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叶菁是谁
“公主您也知晓,花葡是个傻的,她根本看不懂这其中的隐情。奴婢虽然明白,但奴婢四个都是自小在您身边伺候,一时动了恻隐之心,她都死了,就想着给她留份体面。奴婢不该自作主张,隐瞒此事,还请您责罚。”粉衣宫女直接头碰地,行了个大礼。
“叶芜死了,还有一个呢?”陈雪莹没说治罪,只是暗暗打听另一个的消息。
“北魏太子当场杀了叶芜,叶菁受不住惊吓,直接晕了过去。也正是如此,原本您安排叶菁冒充您去和亲的事情失败了,北齐太子完全不相信她是大燕公主,说是大燕乃是天朝上国,养不出这种没胆[se]的软蛋,[bi]着大家坦白。”
粉衣宫女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事情的经过一一说清楚。
“刘将军被蒙在鼓里,这会儿也明白公主出事了,但他沉默以对。没想到徐副将却跳出来说这是假公主,真公主已经和人私奔了,他知道往什么方向走的,只求北齐太子留他一条命。”
“等徐副将指明了方向,他就被北齐太子杀了。”
陈雪莹听得眼皮直跳,好家伙,疯子的行事作风果然不可捉摸。
“杀之前,北齐太子有说什么吗?”
她倒不是真好奇,只是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为了以后更好地活命,她必须得了解疯太子。
粉衣宫女摇头:“一字未说,杀了徐副将之后,他就骑着马往您的方向追过去。刘将军让大家原地修整,并没有追随。”
很显然刘将军也恼了原身,公主和亲事关两国邦[jiao],原身要是抵死不嫁就算了,送亲队伍都往北齐走了,她半路跟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野男人私奔,这是把两国的面子都往脚下踩。
说实话,北齐太子就算不疯,杀了原主也站得住脚。
“起来吧。”陈雪莹揉了揉额角,这可真是天降烂摊子。
得亏她穿来的时机够巧,要是再晚一些,等北齐太子追过来,她直接可以领盒饭了,大罗金仙都救不了。
“公主,您怎么回来了?那位公子呢?”粉衣宫女长舒一[kou]气,明显放松下来。
“被杀了。那种小人还想要强行掳走本宫,也只能以死谢罪了。”陈雪莹语气冷漠地道。
粉衣宫女一怔,满脸震惊地看着她。
陈雪莹知道自己这是崩了原主的人设,但已经无所谓了。
在保命面前,所有东西都得后退。
“你这么看着本宫做什么?刘将军都说是护驾来迟了,本宫被贼人掳走,他们这些护卫都是要吃挂落的,也就我心慈手软,才轻拿轻放。本宫说得对吗?”
“对,公主此言既是,是奴婢糊涂了。奴婢也会让花葡和叶菁明白的。”粉衣宫女连忙俯下-身去。
“很好,本宫的嫁妆太多了,这几支珠钗赏给你们了,你拿去与她们俩分吧。”陈雪莹大方地抓了一把首饰递过去。
当然这也是她特地挑出来的,都是一些金制小钗,那些极其贵重的,只怕她赏下去,她们也没命戴。
“谢公主恩赏。”
“下去照顾叶菁吧,顺带叫人把花葡找回来吧,本宫又不想喝山泉水了。”陈雪莹挥挥手。
粉衣宫女几乎是垂着头,一路退出了马车。
一直等脚踏实地踩在地上,她才长舒了一[kou]气。
她发现只不过是私奔了一回,公主再回来,身上的威压却变得极重。
陈雪莹正在想事情,车帘却被猛地撩起,带起的风吹乱了她的额发。
她不满地瞪过去,就看见剑眉星目的男人,已经站在车前。
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他身上穿着殷红的喜服,都被染成了暗红,显然这锦衣华服吸满了鲜血。
“怎么又全身是血往我面前凑,你故意的吧?”陈雪莹瞬间作[jing]人设上身,手拿着锦帕扇风,语气不耐地道。
“接应的人我杀了。”男人凉凉地道。
“杀得好,还有事儿吗?”她轻掩住鼻子,别过脸去,似乎一眼都不想多看他。
“孤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碰的人已经杀了,如今该处理被碰的东西了。”陆昭拔出腰间的佩剑,雪白的剑光晃过眼,透着森冷。
陈雪莹都快被他气笑了,北齐太子真的不是人,竟然把她叫做东西。
而且还杀她之心不死,真的是个坏种。
“好巧,本宫也是。看样子太子殿下已经有了觉悟,那便自我了断吧。”她拨弄着木匣子里的东珠,看起来人畜无害。
“大燕公主这是什么话?被碰的人可是你。”陆昭拧眉。
陈雪莹终于愿意转头看他,两人四目相对。
“太子殿下是在装傻吗?你的大腿都被宫女给抱过了,人也不干净了,还不该处理吗?”
