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 登基
沈家虽说是家大业大,但是这事实上除了一个瘫痪在床的叔叔外,上无父母需要奉养,更无兄弟姐妹,可算是难得的清闲人家。
沈从墨的叔叔沈渊,暂时还算是一个可算是亲厚的人,这大婚过后的第一日,她同沈从墨一同去向沈渊问安。沈渊便是躺在床上,因为经年不怎么晒太阳,所以沈渊这个人有着一种苍白无力的白,瘦得就像是皮包骨一般,光是看着就让人明白这个人已经是病得有很多年了,但是那精神还算可以,靠坐在床榻上同宋珩还有沈从墨说着话。
宋珩穿了一身鲜红的像是曼珠沙华色衣衫的衣衫,那一头长发被水碧灵巧的手挽成了一个妇人髻,只是斜斜地簪着一只碧玉簪子,素净的很。
沈从墨父母早丧,可算是这个瘫痪在床的叔叔一手拉吧着长大的,对于这个叔叔的感情其实就是同自己的父亲一般的敬重,自然是要带着宋珩去见见这个对他而言不是父亲却胜过父亲的人,即便他同宋珩不过就是一个名义上的夫妻而已。
“这便是你的媳妇?”
沈渊打量了宋珩一会之后,他才低声地问了一句,沈渊原本是想给沈从墨安排上一个知书达理的女子,至少应该是一个温婉的,能够将沈家打理得妥当一些,这样才能够让沈家安枕无忧。可他现在看宋珩的模样,虽说这女子并无半点不妥的地方,但是这眉宇之中却是有着一股子的戾气,到底还是不应该选择这样的女子的。他也曾经听说过宋珩的名头的,只觉得这般作为的女子,实在不是一个宜室宜家的女子的。
沈渊觉得宋珩到底不是适合沈家的女子,太过强势了。可偏偏这是沈从墨的选择,沈渊也是没有什么可说的,他一个当长辈的,管不了那么多的事情,他也是没有什么精神是可以去管这些个事情的。
“是的,叔叔。”沈从墨应了声,他从一旁丫鬟的手上端了一杯茶递到了宋珩的手中,示意她将这一杯茶敬给沈渊。
宋珩接过了茶,双手高举,甚是恭敬地道了一声“叔叔请用茶”。
沈渊瞧着宋珩那低头的模样也还算是可以,便是微微倾身接过了茶盏,微微抿上了一口,便是有丫头上前接过了茶盏,然后取了丫鬟递上来的红包,递到了宋珩的手中。
“多谢叔叔。”宋珩收下了红包,转手递给了在一旁候着的水碧。
“起来说话吧,别在哪里跪着了。”沈渊摆了摆手,到底还是心疼自己的侄子,出了声让他们两个人起来,房中伺候的丫鬟搬了两个小凳子过来,让沈从墨同宋珩一并坐了下来。
“其实这训诫的话我也不便多说些什么,我这破败的身子也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去,我这作为长辈,现下唯一的感想便是希望你们能够早些孕育了沈家的子孙才好。”沈渊看了一眼宋珩,虽然说这宋珩并不算是特别的喜爱,但是沈渊也不至于是摆着长辈的样子去训诫起来,这训诫也是没什么用的,自己这侄儿为了这般的一个女人白了发,可想而知自己若是多说些什么反倒是让他们叔侄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产生了隔阂,他便是不说了,唯一的念想便是能够看到沈家的子嗣出生,这也算是能够让他死也能瞑目了,至少可以同沈家的列祖列宗有一个交代了,也算是对得起自己那早早便是已经死去的兄长了。
“叔叔你别这么说,你身子不错,定是能够好好地活着的,别总是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沈从墨嗔怪地说着,他是一贯不想听到自己叔叔说着那种话的。
“沈家一贯子嗣单薄,这本就是最重要的事情,可是要记着点才是。”沈渊微微咳嗽了两声,“这孕育子嗣是夫妻之间的天职,你又无什么兄弟姐妹,沈家的一切都是要交到你的手上的,沈家的重任都是在你的身上,从墨,你轻忽不得,这日后也不可再任意妄为了。”
沈从墨应着,宋珩陪坐在一旁,也不吱声,这种事情她也插不上嘴,要是说上些什么到时候惹了人不中听的,反倒是要让沈渊觉得不好的。
沈渊那一番语重心长的话说了过来,宋珩默不作声,这脸上还是要摆出端庄贤淑的模样,心中却是隐约倒是有点感觉,觉得这沈渊那一番话似乎从另外一个意思上也是对着她说的。
“你说,是吧?”沈渊视线望了过来,定定地看着宋珩道。
果然!
