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153、打土豪分田地
柴铁峰等人兴致勃勃的离去,陈铮却已经将那一小堆遂怨之尘收起。
然后确定无人关注,他便寻了一个角落,也顾不上研究,将其直接奉祀。
随着皮袋之中所有粉尘化光消失,奉祀完成之后,脑海中皇天玉牒登时传来反馈:
【现有天功:一百一十一刻】
清除怨灵煞,外加遂怨之尘,天功直接突破了百位数大关!
看着这个数字,陈铮满心喜悦。
按照皇天玉牒的敕封规则,十位数的天功可敕封玄等,那么百位数天功选择合适的物品胚子,则可以敕封至地等位阶!
玄等之物功效都如此强大,升到地等会是怎样一幅光景?
他无比期待。
不过这件事可以后面再慢慢考虑,他当即收敛心情,在这后宅之中巡视起来。
这里便是黄德彪所住的主宅,房间不少,但是此刻一个人影都见不到。
对方的卧室和书房都在这里,积攒的家财必然不少,不过陈铮却没有擅闯搜寻,而是默默等待一阵。
不一会儿的功夫。
轻快的脚步声传来,就见柴铁峰、常青四人带了几个满脸惊恐的妇人赶了回来,迫不及待道:
“大人,我们回来了!”
被他们带回来的老妈子战战兢兢,陈铮目光一扫:
“她们是谁?”
常青立马答道:“两个是黄德彪的妾室,一个是黄大郎的发妻,还有一个是黄德彪幼子的奶娘。她们都躲在别院之中,被我们找到。”
“原来如此。”
陈铮点点头,看向这几个妇人,一指旁边几具人干般的尸体:
“黄大郎撞邪的事你们应该都知道,我就直说了。他的撞邪实际上乃是被他害死的福生,死后一口怨恶之气难消,所有化作了怨灵煞前来复仇索命。
怨灵煞能附身人体,吞食血气,将人化作干尸,黄德彪、黄大郎,还有他的幼子一应人等,全部都被怨灵煞所害,我们虽然将邪祟斩杀,却也没能救得了他们。”
此言一出,几个妇人先是一愣,看清楚地上死状狰狞的尸体后,要么惊恐尖叫,要么双眼一翻,直接昏死过去。
眼见这幅混乱场景,陈铮也是有些无语。
“老爷啊老爷!”
其中一个胆子最大的妇人,踉踉跄跄的扑到黄德彪的尸身旁,凄厉呼喊:
“你怎么就这么去了啊!”
“天杀的黄大郎,我早就跟他说过不要干那么多缺德事,结果他不光害了自己,还把你也给害了啊——”
这番哭喊中,看着似乎表演居多。
陈铮面无表情,好像之前作壁上观的不是他:
“行了,节哀顺变,他的尸体就由你们自行收敛,择日发丧吧。”
那妇人还在半真半假的哭天抢地,常青却是凑上前来,低声道:
“大人,除了这些妇人以外,黄德彪还有一个女儿,只是已经嫁人,夫婿据说就是他那个在灵丘郡做通判的袍泽之子。
不过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黄德彪身死,积累的家财恐怕还要落到这几个妇人手里,您看我们......?”
陈铮斜了他一眼,玩味道:
“怎么,你们难道还对他的家业有想法?”
“不敢,不敢!”
常青连忙低声道:
“大人,不是我们,是看您。这几个妇人肯定是守不住这么大的家业的,黄德彪身死的消息一旦传出,这附近其他庄子的地主豪强,甚至是盗贼匪人之类肯定都会动起心思手段,将其家业瓜分吞食,这黄家大宅上下,恐怕没有几个能保住性命,与其如此,不如......”
陈铮眉头挑了挑:
“不如怎么样?”
有点拿不准陈铮的态度,常青小心翼翼的凑上去,低声耳语了几句。
“这样么......”
陈铮眉头舒展来开,若有所思道:
“你的建议有些道理,那就这么办吧。看她们自己的态度如何,若是识趣,那我就向上通报;若是不愿,那就不管她们,让她们自生自灭。”
常青顿时高兴起来:“是!”
