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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3章 源自饥饿的恐惧【5000求月票】


  大鹰国,坑敦市。

  工业发展带来的污染极为严重,从早到晚外面都是雾蒙蒙的,今天泰河日报上面说,他们生活在的地方,可以称之为‘雾都’。

  “雾都,很形象,不过这些人只会抱怨。他们不知道这是发展的必然阶段,他们什么都不懂,一群泥腿子来到大城市,以为穿上得体的衣服,喝上了牛奶,吃上了面包,拿起了笔杆子,就认为他们是文明人了,可实际上,他们只是这个社会的垃圾,迟早会被扫进垃圾桶。”

  一个中年绅士表情严肃。

  他在教育他的女儿。

  女儿只有十几岁,但看上去很瘦弱,她在用画笔作画,但因为长时间没有吃东西,饥饿带来的无力和胃部对食物的渴望,很难让她集中精神。

  “索菲亚,要集中精神,你之前做的很不好,所以我惩罚你一天不准吃东西,只有你达到我的要求了,才可以吃东西。”

  父亲手里的教鞭抽在了女孩背上。

  疼痛让她身子抽搐了一下,结果就是,画笔不小心搞乱了刚画好的画作。

  “废物,简直是烂泥扶不上墙。索菲亚,你又走神,我说过多少次了,当你在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必须集中你所有的精神。现在,立刻重画,没有画好之前,你哪儿都不能去。”

