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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8 章 第五十八刀


钱飞龙将近一米九的身高,飞行特种兵,要不是趁其不备撞烂鼻子,苏琳琅可爆不了他的蛋。

但是他自己说的,弱肉强食,丛林法则,谁强谁有理。

他在飚鼻血,在挣扎,想反抗,但没用,苏琳琅卡着他的喉咙,脚已经踩到关键位置了,只要她一用力,他的蛋将留在圣诞,从此变公公。

对恃间,苏琳琅看到钱飞龙眼里的恐惧和绝望。

他发现她是来真的,一声哀嚎,她也铆足了力要踩踏。

但就在这时,属于冰雁的,尖锐的叫声突然停止了,孩子小脸煞白,苏琳琅松开双手,任凭钱飞龙猛栽在她身上,举住了两眼翻插,向后晕倒的冰雁。

gonda被贺朴铸和顾凯旋压着正在暴揍,但他顾不上反抗,在哭狗:“我的狗狗,ti,它死了,不会动啦,天啦我可真该死,我把它害死啦!”

苏琳琅抱着冰雁,一手抚胸一手掐人中,等孩子张开嘴巴就给她送气,连送几口,踹离自己最近的贺朴旭:“蠢货,还不去给狗狗做人工呼吸?”

冰雁的口吃,是许婉心在怀她的时候太过紧张和焦虑而造成的,孩子在娘胎里感染了母亲的紧张情绪,生来就结巴,因为苏琳琅一直在陪伴她,每天晚上听她讲故事,给了她表达的时间,她现在好了许多,但遇到紧张和刺激时依然犯焦虑,就会尖叫,乃至窒息,继而休克。

狗狗也一样,但它是被苏琳琅人为的给卡窒息的。

草地上围满了人,一边是苏琳琅在给冰雁做急救,一边是贺朴旭在照猫画虎救狗,急救笛在远处尖叫,围观的人们七嘴八舌,保镖开道,救护车直达草坪。

不过等救护车来时冰雁和狗子都已经苏醒过来了。

救护车上,医生听完冰雁的心房,放下了听诊器:“孩子很好,没有问题的。”

苏琳琅示意冰雁:“谢谢医生。”

女孩蜷在阿嫂怀里,怯怯的说:“多谢医生。”

医生举起拳头,说:“这是我给小朋友开的药,很苦的药,记得要按时吃喔。”

还要吃药,还是很苦的药吗?

冰雁才皱眉头,医生摊开手,是一大把糖果,他笑着说:“rrychristas!”

“rrychristas!”

冰雁掬过糖果,笑了:“阿嫂,我们一起吃。”

……

贺朴铸被气到,都准备上大陆喊他的秦伯伯来搞解放了。

但来做客,礼仪得有,钱家的大姑奶奶,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特地出面,请苏琳琅带着孩子们上会所去换衣服,休息,大管家备了车,就在救护车旁等着。

苏琳琅也垂涎钱家的古玩,也还不想走,就乘车去会所了。

贺家已经把她的晚礼服和化妆品已经全送到会所了,她只要把脏衣服换掉,再洗个澡化个妆,晚上就依然可以出席圣诞晚会,去吃饭。

她和冰雁一起洗

的澡,出来,贺朴旭和贺朴铸俩换了礼服,在沙发上。

贺朴旭都24了,成年人,站在那儿比他哥还高还壮,但一脸的清澈无辜,还委屈,就跟个傻子似的,只会说:“阿嫂,冰雁,对不起!”

贺朴铸手指:“阿嫂,揍我二哥,揍死他!”

苏琳琅在给冰雁擦头发,默了半晌,反问贺朴旭:“gonda的狗要咬你,你为什么不捱着,为什么要跑,你难道不知道你跑了gonda会生气?”

手指门,说:“去钱家,跪着给人道歉。”

再吼:“去啊,给你主子道歉去!”

凡人都是有自尊心的,贺朴铸的自尊心就特别强,他气贺朴旭,是因为他就像个小丑一样巴结钱家人吧,还被人家当成狗来戏耍。

但让他去钱家跪着道歉,那多丢贺家人的脸。

他跟不上阿嫂的节奏,犹豫着说:“阿嫂,是gonda故意给狗子闻了我二哥的衣服,然后命令狗子咬的人,错的是gonda,为啥要我二哥道歉?”

