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放手便是一种解脱 只要你愿意
因此就算再艰难,再不情愿,白咎也是成功的把各位妖怪爹娘们,勉强赶上了一个为妖父母的位置上,不再是让他们将小妖怪们放任自流,一切随缘。
白咎给的养成计划颇有些针对性,每个小妖怪的体质不一样,天赋不一样,进度有快慢,吸收能力也有高低。
这么些年在青丘山上,最有灵气的山谷里玩耍下来,那些全无根骨的,一点妖力都没有的,基本上便可知道与化形无缘了。
这点上,妖怪爹娘们反而比较坦然,毕竟没有谁生下来就是妖,都是造化使然,所以对于那些没有根骨的,便早已接了回来,毕竟这么久过去,它们早就到了自己独自生活的时候。
全都放归山林,自由自在去了,反倒没有什么压力,妖怪爹娘们也并没有半分留念,既不能入妖簿,那便是普通的动物,一样要遵从弱肉强食的林间法则,他们再也干涉不了。
其他的小妖怪,在经历过第一个夜晚的混乱之后,跟自己的爹娘一起,在白咎如水磨石穿一般的坚持下,也渐渐的习惯了从山谷学堂归来之后,要一起完成课业的生活,虽然总还是免不了鸡飞狗跳,但是毕竟也是督促了小妖怪们勤勉向上。
司命在青丘逗留了几日,看到白咎达成的这个成果,不禁瞠目结舌,他觉得有必要重新看看他写的那些话本子,现在想想,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回去可以试着稍作一下调整,原来温柔才是最锋利的刀子呢。
白咎把妖怪们的化形进度集体往前拉近了一个时代,在大家都可以口吐人言,小模小样之后,白泽和朱厌也作为青丘当仁不让的夫子和教头,进驻了山谷,而这个时候,涂山九方终于也稍稍有了化形的迹象。
说起来,八尾狐的灵力回涌,其实也是小妖怪们进度加快的一个原因,老涂山的妖力冠绝天下,释放之下,妖力汹涌惊人,虽然大部分都是直接回归到青丘的一草一木每一寸土壤,但是当日在场的妖怪们也都沐浴其中,部分八尾狐的妖力留存了下来,不知不觉间融合成了自身的妖力。
山谷里的小妖怪们长大后回忆起那场劫难,竟然发现,是八尾狐的妖力,和白咎的坚持,让他们安全度过那场劫难,不得不感慨万分,在心里默默的感谢他们。
白泽和朱厌都能算的上是很好得夫子和教头,在各自的领域都很出色,教导小妖怪们的重点,也能因为个体差异而有不同,可是他们之间的分歧却很大,经常吵到白咎面前去让她评理。
白咎便依旧温柔的对两位说:“哎呀,这可怎么办呢?我什么都不会,你们俩都很重要,缺一不可的呀。”
白泽和朱厌便能神奇的被安抚下来,白咎才心平气和的跟他们询问原因,无他,不过是争天赋高的小妖怪罢了。
天下夫子想来都一样,喜欢聪明的,有天赋的学生,蠢笨一些的,大家虽然也不至于放弃,可是人心都是肉长的,有偏爱是正常的,妖怪更是明显,这一天,他们在争夺赤狐琰。
赤狐琰如今显露出来的天赋比起他的好朋友来,简直是天上于地下,朱厌想教他学打架,白泽想教他学法术,虽然白泽自己妖力低微,可是他会的法术却是青丘屈指可数,只是,奈何妖力有限,实在施展不出来而已。
白咎微笑:“原来是这样,那你们何不问问赤狐琰他自己想学什么?我看他今日颇能说些话了。”
小红狐狸显然没有领会两位夫子挤眉弄眼的情况,他很诚实的说,想学做工具。朱厌问他:“你确定真的不想学一些跟人打架的方法?”
