀,改天咱们约一约,一起喝茶。”

商场是战场,但女人们也要交往,交际圈的,富豪家的太太们聚到一起喝喝茶,逛逛街,看看展,消闲,就是联络感情,也是交流商业信息。

下午在土地总署有竞标会,她应该想打听一下贺家的情况,也透露一下自己家的态度,太太外交,会比男人们更加温和,也能化解很多矛盾嘛。

但她蓦的失声:“峰仔,你这是怎么啦,峰仔?”

一楼,一帮半大小子全是螃蟹步,东倒西歪的在往外走着。

季霆峰看到老妈,蹒跚着步伐走来过来,想要扑妈妈的怀里大哭一场。

但一看到苏琳琅,又哭着转身,艰难的迈着螃蟹步,一步步的挪着,跑了。

“这孩子,谁打你了吗,你到底怎么啦?”

张美玲追了过去。

更多的家长也发现了,开个家长会的功夫,孩子全变的残无人样了。

而且数一数,好嘛,季家的,顾家的,港督家的,全是港府最有头有脸的人家的孩子。

“是谁打了我家孩子,这是殴打,是霸凌,我要立刻见校董,我要严惩凶手!”

顾太太气的脸都变了形,骂了起来。

她家小儿子也在,腿瘸的走不了,四肢并用的,螃蟹一样的在地上爬。

苏琳琅故意大声说:“最啊,也太过分了,谁干的呀,瞧瞧,把孩子们的裤裆都打破了。”

一帮男孩才发现裤裆全破了,一个个的捂着裤裆,艰难的四下逃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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