  花园边的画室内,训斥声时不时的传来。

  一直到很晚的时候,索菲亚才吃到了东西。

  但为了惩罚她今天的失误,所以晚饭只有一小口。

  她把盘子舔的干干净净。

  可即便如此,依旧感到饥饿。

  很有意思的是,如果一直不吃东西,饿过劲,只会虚弱无力,饥饿感反倒是不明显了。

  但怕就怕这种,饿一段时间,吃一点点。

  饿倒是饿不死,但长时间保持饥饿感,这绝对是一个巨大的折磨。

  索菲亚觉得,他的爸爸对她来说,就是一个难以驱除的噩梦,是一个恐怖的,让人陷入绝望和痛苦的诅咒。

  她的成长过程,只有解饿是记忆中最深刻的东西,除此之外,就是吃到食物之后的那一点点满足感。

  索菲亚是一个坚强的女孩。

  她会想方设法用别的东西来排解情绪。

  就例如,她喜欢小动物。

  庄园后面有一个小型牧场,那里有很多牛,没事的时候,她会去牛棚,和那些牛说话。

  对她来说,这是难得的放松。

  而且她喜欢和这些牛说话,因为,它们从来不会对她发火,也不会表现出不耐烦的样子,更不会两面三刀,虚伪的应承。

  但是这种快乐并没有持续多久。

  父亲有一天发现了她的这个小秘密。

  然后那次她是头一次吃的那么饱。

  父亲当着她的面,杀死了她最喜欢的小母牛,然后让她吃掉切好的肉片。

  母牛的脑袋,就摆在餐桌上。

  那一幕,索菲亚永远无法忘怀。

  她含着泪吃下了牛肉。

  那一刻,她的心像是盘子里的生肉一样,被她自己嚼碎了,吞咽下去。

  古怪的是,即便她吃了很多肉,但依旧感觉不到饱。

  不,肚子饱了,但她依旧感觉到了饥饿。

  而且这种饥饿感比她最饿的时候,都要强烈百倍。

  当一个人承受了他无法承受的东西,最终结果,不是灭亡,就是疯狂。

  索菲亚成了后者。

  在她成年的那一年,她的父亲失踪了。

  年轻的索菲亚继承了父亲的一切。

  包括庄园和这里的一切。

  再后来,她和一个商人结了婚,生下了孩子。

  似乎记忆里的那些痛苦回忆,也慢慢随着时间的流逝消失不见,就像是被沙滩上的沙子掩盖住一样。

  平平整整,和周围的沙滩没什么区别。

  但如果遇到大的海浪,冲开了表面的沙子就会发现,下面的东西,恐怖的让人绝望。

  ……

  林默发现美食家捧着那个咬了一口的苹果,一动不动,表情古怪。

  本来母牛的脑袋就已经够古怪了,如果母牛的表情再稀奇一点,那就是古怪中的古怪。

  林默看了看一动不动的美食家,又看了看她手里的苹果,最后看了看那一副诡异的画。

  画上的人像因为跑出来了,所以,只有背景。

  目前的情况很诡异。

  一般人这个时候必然大脑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办。

  林默毕竟经历的多了,立刻是推断出几种可能。

  这里面可能性最大的,就是美食家从这个被咬了一口的苹果上,找到了某种东西。

  应该是记忆。

  林默记得老哥说过,有一些梦魇因为太过恐怖,甚至连它们自己都有些承受不住。

  所以这些梦魇往往会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就例如,它们会把自身的一些更恐怖和黑暗的东西隐藏起来,又或者是它们的命门和视作珍宝的东西。

  这时候,一直不吭声的美食家突然开口说话了。

  “我想起来了!”

  林默一愣,就问你想起什么了。

  “全部,一切,我都想起来了。”

  林默问,你想起什么,倒是说啊。

  说话的同时,林默看了看出口位置。

  不行,要跑到出口,必须得经过美食家。

  于是他开始寻找其他跑路的线路。

  没错,林默准备跑路。

  他感觉到了危险。

  而这种危险恰好就是来源于美食家。

  没想到啊,看似忠厚老实单纯的美食家,居然才是最后大BOSS?

  如果是这样,那就糟糕了。

  这美食家有多恐怖林默是亲眼见过的,轻而易举就压制了月姐,估摸把自己摁在地上也是小菜一碟。

  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拖延。

  至于发生了什么,林默不知道,但肯定和那个苹果有关系。

  对了。

  林默还有另外一套计划。

  比较冒险。

  因为那个苹果就是诅咒源,所以林默觉得,或许,可能,大概,如果自己先下手为强,说不定能把苹果抢过来。

  然后和黄皮纸接触,吞噬这个诅咒源。

  到时候自己的暴食者诅咒应该可以升级了,实力大概率也会水涨船高,但这个需要时间,不可能立竿见影。

  就算能立竿见影,那提升之后能不能干得过美食家,那也是两说。

  “你想跑?”美食家这个时候说了一句,带着笑意。

  仿佛是在嘲笑。

  “这都能看得出来?”林默问了一句。

  “我不傻。”美食家说道:“哦对了,稍等一下。”

  说完,美食家在林默面前,摘下了脑袋。

  就是那个母牛头。

  一个人自己摘掉了自己的脑袋,这画面着实是有一点冲击力的。

  好在林默能扛,一般人扛不住估计当场就过去了。

  之后,美食家招了招手,一个浑身苍白,双目漆黑的鬼从那一幅画里走出来,捧着一个脑袋。

  美女的脑袋。

  美食家接过来,将这个脑袋按在了她自己的身上。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索菲亚,美食家,只是我另外一个称呼。”

  “我喜欢画画,这是我目前唯一排解情绪的方式,以前也有去过牛棚,不过,因为一些事情,我没有再去过。”

  “钟声放大了我内心的阴暗面,当我承受不住的时候,我开始将我的阴暗面丢到这一幅画里,我的恐惧,我的绝望,我的痛苦,我的记忆,当然,也包括我身上的诅咒。”

  “就像是,往垃圾桶里,丢垃圾!”

  她做了一个丢东西的手势。

  接下里美食家索菲亚将她的过去和成长经历讲解了一下。

  林默不想听,但现在只能老老实实听着。

  心里想着的是,对方会什么时候对自己下手。

  “你是不是在想,我什么时候会对你下手?”索菲亚突然问了一句。

  这怪物的确聪明,观察力细致入微。

  “你放心,我们之前的协议还有效,虽然我的一些糟糕的记忆重新回来了,但这并不会改变我最初的想法,那就是把这个该死的诅咒从我身上弄走。”

  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林默就指了指对方手上的苹果,说你把这玩意儿给我不就行了。

  纯粹是试着问问。

  结果索菲亚笑了笑,将苹果丢了过来。

  林默赶忙接住。

  这诅咒源,对方就这么给了?