冰雁也小声说:“阿嫂,旭哥哥知道错了。”

贺朴旭永远是一张伪装的,笑嘻嘻的,春风和沐的脸。

其实没人刻意教他那么做,是他妈,孙琳达惯会巴结人,潜移默化,就让他有样学样了。

他虽身在首富家,从小锦衣玉食,但是个奴骨,只喜欢给人做奴才。

今天在被钱飞龙当成狗一样呵斥,在被gonda甚至不当狗对待之后,在他脸上的才有了本真的神情,一脸麻木,被苏琳琅厉指着,他说:“我要回农场。”

虽然农场穷,但他是贵宾,不像在这儿是任人取笑的小丑。

这一刻他委屈,难过,终于想回农场了。

但苏琳琅厉声说:“当农场是垃圾收容站啊,你想去就去,晚啦!”

有人敲门,是钱飞龙:“苏小姐,你们还好吗?”

“我要换衣服了,出去!”

苏琳琅对贺朴旭说:“滚,捧你主子的臭脚去!”

事情其实很简单。

钱飞龙教授了gonda如何命令警犬,今天家里客人多,他想要炫一炫,欺负仆人没意思,正好贺朴旭天天上钱家当奴才,gonda知道舅舅拿他当条狗,有样学样,也就当他是狗,给大家取乐了。

苏琳琅提前换上了礼服,不算太隆重,是一条白色的,古罗马式的褶纱裙,换好裙子打开门,钱飞龙两手插兜,就站在外头。

他被苏琳琅撞破了鼻子,鼻子肿的很大,人就显得有点呆气。

他算在苏琳琅脚下保蛋成功第一人了,不过他并不服,一身绅士态度,语气里火药味十足:“苏小姐很擅长利用人性中的弱点,但相信我,不会有下次了。”

她之所以能又撞又爆,就是利用了他的同情心迷惑了他。

不然,就她这165的身高,他可以单手把她当成哑铃举的。

“彼此彼此,你家gonda不也利用我的同情心,赚走了我一万块?”

苏琳琅说。

钱飞龙点头认栽,但同时说:“让朴廷的弟弟去给gonda道歉,然后大家握手言和,这儿有很多娱乐活动,会让他们开心起来的。”

贺朴旭和贺朴铸没有走远,俩兄弟就在走廊里。

“叔叔,你家gonda纵容狗狗咬人,你却要我给他道歉?”

贺朴铸反问。

钱飞龙回头,笑问:“狗咬的是你吗?”

从兜里掏出张支票塞给贺朴旭,又说:“朴旭是不需要gonda的道歉的。”

贺朴铸抢过来一看,上面有大写,三拾万,看来这就是今天被狗咬的补偿了。

他看贺朴旭:“你要敢收这钱,就别想我再喊你叫一声哥。”

钱飞龙笑着说:“傻小子,朴旭收钱才是对的,金钱是万能的良药,你们是上天的宠儿,有幸站在金山上,但想学会控制它,就要学会不择手段。”

贺朴旭刚才还说想去农场呢,但接过支票一看,立刻说:“小叔,有点少吧?”

钱飞龙再抽一张十万的支票出来,拍给他:“去吧。”

贺朴铸倒也干脆,恶狠狠的看了二哥两眼,下楼喊上顾凯旋,一起去给gonda道歉了,道完之后就躲起来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贺朴旭则在收了钱之后,也默默溜掉了。

钱飞龙化解完矛盾,递给苏琳琅一张单子,说:“矛盾已经解除了,这是会所的娱乐表,如果你不想玩,我陪你聊一聊?”

圣诞于西方人就算过新年了,钱家在会所里准备了烤火鸡和大牛扒,烤乳猪和烤火腿,三文鱼鱼子酱,摆出来的是已经有八十年历史的,带有家族徽标的,成套精美餐具,除了贺家被专门招待外,还请了很多别的客人的。

gonda的妈妈叫钱米莉,在黑马银行hk分行做高管,她在会所盯晚餐,儿子做为主人被客人狂揍,她肯定会生气的,不过估计忙,顾不上管。

钱爵爷年龄大了,孩子间的事情也不好惊动他。

而钱飞龙用钱摆平的方式,于穷人家的孩子就是灾难,会惯坏他们,但于巨富豪家的就不是了,它会让孩子从小深谙从林规则,长大后不则手段,只会赚钱。

苏琳琅示意钱飞龙跟自己进房间,她得给自己化个简单的妆,边化,她边说:“看得出来钱中校是个好舅舅,很疼爱gonda。”

钱飞龙指正在自己梳头发的冰雁,说:“你不也很疼爱她。”

又意味深长的说:“作为军人,我们目睹了太多牺牲,就更注重亲情,不是吗?”