宋珩算是看了出来,沈从墨的叔叔是从骨子里面就是不大喜欢她的,刚刚那一番话一般训斥了一番沈从墨,另外一方面也是训斥了她,以后是绝对不能再让沈从墨任意妄为,尤其是因为她的缘故。不过宋珩也算是见过了形形色色的人,软的硬的,好听的难听的话早就已经是听了不知道多少,像是沈渊这样的口吻,隐晦的说辞,已经算是客气到了极点的。
“是的,叔叔。”宋珩点头,半点也是不忤逆沈渊的话。
沈渊点了点头,对于宋珩这般的受教也算是表示满意了一些,这到底的还是要听话一些才好,整日生出事端的,到底还是不行的,光是现在看看,沈渊觉得这宋珩还算是一个可以沟通的人,至少这颜面上还是给足了他这个长辈的颜面。
沈渊又是说了一些旁的话,也不外乎都是叮嘱他们两个人早日为了沈家开枝散叶一类的说辞,也就说了不过就是两柱香左右的时候,沈渊便是觉得有些劳累,便是让沈从墨同宋珩回去了。
“若是叔叔哪一日说些什么个重话气话,阿珩你就别往心里头去,他毕竟是我叔叔,自小将我拉拔长大的,凡事能忍的时候便是忍上一忍,让着他一些吧!”沈从墨牵着宋珩往着他们居住的院落里头走,一边叮嘱了一声。叔叔的个性,沈从墨算是最了解的,当着他的面,现在又是宋珩刚刚进门的时候,自然是不会说点旁的,但是他也是听出了叔叔的言语之中还是有着警告着宋珩的意味。
在此之前,沈渊的确是劝过沈从墨,劝过他到底还是不应该同皇族之间去计较太多,但是沈从墨却是一直都没有听沈渊的,没有想到沈渊是将这些个事情都怪罪到了宋珩的身上,刚刚那言语之中到底还是有着一些个责怪的意思,他无意于此,却是叫宋珩无端端是受了这些个委屈。
“没什么的。”宋珩是半点也不介意刚刚沈渊对自己所说的话,因为沈渊那些个话说的真的不算做什么,她也是真的半点都不介意的,“你无需多说些什么,我自然是知道要怎么做的。”
宋珩淡淡地说着,她是知道怎么做的,这日后有些可以忍耐的事情她当然是会让自己忍耐着,而有有些无需忍耐的事情,她也绝对是不会委曲求全的,她也是有着自己的限度的。
“叔叔是长辈,既然我嫁给了你,自然是会孝顺他的,但是也不是绝对的愚孝。”宋珩淡淡地说着,沈渊现在做的还不算是特别出阁的事情,而她至多也就每日见他两回罢了,被他说上两句就成。
沈从墨点了点头,陪着宋珩一同回了屋子用了早膳,宋珩的膳食是那从邻县寻来的大夫所嘱咐的一些个滋补的膳食,药补不如食补,所以那老先生给宋珩三餐制定了一些温补的药膳,佐以补身的汤药,这底子虽是差了一点,但是距离孩子出生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应当还是能够将养的过来的。
那老先生用膳前来上给了宋珩把一次脉,他一边捋着山羊胡子一边叹道,“你这伤原本是要了你的命,不过却是有人用了真气护住了你的心脉,加上又是诊疗及时,用了不少稀世的药材将养着,能够养到夫人如今这样,已经算是不错了。”
“是么?”宋珩眉色淡淡的,她当初醒来的时候,只知道自己伤重,重得连动弹都是不能的,等到能动弹的时候,胸口的伤处早就已经是被上好的药物将疤痕去处的干干净净的了,半点也是没有留下,自然地她也就不知道那一道伤到底是有多么的狰狞。
只是在她能进食之后,整日都是要喝着那些个汤药药膳一类的,甚至每日还是被她嫌弃无比的,想来其中他也是花了不少的心思吧。
那样的她,他可曾有过一日的厌烦?
