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世界意志也有代沟
谷云坐在神辇内，他双目微闭，凝聚心神，将灵力感知提升到最大范围。
‘千寻佩戴着我制作的御守，上面留有我的气息。’
依靠感知，谷云可以找到御守留下的痕迹，从而顺藤摸瓜,找到它最后出现的位置。
甚至为了尽快找到千寻，谷云特地选择灵魂出窍。
他的肉身拉低了神辇的速度，而在灵魂状态下，一切物理规则的限制都将不复存在。
空间穿梭，从东京直接来到珀川乡，前后不过十来秒的功夫。
“是这附近吗,御守最后的气息？”
神辇落地,谷云先是从最初的起点开始。
这里是千寻的故乡，谷云简单卜算,很快便找到了荻野家的乡下老宅。
千寻的爷爷奶奶跟饭岛家的宅邸差不多，都是那种前院后花园的大屋。
因为儿女都前往大城市发展，宅院周围颇为冷清。
“这里是起点，千寻在这逗留了一段时间。”
事急从权，谷云以灵魂姿态进入了荻野家的老宅。
对普通灵体来说，想要进到别人家中并不容易，但这与谷云无关。
对他这样的术士来说,哪怕是灵魂出窍状态，小小的家宅风水，连结界都算不上,根本没有半点阻碍。
“是千寻的祖父和祖母吗？”
谷云看到了坐在庭院中喝茶的老夫妻,他默念咒语，暗道一声抱歉,接着便直接读取了两人最近的记忆,并锁定在了千寻这一线索上。
很快，有关荻野一家的种种画面,出现在了谷云脑海中。
荻野千、千寻、溺水、为救妹妹而死的少年,以及荻野夫妻曾拜访过一位名为蜗牛的灵异大师…
发生在千寻身上的一切,只要是两位老人知道的，尽数被谷云知晓。
“爷爷跟这事也有关？”
谷云确实没想到，爷爷以前竟然还帮过荻野一家。
《千与千寻》这部动画，谷云看过不止一遍，但这个世界并非单纯的动漫世界，很多事不能以动画作为参照。
就像在动画里，蜗牛，还有荻野千都可能是不存在的。
当然，对谷云来说，千寻并非动漫里的角色。
少女是个真实的人，是他的同学，而非印象中的纸片人女孩。
“一切都变了，完全没有参考性。”
当蜗牛介入，当荻野千成为神明，千寻再次遭遇神隐，谷云都不能肯定她去的地方，是否依然是汤屋。
可能是另一处地方,也可能去的还是汤屋，但所有东西都变得不一样了。
“白龙…”
谷云想到了记忆中的神明少年。
这個世界的白先生竟然是千寻的亲哥哥所化，倒是让谷云颇为意外。
白龙与荻野千的关系，两位老人和荻野夫妇并不知道。
但爷爷的那句话，谷云却听明白了。
少年为了救妹妹失去生命，善神们祝福了他，不仅赋予龙身，更是让其化作河神。
“如果还能走原来的路，那还好些。”
由凡人升格而来的神明，他们本身的记忆会出现严重缺失，这是为了避免神明以公谋私。
所以，白龙肯定已经忘记了千寻，不会记得对方的身份。
但是，曾经的感情不会消失。
只要千寻能遇到白龙，对方一定会帮她。
“可要是没遇到呢…”
谷云不能拿荻野一家的性命开玩笑，将希望寄托在他们能遇见白龙，然后按照原定剧情那样，安全归来。
这么做，那结果便会如同八百比丘尼预言中的那样。
“小白。”
谷云放出了小白：“能找到千寻的气息吗？”
那么多年的同学，小白又一直跟在他身边，对千寻的味道非常熟悉。
“在这边！”
谷云让小白带路，同时派出了御馔津、彼岸花和於菊虫，让她们分别前往净世、彼世和虚世。
谷云无法确定千寻去了哪。
神隐是一种很复杂的力量，它的范围太大了。
特别是在日本这样的国家，重灵地比比皆是，谁知道荻野一家哪一步走错，被带到什么鬼地方去了。
“净世绝对没有他们的踪迹！”
御馔津都不需要回去，她自己就是世界意志，怎么可能会不清楚荻野一家在不在自己的地盘上。
“嗯。”
谷云现在能够涉及到的世界，基本上就是这么几个。
而千寻的去向，他比较偏向虚世和来世。
虚世由於菊虫搜索，谷云则将目光，放在了概率最大的来世上面。
“这边，主人。”
小白在前面带路，谷云紧紧跟随。
两个身影好似幽灵一般穿梭在森林与公路间。
很快，他们来到了一处道路的尽头，前方是泥泞小路，两旁坐落着大量石祠，赫然是荻野一家消失的地方。
“果然是这里！”
谷云有些惊讶，因为眼前的景象与他记忆中的画面极为相似：“哪怕有我的介入，千寻还是去了那里吗？”
记忆和谷云所知的灵异知识相结合，汤屋所在的世界，显然是来世无疑。
