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周延深将开学那天的事儿给发了一遍，又忍不住发表了一番自己的看法：“若是以前，我听了也就只当是乔铭信高傲，不屑于跟这些女孩子周旋，所以话就说的不好听了。但是结合他们之间这些破事儿，我觉得，很可能，这也是打断苏凉人际关系的一个步骤，你信不信？”
再听到这些，明景晏已经没有太大感觉了，这些人的所作所为，已经刷新了他的人生下限，无论听到他们对苏凉做过什么，明景晏都不会觉得奇怪了。
也亏得这傻孩子没心没肺，想来应该也不会太伤心。不过，明景晏还是觉得，要好好呵护她的水晶少女心。
如果苏凉在这里，听到他的心声，大概会忍不住嚎叫一声：“谢谢，请不要再杠我，我的水晶少女心就很好了。”
周延深又说：“范之林也做过同样的事情，不过他替苏凉得罪的，是B大的部分男生群体。”
“他做什么了？”上一次见面，明景晏察觉，范之林的对苏凉并没有什么恶意，反而像是一直在默默支撑她似的，难道是为了弥补之前犯的错？
“有一次苏凉过生日，范之林去学校找她，打算两人一起去吃晚饭，就看到有几个男生在苏凉宿舍楼下起哄。其中一个男生说‘苏凉现在有男朋友没关系，我可以先排个队，等哪天分手了优先考虑我啊’。苏凉的分手速度，在他们材料学院，人尽皆知。”
“所以，这话其实并没有什么恶意，就是开玩笑，或许，也有几分真心吧？”周延深揶揄道，“总之，愿意做苏凉备胎的人，多了去了，你可要加油啊。”
明景晏：“？？？？扯我干嘛？我又不打算做备胎，我是直接上位好吗？——所以，范之林到底做什么了？”
周延深“啧”了一声，对他的厚脸皮和自信无以言对，继续说道：“当时两人正谈恋爱，范之林似乎还挺喜欢这姑娘的，当然就很生气啊，然后下车嘲讽了一句‘死心吧，就算分了苏凉也看不上你们这样的’。啧，这话说的——”
哦豁，苏凉这前男友，一个个的，还真是有点东西啊。
挂断电话之后，明景晏原本还想问问外公，B大那边准备怎么处理发帖人江慎来着，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十一点了，就不打扰老人家了，明天再说吧。
周六早上，苏母吃了早饭，又将保温锅通上电，便去上班了。
来到港城这大半年的时间，她已经能够将每天周几都记得很清楚了，知道这周末闺女不用加班，便也不喊她早起了，让她多睡会儿。
苏凉一直睡到将近九点半才醒来，又在被窝里趴了一会儿，玩了一会儿手机，这才慢吞吞地起床穿衣服。
厨房里还热着母亲做好的早餐，有小米粥，有小咸菜，还有包子和一碗蛋羹。
苏凉幸福地吃完了以后，正抱着手机在房间里绕圈散步，顺便将跟江慎的电话录音，以及跟杨星谈话的前半段录音，都整理好了，发送到B大教务处的邮箱里。
刚弄好，明景晏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苏凉接了起来，问道：“要加班吗？”
“你是不是傻？要是加班，我就让刘家业给你打电话了，从我嘴里说出来的，只能是好消息。”
苏凉：“呵。什么好消息？要给我发奖金吗？”
明景晏回道：“要发也是你给我发，你看我像是能给六千万富婆发的起奖金的人吗？——能不能有点追求？你已经很有钱了，别天天想着发财了行不行？多想想怎么为国家做贡献！”
苏凉翻个白眼：“这就是你说的好消息？”
“被你一打岔，差点忘记了。”明景晏说道，“你打算怎么处理江慎？有特殊要求的话，提前跟学校联系，他们那边会酌情先考虑你的要求。”
苏凉：“能不能别说的好像我要对他做这样那样的事似的？我对他没有任何想法，完全遵照学校的意思，录音证据我已经发过去了，要不要公开我也遵从学校的意思。”
明景晏“啧”了一声：“你该不是对他心软了吧？”
苏凉显然没有这个意思，当即就理直气壮地反驳了回去：“他？值得我心软？你什么眼神儿啊？就这种货色，你简直就是在侮辱我！”
明景晏：“对不起，忘记你是有几千万的富婆了。”
苏凉：“闭嘴。——主要是觉得，这点事儿还不至于让他声名扫地，在整个材料圈子里臭成一堆烂鱼，连工作都找不到了。只不过，目前这个工作，我想是保不住了。”
“只要让他丢工作，你就满意了？”
苏凉又说：“那肯定不行，不仅仅是丢工作，杨星的那两百万，也不可能会便宜他的。杨星现在自己都没什么钱了，而且她那胳膊，要是不管的话，伤疤是去不掉的。好好的一个姑娘家，留那么大一个疤，多难看啊，整容可不得一二十万嘛。”