小红狐狸摇摇头,珍惜的舔了舔自己的爪子:“能用剑干嘛要用爪子。”朱厌挫败,连说了三声异类,怏怏不快的离去,重新物色她心目中的好弟子去了。
白泽虽然自己不会,可是却知道这法器该怎么做才厉害,所以理所当然的收了赤狐琰做大弟子了。
朱厌和白泽在白咎的“主持公道”下,从小妖怪中选了合适的弟子分别加以教导和培养,一时间竟然也整日整日忙得不行,反而涂山九方遭到了嫌弃,白泽和朱厌都以十分冠冕堂皇的理由把九方推给对方。
被白咎以“这位必然是未来青丘的主人”这么一个理由捆住,一人一半教导九方。
白咎反而是闲下来了,于是她便开始寻找下一批进入山谷的小妖怪,把刚成亲的妖怪们都吓坏了,都不敢生育了。
见到青丘如此规规矩矩的,司命放心的离开回去报告去了,天帝却黑着脸:“我倒是觉得这青丘所图不小啊,我还是希望他们妖怪化形随缘的好。”
司命喏喏称是,天帝生气的说:“这群狐狸,死了一个还不老实,还总想着搞些事情出来。”司命不敢说话,他确实没有看出来青丘有什么不轨的行为,老君给他使了眼色,让他不要再说话了,多说多错。
天帝对青丘的猜忌又不是第一天了,司命怎么就那么拎不清呢?
可是他却不敢再继续替青丘争辩,反倒是老君出来说了句公道话:“陛下息怒,我倒是觉得青丘着实没有其他的想法,几个领头的都不愿意做呢。”
天帝摇摇头:“他们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不然怎么不肯接受我们管辖?授个神职,多好的机会,不肯接受!你还说他们别无企图?我看根本就是怀有二心。”
“他们不过是野惯了,上不得厅堂罢了,陛下不必如此费心。”天后也劝解。
天帝这才悻悻然作罢,否则也是不能拿青丘怎么样,什么理由?开了个小妖怪学堂?
不管天界如何不乐意,青丘这个妖怪学堂在白咎的坚持不懈推动下,算是走上了正轨,学妖术,学搏击,不亦乐乎,百花作为最得两位夫子欢心的学生,也是领悟力最强的弟子,自然也是进度最快的。
而与此同时,海上的绛珠一行人,刚刚过雨师妾,汤谷之北,有岛名雨师妾。这并不是一个人名,而是一个岛的名字,原本绛珠他们刚从汤谷路过,想找一个地方补充一些水和新鲜果蔬的,可是看到雨师妾船上的人们,他们都不做停留,直接奔北而去。
原因实在跟黑齿国一样,雨师妾的人们擅长盘弄蛇,甚至雨师妾的人们比黑齿国更甚,黑齿国只有一手一条蛇,雨师妾的人们除了一手一蛇之外,每只耳朵上还盘踞着一条蛇,船上的人走到一处时几条蛇交头接耳吐着红信子,实在是吓人得紧。
他们即便是这么远远的看着,也觉得实在是恐怖至极,狌狌虽然也是见识过蝮蛇王纠众跟九尾狐大战过的,那铺天盖地的蛇汹涌而至,虽说也十分不寒而栗,却也觉得这人蛇夹杂生长更加的诡异瘆人。
既然能避开何必赶着上去惹麻烦,反正水也还有,果蔬虽然不新鲜但是腌起来也是可以的,这是海生的绝活儿,更何况按推算下一次圣岛出现的时间和地点,都跟雨师妾无缘。
海图上表示的这一个轮回,只剩下了一次圣岛出现的机会,再然后,它就会回到南海的最西端,再如此一个轮回,一个甲子便过去了。
绛珠只想再完成这一次的圣岛之旅,然后便带着长风回到青丘去,在青丘走完一生,她觉得她的身体大约也撑不了多少年了,而且船上的人们,已经花了太多时间在她的旅程上,她们便从东海的尽头登陆罢。
狌狌尽全力往前追赶,最后一次圣岛的出现只剩下三个月了,他们不做任何停留的情况下,堪堪能赶到附近。
他们绕过了玄股之国,如果有时间,他们倒是很想去细细了解一下这个有趣的地方,那里的人穿着鱼皮做成的衣服,有驱使鸟做事的独特技能,如果是有选择,蛇和鸟,自然还是选择鸟吧。
狌狌摇摇头:“鸟和蛇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都记仇着呢。”