他这还是在试探,因为他怀疑她是p,却没有证据,就要不停试探,一旦认定就会去举报她,香江首富家的长媳是p,要能查证,两国就该打仗了。

苏琳琅巴不得他去的,而且她确实曾是军人,此时抚抚冰雁的小脑瓜子,她柔声说:“是啊,还能有什么,比眼睁睁看着战友死却无能为力更叫人痛苦的呢?”

效果贼好,钱飞龙的眉头在迅速抽搐,手捏了又攥,终

于,起身走了。

但愿他能早点上钩吧,苏琳琅会等着看好戏的。

……

在gonda看来事情已经解决了,会所有台球,桌上足球,还有孩子们最喜欢的电视游戏,大家要一起玩才热闹,发现贺朴铸不见了,他就在四处找。

找到苏琳琅的房间来,立刻说:“哇,阿嫂,你今天简直美爆了。”

又说:“朴铸是不是生气回家了,他可真是玩不起呀。”

苏琳琅却问gonda:“狗蛋,你外公到会所了吗,他的身体怎么样?”

gonda说:“我们的家庭医生是从北平请来的,每天教他打拳,他可健康了。”

别看钱爵士九十高龄,但不像贺致寰早年扛包搞坏了腰腿,也不像顾老太爷胖,有心血管疾病,人家生在富贵人家又有好中医调理,身体倍儿棒的。

苏琳琅又问:“狗蛋,你妈妈每天忙工作,身体怎么样?”

虽然gonda的妈妈是个女性,但她的哥哥们都在海外,她是钱家在港府的实际掌门人,目前四十多岁,是个女强人。

说起他妈,gonda就不大开心了:“她每天只会问我的功课,烦人!”

gonda虽顽劣,但他读书成绩很好的,毕竟精英人家的孩子,他脑子是够用的。

“你妈咪都在忙什么工作呀,生意怎么样?”

苏琳琅又问。

半大男孩都喜欢漂亮姐姐,gonda对漂亮的阿嫂也是知无不言:“炒股呀,悄悄告诉你,今年她赚的超级超级多,说不定比贺叔叔还多。”

黑马银行在港就是gonda的妈妈,钱米莉在负责,它是英方财团背景,从股市收割的钱不在港府财报上显示,但会比凭实业赚钱的贺家要得多。

可以说从现在开始,直到97年,他家的赚钱速度,印钞机都赶不上。

马上晚餐时间了,钱家的佣人上楼来请人了。

因为客人有信上帝,也有不信上帝的,也是钱爵士和女儿分别请的,所以他们会被分别招待,苏琳琅是老爷子请的,会跟他一起吃。

gonda的妈妈信仰上帝,她会负责招待另一桌。

“下楼,吃饭去。”

苏琳琅站了起来,说。

听说要吃饭,gonda也放弃找贺朴铸了,还自发的要帮苏琳琅整理裙角。

整理好又陪她出门,边走边说:“阿嫂,你不打人的时候简直完美。”

一直默不作声的冰雁突然说:“阿嫂,狗蛋和他舅舅都是坏人。”

gonda不开心了,边下楼梯边说:“我不叫狗蛋,请叫我gonda,或者刚达。”

他很懂欺软怕硬的,苏琳琅叫他狗蛋他不敢反抗,冰雁叫他就不行。

冰雁是很敏感的,她从一来就不喜欢钱飞龙,阿嫂一受伤,她不管不顾就会去攻击钱飞龙,她也不喜欢gonda,她说:“你是狗蛋,你是大坏蛋!”

gonda既精明又顽劣,对

着苏琳琅笑,背手却去扯冰雁的裙子。

而好半天没见人影的贺朴铸就在楼梯的拐角处,阴恻恻闪现,突然一把猛推。

gonda只顾着向冰雁使坏,没想到贺朴铸半路杀出,直接被推的摔了下去。

也恰好这时钱飞龙扶着贺致寰进门了,贺朴廷也在,坐的轮椅。

好家伙,圣诞大餐还没吃上,孩子们已经二撕了。

钱飞龙一个箭步伸手来接,不然gonda倒栽葱,要摔个鼻青脸肿的。

苏琳琅当然不理孩子们打架,绕开他们,牵着冰雁下了楼梯。

看得出来,钱飞龙很疼gonda的,他在狠瞪着她,而苏琳琅,则只冷冷抛了四个字给他:“丛林法则!”

