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对女朋友温柔到爆]
他的眼神太沉静,似乎认真地用视线细细地描摹着她的脸……
“没,那有什么好怕的……”何书墨被顾凛盯得有点双手不知道往哪里放,只觉得耳边掉下来的碎发被他修长的手指给捋到耳后,他指尖有些微微的热度扫过脸和耳垂。
“你……为什么吃糖啊?”他把她的鬓发捋好,刚收回手,她就忽然冒出这个问题。
虽然这个问题有点傻,但是她真的很好奇,毕竟吃糖这种有点小孩子气的喜好,搁在顾凛身上竟然莫名的有点萌,他该不是喜欢甜食吧?
何书墨静静地抬眸望着他,听见这个问题,他似乎轻若点水地蹙了下剑眉。
诶……难不成这个问题有点忌讳?
“预防低血糖。”沉吟了一下,他轻轻吐出五个字,看见她继续一脸茫然,然后解释道:“今天没怎么吃饭。”
何书墨还真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原因。
“那,是什么味道的啊?”她想起刚才那颗淡淡红色的糖果,晶莹剔透,在他修长的指间被衬得很光滑、精致,像是被那颗糖果诱惑了一般,又接着往下问。
好奇心就像是一口深井,若是沿着井口边缘朝里望了一下,总是想窥探到底……
关于顾凛,何书墨觉得自己真的是知之甚少,上次跟何律新聊了聊,她发觉自己亲哥作为一个跟他不怎联络的同事都比自己这个女朋友还了解顾凛,当时就有点失落。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知道关于他的一切,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过去经历过什么,她任何细枝末节都想了解。
顾凛听见她的问题,好整以暇地微微侧过身子,低头瞅住她。
“想知道?”
“嗯。”
何书墨刚低低地应了声,就觉得眼前一暗,他一步走到她面前,下巴被他扳过,唇瓣被轻轻撬开,顿时甜甜的味道舔掠过舌尖。
蜻蜓点水,只有一下,然后他就松开了手,站直。
竟然是草莓味的……
何书墨低下头,舔了下嘴唇,嗯,好甜,他竟然喜欢这么少女甜的水果?
“哦呀呀,我可什么都没看见!”忽然一个熟悉的贱兮兮的声音响起来。
曹鞠华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出现在前台,也不知道刚才是看见了还是没看见,总之此时此刻正两手捂着眼,但是手指头之间闪着两条缝隙,露出喝高了独有的高原红一般的脸色,他绝对什么都看的一清二楚!
除了默默的脸红,何书墨不知道怎么反应,顾凛也只是笔直地站着,眼睛凉凉地睨了曹鞠华一眼,似乎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曹鞠华脸红像是猴子屁股似的,晃悠悠地钻进前台柜子后面,笑眯眯地问顾凛:“小顾呀小顾,你也不小啦,什么时候领证啊?”
噗,领证……他还真敢想,想就算了还说出来,何书墨捂脸。
但是,嗯?
她像是忽然被点破似的,想起这个问题,对呀,她从来没想过领证结婚这事,毕竟太早了,她现在才刚满十八,整天脑子里净想着一些有的没有,约会还没正儿八经地约过一次,连看场电影,一起吃顿饭这种事都没跟顾凛一起做过呢……
话说,法定婚龄是女的20岁,还要过两年,那个时候……顾凛都29了?!
她蓦地想到这个问题,觉得浑身一震。
忽然察觉到一道视线轻轻地滑上脸颊,停在她被手捂住而只露出的一双眼睛上。
顾凛有点玩味地看着自己,噙着淡淡的热度。
“你说呢……”他目光定定地看着她,像是很有耐心似的问道:“什么时候?”
“哈啊?”何书墨一愣。
心脏开始不规律地乱跳,他什么意思,他的意思是他想娶她?还问自己什么时候?
“……”人家明明问他的,怎么问题抛给自己了?完全不知道回答什么,她大脑一片空白。
不管了,这时候还是推拉比较好吧,不不不,还推拉个什么,她的狼子野心他早就清楚了,她怎么告白来着“顾凛,都是因为你,我嫁不出去了……”
“等我,下下次过生日……”何书墨鬼迷心窍地说道。
妈呀,自己说了什么……
心里暗暗地“嘶”了声,她轻轻咬住下嘴唇,飞快地扫了一眼身边的顾凛。
他没什么表情,何书墨永远也看不透他的心思,只觉得手心一热,被他结结实实地握住了。
“走了。”他牵着她朝外走时,跟曹鞠华说道。
***
从训练馆走出来时,天早就黑透了。
夜风朝着衣领口往里钻,能感觉到初秋的味道,隐隐透着冷冽吹到人肌肤上来。
何书墨只觉得现在自己的心情比秋风还沉醉,这还是第一次跟他手牵手散步,在大晚上的,更浪漫了。
她刚才问了一下,才知道他的公寓离这儿很近,根本不需要坐车,步行顶多二十分钟。
跟顾凛一起慢悠悠地牵着手走,别说二十分钟了,就是走一夜走到天亮,她也不会累啊!
