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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采购


  “不错,来趟县城,还能得笔意外之财。”

  喜滋滋将钱装进荷包,正想放进怀里,看到衣裳上被小刀划破的口子,心中又是一阵怒火。

  他就这么一件出门穿的体面衣裳,就算能补,多一个补丁也不好看。

  地上躺着的扒手忽然感觉一阵寒意袭来,抬头一看,这凶人正恶狠狠的盯着他。

  “爷,银元你都拿了,人你也打了,放过我吧。”他欲哭无泪。

  徐福贵没忍住踢了他一脚,“胡麻子是你老大吧?”

  扒手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犹豫一下,缓缓点头。

  “要是你不服气,就找胡麻子帮你,告诉他我是徐福贵。”

  说完,捡起地上的瓜皮帽,心情大好走出巷子。

  胡麻子是云溪县城扒手团伙的头头,平常没事就喜欢在赌场瞎混,一来二去,两人也有点儿交情。

  虽然他现在落魄了,但看在往日的交情上,胡麻子想必不会追究。

  毕竟,是他手下的人没眼力劲。

  得了一笔意外之财,徐福贵闻着烧饼和混沌的味道,不由得有些意动。

  吃了两顿的红薯,而且还没吃饱,肚子里没一点儿油水,他馋的不行。

  可想着家里的亲人,他还是按耐住了心思,没道理自己一个人享受。

  还是好好把家里的日子搞好,多的不说,至少吃穿上不要委屈了家人。

  辨识了一下方向,正想朝城西走去,突然想到过去一条街就是老丈人家的米行,犹豫一下,还是掉头,选择绕路去城西。

  想起以前对老丈人做的荒唐事,他现在真没脸去见老丈人。

  忍着肚里五脏庙的闹腾,来到城西的种子店,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掌柜的,军票收不收。”

  掌柜放下算盘,想也不想的摇头,“不收,除了军票和人民币,其他都收,你要买点儿什么?”

  抬头一看,眼神里闪过诧异,“这不是徐少爷嘛,你咋来我这地方了,往常不是都见你在城北嘛。”

  赌场和青楼在城北。

  徐福贵没想到自己在县城名头不小,这掌柜的居然识得自己,讪笑一声,大大方方的说道:

  “掌柜,你还不知道吧,我把家产全输给龙二了,以后再不是少爷了,以后叫我福贵就行了。”

  “啧,你这,你这......”掌柜砸吧了一下嘴,似乎是在替他惋惜。

  “那你要点儿什么?你有多少军票,要是少的话,我能做主。”

  徐福贵眼睛一亮,从荷包里拿出一千军票,掌柜松了一口气,“行,能收,你看要点儿什么,这个季节,怕只能买些秋红薯和秋土豆了。”

  徐福贵不假思索,“我要一亩半的土豆种子,一亩的红薯种子,另外再买一些大白菜,香葱,大蒜,萝卜,辣椒......算算要多少钱钱,军票不够的话,我用法币和银元补。”

  掌柜有些惊讶的笑道:“我还说给少爷说道说道该种些什么,不成想有人给少爷交代过了,行,我去给少爷拿。”

  徐福贵没有解释,在掌柜的印象里,自己咋可能对地里的事儿这么了解。

  要买啥作物,他昨晚就想清楚了,主食就是土豆和红薯,土豆可以种多一些,因为土豆的产量比红薯要多些。

  蔬菜自然必不可少,大白菜和萝卜要多种一些,白菜成熟快,种子好的话,一个月就能上桌。

  而且吃不完的话,也可以腌起来,保存许久。

  老实说,现在种的话都有些迟了,最好八月份就种下去,但迟了也没办法。

  掌柜将所有种子用黄皮纸包好,徐福贵将军票和法币全部拿给掌柜,又拿出三颗银角子。

  法币不断贬值,能用的话就用掉。

  掌柜找了他十个铜板,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

  “掌柜的,谢了。”徐福贵真心实意说了一句,这场买卖,掌柜足足亏了一千军票。

  “少爷,以后,还是不要去城北了。”

  “放心吧掌柜的,再不去赌了。”

  走出种子店,一手提着种子,一手紧紧捂着怀里的荷包,生怕再被扒手偷去。

  突然,他猛地拍了一下大腿,“我特娘咋没想到这茬!”

  绕过人群走进隐蔽小巷,见四下无人,意念一动,种子和荷包出现在空间里。

  徐福贵得意一笑,这下看哪个扒手还能偷自己的东西。

  走出巷口,他继续在街上闲逛,趁着身上有钱,买些家里缺的东西。

  菜刀,盐,辣椒,花生油,斧头,柴刀,锄头......

  中途还把自己的白色丝绸长衫拿到裁缝店,不断扯皮下,才让那人拿出四个银角买下。

  走到云溪桥的时候,发现桥上有人在卖羊羔,打听价格,需八个银角,忍痛买下。

  银角和铜钱是银元的辅币,一块银元值十个银角子或一千到一千三铜钱。

  卖羊附近还有卖鸡和买鸭的,徐福贵大手一挥,又买了母鸡母鸭各两只,鸡崽鸭崽各十只。

  这一番采购下来,身上的银元彻底花了个精光!

  身上只剩五个银角,几十个铜板。

  没办法,银元的价格一直在贬值,别看四块银元很多,但花起来真不经用。

  不过徐福贵也不心疼,反正都是意外之财,花起来不心疼。

  买了一个竹篮,将鸡鸭装在里面,怀里抱着羊羔,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准备离去。

  “徐家少爷?”

  一道狐疑的声音传来,徐福贵愣了两秒,这才反应过来是叫自己。

  转头一看,一位穿着白色丝绸长衫,手拿纸扇,面白无须的青年男子提着长衫走了过来。

  脑海中思索一番,徐福贵脸上露出笑容,“原来是王家少爷,近来无恙?”

  王文昌收起扇子,嫌弃的看了怀里的羊羔,“堂堂一个少爷,咋弄成这个模样。”

  “再不是少爷了,比不得以前,现在只能每日讨生活。”徐福贵大大方方的说道。

  王文昌是县城王家的人,王家垄断了县城的黄包车生意,还开了一家酒楼,据说家里的铜钱数都数不清。

  王文昌自然是不差钱的主,以前和徐福贵一样喜欢在赌场厮混,两人也有点儿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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