她冲他盈盈一笑,带着几分自得。
哎嘿,多亏之前套出不少话,这会儿不就用上了。
男人拧眉,他想说他不是自愿的,但是陈雪莹之前辩驳,也说不是自愿的,是被人掳走的。
当然要找陈雪莹撒谎的证据,也不是不行。
这大燕的车队里,总有活着的软骨头,他若是[bi]问几句,肯定也能问出一些东西来。
可此事有关两国和亲,牵扯甚大,如今已然粉饰太平,再深究下去只怕横生枝节,也没必要。
“一人一次,两不相欠,再会。”他将剑收回剑鞘,转身就走。
“慢着,谁告诉太子殿下两不相欠的?本宫是娇养的金枝玉叶,手无缚[ji]之力,被人掳去也并非难事。倒是北齐太子声名赫赫,英勇不凡,怎么会被一个柔弱宫女抱上大腿,你不会是故意的吧?”陈雪莹立刻出声阻拦,完全得理不饶人。
可惜男人连头都不回,脚步丝毫未乱,直接上马离开。
目送着男人离开,直到他的背影彻底看不见,陈雪莹才长松一[kou]气,像是软了骨头一般,原本挺直的后背瞬间坍塌,直接朝身后的软枕上一倒。
跟这个疯子打[jiao]道,要打起十二分的[jing]神,简直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既不能太超过,免得让他不耐烦,一刀结果了自己;又不能太认怂,否则也会被一刀了断。 她要保持着新鲜、有趣和神秘感,才能勉强活得好一点。
送走了瘟神之后,陈雪莹才有闲心思照镜子,铜镜里露出一张巴掌大的脸,眉如远山,眼若星辰,唇如点绛,她微微一笑,像是初生的朝霞,无比夺目。
这张脸与她自己有九分相像,只是看起来比她稚嫩年轻许多,想必才十七八岁。
“公主殿下,奴婢花蓉、叶菁求见。”外面传来花蓉的声音。
显然花蓉是方才粉衣宫女的名字,只是陈雪莹轻轻拧眉,叶菁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进。”
车帘被撩起,两个宫女一前一后上了马车,花蓉跪在前面,叶菁则慢了一拍,才跪下来行礼。
因为对叶菁这个名字有些耳[shu],陈雪莹特地观察了片刻,立刻就抓住这点。
宫女是不能直视贵主子的,因此她们俩都老老实实地跪着,倒是陈雪莹一眼就能扫到她们。
虽说二人都低着头,但她也能隐约看见叶菁的长相,的确透着几分眼[shu],正是之前与她在咖啡厅碰头的白富美叶小姐。
“起来吧。什么事儿?”她[bo]澜不惊地道。
叶菁趁着起身的瞬间,抬头偷瞄了一眼,等看清楚公主长什么样时,瞬间愣在了当场。
花蓉等了片刻,悄悄抵了抵身边人的胳膊。
叶菁像是被吓到了一般,直接往旁边跳了一步,并且惊慌失措地道:“陈雪莹?”
花蓉当场被吓得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她转头看着叶菁还在愣神,连忙冷喝一声:“大胆,还不跪下!公主的名讳,岂是你一个宫女随便乱叫的!”
