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孤军深入
作为一个军人,哪怕他们是匈奴人,可是眼睁睁看着自己所守护的百姓这样凄惨的场面,自己却总是无能为力,这对于他们的心里无疑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而从他们接到消息开始行动然后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情景到现在,已经过去两三日了,在过去的连续两三天里,这样的场面他们每一天、每过一段时间都要亲眼见证一次,而且看到的都是结果,因为他们根本就跟不上敌人的脚步,哪怕就连尾巴都揪不住,这其中除了敌人行进的速度太快,也是因为他们每次看到这种场面多少都会有些于心不忍于是便留下来收拾一下地方而以至于耽搁了时间,让敌人继续拉开了激励。
而且即便有一次他们干脆对这些场景视而不见继续往前追击,也还是没能够追上敌人,因为对方似乎早就料到了一般,这一次被蹂躏的部落甚至连交战都没有,直接就被对方的一把火烧尽,他们赶去的时候甚至还能够看到有些匈奴百姓在火海中哀嚎呼救,最终虽然好歹还是救下了几个人,可相比那个全毁在大火里的至少拥有近千人的部落实在是不值一提,而且也再次与对方拉开了距离。
当然这些匈奴军人此时是不会记得,就在近几年来,在并州边境处对那些汉人的村落、对那些汉人平民他们可是经常这样干,实则他们在每年的一定时期,都会到汉人那边去来这么一次或者好几次的劫掠,都几乎快形成了一个惯例了,只是今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尚未开始一次大规模的“南侵”,当然不管怎么样他们肯定是不会忘记在他们烧毁对方家园的时候,那些人的脸色,反而可能很享受看到当时他们的那种惊慌、愤恨却又无力的神情,更常常以折磨那些汉人村落中的青壮为乐,干出的事情比现在这支汉人骑兵,对于自己的百姓们所做的着一切要更狠数倍。
他们更不会想到地是,若是那些汉人军队如他们一样,在当时看到了那些汉人的平民如同现在这些匈奴平民一样的场面,心里又会是什么感受。
他们只知道自己现在很愤怒,尤其是在连续积累了数日之后,这股怒火越来越大,偏偏这股愤怒的源头,他们却始终遍寻不得,使得其不得不一直堆积在胸口,无处可以发泄,简直都快要把他们逼疯了。
而更让他们难以忍受的是,对方的脚步还没有停止,他们或许应该庆幸对方未必是不能做出更狠的事情来,而是一直被他们追逐到后面没有时间可以耽误,只能匆匆将一切都付之一炬然后赶紧转走,但他们现在的心情实在是难以庆幸得起来,因为对方毫不停留就意味着接下去还会有更多的部落受害,须知道从这里一路过去,越靠近美稷中心的地方,匈奴人的部落越多也越密集,相互之间间隔或许还不超过一里,但在这其中大部分都不过是小型的部落,部落人口从一千到两千不等,也就等于其中能战之兵可能还不到五百,这样的部落根本就不可能是对方这一支可怕的明显是汉军中的尖兵的对手,哪怕是要相互之间的支援也很难做到,尤其在目前对方做这些似乎已经轻车熟路速度越来越快销率越来越高的情况下。
本来刚开始的时候,他们还试图判断出对方行动的规律,以图能够在他们下一步行动之前提前掌握他们的目的地,然后埋伏在那里守株待兔,静候敌军。
可后来却发现这种战术完全行不通,理由很简单,因为这支汉人骑兵的行进根本就没有规律,说它是直线也不对,说是斜线也不对,看上去更像是完全没有规则、无法判断下一步方向的波浪似的曲线,无法判断对方下一步行动自然也就无法找到目标地点也就无法提前抓住对方,这种想法自然直接排除。
这之后他们也曾试图使用狼群驱羊的战术,试着将这些汉人驱赶到一个地方,然后从四面结成一张大网包围起来,但到最后还是行不通。
所以到现在他们能够想到制止对方的途径除了追上对方,或许就是对方不小心,会在接下来某个中大部落的网中,虽然根据这些汉军之前的表现来看这样的可能微乎其微,但只要那样了,哪怕未必就能将对方一网成擒,也至少能够拖住一下,等到他们赶去就可以了。
要知道,他们此次闻讯前来追击而集结的军队人数不下于两万,光光是他们现在直接追在对方尾巴上的这一支,就有五千多人,如果在这样的草原上直接碰上,硬碰硬他们肯定是不会害怕的,可惜对方始终不给这个机会。
但他们却不能够就此放弃,只要有一丝机会他们就要继续向前追去,就不信过了两三日那汉人还能有这么好的耐力和体力。
继续追!
