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9章 祭天古城，不朽干尸
锦绣仙子的死，的确很是遗憾。
这是一位很伟大的母亲，耗尽了半辈子的心血去培养千洛水，却没有能将千洛水培养成功。
最终，她只能以死来顶罪。
可惜，也依然没有唤回来自于‘小倩’的半点儿悔悟。
苏离回想风锦绣的一言一行，以及为人的风度和气度，的确也有些钦佩。
有些人真的就是一眼就知道其是好还是坏。
而有些人，一辈子结交却也未必能真正的看得清。
原本风锦绣的死至少是能被千洛水也就是之前的小倩牵引出巨大的因果的，但是风锦绣非常果断，一句话就断掉了苏离的牵扯。
那就是——我母女的事情，与你无关！
风锦绣和小倩的最大不同就是，她知道她被牵引进来必死无疑，但宁死也绝不会去充当牵引因果的工具人。
甚至非常严肃的警告了苏离——不要沾染她的因果。
对于苏离而言，风锦绣的因果未必有多大，但是绝对非常的麻烦。
如今这方面却一点儿麻烦都没有，因为风锦绣自己抉择自己断。
苏离叹了一声，道：“这世间的好人，都真的被逼死了，甚至是死穿了。”
姜雨凝道：“目前来说，很多人都可以牺牲，但是唯独你不能。”
苏离自嘲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话听起来其实也是很讽刺的，但姜雨凝这话的确是真话。
姜雨凝又道：“其实之前有一个机会，你可以尝试着与她合作一下的。”
苏离道：“合作？你大概说是合道吧？”
姜雨凝道：“其实也差不多。”
苏离道：“算了，她将合道阴阳当成了交易，我若还上我是什么？莫非合道这事情真的只是男方占便宜而女方吃亏？”
姜雨凝道：“不是这个，而是合道之后，会有一些阴阳修正方面的变化。”
苏离道：“那也不必，她可以贱，但是我却没有这么贱。”
姜雨凝道：“既然如此，那便不再提及此事好了。你想学习符文吗？”
苏离道：“不想。”
姜雨凝：“……”
姜雨凝沉思了片刻，道：“我召唤时光神女和安若萱那是有原因的，这是我的职责，你这是生气了？”
苏离摇头，道：“你那万魂道果效果如何？”
姜雨凝道：“没那么容易的，只是凑齐了一份，还有很多的东西有所欠缺——其实希望不大，但终究是一份希望，也就自我安慰一番吧。”
苏离道：“你想救谁？真的是你身边那个丫鬟？她叫什么？”
姜雨凝道：“真的是，我没必要在这方面去骗你。至于她的名字，你不用知道，因为你不可能遇到的。”
苏离道：“或许真遇到过。”
姜雨凝显然没有将苏离的话放在心中，道：“她的名字里带了一个‘薇’字，我平时也一直喊她‘薇儿’。她没有姓氏，跟着我的时候就名为‘薇儿’。
不过我有调查过，她本来的血脉来自于普通的林家，体质也很是普通。
所以她的原本名字是‘林雪薇’，跟着我之后，我就为她取名为‘姜雨薇’。
这个名字，你有接触到过吗？
无论是林雪薇还是姜雨薇，你会发现，基本都没有这样的存在。
我有找过，唯一一个名为‘雨薇’的奇女子，来自于黑夜魔族，在通天塔大位面世界麾下的浅蓝世界金暗星中出现过，名为‘木雨薇’，这也是一名神灵级的天骄，其存在的意义其实是要顶青云冢大帝墓中的杜鹃的因果，因此会更名为‘杜雨薇’。
所以这个其实是可以排除的。
还有一个则比较出名，乃是若水圣地的冯雨薇，这个你之前接触过。
但是这个也并不是。
其余，其实还有一个存在很特殊，来自于幽冥穆族，名为‘穆雨薇’，这个很早就死了——死在了冥承和冥御之前，她去给两人传递信息的时候，被杀死了。
身体都被吞噬炼化，化作了干尸。”
姜雨凝到底还是说出了那个‘薇儿’的部分因果。
苏离沉思了片刻，道：“那么只带薇字的呢？你找过了没有？”
姜雨凝闻言，反而很是怪异的看了苏离一眼，道：“你知道只‘带’薇字的天骄有多少吗？我大概一秒查询一万个，一辈子也查不完。更遑论——如果真的是薇儿的话，她至少会携带一个‘雨’字，因为这代表了我们的道统。”
姜雨凝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道：“你不要多想，不是名字之中蕴含‘雨’字就属于我的道统，我这只是说薇儿的情况。