沈从墨见宋珩那沉默不语的模样,猜想着她大约又是想到了一些在南嘉的生活,不过毕竟是在哪里生活了半年,若是半点也不想起,那也不过就是言不由衷的话罢了。
大夫是常驻在沈家的,沈从墨当初派人去请的时候便是已经言明了的,算是沈家的专属大夫了。
大夫给把完了脉搏之后,便是点了点头,说是要回药庐煮药去了。
沈从墨在藏剑山庄里头开辟了一个药庐,藏剑山庄占地广博,倒也不在乎那样小小的一个药庐的,原本这山庄里头便是有着一个常年给沈渊将养着的大夫,只是这一次宋珩的事情,实在是不好让那个在沈家呆着的大夫知晓那些个事情。
宋珩本是不喜欢吃什么药膳,喝什么汤药的人,但是现在为了孩子,她便是什么都没有拒绝。这一大清早的,宋珩的早膳便是那红枣粥配着两样小点。
丫鬟婆子都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了沈从墨同宋珩这一对新婚的夫妻,这屋子里头到处都是红色,窗户上贴着喜字,到处是一片红彤彤的色泽,但是宋珩和沈从墨都知道,这般的红,对于他们而言却是同正常的夫妻是不一般的,没有洞房花烛,他们现在不过就是名义上的夫妻罢了,昨夜,沈从墨是在房中的塌子上入睡的,将那喜床留给了宋珩。
可是,他们两人却是都没有睡好的。沈从墨自然是不愿意乘人之危的,他光明磊落了许久,虽说现在是娶了宋珩,她可算是他的妻子,不管他是要做些什么都是可以的,但是她现在有身孕,身子又虚,沈从墨也不想在宋珩根本就是没有准备好当自己的妻子的时候占有她,他要给她的是一处可以遮风避雨的地方,而不是像是一个禽兽一般的作为。
吃罢了早膳,沈从墨便是带着宋珩去了自己的书房,给了她一把钥匙和一个檀香木盒子。
“这是库房的钥匙,这日后府上的大小事由也便是由着你来整顿着,库房里头的东西我也已经是叫人轻点好了,名目就放在这盒子里头。”
宋珩开了那木盒子,里头是一本小册子和一摞的银票,那银票大多都是一万两的面额,光是看着这里头的银票,也不难想象这沈家到底是有多少的家底,也难怪是会被称之为北雍的臂膀。
“本想将名下的店铺账本都是交给你管理的,只是阿珩你现在有了身子,劳累不得,想了想之后也便是作罢了,那些个事情就等你生下了孩子之后再说。”沈从墨淡淡道,“这庄子里头的事情,还是要交给你的,毕竟你是当家主母,应当是要给你的,也便是辛苦你劳累一些了。”
这新妇入门之后,本是要掌管一切府中大小适宜的,这原本是应该由长辈来交托的,但是沈家现在也便是只有一个瘫痪在床的叔叔,从沈从墨晓事之后,这些个事情大多都是由沈从墨再处理,现在他却是将库房这一类的管理都是交托到了宋珩的手上,这便是肯定了宋珩当家主母的权力和地位。
“其实……”宋珩拿着那一串钥匙和那檀香木盒子,自己现在同沈从墨的关系很是微妙,虽说是夫妻,却是没有半点的实质的,虽说知晓这件事情的人也就只有宋珩同沈从墨两个人,但是宋珩捏着这两样东西,觉得自己并不算是有这个资格拿捏这种东西。
“你是我的妻子,这些事情不交托给你,还能交托给谁的?”沈从墨很是理所应当地说着。她到底是他的妻子,这些个东西不交给她,还能够交给谁的?
