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何谓兄弟
“莯前辈，你说什么？”
夏川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棺中女子说错了。
“我让你杀了他，杀了床上这个白毛。”棺中女子说道。
夏川听清了，确定自己没有出现幻听，说道：“他是我义弟，你让我杀他？莯前辈，他还不到二十岁，不可能跟你有仇吧？”
“当然没有，不过你不杀他，他会杀了你。”棺中女子解释道。
“杀我？我是他最尊敬的大哥，他为什么要杀我？”夏川问。
“不知道，或许是因为失了理智吧。”棺中女子解释着。
夏川想到司徒诩狂化时的状态，狂化确实会让他失去理智。
夏川自然不可能杀司徒诩，走到床边检查了一下司徒诩的伤势，司徒诩并无伤势，只不过此刻身体极为虚弱，处在昏迷之中。
夏川知道，这是狂化留下的后遗症，休息一段时间便可恢复，便放下心来。
“莯前辈，你为何会认为诩弟会杀我？”夏川问。
棺中女子沉默了一会，突然问道：“你知道天衍族吗？”
“没听说过。”夏川如实回答。
“天衍族人数极少，只有一万人左右，因为隐居的关系，知道的人不多。”
棺中女子想了想，继续道：“天衍族有一种特别的能力，衍算未来。”
“莯前辈，你是天衍族人？”夏川问。
棺中女子：“嗯，我是天衍族人。”
夏川：“所以呢？”
棺中女子：“我之前衍算了他的命运，亲眼看到他将你杀死。”
棺中女子之前是被司徒诩的吼声惊醒，发现司徒诩竟然是巨人族后裔。
巨人一族早已消失，棺中女子好奇心作祟，便推衍了一下司徒诩的命运，结果看到满头白发的司徒诩，一拳轰碎了夏川的身体，渣都没剩。
即便是阴阳二气，也不可能救得回来，除非阴阳二气成年，但时间不允许。
“你们天衍族衍算的准确率是多少？”夏川问道。
“只要能推衍出来的，结果从未出过差错。”棺中女子肯定地说道。
“那前辈可否推衍一下我的命运。”夏川说道。
“你的命运有无限可能，无法衍算。”
棺中女子很早就推衍过夏川的命运，发现夏川的命运，不可测。
“为何无法衍算？”夏川好奇地问。
“天衍族的天衍术并非万能，有很多人的命运太过复杂，便无法推衍。”
棺中女子没有继续说下去，凡是天衍术无法推衍之人，皆是一方大能，修为至少都是在神境之上。
像夏川这种弱鸡，天衍术在他身上失效，还是头一遭。
“我建议你趁现在杀了他，以除后患。”棺中女子提醒到。
“我若杀了诩弟，你之前的推衍岂不是没有实现，算不算结果出错。”夏川问道。
“天衍术就是为了改变而存在的。”棺中女子模棱两可地回答道。
夏川：“莯前辈，承蒙多次相救，但仅凭着一个幻像，让我杀死自己的好兄弟，恕我不能从命。”
棺中女子：“天衍术不是幻像……”
“莯前辈，可知何为兄弟？”
夏川看着司徒诩微笑道：“他本是一个普通人，过着普通的生活，是我将他带入武者的世界。我们是结义兄弟，可担生死。”
“可担生死？”棺中女子似是发问，又似在自语。
夏川：“若是诩弟真是在神智不清的状态杀了我，我不会怪他，因为这不是他的本意。”
夏川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我相信，在清醒状态下，若是我有性命之忧，他会舍命相救。相反，我亦如此。能为对方赴死，方为兄弟。”
“你把人心想得太简单了。”棺中女子叹道。
“简单点不好吗？”夏川笑道。
“你可知我为何落到如此这般境地？”棺中女子问道。
夏川一怔，棺中女子神魂之强，远远超出了他的认识，想来实力也绝对是逆天般的存在。
但却被人分离了神魂，用压魂阵关在镇魂棺中，想来必定有什么故事。
“被人陷害的？”夏川问着，突然想起了林天涯。
“我从小到大，有一个最仰慕、最敬佩之人，她是天衍族有史以来最出色的天才，无人能及，不过百载，天衍术便超越了族长。”
棺中女子说着停了下来，似是在回忆着。夏川没有出声打扰。
很快，棺中女子继续说道：
“她的一颦一笑，都深深印刻在我的脑海中，我自小便以她为目标，努力学习。她也并不吝啬，全力教导着我……”
“有一次，我听到族长将我列入继承人后，她对我的态度就变了。我以为只是我的错觉。”“十九岁那年，她借着给我过生辰之名，将我带到布置好的离魂大阵之中，强行将我的神魂分离……”
“她用压魂阵将我的神魂囚禁在这镇魂棺中，然后亲手将我仍向宇宙的边缘……”
“她是我的亲姐姐，我一直最仰慕、最敬佩之人。”
棺中女子说着，颤抖的声音难掩心中愤怒。
“莯前辈，你的遭遇我很同情，但我相信诩弟，永远相信他。”夏川说道。
司徒诩的性格夏川很清楚，憨厚、耿直，没有半点心机，对人真诚，一旦认定，会如一头大笨牛般，一往无前。
对待夏川如此，对待韩绮亦是如此。
他不懂得如此表达感情，也不知道什么是一见钟情，他只是跟着自己的心走。
他见韩绮不过数面，但心中喜欢，便能为之一往无前。
司徒诩的狂化，正是韩绮的死，激发了他的血脉之力。
司徒诩的一夜白发，也是因为韩绮之死。
夏川知道，这样的一个憨厚的司徒诩，既然认自己为大哥，无论将来自己做了什么错事，司徒诩都不可能对自己下杀手。
“你知道被最亲的人背叛，是什么滋味吗？”棺中女子问道。
“我知道，我也经历过。”
夏川想到了林天涯，林天涯的灵魂与他融合，林天涯的一切，他感同身受。
“莯前辈，不能因为一次背叛，就永远不再相信任何人了啊？”
林天涯虽遭墨莲和林琅背叛，但重生以来，感受到了诸多亲情、友情、爱情。
所以并未因为一次背叛，让心理产生扭曲。
棺中女子则不同，灵魂孤寂地被镇压在镇魂棺中，已有近百万年时光。
若不是她神魂强大，刚被关押数年后，便靠着沉睡度过暗无天日的百万年时光。
换作任何人，怕都会疯掉。
“永远不要低估人心的丑恶……”
棺中女子回想着在她十九岁生辰那夜，姐姐对她说的那些话：
“莯，今日是你的十九岁的生辰，你想要什么礼物？无论你想要什么，姐姐都会送给你。”
“莯，姐姐爱你，永远都爱你，愿意为你付出一切……”
“莯，如果有来世，我还要和你做姐妹……”
“莯，如果姐姐以后做错了事，希望你永远不要恨姐姐……”
“莯，你是姐姐最重要的人。”
“莯，明年你就二十岁了，姐姐好想还能给你过二十岁的生日。”
“……”
很难让人想像，如此真诚的话语，竟然都是伪装，是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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