所以如果她真的有残魂活出下一世而恰恰我搜寻不出来，因果彻底的被斩断了，那么起码名字也不会出错。
所以‘雨薇’两个字是不会出错的。”
苏离道：“我没多想，因为我身边很多名字中间有‘雨’字的红颜，所以如果按照你这么说，那我岂不是要警惕万分了？这些我是不会主动去应的，没必要，纯熟自找麻烦。”
姜雨凝道：“那么，你是否有接触到过她？若是没有接触到的话也没关系，如果有怀疑的，也不妨提供一些消息给我——反正，总不会让你吃亏的。”
苏离道：“那么她有什么特征吗？”
姜雨凝闻言，美眸之中多了一丝回忆的神色：“特征……那……什么很大算不算？”
姜雨凝说着，微微示意了苏离一眼。
苏离近乎于本能的看了姜雨凝的脖子以下一眼，顿时就明白了姜雨凝说的什么了。
苏离略微沉吟，道：“多大？”
姜雨凝微微沉思，然后抬手于虚空凝聚两颗气泡。
这气泡差不多比足球还要大一点点。
这样的大小，苏离心中一下自己就对应上了一个人。
苏离沉思道：“这般大小……太多了。”
姜雨凝道：“还有一个特征是特别……喜欢吃和喜欢玩，而且不喜欢动脑子，但是特别聪明。娇憨，古灵精怪，同时……也很是善解人意。
再就是……特别的我行我素。
有时候也很死心眼的那种，怎么都不听劝，就是特别遵循她自己的那套逻辑，认定了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那种。
但有时候也有些……可怜，就是类似于大智若愚那种。
很天真很纯粹。
这是她的本性，我觉得应该是不会改也绝不可能改的。
所有可以断，但是这一点应该是断不了的。”
苏离没有回应，而是道：“还有什么特征吗？”
姜雨凝道：“那剩下的一个特征就非常隐私了，属于女儿家独有的特征——浑身无汗毛，光洁如玉。不过……这件事就未必会带入轮回了。
再者，这一点其实也不能完全算是特征，因为在修行的过程之中，达到某种通灵的层次，是可以选择炼化掉这些的。
但是她是天然的。”
苏离叹了一声，道：“好，我知道了，我会帮你留意的。”
姜雨凝道：“那实在是多谢了。”
苏离道：“不必，可能若是我真的找到了，也未必一定会告诉你。”
姜雨凝道：“告诉与不告诉都没有关系，到时候你只要告诉我她是否过得好就行了，其余都不重要。”
苏离深深看了姜雨凝一眼，没有回应。
因为在苏离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答案。
但是他不会去说，也绝不会去牵引什么因果，更不会告诉姜雨凝他的猜测。
哪怕这个猜测其实已经有九成的可能性为真，都不会。
就像是华太初等人都知道他苏离是苏衍，但是有人牵引这份因果吗？
真正为了他好的人，都不会让他去应苏衍的因果。
同样的，如果那个薇儿真的自己断了轮回，那么就是不想再和过去牵扯了。
所以那又何必再去牵扯呢？
或许姜雨凝放不下，仅仅是因为觉得愧疚，想要拯救。
而这……可能也必定与苏衍有关。
苏离沉思了好一会儿，叹了一声，道：“那薇儿是不是非常喜欢苏衍？”
姜雨凝闻言，神色黯然，道：“是的，因为最初苏衍答应我，一定会来冰宫娶我，而那时候我就告诉薇儿，到时候她也要随着我一起陪嫁过去。
所以她对苏衍就慢慢的喜欢了。
一口口的‘姑爷’，最后都亲昵的喊‘苏衍哥哥’了。
可惜……
苏衍被灭了心。
这一击不知道是谁做的。
但那之后……
你差不多也知道了。”
苏离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其实我觉得，过去还是过去更好一些，那么现在你还是曾经的姜雨凝吗？”
姜雨凝摇头道：“早就不是了，就像是你不是苏衍一样，我只是依然用了这个名字而已。
若我还是曾经的不朽姜雨凝，那这一方天地……也不至于这样了。
至少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沦落到这般地步。”
苏离叹道：“你也说了那是以前，难怪你会在暗中帮我，也能掌控元磁斩邪剑，这玩意多半曾经就是我的——我的前世苏衍的吧？”
姜雨凝道：“是的，其实轩辕剑也是他的，伏羲琴也是他的。”