“虽说现在讲这些个事情,或许会有一些言之过早,你可能是不大喜欢的,但是有些事情,我还是要同你说上一说的,”宋珩抬着头看着沈从墨,那模样之中多了一些个坚定的色泽,“在我们成婚之前,曾经萧太后将我寻了去,说的也不是个什么意外的事情,想来你也是可能知道的。”
沈从墨抿着唇,他当然是知道萧太后寻了宋珩过去会是说些个什么事情,不外乎就是想着将一些个女人往者他这边塞的事情,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只是这一次萧太后并没有寻了自己,而是寻了宋珩。想必这些个话也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你可全然不用去理会。”沈从墨对着宋珩道,“虽然萧太后同咱们沈家还可算是有些沾亲带故,但是阿珩你也是知道,这皇族到底还是同我们有着隔阂的,无需太过理会。”
“虽说那些个话实在是不叫我欢心,但是有些事情我倒是认同着萧太后的。”宋珩看着沈从墨,“你若是有旁的女子,我不会介怀的。萧太后那边的,我是不会叫她将那些个别有居心的女子入了沈家门的。”
沈从墨面色一僵,他们这才是成婚之后的第一天,她便是要大度地说着那些个话,关于偏房,关于妾侍的事情。
“其实你叔叔说的不错,沈家子嗣淡薄,你知道我现在的情况,沈家,总是要有个继承的子嗣的。”宋珩上前了一步,将沈从墨那略微有些凌乱的发丝给整理妥当了,整理了一下他的衣襟,“沈家,你肩负的是沈家的一切,总是不能为了我,将所有的一切都放弃了。”
沈家现在也就只有沈从墨这一个人,就算是哪一天她生下孩子,在外人看来这是沈家的子嗣,但是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或许沈从墨会将她的孩子视如己出,但是沈家呢,她总不能让她的孩子去继承沈家的一切吧。到底还是应该由沈从墨自己的血脉来继承才对。
“这也是我自己的选择。”沈从墨伸出了手指,轻轻勾了宋珩鬓角的发,挽到了耳后,“阿珩你不需要想太多,我们就这样好好的过,不管是什么事情,咱们总是在一起的,我们自己觉得好就成,旁的也不需要别人去理会。”
他觉得现在的生活还好,若是他真的要有一个子嗣,他早就已经是有不少的女人了,那些个女人都是能够给自己生出一个孩子来,但是那样的都是他不想要的。现在这个时候,这才是第一天,她便是同自己说这种话,真是不知道应当说她是大度还是……
沈从墨从身后抱着宋珩,他的动作都是轻轻的,怕只是轻轻一碰都是能够伤着了她,他将脑袋搁在宋珩的肩膀上,他靠她是那样的近,却是觉得那般的远,远的几乎是触碰不到。
她那样的大度,说到底,还是因为不在乎他才对,若是凤血歌要娶个偏房或者是纳个妾侍,只怕她便是不会这般的淡然了。沈从墨让自己不要去想,但是这到底还是不由自主地想着同凤血歌作上一番比较的,他的心中到底还是嫉妒着
“我不要偏房,也不需要妾侍,咱们就这样好好地过,等孩子生下来,到时候你若是喜欢便是让孩子继承家业也好,什么都好,我都听阿珩你的,但是在这件事情上,我绝对是不会听你的。”沈从墨坚定地说着,“这种事情,这今日谈了也便是算了,这往后的日子里面,我可不想再听到你说起这件事情,再也不要。”