“这里有来世的气息，那孩子和她的家人，他们因为未知的原因，闯入了那个世界。”
御馔津是这方面的专家，谷云连忙问道：“来世要怎么去，先到黄泉吗？还是跟千寻他们一样，能够在这里开个门，然后进去？”
“从来没听说过有凡人，可以跑到来世去。”
来世既然叫做来世，就意味着它不是一般的地方，而是轮回规则的最底层。
这个世界的神隐，一百件里有九十九件属于怪谈作祟。
剩下的那一件，大概率与常世、彼世、净世相关，反正很少出现来世吞噬活人的情况。
“据我所知，除非是来世那边有人接引，否则没人能跑到那边去。”
来世介于现世和彼世之间，是第1.5层。
御馔津告诉谷云，这样的夹缝世界，被诸神称作狭间，且数字越小，规则就越模糊。
“你的意思是，有人将他们引了进去？”
谷云有些疑惑，他不觉得荻野一家会招惹那样的存在。
“算了，这个暂时放在一边。”
谷云询问道：“如果我要去来世，要怎么做？”
“生者的灵魂进不了那个世界。”
“那让来世意志带我进去呢？”
“这个…”
御馔津有些为难，因为她跟来世意志的关系不太好。
如果问题出在黄泉，那御馔津要做什么，提前跟阎魔说一句便是，毫无难度。
但来世…
御馔津跟来世意志，真的不熟。
“狭间世界的意志，比我们要年轻，”御馔津说：“我和阎魔，完全弄不懂他们的心思。”
整数维度和狭间维度的世界意志间，存在着很深的代沟。
御馔津若是去接触来世意志，对方很可能会将她当成敌人，哪怕她再怎么展示友好都没用。
“连取得对方的信任都难，更别说带我们进去了。”
“好吧。”
谷云也没有为难御馔津，强迫她去接触来世意志：“别的呢？还有别的办法吗？”
“灵视术，或许可以。”
灵视术能前往任何一个区域，谷云以灵魂的姿态，理论上连‘半维度’，也就是整个世界的最底层0.5层都能进入。
“只是，这样风险会很大！”
御馔津并不赞成谷云以身犯险，因为这有可能是某个存在为谷云设下的陷阱。
谷云一直都很谨慎，但这并不代表他贪生怕死。
千寻现在什么情况，谷云不知道。
也许就因为他现在的片刻犹豫，才会导致比丘尼预言中的哀痛惋惜。
“所以我的建议是，用灵神体操纵术制造一个御神体。”
御馔津是真的不敢让谷云身陷险境，她提出了建议，那就是制造一些能够附着他意志的小纸人，以此作为媒介，代替自己前往来世。
“很多时候，高天原的诸神也会前往来世。”
不过还是那句话，上界不存下界之物，下界无有上界之灵。
理论上说，诸神无法直接进入来世。
他们的办法，是为自己塑造一个替身。
这替身可以是木偶，可以是纸人，甚至可以是泥土捏造的玩偶，然后凭借它，在来世行走。
“用替身人偶，更能保证你的安全。”
谷云的灵体依旧还在现实中，但御神体会前往另一个世界。
二者的感知是同步的，诸神便是借此得以享受到汤屋的种种服务。
“有什么缺点吗？”
“.…..”
谷云的话让御馔津有些犹豫：“御神体只是一张纸，它没有多少力量。”
特别是在来世那样的地方，御神体真就是肉体凡胎，或许连格斗技巧都施展不出来，妥妥的战五渣。
这一点跟先前退治元兴寺有着本质的区别。
一个是现世干涉现世，一个是外界之灵入侵来世。
来世意志没有阎魔和御馔津号说话，连骑驴少女这样好脾气的神明都如此评价，谷云可以想象来世意志有多刺头。
“这还怎么救千寻？”
谷云掌握着大量的法术，奈何来世规则就是如此。
想要凭借一己之力，同一整个世界对抗，如今的谷云根本做不到。
御馔津也没法子。
除非谷云真陷在了来世，御馔津才会不管不顾的操控净世撞向来世，从而将他救出来。
只是这么做的后果会有多严重，实在是不堪设想。
“啪！”
谷云不再纠结，他盘膝坐下，然后让小白和八百比丘尼护持左右：“我要用灵视术，将他们带回来！”
没有力量的纸人，有个屁用。
比起依存于来世的规则，谷云更相信自己掌握的灵视术。
甲泷五四朗说过，掌握灵视术，就拥有了开启任何一个世界的钥匙，可以遨游寰宇，再无拘束。
理论上说，这个世界不存在能够封印、阻拦和限制灵视术的方法。
因为只要谷云不断提升灵格，他自然能够挣脱一切束缚。
就连第十层都能去得，何况是区区的来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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