苏离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而是道：“目前轩辕剑和伏羲琴都有损，不过我也会进行一部分修复的。”
苏离说着，又道：“这次我感悟到了先天八卦图的玄术不朽底蕴，这种道之领域需要加深吗？
如果我放弃的话，又该如何断开这样的道之领域的奥义呢？
如果我想化凡，不希望被这么的关注的话，又该如何做呢？”
苏离询问出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他并不完全相信姜雨凝——但是也并不忌惮。
之所以不忌惮是因为姜雨凝似乎和时光神女、安若萱等人的关系极好！
而且不朽浅蓝也并不忌惮姜雨凝。
这些恰恰说明，此人多半真就是他这一方派系的。
至于为什么姜家人还有自己人，这其实也真不奇怪。
华夏八仙里有叛徒，但是七彩皇、十大金袍王里也同样有他们那边的叛徒，也就是苏离这一方势力里的内应。
这些都是相互渗透的事儿。
而且按照姜雨凝的说法——苏离还真挑不出什么毛病。
不过他还是警惕了一手攻心陷阱——主要是姜家的攻心真就离谱，太凶残了。
姜天一一个男人，简单与他接触，他都生出了一堆的好感……
可想而知，若是有女人擅长攻心，会多么的厉害。
而恰恰，这姜雨凝就来了。
之前还有个姜雨绮……
总之，苏离若是不忌惮那才怪了。
如今这一幕也是发生在真虚体悟之中，苏离还是能稍微兜底的。
所以有些问题他问一问其实影响并不大。
姜雨凝在这个问题上沉思了好一会儿，才若有所思的道：“如果你会天脉蜕变之法的话，可以将底蕴加持在天脉能力上。
一方面，这天脉代表了皇脉，也代表了华夏祖地的根基。
这样你增强这个，只能让你的皇命皇气更强。
另外一方面，可以转移到灵魂变异上。
灵魂一旦类似于剑魂剑魄之类的变异，自然可以杜绝你被吸魂吸命的悲剧发生。
第三方面，进行极道压缩，卡死境界不提升，极限压缩战力，忽然会拉高同级的上限，但是却可以暂时不会超出限制，被上层盯上。
这样的话你会更容易应对一些。
至于灵魂变异，不建议走剑魄之路，因为苏衍和华太初都是走这条路，虽然前方他们有了规划，但那也是属于他们的道而不是你的道。
你的道应该是你自己的。
另外，他们的道针对性非常强，杀伤力非常强，但是同样也意味着会被格外的看重，你修行这个绝对是触犯禁忌的，越是不能容忍你了。”
苏离沉吟了片刻，忽然抱拳行了一礼，道：“多谢指点，感激不尽。”
姜雨凝阻止了苏离行礼道：“不必了，但是我展现出一种能力给你看看，你就知道我说的是真还是假了。”
姜雨凝说着，然后抬头看向了苏离。
苏离道：“你是要施展剑魄之类的手段？”
姜雨凝道：“对。”
姜雨凝说着，直接开口道：“孤绝。”
刹那之间，苏离感受到了一股无比强大、浩瀚而孤独的悲绝之道之领域。
这是绝对的孤绝剑意。
“我不仅会这个，还从孤绝剑意之中读到了华太初的遗书，但是这种道我从来不用。
这是头一次，也会是最后一次。
若还会使用——那一定是真正的生死大战的时候会用。”
姜雨凝认真说道。
苏离叹了一声，道：“这孤绝意境，比华太初更强大更浩瀚，已经达到了苏衍当初的某种程度了。”
姜雨凝道：“这只是其一，还有别的。”
姜雨凝说着，又分别施展了‘亡魂’、‘断愁’、‘无忧’、‘生死’以及‘黯然’等道之意境。
每一种，苏离都尝试着去防备。
但是都没有防备住。
每一种，都将他震慑了足足九十九秒！
这个时间长度，足以说明任何问题了。
关键是，这时候的苏离并不是之前的苏离——这时候他已经明悟到了不朽的气之领域，甚至他尝试过动用了不朽级的气之灵韵，涅槃法则。
但是依然挡不住。
依然是九十九秒如同被定身了一样。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就像是当时华太初对付那些金袍王七彩皇一样，那群人就根本没什么反抗之力！
这同样意味着，如果他的脑袋不能炼制成为顶级法宝级的防御的话，在这世间之内，姜雨凝一招就能将他屠了。
姜雨凝收回了剑魄对应的剑之领域意境，这才轻叹了一声，道：“这就是他的道，我会但是从来不用。
因为哪怕是我，一旦用出来——那也必定会被收割，挡不住的。
而在这里可以用，因为这里的确非常隐蔽。
在李娟没有了权限的情况下，这里也就只有你和我，发生任何事情都不会传出去。”