宋珩顿了一顿,还是点了点头:“这从今往后,我便是不会再提。”他都是已经这样说了,她若是再提,那就是真的太过伤人了。
沈家的生活很幽静,幽静的几乎是不需要想些什么事情,只要发发呆,就是能够过上一天的了,宋珩觉得这样的日子还不错,至少这样难得的安宁是宋珩暌违已久的,她取了针线,想着给孩子做些出生的时候会用得上的东西,针线这一类的,还是水碧最会,像是往日里头她用的一些个帕子,一些个精巧的东西全都是水碧给自己的做的。
“小姐便是这么心急便是要给孩子做些个衣衫的?”水碧一边指点着宋珩的针线活一边打趣道,她的小姐啊,什么都是好的,但是从以前的时候开始,对于这针线活就是不爱的,但是现在倒是有兴致做起了针线活来了,还想着要做两件孩子的衣衫,小鞋子一类的。
“先做着,这到底还是有用的上的时候,”宋珩淡淡地说着,别看时间还有很长,但是时间一贯都是指缝之间的水,一眨眼的时间就过去了。
“小姐做给孩子,倒不如是给姑爷做上一件衣衫或者是鞋子,姑爷一定是会很欢喜的。”水碧建议道,她哪里是不知道姑爷对小姐是有多好,若是小姐给姑爷做上一件,只怕姑爷得高兴惨了。
宋珩原本想说沈从墨的衣衫自然是不需要她担心的,但是水碧到底是跟在自己身边太久的丫鬟,这般说着也会让她觉得有些怀疑。
“等过些日子吧,反正现在也空闲着,等将针线活练得更加秀致一点的时候,再给他做一件衣衫吧!”宋珩淡声地说着,她想,即便就是表示感谢,一件衣衫而已,不过就是举手之劳罢了。
“好,不过要做小孩子的衣衫的话,其实这最好的不是用新布料做,而是用小姐和姑爷的一些已经穿过的旧衣衫来做一些个贴身的衣衫最适合不过了。”水碧细心教导宋珩,“像是小姐同姑爷的衣衫料子都是极好的,因为穿过的关系,早就已经是柔软了,用来做孩子贴身的衣物是再好不过了。”
“要用旧衣衫?”宋珩这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她还以为给孩子准备的衣物应该是用新的布料做的,顶多就是柔软的布料罢了。
“是呀,不过孩子的兜衣是要新做的,绣上五毒,这样才能够保佑孩子平平安安地长大。”水碧道,这些个事情,她原本也是不懂的,但是后来沈从墨那般待着宋珩,水碧想着自家小姐也是已经到了快要婚嫁的年龄,她是从小就是跟着小姐的,往后的日子也是要跟着小姐的,所以她是特地向宋府上有过孩子的婆子打听过的。
宋珩受教地点了点头,这些东西她是不懂的,自然没有水碧在行,好在她可以慢慢地给孩子准备这些个东西。
“在做什么?”沈从墨巡视了一番回来,倒是瞧见宋珩在房里头做着一些个针线活,桌上摆着一些各色的针线,还有一些个布料。
“准备做几身衣衫。”宋珩回着沈从墨的话,每日,沈从墨都是要去山下的铸剑坊查探一番的,沈家毕竟是以铸剑为史,耽误不得。
“哦?阿珩也是会做衣衫的?”沈从墨略有些好奇,他原本以为宋珩最是擅长的是在武学方面的,却是不想,她连针线活也是会的,“可是有空为我做一身衣衫?”