他家对gonda的教育让那孩子无法无天,也让孩子总觉得,他不论做了什么,钱都能摆平,要培养孩子对钱的追求欲没错,但是,孩子太嚣张,早晚就得挨收拾,那也叫丛林法则。

苏琳琅去扶贺致寰,问:“爷爷的腿还好吧,不用坐轮椅吗?”

贺致寰笑着点头,扶上刘管家,说:“你跟朴廷聊聊吧,我去见钱爵爷。”

苏琳琅于是来推丈夫的轮椅,因为公司的事务,俩人其实每天通电话,但她没问过贺朴廷的身体,担心他的膝盖,得要先看看。

贺朴廷阻止了妻子,并说:“我的腿已经恢复的很好了。”

他是坐了长途飞机从南美赶回来的,24小时的飞机,一来就要入席应酬,很累的,他说:“阿妹,先推我去洗手间,我要洗把脸清醒一下。”

进了一楼的公用洗手间,苏琳琅放热水,找湿巾,贺朴廷够手要关门。

就好比赚钱的事情妻子帮不到他,打架的事他也帮不到妻子。

但今天晚上不论和平还是核平,尖沙咀的事情必须有个结果的。

就在卫生间,他得跟妻子聊两句。

不过贺朴廷才要关门,窜进来个女孩子,顾凯伦,笑的热情洋溢的。

在贺朴廷印象中顾凯伦很单纯的,而因为在聚会的洗手间里他曾经遇到过不少笑眯眯走进来,然后跟他搭纤的女孩子,他在这一刻有了不大好的想法。

就不说婚后了,在婚前碰到这种情况,他也很反感的。

但他正想提醒对方,顾凯伦却越过他,走向了苏琳琅:“苏小姐!”

在贺大少的目瞪口呆中顾凯伦说:“你今天制服狗狗的样子超帅,你的裙子也好漂亮的,晚上我们要在地下室唱k,你也一起吧,我诚心邀请你。”

又回头说:“ok,贺少,我就不打扰你们了,bye!”

苏琳琅曾为上将,迷妹众多,早就习惯了,看丈夫眼神呆滞,遂帮他抹脸,又取梳子整理头发,本来想交待他一下,关于自己已经练了半个月飞机,技术全部到位的事,但这时钱飞龙又一把推开了洗手间的门:“朴廷,该吃饭了。”

好吧,看来晚餐前,他们俩口子是没有说私话的时间了。

钱中校不但想核平苏琳琅,还很担心他的旧友贺朴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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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推过贺朴廷的轮椅就走,边走边问:新婚感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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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妻子男女通杀,谁见谁爱让贺朴廷有点不开心外,他的婚姻简直完美。

见他点头,钱飞龙因为抱着要拯救贺朴廷的心嘛,又说:“如果你有什么心事或者为难,你可以求助于我的,我是军人,也是你的朋友,我会保护你的。”

就像在gonda看来他跟贺朴铸也算朋友,但贺朴铸就不那么认为一样。

贺朴廷回头看妻子,故意介绍说:“这位是钱中校,记得有年骑马,我被他的马差点踩死,还有一回打高尔夫,他一球敲破了我的头,对了,在加勒比海,他还曾把我踢到海里,我差点被鲨鱼咬了他才捞我上来。”

钱飞龙恰跟gonda一个性格:“玩笑而已,朴廷到现在还记得,未免玩不起。”

他是私生子,继承不了家族产业,好容易瞄上个富家千金,却被贺朴廷阻碍,没能做成富豪家的赘婿,就在各种场合故意针对,欺负贺朴廷。

但在他看来那都只是玩笑。

而且他在家天生地位低,现在就铆足了劲要立功,要表现。

正好到餐厅门上了,苏琳琅推过轮椅,笑着说:“钱中校一看就是玩得起的人,虽然高尔夫我不擅长,但赛马和射箭我很擅长,要不咱俩比一比?”

钱飞龙也是笑问:“你最擅长的难道不是斧子?”

几人正说着,钱爵爷拄着拐杖,和贺致寰一起来了。

钱爵爷比贺致寰还瘦,个头也不高,但保养的很好,乍看比贺致寰还年轻些。

看到一群年轻人在餐厅门上,他先说:“飞龙,听说今天家里的狗差点误伤了你贺爷爷家的朴旭,人没事吧?”