随后,他使了一个眼色,将柴铁峰等三人唤来,然后将这些妇人分别带离,不知道是交代什么去了。
而也就片刻的功夫,常青就兴奋前来汇报:
“大人,她们愿意奉上部分家财,以求庇护。”
“是么?”
陈铮不出意外的点点头,缓缓道:
“对了,告诉她们,我还有一个要求......”
......
时间转眼而过。
天边泛起了熹微的晨光,代表着充满杀戮和复仇的一夜彻底过去。
而整个庄子中,绝大多数的佃户几乎一夜未睡。
天亮之后,各家各户小心翼翼的打开门窗,谨慎向着黄家大宅的方向张望着。
有的大胆的,更是走出自己的土屋小院,汇集在一起,惊悸道:
“牛家大婶,昨夜你听到了动静了吗?听说黄家出事了!”
“动静?什么动静,俺没听到啊?”
“这你都不知道,昨晚有好多家丁丫鬟从黄家大宅逃了出来,说是福生的冤魂出现,找黄老爷一家报仇了!”
“什么?真的是福生?”
“那还有假?长贵叔的侄子就在黄家大宅做花匠,昨晚一路逃了回来,说是亲眼看到福生的冤魂附身到人的身上,见人就杀!甚至还附身到黄少爷的身上,把自己的二娘,还有弟弟都给杀了!”
“这,这......那现在黄老爷和黄家大宅里情况如何了?昨天府衙派来了个巡察使,也不知道是多大的官,难道也应付不了么?”
“谁知道,这年头,当官的哪有几个好东西。那个当官看着倒是威猛的很,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真本事,搞不好也被福生一并杀了!”
“好人不长寿祸害活千年,就是不知道黄老爷现在是死是活。福生可怜啊,被害成那个样子,若真能报得了仇,就算变成厉鬼也值了......”
各种对话,在庄子各处上演,甚至有胆小的已经收拾好了行李,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逃离庄子。
但紧接着,就有响亮的铜锣声在农庄各处敲响,一个消息飞速席卷传播:
一,是邪祟已被府衙官差灭杀。
二,则是黄家大宅开仓放粮,人人有份!
如果是第一则消息是让所有佃户猛松一口气的话,那么第二则消息则让所有男女老幼狂喜,乃至不可置信。
给黄家种田,租子要收到七成半,正常年景一年到头三口之家勉强饿不死,半饱半饥都是常态;若是遇上旱年荒年,大概率都会饿死人。
而黄家根本不会理会,只会让佃户自生自灭,哪怕一个庄子饿死一半,也就不可能拿出自己的粮食来。
所以如此消息,让所以佃户半信半疑,直到狂奔到黄家大宅前,才看到几个官差维持下,有家丁青壮将一袋袋的粮食抬出,然后分发粮食。
人群顿时蜂拥而至,一张张面黄肌瘦的粗糙面庞满是惊喜和渴求,欢呼着,拥挤着。
尤其是队伍最前头,一个个农人,每个都满脸惊喜和梦幻的提着少说二十斤的粮食,更是让黄家大宅门前如潮汹涌,沸反盈天。
如果不是两个冷面官差持着鞭子维持着持续,恐怕早就上前开始哄抢。
“想不到,大人竟然如此心系这些草民百姓。”
而不远处的一角,眼见这一幕,常青不由得恭声道:
“陈大人,您真的不出面么?若您亲自出面,他们必然感念您的恩德,从而声名远播,万民敬仰。”
陈铮负手而立,淡然道:
“别拍马屁了,什么万民敬仰,我一个武夫,又不自立造反,要他们感恩戴德做什么?一个黄德彪,粮库里竟然积攒了上千石的粮食,而且任由不少发潮发烂,我也不过是物尽其用而已。”
常青还是恭敬道:
“大人自然和那些沽名钓誉之辈不同,是真心心怀百姓的,若是换了别人,哪里会管他们的死活?”