  林默感觉有点不现实,那刚才吓唬自己是为啥?难道说这个索菲亚天生恶趣味?

  也不对。

  危险感是真的,这家伙喜怒无常,真要干掉自己只是眨一眨眼的事情。

  只在一念之间。

  所以得表现好点,不能让对方生出杀意。

  通俗的说,就是乖一点。

  “这个给我了?”林默晃了晃手里的苹果。

  苹果很新鲜,上面的咬痕似乎像是刚刚才有人咬了一口一样。

  甚至,可以从浓烈的诅咒气息当中,嗅到那种苹果的清香。

  对面索菲亚点头:“这只是其中一个诅咒源,先给你,而你需要帮我祛除所有的诅咒,少一个,我就吃了你。”

  这次索菲亚露出了尖牙。

  好家伙,有点恐怖。

  虽然从林默所见过的各种妖魔鬼怪当中,索菲亚这外表绝对可以和他身边女鬼三美相提并论,甚至在某种贵妇和御姐气质上还要更胜一筹。

  但不可否认的是,她真的很可怕。

  符合那种超级大BOSS的定位。

  “诅咒源,不止一个吗?”

  林默喃喃自语。

  这个时候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就问索菲亚,你说的诅咒,是同一类,还是不同类的。

  “有的是同一类,有的不是。”

  “那怎么能行……”林默急了,不过他刚说了一句,就发现索菲亚身上杀气流动。

  当下林默就改口了。

  “我觉得没什么问题,你放心好了,这个事儿包在我身上。”

  “很好!”

  索菲亚笑了笑。

  不可否认,她笑起来真好看,有一种近乎诡异的妩媚和诱惑,怪不得医生那货会迷恋对方这么长时间。

  哪怕是变成母牛头也不离不弃。

  但提到医生,林默觉得这货死的有点不值啊。

  被诡异的自画像吃掉,索菲亚从始至终连问都没问一句,可想而知,无论是现实世界还是噩梦世界,舔狗都不得好死。

  “那么,你就去我的垃圾桶找找吧,把那些讨厌的诅咒都弄掉,记住哦,如果搞不定,不光会吃掉你,外面马车里等你的那个玩偶,我也会吃掉,哪怕她看上去并不好吃。”

  索菲亚威胁。

  惹不起。

  当真惹不起。

  这个索菲亚比蜘蛛还要恐怖。

  好在对方是要自己办事,而和蜘蛛,却是你死我活的仇恨。

  “那我怎么进去?”林默看了一眼那幅画。

  刚问了一句,林默面前一阵恍惚,下一刻,索菲亚已经到了他面前,距离极近。

  撅个嘴就能亲上。

  林默刚想说我不是那么随便的人,结果就被索菲亚推了一把。

  感觉就像是被一辆卡车撞了一下。

  整个人飞了。

  等林默落到地上再看,他已经进入到了索菲亚的那副画里。

  这里的诅咒气息,浓的和加了双份糖和奶的咖啡一样,甘醇,有一种厚重,显然索菲亚这货不知道把多少可怕的诅咒都丢了进来。

  真把这里当垃圾桶了。

  外面,画框就像是一个窗户一样,索菲亚笑眯眯的站在外面,做了一个吃东西的动作。

  还是在威胁。

  林默冲着她竖了个大拇指,表示自己能行,请领导放心。

  转身林默就骂。

  实话实说,骂的是有一点难听,但这能怪自己?

  谁叫索菲亚这疯婆娘做事这么绝。

  可骂归骂,事儿还得办。

  这不光是因为索菲亚威胁他,还因为林默自己也需要强化他身上的诅咒。

  本来是双赢的事,愣是让索菲亚给搞成一种胁迫。

  她好好说,林默能不答应?

  林默首先熟悉环境,这里是一个和画室差不多的房间,只不过空间更小,也没有什么东西。

  林默走过去,从唯一的出口推门走了出去。

  出去,关门,林默发现外面是一个走廊。

  不过现在他不着急探索。

  先把这个苹果诅咒源吞噬掉再说。

  熟练取出黄皮纸,林默将苹果放在黄皮纸上。

  下一刻,苹果就像是沉入了水中一样,瞬间没入了黄皮纸内。

  一股股诅咒气息在黄皮纸上蔓延跳跃。

  林默立刻感觉到了一股饥饿感。

  还挺强烈。

  再看黄皮纸上,原本的诅咒序列当中,多了一条。

  5-11,饥饿!