花蓉抬手拉扯她,显然用了十足的力道,叶菁一时不察,直接被扯得跪下来,膝盖砸在车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叶菁差点叫出声来。
“公主,她亲眼瞧见亲姐妹被斩杀,如今神志不清,满[kou]胡话!”花蓉连忙替她求情,背后汗湿了一大片。
直呼主子名讳,还叫得这么大声,哪怕她们从小伺候公主,但这种事情恐怕也逃脱不了罪责。
叶菁不敢再多看,只能仓皇地趴在地上,脑子里乱成一锅粥。
这公主长得和陈雪莹也太像了,而且听花蓉这话的意思,应该是连姓名也一模一样,难道是平行时空?
“公主饶命,奴婢一时糊涂,请您原谅。”叶菁磕磕巴巴地说着求饶的话。
天知道她在现代可是个小富婆,哪里受过这种罪,就算是穷光蛋,那也不可能对着谁下跪啊。
万恶的封建社会!
车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叶菁头皮都开始发麻,不会是眼前这个公主真的要因此杀了她吧?
就在她快要窒息的时候,终于听到了公主的声音:“花蓉先退下吧。”
叶菁忍不住松了一[kou]气,显然这是有话单独和她说。
花蓉悄悄给了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立刻告退。
陈雪莹端着茶水,慢条斯理地喝着,却并说话。
看叶菁方才直接喊出她姓名的模样,她已经猜到,不止她一个人穿过来了,很显然这位小宫女也换了芯子。
叶菁此刻仍然跪在车上,哪怕跪了一段时间,膝盖并不觉得酸疼,显然这句身体早已习惯了如此。
“你方才为何看到本宫第一眼,就直呼姓名?本宫的脸让你很惊讶吗?”
陈雪莹思索片刻,决定先打探一番再说。
若是叶菁仍然一惊一乍的,她暂时不准备相认,毕竟在古代这个大环境,要是穿越一事败露,大概是要被当成异端给烧死的。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公主殿下貌若天仙,奴婢见之惊为天人,不能自拔,方才又在心中想着,公主的名字更是极妙,无论是容貌还是品质,都如雪般晶莹剔透,让人见之忘俗。”叶菁心头一紧,自然知道自己不能暴露太多,立刻开始胡诌。
也多亏她小动物般的敏锐直觉,无意义的求饶只显得苍白,这种时候只有另辟蹊径,大夸特夸,把公主哄高兴了,才能脱离危险。
这一通彩虹屁吹下来,叶菁自我感觉良好,就是这文绉绉的腔调,还有待[shu]悉。
哎,之前在现代的时候,可都是别人围着她吹彩虹屁捞好处,如今轮到她捧人臭脚,却是为了活命,呜呜呜。
陈雪莹忍不住扬起嘴角,没有自乱阵脚,而是快速自救,还成。
“本宫有你说得那么好吗?”她的语气放软了许多。
“当然,公主殿下简直是天仙下凡,美名远播,百闻不如一见。旁人多看您一眼,得高兴好几天,若是得您垂怜,更是天上掉馅饼的美事儿……”叶菁简直滔滔不绝,赞美之词信手拈来。
哎,不愧是被彩虹屁环绕的女人,如今夸起别人来,完全驾轻就[shu]。
“本宫明白你的意思,只是用词太过粗俗。”陈雪莹忍着笑,故意挑剔了一句。
原本一腔热情的叶菁,瞬间就闭了嘴,呐呐地不知道说什么。
心底已经开始痛哭:呜呜呜,当年她被吹捧过头的时候,也嫌弃过那些人,虽然都是夸她的,但好多话既[rou]麻还没水准。
如今这是报应来了吗?
“罢了,本宫奢求一个宫女什么,不必跪着了,坐。”
公主大发慈悲,叶菁终于不用跪了,她低着头找到一个软垫,一屁股坐上去。
陈雪莹看她坐得那么结实,忍不住在心底叹气。
这位大小姐显然还没把自己完全代入人物,一个宫女在主子面前,哪敢坐得这么实在。
“你自小伺候本宫,我这张脸都不知道看过多少次了,怎么还会如此惊讶。而且方才你叫出本宫的名字时,根本没有对主子的尊敬,只有难以置信,更像是平辈相[jiao]。你不是宫女叶菁,你是谁?”
就在叶菁以为事情揭过的时候,陈雪莹忽然发难,连连否决了她的解释,并且直接盘问她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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