陈铮笑了笑,没有说话。
穿越这个诡异的世界,他步步走来也算是如履薄冰。
他没有能力去做救苦救难的圣母,但有时候也会在能力范围内,随手做些顺应本心的事。
打土豪,分粮食,也算是一例。
很快,汹涌人潮,粮食领的飞快。
半个多时辰的功夫,就有一半的佃户领了粮食,欢天喜地的离开,剩余排着的,依旧翘首以盼。
而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陈铮目光一转,就见大道上几匹高头大马奔行而来,为首一人身着紫金武袍,形貌威严,正是他的顶头上司,监察司的指挥使刘元明。
刘元明一眼看到陈铮等人,快马赶到,翻身下马,奇道:
“陈铮,这是怎么回事?”
“见过刘指挥使。”
陈铮一礼之后,笑道: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以监察司的名义,责令黄家开仓放粮,平定人心而已。”
刘元明哈哈一笑:
“干得好!柴铁峰已经把昨夜这里的情况告知我了,不愧是雷老前辈推荐的人才,一上任就解决了这么一桩诡异案子,值得嘉奖!”
“大人过奖了。”
陈铮直入主题道:
“黄家的人已将东西准备好,大人请入内一叙。”
越看陈铮越觉得满意,刘元明满心期待,大手一挥:
“走!”
......
刘元明到来之后,一切算是尘埃落地。
出乎陈铮意料,黄家仅剩的几个妇人亲眷,迫不得已,向刘元明奉上了颇大一笔家业用以捐公,希望得到府衙的庇护。
其中的内容包括数百金铢的钱财,以及更为值钱的大片地契田契,面积足有两千亩。
不是她们不想割肉放血。
而是昨夜经过常青等人的旁敲侧击,她们已经意识到黄德彪死后,她们独自掌握这些家业不是惊喜,恐怕是小儿执黄金过闹市,将面临杀身之祸!
毕竟,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黄家实力,全部建立黄德彪一个人的身上。
而这一带,和他们有土地水源有冲突的地主豪强不止一家,这些人往往黑白两道皆有关系,万一得知消息后派来些个强人将她们绑架掳掠,强夺地契,她们几个妇道人家根本没有半点反抗之力。
逼不得已,她们便狠心割肉,主动提出请求,刘元明代表监察司的插手也变得顺理成章。
当然,这几个妇人一开始还心存幻想,只想花费最小的代价寻求监察司的庇护。
而随后,陈铮就见识到了刘元明敲骨吸髓的手段,仅仅是一个眼神,几句话,就让几个妇人噤若寒蝉,任凭宰割。
其表露的意思十分简单,那就是如果他不能满意,那么整个黄家的人都将有被邪祟附体潜伏的嫌疑,必须要押回监察司拷打审问。
至于最终有没有命活着回来,全看自己。
如此凶狠,赤裸裸的逼迫,让陈铮深刻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豺狼虎豹。
如此威胁下,那些妇人再也不敢有异议,只得将一大半的家财奉上。
当然,虽然顶着监察司的名号,但金铢也好,地契也好,最后恐怕大部分都是落入刘元明一个人的腰包。
至于陈铮,一直冷眼旁观。
早在刘元明到来之前,他也得了些黄德彪的遗产,所得除了一些金票以外,还有零零散散的一些丹药、药方、药材、秘籍之类的修行资源。
当然,黄德彪说破天也就是个土财主,这些东西现在的陈铮已经不太能看得上,所以部分金铢和普通丹药都转手赏给了柴铁峰等人,收买人心。
他吃肉,手下喝汤。
四个下属每人各得了些丹药不说,每人还到手了数十金铢,足以顶一两年的薪俸,对陈铮更是千恩万谢,马首是瞻。
至此,一个黄家大宅多年家业,大半被外人所得,颇显凄凉。
陈铮对此却是毫无心理负担,更无半点助纣为虐的负罪感。
黄德彪能攒下这么大的家业,是建立在对一代代佃户的敲骨吸髓之下的,而那几个女眷生活养尊处优,衣食住行无一不是在喝几百户佃户的血。
而且,年复一年,又有不知道多少个福生槐花,在欺压侮辱下含冤而死。
这么一个黄家,在他眼中失去大半家业已经算是轻的,就是倾家荡产,家破人亡,都属不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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