这不明知故问?

他又厉声说:“大过节的,让你负责待客,你就给我搞成这个样子?”

钱飞龙目光巡过贺家人,勾手,一直躲在远处的贺朴旭上前了:“钱爷爷,我没有不高兴,我今天过的很开心。”

钱爵士很满意他的态度,笑着说:“我和你爷爷是老交情,商场上彼此扶持了一辈子,到你们小辈们也要互相扶持,毕竟香江的未来,还不知是风是雨。”

钱飞龙的皮鞋是钉过掌的战靴,在木地板上都夸夸作响:“阿爸,我以一个军人的荣誉向你保证,只要有我在,您和贺爷爷,香江,都不会有事。”

这狂妄的口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英军的总司令呢。

而他们父子在贺家爷孙面前这样,表的就是挺英的态度,贺家人怎么都该争气点,团结一心吧,但偏偏就有个不争气的贺朴旭,他笑,说:“钱爷爷说的对。”

贺致寰的眼神里有刀子,还飘着四个字:家门不幸!

而他一生气,钱爵爷就更乐呵了,说:“朴旭也是大人了,一起吃饭吧。”

贺朴旭哪敢,他说:“不了,我还要照顾弟弟妹

()妹呢。”

苏琳琅都要进门了,被他拉住。

他也没说什么,只把钱飞龙给的两张支票都塞给了她,然后就默默去坐小孩桌了。

孩子间的争执不过小波折,入了席,贺致寰和钱爵爷很久没见了,得话点家常,聊一聊季家老太爷的风湿病,聊聊顾老太爷的心脏病,间或,钱爵爷又问了贺朴廷一些南美航道上的情况,讲讲目前航道上的海盗,武装力量等。

转眼饭摆上来,再边吃边聊。

做跨国生意当然不容易,碰上海盗,军阀,打得过还好,打不过就要赔钱的。

说起生意,钱爵爷就要感叹:“朴廷要捐点军费,就不必费力奔波的。”

贺朴廷笑着说:“我跑习惯了,还好。”

寒暄完,就该谈正事了,钱爵爷很懂谈话的艺术,先叹气,说:“我原来有位红颜知已,就是飞龙他母亲,有个幼弟,年龄比飞龙稍大点,做点小生意,前段时间被人给打了,摊子也砸了,真真叫人头痛。”

他说的当然就是梁松了。

梁松明明是个社团大佬,纵容弟弟轮奸,给女孩子拍□□,还控制着站街女们,收她们保护费,见大陆仔就背后拍斧子,香江各大报纸上动不动刊登出无人认领的尸体,大多都是后脑挫伤致死的,那就是梁松的斧头帮干的,但在钱爵爷的口中,梁松做的只是点小卖买。

斧头帮堂口小弟上千,斧子堆起来是座小山包,但在钱爵爷口中,那只是个摊子。

明明梁松为了给弟弟报仇,下了门板意图杀人,可在钱爵爷口中,就成是,他的摊子被人砸了。

不过如今的港府本来就是丛林法则,弱肉强食,在社团争地盘的事情上,打跑炮讲道理就显得有点可笑了。

就算钱爵爷再痛心,梁松败了就是败了,他要话事,也得先摆开道场,请贺家人吃饭,还得转着圈子,绕着说。

贺朴廷就坐在苏琳琅身边,回头看妻子,就见打了梁松的凶手此刻抿了口香槟,正在笑。

她的嘴巴不大,但是唇却肉嘟嘟的,一笑,两个小梨涡就会显得很顽皮。

话点到为止,这时也吃的差不多了,今晚有粤剧,一会儿就要开场,现在,该正式为斧头帮话事了。

钱爵爷摘了餐巾,笑望苏琳琅,说:“刚才飞龙陪你参观了我的藏品,你就没有喜欢的?”

她不收东西就该上武力了。

白天,在藏品室苏琳琅其实已经拒绝过了,但钱爵爷必须给贺致寰面子,所以要再问一次。

苏琳琅也放下了餐巾,说:“有。”

贺致寰一震,在看孙媳妇,贺朴廷,钱飞龙,一桌人都在看她。

众目扫来,她穿着圆领的纱裙,颈间有晶莹透亮的珍珠环绕,端庄而大方。

要从道上角度看,她现在是龙虎堂陆六爷的后台,也算一方大佬了。

刚才在藏品室她没有要东西,钱爵爷也就准备好,先礼后兵,文的不行,要来武的了。

但她此刻竟然又答应要东西了?