  林默一愣,觉得有些失算,居然不是对已有的诅咒进行强化,而是多了一个饥饿诅咒。

  好像有点亏啊。

  但很快林默就发现黄皮纸上,饥饿诅咒的文字和暴食者诅咒的问题进行了自信连线。

  就像是有人用血色的笔在两个诅咒之间画了一条线。

  还画了个圈。

  瞬间,林默感觉自己的实力如同野草般疯长。

  之前还有些失望的心情,在这一刻重新燃烧了起来。

  “没想到这两种诅咒居然可以交相辉映,互相扶持?”

  这个林默之前的确没想到。

  感觉这效果比直接强化一个诅咒还要猛。

  瞬间林默觉得自己又能行了。

  自信心又回来了。

  深吸口气,林默甚至有一种这里的诅咒和恐怖感也没什么了不起的错觉。

  他扫了一眼自己的诅咒。

  暴食、钢铁2种(强化)、吸血鬼、剥皮、噬心、碎骨、焚烧(强化),蛊惑,衰老,鬼眼,共生、精神病,鬼噬,极寒,不死者,饥饿。

  一共十七种诅咒。

  黄皮纸上原本只有十六个诅咒位,不过林默还有贪婪之戒,又增加了两个诅咒位,但即便如此,目前的诅咒位也只剩下了一个。

  既然这里的诅咒气息种类繁多,那如果有可能,林默会想法子找到一些可以加强已有诅咒的诅咒。

  类似于‘饥饿’对‘暴食者’的互相提升。

  将黄皮纸收起来。

  自信心提升下的林默微笑着看着面前的走廊。

  他的工作就是清除这里的诅咒,那就从这个走廊开始吧。

  林默能感觉到这个走廊里就有一种诅咒。

  对于如何清除诅咒,林默的想法,能自己用就自己用,不能用,就试着焚烧,如果烧不掉,就带走。

  只要从索菲亚的阴暗画世界里带走就算是完成要求,到了外面,丢到其他地方不就行了。

  或者找几个该死的恶人,将诅咒给他们安排上。

  走廊很长,左右各自延伸到前面的黑暗当中,装修还不错,木质地板,每隔一段摆着一个木桌,上面有花瓶。

  但里面的花束早已经枯萎。

  这里有诅咒的气息,但具体是什么诅咒林默看不出来。

  他试着往前走,路过窗户的时候向外看。

  外面漆黑一片。

  试着打开窗户。

  失败了。

  窗户像是焊死的一样,根本打不开。

  继续往前走。

  刚才接触过的桌子,花盆,窗户,都没有诅咒源的气息。

  可林默能感觉到这里的诅咒源距离自己很近。

  简直是近在咫尺那种。

  可如果仔细看,又看不到,有一种隔靴搔痒的意思,挠半天,挠不到真正的痒点。

  走了十几米,林默又看到了一个房间门,更前面,依旧有一个桌子和花瓶,还有窗户。

  林默走到房间门口,打开门往里看了看。

  然后,直接愣住了。

  这个房间,不就是他刚才出来的房间么。

  那边画框里的索菲亚正冲着他笑。

  赶紧关门。

  这女人不能多看,多看上头。

  可不对劲啊。

  “我刚才,明明是往前走的,怎么可能又打开同一扇门,难道说,那个房间有两扇门?”

  林默自言自语,但很快他就推翻了这个没有任何根据的推测。

  那个房间他看过,很小,只有一扇门,而他走过的距离,至少有二十米,所以不可能存在又进入房间的可能性。

  而且他走的是支线,也不是左拐左拐左拐左拐绕圈。

  林默看了看花瓶里枯萎的花,还有窗户,以及墙壁上的画。

  想了想,伸手就将花瓶抓了起来,继续往前走。

  又走了大概二十米,看到了门,看到了桌子,而桌子上的花瓶没了。

  “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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