宋珩抬头看了一眼沈从墨,他的眼睛里头带着一些个期许,“我针线活不是很好,若是不嫌弃,便是给你做一身吧。”
宋珩觉得自己这么说已经算是很客气了,自己那针线活真的是一般般的厉害,哪里像是水碧那样,那些个针脚细密,绣出来的不管是花草树木还是虫鸟都是栩栩如生的。
“不嫌弃不嫌弃,怎么可能会嫌弃!”沈从墨憨憨地笑着,只要宋珩能够帮着自己做上一身衣衫,别说是衣衫了,就算只是给自己绣上一个帕子一个香囊,他都是觉得欢喜无比的。
水碧在沈从墨进了房来的时候便是已经悄悄地退了出去。
“怎么想到要做衣衫了?”沈从墨看了一番桌上的那些个针线。
“总是要给孩子做几身衣衫备着的,眼下看着时间还长,可也不过就是一眨眼的时间。我刚刚听水碧说,这孩子贴身的衣物还是应当用大人穿过的旧衣来做会比较舒服一点,日后我让水碧翻检几件你不大穿的旧衣,裁上两身。”宋珩回着沈从墨的话,虽说这剪裁掉几身旧衣沈从墨可能也不会知晓,但是宋珩觉得还是应当同他说上一声的,这毕竟是基本的礼貌。
“你想如何便如何就好,这些都不打紧的。”沈从墨自然是不会在意这一件半件的旧衣衫,想来也是,宋珩毕竟是头一回当母亲,对于孩子自然是珍惜的多,别看眼下还没有显怀,再过两三个月之后,这肚子就起来了,一眨眼的功夫,这孩子便是要生下来的,一切的准备东西都要早早准备起来才好。“反正现在你也无需上朝,或者是旁的,在家闲极的时候做做针线打发打发时间也好的,一切都是要慢慢来,这人呐总是不能一口吃成一个胖子不是么?这给孩子的衣衫你也慢慢来,现在也不知道是男孩女孩,我看,便是选一些个男孩女孩都是适宜的颜色来做比较好一些。你看怎么样?”
沈从墨坐在了一旁同宋珩商量着那些个事情,仿佛宋珩要孕育的便是他的孩子一般,丝毫都是没有旁的情绪在的,反而是有些欢喜地同宋珩讨论着什么颜色什么料子的衣衫比较适合孩子,他欢欢喜喜地道自己的旧衣衫倒是都是素色的,颇是适合孩子,不管男女都是合宜的。
宋珩也同沈从墨说了一说,她的旧衣衫也都一贯是素色的,也都是适合给孩子做衣衫的。他们这两个人的模样倒是一对和睦的夫妻,共同探讨着关于未出生的孩子,可谁又能想到,在夜晚的时候,沈从墨便是连床边上都没有挨到过一丁点的,晚晚睡得都是房间里头的软榻。
“明日回门,你瞧,可是要准备点什么东西的?”沈从墨询问着,时间真的是过的很快,这一眨眼的功夫,便是到了三朝回门的日子,这自古以来的习俗都是这样的,三朝是要回门的。
“也不必准备什么吧,也便是这样了,哥哥来了信,说他明日在府上等着我们。”宋珩并没有特别的感觉,若不是这是习俗,而宋锦已经是特地在家等着她回去的,宋珩还真的是不想回去。
沈从墨点了点头:“那便是由我看着办吧。”
宋珩应了声,也不纠结这种事情,沈从墨略微迟疑了一下,一副欲言又止的姿态。
“怎么了?”宋珩看了一眼沈从墨,他不像是这般会吞吞吐吐的人,这般的姿态肯定是有了什么事情想要同她说,但是却又是不知道要怎么说的。
“听说,凤血歌登基为帝了。”沈从墨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宋珩的神情。
宋珩那手上的针一下子刺到了自己的手上,刺破了皮,很快便是有血珠从伤处涌了出来,沾染上了宋珩手上拿着的那一块布料,很快将那一点晕染成了暗色。
“哦?”宋珩应了一声。
“南嘉嘉靖帝于宫中自焚身亡,皇室血脉中断,而旁系王族叛乱,凤血歌亲征,昨夜于未央城顺应民意黄袍加身,称帝。”沈从墨道,这短短的几句话却是包含了无数的事情,谁都不知道那些个事情到底如何,这融合成一句话的,其中却是有无数的事情。
“我本以为,他不会登基的。”宋珩淡淡地说着,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还我在手上的布料,看着那被鲜血浸染之后暗黑了一些的地方,她搁在了桌上,这布料已经坏了,既然是要做给孩子的,自然是不能叫孩子在一出生的时候就沾染上了血腥,这一块布料也便是应该扔了。
