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九十四 快枪
“啊啊啊啊~!该死的家伙,可敢下马一战?”在被高郅那如雨绵绵的枪术给逼得完全无法靠近后,刘豹终于忍不住骂咧起来。
“...好,如你所愿。”高郅眉头都没有皱一皱,看着二人周围无形空出来的地方,淡然的翻身下马,如今的他,有那个自信。
“哼!”刘豹冷哼一声,下马后蓄力就狠狠的挥舞大刀,双腿前弓后箭,双手探出,沉喝一声,奔着高郅方向劈砍而去。
高郅持枪而挡。
“嗤——”
不过这一次,高郅却是被击退了,坚实的地面上,被高郅他的鞋子,硬生生的磨出了两道浅浅的沟渠。
要说单论力量爆发,高郅其实还远在这位大个子的身上,可是摩擦力这玩意不光是看力气的,还要看体重。
“哈哈哈,汉人,比力气,你可不会是我的对手!”见高郅被自己“击退”,刘豹却是忍不住大笑起来,同时,双手之上,青筋暴起,再度施加力气,压迫而去。
“啊啊啊啊~!”
“是吗?”淡然的看着面前脸色狰狞的刘豹,高郅抿了抿嘴,小腿后跟部,猛然发力,肌肉骤然紧绷。
“呲...”一声清响,刀枪相持中,高郅原本退后的步伐,陡然停顿。
紧接着,在刘豹还没有收敛起来的笑容中,蓦然转为惊骇的神色。
因为,很快他就突然发现,自己手中的大刀,赫然开始无规则的高速震动起来。
再一看,那边高郅的手掌,已然就按在刀背上,通过刀背的旋转,他能清楚的感到刘豹的用力方式。
于是,这等听劲的方法,对高郅来说几乎是一种本能,像刘豹这样只有一把傻力气的蛮人,自然的吃了闷亏。
其实,如果要说武器的使用技巧,刘豹自己都清楚的知道,自己就是一个渣,只会靠着一身蛮力硬生生挥舞。
套路来来去去,就是那么仗着力气大、气劲强悍来对敌人反复劈砍,真的碰上高郅这样的强者,无疑是要吃亏的。
只是他现在已经骑虎难下了,只能硬咬着牙关,继续发力了。
“哼。”高郅眼眸一寒,深吸一口气,视自身为一口深潭,无数杂念正飘浮在潭水中,使得潭水浑浊。
呼吸吞吐,丝丝缕缕的寒气被吸入肺部,在两侧肺叶的枪气气罡中周转几圈,其中精华自然被吸入气罡之中,而其他气罡又被吐出,让这些气罡弥漫在身边,渐渐被吸附在身体皮肤表面。
这个倒并非是他的什么杀招,仅仅只是高郅在尝试着一种心里的揣测,并运用这种力量,来对付眼前那个,在他看来,除了力气一无是处的蛮人。
皮肤组织是一种多孔、多层次的人体表层覆盖物。
也就是说,皮肤组织并不像是内脏组织一样无隙可乘的,既然这些稀薄的气罡能渗透进皮肤,那么自然,就能在皮肤组织中留存下来。
“咦....呔!”于此同时,一股发自腹腔的共鸣开始由低到高,随着高郅呼吸的节奏越来越快,最后凝成一声爆喝!
而他手中的长枪,枪尖有规律的微微颤动,随着他的呼吸的频率越来越快,声音越来越高,枪尖的抖动的也越来越规律,最后随着一声的大吼,枪端的抖动已经化作一个斗大的圆环,连人带枪,以枪带人,直刺中平!
一步直接跨越接近三米的空间,直接跨到了刘豹的面前,于此同时,漫天枪光星星点点,笼罩了刘豹的所有视野。
下一瞬间,后手发力前送,长棍划出一条扭曲的曲线,像一条活过来的白龙,摇摆不定的刺向对手胸膛正中。
哪怕是在高速直刺攻击中,长枪的走势,却依旧是呈现一种扭曲的形状,而且还在不停的旋转,变幻攻击位置。
那种感觉,仿佛真的给人一种,枪走游龙,势若化灵的逼真感觉。
从远古第一个可以被称之为生命的生物形态开始,一代一代遗传下来,刻在所有生命最核心处,追求生存的本能。
在面临生命危险的这一刻,大多数渴望生存的人,都将会或多或少的,爆发出无穷潜能。
这种潜能,或许并不是单纯使身体力量变大,速度变快方面的改变。
而是一种全身内外,所有组成身体的组织,心往一块想、劲往一处使的凝聚。
就像一个国家,只有在亡国灭种的危险迫在眉睫的时刻,才会让每个人都发出最后的吼声,在所有身体组织的同心协力下。
此时,面对高郅的快枪,刘豹便是有着本能的求生反应。
他的反应速度下意识的骤然加快,浑身上下如同过了电一般通透,全身、全心和某种更深层次的力量,在这一刻,被显示出来且被强烈的求生欲望拧成一股。
大手向旁边一拐,拉扯过来一个满脸惊慌弄不清状况的士兵,挡在自己的身前。
他可不是什么新兵,也许几年以前,他还会因为热血上头,说不定会冲动的去直接面对威胁。
但当他随着成为这种久经战场,成为一名心已经坚硬如铁的战场老兵后,刘豹的心里就已经完全没有半点负担的感觉了。
这一招虽然卑鄙,但在实战中也往往能起到奇效。
只是可怜那名被他擒来的匈奴士兵,在面对刘豹和高郅二人共同的气击,给压迫得浑身僵硬不敢有任何动静和反应。
同样是先祖留在血脉中的宝贵遗产,有的人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刻,会爆发出所有的力量智慧进行亡命反扑;而有的人则会全身紧张麻痹,呈现出一种僵立不动的状态。
这是两种不同的生存方式,来自人类远古的祖先面对猛兽的经验。
有的人通过爆发潜能与猛兽做生死一搏;有的人通过保持静寂避免引起猛兽的注意。
只是,这名士兵,显然已经丧失掉了反抗和思考的能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死亡的脚步,逐渐逼近。
即使是躲在被充当挡箭牌的士兵身后,刘豹仍然感到肋下的某一点上,传来一阵针扎般的刺痛。
他轻轻扭转一下身体,下一刻,一股劲风穿透了挡箭牌士兵的身体,带出一蓬血花,从他肋下擦过,射向身后。
在他的眼里,还能看到这名匈奴士兵的背后,露出了一点银白色的枪尖。
然后,大把大把的鲜血,开始渗透出来,在那名绝望的匈奴士兵的背上,汇集成一条红色的小溪,向下流淌,滴落在地上。
紧接着,整个人,怦然...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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