他便说了早年间在青丘,乌鸦复仇的故事,大伙儿听得目瞪口呆,竟从不知道鸟的复仇心如此之强,绛珠听说白泽被一群乌鸦给欺负了,笑得乐不可支。
玄股国再往北三个月,他们停在了毛民国的附近,圣岛不出意外应该会出现在毛民国和劳民国之间的水域,劳民国再往北,便是大荒了,他们可以在那里登陆。
毛民国的国民,浑身上下覆盖着长长的毛发,据传是禹的后人修鞈所立之国,不过并没有确实的证据,也不过是猜测而已,他们也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探寻了。
而劳民国的国民却是面目手足尽黑,终日劳作不休,十分辛勤操劳之人,相邻两国,却相差如此之远,也是玄妙之极。
不过他们都没有太多时间和精力去了解了,接下来的十日,他们轮流在甲板上观察海面的情形,避免错过转瞬即逝的圣岛。
因为都知道了圣岛是什么德行,绛珠其实并没有抱有什么期望,反正也不过是一团雾,她也并不指望有什么不同,不过是完成了最后一个任务,便可以解脱了大家了。
不再执着之后的绛珠,反而第一个想要尽快脱离海上流浪的生活了。
这一次的圣岛出现,并没有让他们失望,果然一如既往不过是幻影,随雾而来,随雾而散,并不曾因为他们心理预期的变化而有丝毫的改变,只有防风丹朱,在看到圣岛最后一面的景象之后,她肯定了心里的猜测。
圣岛的如约而来,如约而散,并没有让绛珠的心理有半分波动,她甚至放松下来,终于对自己有了交代。
她在甲板上,看着消散的烟雾,对大家说:“就这样吧,不找了,我们已经沿着圣岛的路线追了一路,每一个点我们都追了,然而每一次都证明圣岛不过是个幻象。”
绛珠愧疚的看着南海的三位:“是绛珠任性了,为了一个幻象浪费了大家二十多年。如今羽儿也长大了,该让你们下船,想回南海的,我们便回南海,想去大荒的,我们便去大荒。”
“我决定放手了,带着长风回青丘。咱们就从这里回大荒吧。”
她肯说出来,狌狌倒是没有一点意外,绛珠是善良的人,他是知道的,他陪着她无非便是白泽说的,时间才是良药,此去海上,能不能找到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时间会愈合她心中的伤,狌狌当时还抱着怀疑的态度,如今才知道,白泽看得极透。
他是无所谓的,绛珠流浪多久,对他来说都不过是白驹过隙,但是羽儿和丹朱,还有海生,他们确实是流浪不起的了,海生已经年过四十,而羽儿也应当要成家立业了,还有丹朱,再拖下去教她如何寻觅夫家?
“我们去大荒吧。”海生说,从狌狌的描述中,他向往大荒已久。
“我想去青丘。”羽儿说,他担心他的羽毛不会被大荒接纳,但是青丘,绛珠常说青丘是她呆过最无拘无束的地方。
“我们再去一次嗟丘吧。”防风丹朱说:“我能找到圣岛。”
大家沉默了,大家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能找到尧帝墓。”防风丹朱对着绛珠坚定的说:“我们再去一次嗟丘,我能找到。”
绛珠以为自己已经放下,才做出了解散这个小团体的决定,可是她听到丹朱的话,却又勾起了她的希望:“你,确定?”她颤抖着声音说。
“我确定。”防风丹朱冷静的说,她没有心,感情没有起伏不定,她只是如实的把自己的判断说了出来。
“圣岛是幻影没错,可是也得有原形,才能投射得出本体,就如同沙漠里面的人时常能看到的海市蜃楼是一样的。”防风丹朱缓缓说来。
“我们追了这一路,我发现,圣岛每次的角度都是不一样的,圣岛每次的背景也都是有区别的,而且,有一次的幻象,我从背景中看到的我们去过的地方。”丹朱肯定的说。
“是嗟丘?”狌狌问,这便是丹朱坚持的原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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