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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0章 墨墨的黑历史(下)


裴元歌美眸斜看着他:“当时某一天,礼杰弟弟忽然鼻青脸肿地回来,说在回府的路上被人从背后套了麻蛋,然后狠狠地揍了一顿。等到他回过神来,行凶之人已经消失,后来郑府和我爹联手查了许久,却始终没找到一点线索。瑜王爷,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不用拐弯抹角,没错,就是我揍的!”宇泓墨双眉扬起,冷哼了一声。

        裴元歌睁大了眼睛:“你还真敢承认?”

        “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我有什么不敢承认的?就算你把郑礼杰叫到我面前,我还是敢承认。”宇泓墨双臂抱胸,一副慷慨从容的模样,“反正他也打不过我,就算知道是我,他又能把我怎么样?”

        裴元歌都要被他这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气笑了,忍不住举手在他胸口捶了一拳。

        不过说得虽然有点无赖,却也没错,就算礼杰弟弟知道了,也只能捏了鼻子认了,反正他们在京那几年,宇泓墨以知道礼杰弟弟的名义,把他揍得够呛。

        反正已经挨了那么多次揍,也不差这一次。

        但当时裴元歌完全没有怀疑到宇泓墨,毕竟那时候他还远在京城,后来也曾经想过是不是宇泓墨偷偷溜到了关州,但想了想,又否定了。毕竟,宇泓墨孩子气归孩子气,却还是很能分得清轻重,要说他在知道裴郑两家的想法前,吃郑礼杰的醋的确有可能,但因为吃醋就套麻袋揍人,还是有点太超乎常理了。

        直到刚才提到淳州,想起关州,她忽然心中一动,拿这件事出来试探了一下,没想到竟然真是他。

        “为什么欺负礼杰弟弟?”裴元歌有些不解地问道。

        宇泓墨有时候是霸道了些,但是也不至于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打人。

        宇泓墨眼珠四下乱飘,最后见裴元歌铁了心要追问到底,这才不情不愿地道:“你去了关州,我当然会关心你的事情,所以又派人打听你的事情。然后,那边传消息过来说,裴府和郑府要联姻。”

        “没错,郑大哥和二姐姐是要成亲。”裴元歌顺口道,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失笑道,“难道你以为——”

        宇泓墨没好气地道:“消息只说裴府和郑府联姻,又没说是你二姐姐,我怎么知道?我当然第一个就想到是你,心里一急,就偷偷跑到了关州。才刚到郑府门口,就看到郑礼杰笑得傻兮兮地出门,一边走还一边喃喃说什么元歌妹妹最喜欢吃泉顺斋的蜜饯了,我去买给她,她一定很开心!”

        说到最后,他还学着郑礼杰的语气说着,却又不自觉地带了股杀气,可见当初印象之深刻。

        裴元歌笑得花枝乱颤:“所以你就以为,是我和礼杰弟弟要成亲?”

        “口口声声元歌妹妹,还要给你买蜜饯,还说什么你一定会很开心,比当初傅君盛笑得还傻,我怎么可能不想歪?”宇泓墨理直气壮地道,“他应该庆幸我当时还有点理智,所以下手还有分寸。要是他真敢娶你,我绝对会废了他!”

        裴元歌笑得简直要肚子疼:“你想到哪去了?当时我俩争到底谁大,到底我是姐姐还是他是哥哥,所以,他才要买蜜饯贿赂我,想骗我叫他哥哥!”

        “我怎么知道?”宇泓墨横了她一眼,“看他那样子,我当然就更怀疑是你们要成婚了,就偷偷潜入了裴府。我当时就想,如果真的是你要成亲,我非要搅和了这桩婚事不可,再不行,我就把你抓走带回京城藏起来,没有新娘,我看这桩婚事要怎么成?”

        裴元歌忍住笑:“然后呢?”