对于凤血歌称帝这件事情,宋珩也是有些意外的,她以为他会接着如同往昔那样,寻一个秦家子嗣,一个傀儡的皇帝,他会是更喜欢这样掌控住一切的感觉,但是现在想来,人是会变的,她变了,他也变了。
凤血歌称帝,这是她始料未及的。不过,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他这个帝王也早就已经可算是实至名归了,这原本南嘉的大小事宜也是他在主持着的。
“世事无常吧!”沈从墨也应了一声,他看宋珩的神情也没有多少的起伏,原本他也还是有些犹豫,这件事告诉宋珩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但是又觉得这件事情,她早晚也是要知道的,与其让旁人去告诉她,倒不如是让自己来说好一点。
“你说凤血歌会不会……”沈从墨有些迟疑。
“逐鹿中原?他凤血歌就算是有这个心思,只怕短期之内南嘉的臣民也不会答应这件事情的。”宋珩从凳子上缓缓地站起了身来,“南嘉刚刚经历过一场战乱,首要的还是安定民心。凤血歌不会急不可耐地做出点什么来的。”
以前的时候,宋珩以为凤血歌会是无意在帝王之位上,但是事实证明,他也是有可能会称帝登基的,当然他也有可能会不在满足当一个国师,虽然他这个国师是掌控了南嘉的全部,可现在他从暗转明,也有可能从此之后,凤血歌不会安心只是一个南嘉,不过这些也不过就是一个猜测而已,她会这样想,像是庆历帝还有东极、西芳也完全是有可能是这样想的。
所以在短暂的时间内,凤血歌他应该是不会做出旁的一些事情来的,而且南嘉刚刚经历过一场内战,是要休养生息上一些时候的,长则数年,短则半年至一年,或许凤血歌就会有一些个动作。
这个世界上的人永远也不会有人比凤血歌更加有耐心了,在他成为国师之前,他已经蛰伏得太久太久了,不仅仅是他,还有他的长辈们。
“眼下说这些也没什么意思。”宋珩摇了摇头,“我有些困倦了,我去小睡一会。”
沈从墨目送着宋珩进了内阁,放下了床帐,又是放下了那床帐,那床帐遮得严严实实的,宋珩和衣躺在床榻之上,她倒不是真的因为不想接着那个话题同沈从墨相聊而假意困倦,她是真的有些困倦了,近日来她一直都是觉得累得慌,到了下午的之后便是会时时觉得困倦,大夫说这也可算是一个正常的情况,有了孩子之后是会嗜睡上一些。所以每日差不多的时候,宋珩都是会午睡上一会。
宋珩扯了被子,遮盖住自己的腹部,现在她不比以往,自然是不能着凉一类的,困意袭来,宋珩倒也坚持让自己一定是要清醒的,她闭上了眼睛。
称帝登基了,那就真的同以往不同了,他们是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到那个时候了,宋珩想,诚然在她离开南嘉的时候,这一切都已经是不一样了。
沉寂已久的东岳大陆,只怕也不会再安宁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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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三个不幸的消息,前两天我的笔记本电脑坏掉了,我的写文资料全部崩了,第二个不幸的消息,丢去维修中心那边维修了两天,他们沉重地通知我,需要返厂修……
返厂修理太久了,我没办法,只能先买了一个新的笔记本电脑,于是,第三个不幸的消息就是,我的心情很忧郁。但是更加忧郁的事情,光秃秃的电脑让我更加心情不好,各种资料又得重新收集。
唯一一个好消息就是,新电脑键盘手感还可以,明天开始把前两天亏欠的字数慢慢地补上,泪奔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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