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因为他在吃糖,何书墨走在他身侧,肩膀有一下没一下地蹭到,总觉得气息里弥漫着淡淡的草莓甜……
顾凛的手掌热热的,触感真实,有些微微的粗粝感,指骨的关节摸上去很分明,能感觉比自己的手大了整整一圈。
真的没想到,他竟然是那种会跟女朋友手牵手压马路的type,一个月以前,她觉得他是这个世界最难以接近,无法取悦的人,每次看到他一身制服、脱口而出的“顾警官”,都让距离拉开得更远。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想起来那天晚上。
隔着一条空荡荡,偶尔闪过几辆飞速驶离的汽车的街道,霓虹不是很亮,暗得恰好。
那是很久没见之后的偶遇,他站在街对面,一辆军用卡车后面,最暗的那一角,脸却是轮廓分明得就像在印在她的心底的最深处。
那个时候,她觉得一条街的距离,是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了。
要走到他身侧,她用跑的,估计也要好久好久,用尽所有力气……
何书墨正在偷摸摸地感叹,抒发一下少女情怀,思绪忽然被耳边顾凛低沉的声音打断:“你包上挂着的,是我的帽子吧?”
“啊?”她两眼一瞪,什么帽子?
噗……她完全忘记了来着。
此时看见他右手牵着自己,左手拎着的自己的包,包带子上挂着的那顶黑色平檐帽,何书墨被自己吓了一跳,这不是第一次在地铁上见到顾凛,他制服醉汉之后,落在车上的那顶帽子吗?!
没错,她这个痴汉,痴汉久了,久到花痴对象都成了自己男朋友了,她还没把这个帽子还给人家……
“咳,你不是、不要了吗……”她语焉不详,解释苍白:“其实拿回去洗干净了,还可以,还可以继续戴的啊……”
真是睁眼说瞎话,她拿回去之后就一直挂在包上留作纪念,根本没戴过。
没有回答,他牵着她的手,继续朝前走,但她从偷偷看过去的角度,能看见他的侧脸,他似乎轻轻笑了一下。
“帽子,大衣,衬衫……”他咬字很慢,轻缓地说道,嗓音像水,又像是丝绸,滑过她的耳际:“你还想要什么,都给你。”
何书墨蓦地低下头,抿住唇,不然嘴巴又要咧到耳朵根了,他不是不说情话么,撩妹真的犯规啊……
她憋不住,最后还是露出一排白牙,笑了。
步行了差不多十分钟。
一路上都没松开手,何书墨一会儿纠结手汗会不会惹他讨厌,一会儿满肚子好奇地揣测顾凛家到底什么样子,时间过得好快。
这应该是,她跟顾凛单独两个人呆在一起时间最久、最不受打扰的一次了。
而且很意外的,竟然没有冷场,虽然气氛没有火热得话题不断(毕竟顾凛又不是自己亲哥那种嘴皮子停不下来的话痨),但哪怕是每次说完话,安静的那一小会儿都让人很舒服……
现在不知道怎么的,就走到了巷子里。
刚才一直走在霓虹通明的街道上,虽然地处偏僻,本身就没有闹市区那么热闹,身侧的店面大多数都拉着卷帘门,只有饭店和便利商店亮着灯,马路上偶尔还有车驶过……
但这会儿,走进了灯光昏暗的小巷子里,只觉得四周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毕竟不熟悉交错繁杂的外地街道,何书墨本来就不认识路,只知道被顾凛牵着往前走,这会儿她早就不知道身在何处了。
从巷子口刚进来时还隔个三五米立着一个路灯,再走几步,就连路灯也不亮了。
所有的车的声音都在很远很远的地方隐隐传来,像是隔着好几条街似的,这个地方偏僻、隐秘得像被都市屏蔽了,只能听见几声七零八落的狗叫。
狭窄而幽深的巷子在漆黑里望不见出口,地面也不怎么平坦,不是有几滩污迹斑斑的脏水,就是翻倒的垃圾桶散落一地垃圾挡住了去路……
要是大晚上的,让她自己一个人走这条路,估计何书墨早就腿软了。
但这会儿她跟着顾凛身后,被他紧紧握着左手,她一点也不觉得害怕。
只是,怎么手越握越紧了呢?
“过来。”走到很黑的地方时,顾凛的声音忽然提醒道。
嗓音里有些奇怪的冷静和严肃……
何书墨一抬头,这才看见右手边,前方五六米处的黑暗里潜伏着四个男人,两个蹲着,一个站着,似乎手里拎着长砍刀一样的东西,还有一个靠着墙低头打电话。
视野里太黑,唯一能看得分明的是他们嘴里叼着的烟头,黑漆漆的背景里闪着几点零星的红光和刺鼻的烟味……
何书墨吓了一跳,几乎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肩膀被顾凛搂住了……
直接被他拉进怀里,她这才觉得不对劲,心里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了。
不知道什么地方,狗叫声越来越清晰,那只恶犬似乎被惹恼了,发出让人腿软得不敢再迈开脚朝前走的愤怒的狂吠。
“怎么了?”她小声问。
因为顾凛并没有往前继续走,而是渐渐停脚站住了。
太黑了,何书墨看不清楚,但唯一的光落在他的脸上,照亮了他深邃漆黑的眸子,透着一种她从没见过的神情。
前面两三米远的地方,从黑蒙蒙的夜色里,浮现四个人的身影,此时都嘴里叼着烟晃晃悠悠地走过来。
呼吸变的急促,心跳加快,何书墨被顾凛搂在怀里,感觉到他似乎转头朝身后看了一眼什么……
于是她也缓缓地转头,顺着他的视线回头看。
就跟演电影似的,身后密密麻麻,影影憧憧的,在黑暗里站了大概十几个人。
前后路已经被堵了。
几乎是身体本能的反应,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的何书墨有点腿软,心砰砰跳得几乎要冲破胸膛……
直到顾凛的声音轻轻地在她耳边响起,冷静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她才稍微有点缓解。
“没事儿,你站着别动。”他低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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