        “然后我才进裴府,就听到丫鬟们说你二姐姐跟郑家大公子马上就要成婚了,羡慕你二姐姐好福气,然后我就知道弄错了呗!”宇泓墨神情终于有了一丝尴尬,知道自己揍错了人。

        裴元歌笑着,忽然一顿:“你当时来了关州,还进了裴府?为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

        “知道我弄错了,要成亲的人是你二姐姐,我就走了,没有去见你。”宇泓墨明白她的意思,揽着她纤细的腰身,低声道,“我不知道父皇和你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担心如果我见了你,被父皇知道,会对你不利。更重要的是——”

        宇泓墨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凝视着她的眼睛,柔声道,“如果真的见了你,我恐怕就没办法再离开了。”

        当初得知元歌为了给他求情触怒了父皇,被逐出皇宫,连累得裴诸城也被贬至关州,他心急如焚,但元歌不肯见他,甚至离京的消息都没有告诉他,悄悄地走了。他写了很多信到关州,却如同石沉大海,没有得到丝毫的回音……这更让宇泓墨不知所措。

        他焦虑,担忧,思念如荒草一般疯狂地生长,蔓延着,日复一日。

        “那时候我有很多话想要跟你说,也有很多事情想要问你,最重要的是,我发疯一样地想你,想见你。我太清楚我自己了,所以不敢逾越雷池一步,确定你没有定下婚事,就趁着还能控制自己,离开了。”宇泓墨隔着面纱,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唇,“你不知道,那三年,我有多煎熬!”

        他从未怀疑过元歌对他的情意,他担心的是,元歌会不会因为触怒了父皇,为了不连累他,做出傻事,随意将终生托付他人。

        裴元歌心中一颤,光听泓墨此时的语气,她都能够想象出他的心情。

        虽然同样分隔两地,她也担忧、思念泓墨,但是她所担忧的,也只是在那种艰难的环境下,泓墨要吃多少的苦头。至少她很清楚,也很确定,泓墨不会变心,而皇帝也只是存心考验他们,并非真的震怒。

        “其实当初——”

        宇泓墨伸出手指,捂住她的嘴:“我知道父皇和你有约定,不能泄露这件事,虽然父皇已经驾崩,但是,你不必违背承诺。其实后面我能猜到,父皇当初那样做,大概是为了考验我,他想要知道,在我心中,你到底有多重要,究竟能否把你托付给我。”

        裴元歌点点头,也确实没有再说话。

        “虽然我才是父皇的儿子,可是比起来,你倒更像是父皇的女儿!”宇泓墨开玩笑道。

        裴元歌却没有笑,反而心中浮起了丝丝缕缕的悲痛。

        对于驾崩的先皇,她的感情也很复杂。她曾经畏惧他,一对上皇帝便如履薄冰,也曾经因为他对宇泓墨的猜疑、冷酷而怨恨过他,但是,不可否认,比起那些皇子公主,皇帝对她,反而更多了几分类似父亲的慈爱和珍重,甚至带着几分纵容。

        对于先皇来说,这是他难得而仅剩的温情,差不多全部都给了她和她的儿子。

        见元歌眼睛微微发红,宇泓墨就知道她一定是想起了父皇,不由暗悔自己说错了话。

        无论是他还是宇泓瀚,又或者宇绾烟,他们从未从先皇那里得到多少问卿,心底也从未真正将淡漠而冷静的先皇当做父亲,但元歌不同。他们二人在名分上虽然是公媳,却真正有几分父女之情。

        当初先皇驾崩,哭得最伤心,最痛最真的人,就是元歌,甚至几次差点昏厥。

        “快到淳州了,你之前不是还说想看看海吗?马上就能看到了。”宇泓墨转开了话题,揽着她朝着船头走去,“想想宇泽隶那个臭小子说的也有道理,我们也去船头,好第一时间看到海。”

        淳州的海港口虽然只是能看到大海的一角,但那烟波浩渺的壮阔,也足以震撼所有人。

        尤其宇泽隶,看到那么浩大宽广,仿佛没有边际的海平线时,眼睛睁得大大的,心中不由得又动摇了起来。这么大,这么宽的海,如果能够征服它,到很多其他的地方,是真的真的很威风啊,所以,他到底还是要当断案如神的晴天大老爷呢,还是要当远渡海外,威慑夷族的威风大将军呢?

        真的好难抉择啊!

        而此时的裴元歌,目光却被附近的一艘海船所吸引,眸光凝定,不住地看向旁边。

        “怎么了?”宇泓墨问道。

        裴元歌神色有些凝重:“那艘海船,有点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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