姜雨凝说着，神情微微有些落寞。
不过她这话说的，似乎略微有那么一丢丢的暧昧了。
当然，苏离也不会去胡思乱想什么。
苏离道：“你很了不起。可正是这么了不起，你却也被算计成那样……这让我更加毛骨悚然。”
姜雨凝道：“所以有些事情我不想告诉你就是因为，不想让你觉得扛不住。因为这本就不是你所能应对的层次。”
苏离沉吟道：“也是，那么我稍后尝试一下你的方法，看看是否可行。”
说着，苏离看向了前方的青光璀璨之地，那巨大的一簇簇的如同水晶绽放一般的地方，沉声道：“我之前所见，此地可以打开破天祭台。
你跟我一起去看看吧。
看看那里到底隐藏着什么。”
姜雨凝道：“其实我不建议你接触这些，因果太庞大了。”
苏离道：“那就随便看看，不接触。”
姜雨凝沉思了一会儿，才道：“那走吧。其实破天祭台只是‘祭天古城’之中的一处祭台而已。
而祭天古城，其实也是和苏衍有关系的。
那是曾经炎炎镇压乃至于猎杀苏衍之地。
所以我不太愿意面对这样的地方。
不过——既然你都看到了祭台，那看看也行。”
姜雨凝说着，走了过去，抬手汇聚一股不朽之力，虚空挥向了那一串古老的水晶绽放区域。
水晶形成了一个扇面，像是孔雀开屏一样。
其有差不多三米半径。
其上面的颜色是青色带着氤氲的流光，看起来充满了炫彩流光。
其一片片的水晶像是一柄柄的剑一样，下方小，上方大。
这样的东西，被姜雨凝轻手一挥之后，立刻形成了一片青色的冰晶。
随后，冰晶一点点的裂开，其中出现了一个扇形的洞口。
那洞口内，一束光照射了出来。
那是一束……如同琉璃反射阳光之后的光。
光芒照耀进来这边之后，虚空中可以看到很多很多的命运丝线，形成了如同一条条小小的蚯蚓一样的东西纠缠在了一起，密密麻麻的，非常非常多。
但是这些并不真实存在。
苏离走过去的时候，在这样的一道光源上看到了他自己浑身晶莹剔透，那些丝线缠绕般的蚯蚓不断的往他身上爬却无论如何也爬不上去。
不仅是他是这样，姜雨凝的情况同样也是这样。
浑身如璀璨的明镜一样，一点儿因果丝线命运丝线都不沾染。
这样的一幕也非常的玄妙。
“这就是可见的命运之力和因果之力，也只有这样蕴含六道轮回规则的区域被祭天古城的希望之光照射之后，才可以肉眼可见。
不过能看到这些命运之力和因果之力的存在，自身也几乎能做到不沾因果了。
但是看不到的，就一定会沾染。”
姜雨凝解释了一下之后，主动牵住了苏离的手。
苏离一怔。
然后他感应到一股神秘的寒冰力量笼罩而来。
下一刻，苏离就发现，他被姜雨凝拉到了那神秘的破天祭台所在的古城之中。
那是一座真正的废墟古城。
到处都是断壁残垣，到处都是废墟。
其中，枯骨遍地，血水的痕迹还依然到处都是。
而古老的祭天古城上方，那破天祭台之巨大，简直如同浮空漂浮着的蜀山一样。
只是，蜀山上是仙光璀璨之仙境之地。
而破天祭台上，全部都是干尸。
长了一片血色红毛的干尸。
每一具干尸，其对应的都绝对是顶级神王、甚至是准不朽级的存在。
每一具尸体，都无比的恐怖。
光是看一眼，苏离双眼就无比刺痛。
“不要说话，不要思考，只看就好。另外，我从此地经过一路牵着你，你不要挣脱，不然陷进去了我们就都要死在这里，真虚都救不了。”
姜雨凝直接在苏离心中提醒道。
这忽然心灵传音，让苏离心神一凛，忽然觉得这声音非常熟悉！
不过苏离立刻谨记了姜雨凝的话，没有开口询问，更没有任何思考。
因为姜雨凝的做法没有任何问题——不应任何因果本身，的确没有任何问题！
这一点，就是绝对的真理！
做有可能对，有可能错。
但是不做，却绝不会出错！
苏离没有回答，但是却显化了一种心灵空灵的状态，维持着一种明镜般的心态。
虽做不到‘本来无一物勿使惹尘埃’的地步，但也足以达到‘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的层次了。
这般，姜雨凝有所察觉，也微微松了口气。
随即她牵着苏离，一步步踏上了那恐怖的祭天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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