所以她还是怕了吧,不敢跟钱飞龙正面交锋,要投降了吧。

钱爵爷看眼他的小儿子,俩人同时笑的像狈:“哪一样,你说出来,我送给你好了。”

暖黄的灯光将苏琳琅的白裙染的明亮而温暖,她说:“我要全都喜欢呢,钱爷爷是不是全部都送给我?”

钱爵爷躺坐在偌大的檀木椅子里,抖肩冷笑,钱飞龙也直皱眉头。

说白了,送她一样东西是看贺家的面子。

不然她一个大陆女人,扔给斧头帮的三千小弟,还平不了她?

钱家父子心中正腹诽,贺致寰也在猜测,看孙媳是不是要低头,放梁松重回尖沙咀。

老爷子还在想,其实放梁松回去也没什么,大不了港府乱一点,生意难做点,孙媳一个女孩子,不是万能的。

结果就听苏琳琅又说:“我很喜欢那些东西,每一样都喜欢,难以取舍,因为它是我们华国劳动人民的智慧结晶,也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只有华国人才能创造出来的艺术品,我听钱中校说,它是钱爷爷的祖辈从宫廷里带了来的,您就没考虑过捐回去,物归原地?”

捐回去,捐回大陆?

钱爵爷看钱飞龙,俩人同时嘴角一撇,心说这女人可真是,会讲笑话。

他家凭实力抢来的东西,凭啥要捐?

但就在这时,贺朴廷突然说:“琳琅,我想你你多虑了,就在前段时间,日本归还了一批侵略期间从咱们大陆掠走的文物,钱爷爷肯定看到那个新闻了,不用你担心,他做为华裔,心系国家,这种事他肯定早有考虑。”

他话音才落,钱德曼钱爵爷突然大声咳嗽,钱飞龙不可置信,刷的抬头,看贺朴廷,眼神仿佛在说:你怕不是有病吧!

贺朴廷拍拍妻子的手:“钱爷爷跟大陆方面应该还没联络,要不你帮帮他?”

钱爵爷刚才咳完,听到他这句,又猛烈咳嗽。

而这,大概就是为什么贺致寰宁可掏16亿,也要把大孙子从匪窝捞回来的原因了。

他可太懂得谈判的艺术了,出口就是杀招。

刚才贺致寰被二世祖贺朴旭气了个够呛吧,但此刻他的唇角扬起来了。

钱爵爷刚刚还在心里冷笑苏琳琅异想天开,猝不及防,被贺朴廷给拱到了火堆上。

这要不答应,难道他连日本人都不如?

日本人当年占港,烧杀掳掠,强奸妇女,它们是港人的噩梦,也是港人的公敌,一个港人承认自己不如它,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但要答应,他怎么舍得?

钱爵爷够为难了吧,苏琳琅还要穷追猛打。

她一本正经,说:“我数了一下,您的展柜里总共是27样物品,正好我有北平博物馆的电话,我明天就帮您打电话询问……”

哐啷一声,是钱飞龙,甩餐巾,撞翻了酒杯。

然后他抖肩笑了一下,又笑了一下,钱

爵爷也勾唇笑了起来。

何其可笑,钱家做足了规则,今天请她来,明明是来给梁松话事的,她倒好,不接招吧,还要搞抢劫?

终于,钱飞龙说:“苏小姐,日本归还文物是因为它们要跟大陆通商,为了经济利益,大英博物馆里华国文物占据半壁江山,你何不去问问,大英博物馆会归还吗?”

苏琳琅坦然说:“如果碰到大英博物馆的负责人,我会问的,而且我觉得他们作为强盗,被主人追查,肯定会归还的,我先谢谢钱爵爷的慷慨无私吧,感谢他的慷慨捐赠。”

钱飞龙差点就要跳起来了。

钱爵爷按止了儿子,并说:“大过节的,我也早听说苏小姐从大陆来,有两下子,要不这样,就当让我们这些老人家开心开心,你和飞龙比划几手,点到为止,如果飞龙赢了,你就给我个面子,从此不要再插手社团的事了,但如果他输了,我就……”

终于,他敲桌子:“我就把东西捐回大陆!”