……
这是美稷县西南边沿一个小部落,人口或许还不超过一千五百,其中青壮年更是不足五百,大部分都是老弱妇孺,可以说就算是在周边的匈奴部落里,他们也算是比较弱的,当然若非如此,他们也不会被排挤到这样边沿不管是地理还是资源都不是那么好的地方来了。
匈奴人与汉人是一回事,匈奴人内部则是另一回事,就像是汉人内部也不可能完全是一片和平全部只有一致对外一样,匈奴内各个部落之间的争斗也是一个永恒的主题,当然相比较那些动辄数万人的大型部落,几乎是组成整个南匈奴民族的根基,之间的关系往往很微妙,小摩擦不断但真刀真枪的干上一架却顾忌太多,这些小部落却没有那么多的顾忌,所以他们之间的争斗往往反而会更加激烈。
匈奴人毕竟是以氏族关系所建立起来的社会体系,所以这些部落实际上等于是汉人中的“某家村”,一个部落的姓氏几乎都是同一个,而部落名称很多时候就是他们所有人的同一个姓亦或者是在部落中占据最多人数的一个姓,当然与汉人不同匈奴人的姓并没有太多讲究,很多时候这种小部落可能也与匈奴中最强大一支之一的呼衍一样,当然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其中的差别,而这个小部落正好叫做栾提,这是因为这个部落里大部分人都姓栾提。
当然对于自己的这个姓他们并没有什么好感,若是栾提于夫罗此时是单于庭的王者,他们或许还会感到骄傲;可现在明显不是,至少暂时不是。
当然姓氏对于匈奴人来说只不过是有一个归属,名字则多是一个代号,除了那些贵族取名之外他们取名并没有什么深刻的意义,顶多只是为了好辨认一些,所以匈奴人中同名同姓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对于匈奴平民来说,他们的娱乐活动不多,不过比之很多汉人却反而要显得自由些,白天的时候放牧,晚上的时候却每隔一段时间便是载歌载舞,有些大型部落甚至每晚都会有些活动,而这个栾提部落此刻却正是处在他们每月都有那么几次的晚会中。
这样的晚会,当然还是以歌舞为主,而往往在歌舞结束之后,总会有那么几对对上眼的年青未婚男女,相约一起去共度良宵,这已经逐渐成为了一项传统,在匈奴的各个部落里普遍存在,就算有些特殊的也不过是大同而小异罢了。
就在这个栾提部落全部都处于狂欢中的时候,在他们所有人都放松了警惕的时候,一支数千人的骑兵如同一片乌云飞速接近这里。
他们奔驰如电、动静如风,带动草原上的晚风,践踏过被薄雪覆盖的土地,在这样的夜晚里就如同黑暗的精灵。
匈奴人的警惕在这时候是处于最低谷之时,所以就连岗哨都没有,也更不会有人察觉到他们的到来。
这就是后面还在搜寻的匈奴骑兵追逐寻找已久的那支侵入美稷目标直指单于庭的汉人骑兵,人数不过三千,但都是一等一装备精良、精神抖擞的轻骑兵,是吕布并州军中绝对的精锐力量,号称狼骑。
在这支汉人骑军里,最显眼的当仁不让是当头一人,头戴紫金冠,身披五蛮扭狮子铠,双肩带出一条银白披风,脚蹬五蛮扭狮子战靴,手中方天画戟,双目如电、威风凛然,胯下神驹也是高大威猛,一双马目泛着精光和灵性,这时候却是一声长嘶,然后就听到在他们身后的那数千骑兵胯下的战马几乎在同时跟着长嘶一声,就仿佛群狼在响应着狼王的号召。
这时候那些狂欢的匈奴人们才察觉到了不对劲,那声音实在是太过响亮也太过熟悉,他们每天都能够听到,只是都没有这样雄壮的气势,但对他们绝对是一个警醒,他们的马都不在这里,更不可能发出这样的声音来,难道是……敌袭?
这个念头一浮现在他们的脑海里,最先的反应居然是发愣,因为他们压根就没有想过这种情况。(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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