她不和谈就必须打,不过是筹码大了点,但先把筹码推出去,打服她再收回来就好了。

他再犹豫片刻,又说:“不过苏小姐是个女孩子,万一伤到她,朴廷会不会生气?”

闻言,贺朴廷冷笑。

伴随着贺致寰深深的嘘气,苏琳琅说:“钱爷爷,钱中校就算把我打伤打死,我自己负责,必要的话,咱们可以签生死状。”

如今的港府,生意人出门必须佩枪,法律模糊暧昧,人们也崇尚武力,所以《古惑仔》电影一经推出,才会引发现象级的爆火。

有生死状,哪怕苏琳琅出点什么事,贺家人就不能翻脸了。

一听要签生死状,就证明她同意了。

钱爵爷笑了笑,又说:“什么刀枪剑戟的,太野蛮,也危险了,咱们一家人,真受伤了也伤和气,就打打拳,赛马,高尔夫,击剑什么的,随意比划一下就行了。”

这话听来好听吧,语气里就透着文明。

但贺朴廷却紧张了,他去握,苏琳琅也把手给了他,并小声说:“很值的,我比!”

要知道,钱爵爷可不傻,钱飞龙还打听了苏琳琅很久。

冷兵器,斧子,刀,那都是混社团的人才玩的,而军人训练用的大多是热兵器。

真说生比武,拼斧头,钱飞龙都不如梁松,苏琳琅一斧头就能送他上西天。

所以钱家在请人时就想好了,要文明比赛。

骑马,打高尔夫,击剑,是大陆政府高层都不会玩的娱乐运动,试问,就算苏琳琅是个p最优秀的特种兵,她能玩高尔夫?

整个大陆,现在连块高尔夫场地都没有。

这也是为什么钱爵爷敢把自己的古玩推到牌场上,他一句话,就定了自己才会稳赢的规则。

贺朴廷也不知道他的特工妻子到底有多大本事,妻子已经表明态度要比了,他只能尽可能的,为她争取更大的利益。

他说:“这样吧,既然都是运动

,明天大家就都玩一玩,三局两胜,我家琳琅是女孩子,她挑两样,钱中校挑一样,钱爷爷觉得呢,爷爷,您觉得呢?”

三局两胜,田忌赛马,这样苏琳琅的赢面会更大。

贺致寰今天之所以来,是来看孙媳开飞机的,商场上,大家都有无数心眼子,钱德曼老爵爷够精明,专门限制规则,但他的孙子也不差,能和九十岁的老狐狸斗心眼子,他也就稳坐钓鱼,任由事情发展了。

他说:“我没问题,钱爵士,您觉得呢?”

钱爵爷侧首看儿子,见儿子眼神晦涩,说:“咱们先把生死状签了吧。”

钱飞龙到底是个军人,哪怕讲丛林法则,也不滥杀无辜的。

而生死状,是从民国时期流行期来的,那时候律法崩坏,军阀割据,人命仿如草芥,就流行生死状。

军人要讲规则的,打输就行,他又不杀人,签的什么生死状?

他说:“阿爸,没必要签什么生死状吧?”

贺朴廷却伸手,示意管家过来,说:“你去拿张捐赠清单来……”

看刘管家在不远处,又招手示意他过来,说:“钱爵爷要捐一部分文物回大陆,这事是需要公证署做公证,律师做见证的,你去给公证署的署长打个电话,再喊一下咱们的律师,拜托他们明天来一趟。”

钱爵爷差点就又要跳起来了。

他本来只想填张认捐单先意思一下,到时候万一他儿子输了还可以悔捐。

结果贺朴廷直接要喊公证署,喊律师?

他这不是拱火,是直接把钱爵爷推到悬崖边了。

当然,当钱爵爷开口要生死状的时候,其实也是把苏琳琅置之于死地了。

他都要生死状了,贺朴廷又怎么能不要公证书?

钱爵爷的目光就跟刀子似的,紧紧盯着贺朴廷,终于说:“致寰,朴廷跟你很不一样,一身的锋芒,但有句老话叫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觉得你该劝劝他,还是收敛点才好。”

确实,贺朴廷今天表现的太不商人,也太不和气生财了。

但他可帮了苏琳琅的大忙,架是怎么都要打的,打横竖是要挨的,但要不是他咄咄相逼,捐赠说不定就是句口头空话了。

苏琳琅的阔少丈夫一趟出门奔波又瘦了不少,今天晚上必须好好疼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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