——起码要让他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你都想得到？”明景晏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在他看来，就医及时，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也不用截肢，这就行了，就算是治好病了，完全没想到，疤痕才是最重要的。
果然，女人的思维就是不一样，总能找到理由将到手的钱花出去。
苏凉现在还年轻，又是从小穷到大的，没什么见识，所以还不太会花钱，等以后学会了，要是他还保持这个年薪的话，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还是得努力赚钱啊……
苏凉又说了：“不管杨星乐不乐意，我都会怂恿她去给疤痕整容，到时候这钱，可不得拿回来嘛。”
明景晏唏嘘了一声：“聪明！”
苏凉骄傲地抬起小脑袋：“那是！我考研第一名呢。”
明景晏忍不住笑了一下，又问：“那杨星呢？你打算怎么处理她？不会就这么轻描淡写放过她吧？”
“轻描淡写不存在的，但是要放过她，也不是不可能。”
“只要钱到位，是吧？”明景晏啧啧两声，“苏凉你怎么这么没出息呢？钻钱眼儿里了？”
“你懂屁！”苏凉立刻反驳，“钱到位是必须的，但是光有钱也不行，我得教育她，让她从此做个正常人，好好为建设祖国的社会主义事业而努力！”
明景晏：“……”我信了你的邪！
苏凉又说了：“好歹她也是特种兵退役，干点啥不好呢？国家培养她这么多年，非得围着俩神经病转悠。”
明景晏也想起来这一茬了，杨星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主要是对方这智商着实有点惨，老让他误以为，穆蔚曦身边的人，都是一群蛇精病，没一个正常的。
“你想让她做什么？”
苏凉嘿嘿笑：“秘密。”
明景晏便也不再问：“行吧。——下午去医院看杨星吗？去的话，提前给我打电话，我在所里办公室。”
“好啊，大概两点到两点半之间。”
明景晏想了想：“那你一点下楼来吧，我在小区门口等你，先去买衣服，省的再跑一趟。”
苏凉一拍脑门，差点忘记这事儿了，昨天她把奶茶喷明景晏衬衣上了，说好了赔人家一件新的。
那就趁着周末，先去买了呗，正好商城和医院都在老城区，距离也不远。
“不是，你怎么这么抠？”苏凉质问。
明景晏很无辜：“我怎么抠了？明明是你主动说要给我买新衣服的！”
“都去买衣服了，还一点……十一点不行吗？请我吃了饭再去买衣服，买完衣服再去医院，能耽误你很多事儿吗？”
明景晏：“……”
你帮我买衣服，我请你吃饭，似乎哪里不太对劲。不过，能一起吃午饭也很好了，明杠杠愉快地答应了下来，难得的没有杠她。
男装区，苏凉大体扫了一眼，感觉颜色款式基本都一样，除了白色的就是格子的，实在没啥可挑选的，便专门奔着四位数二开靠上的去看，然后让明景晏试一试。
“我要白衬衫，不要买格子的。”
苏凉看着他：“你先试试呗，说不定也还行呢。”
明景晏依然拒绝：“不，万一穿上像民工呢？”
苏凉瞪他：“那是因为你长得不行，不能怪人家衬衣。而且，你凭什么看不起民工？人家一样为祖国建设做出了贡献！”
“我哪有看不起？只是气质不同，我怕我穿上你就认不出我来了。”
两人争执的时候，周围突然多了几个年轻的小女孩儿，盯着他们这边，窃窃私语。
苏凉转过头去看一眼，又说：“你试不试？一会儿人多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明景晏叹气：“我突然觉得，单身还是有好处的，起码买衣服自由。”
苏凉没搭理他，拿了一件格子的一件白色的，让他去试。
旁边休息椅上坐着的男生抬起头来，幽幽地看着他，说道：“你就知足吧，女朋友这么漂亮，还愿意给你买这么贵的衣服。我女朋友，给自己买二十条裙子，也想不起来给我买一条内裤。”
明景晏看向他：“现在谈恋爱行情这么不好吗？”
那年轻的男孩子叹气：“可不是嘛，女孩子都是小公主，得伺候好了才行。要不然——”
明景晏又虚心求问：“那她要是给我买了两件衬衣，我是不是该送她两条内裤？”
大兄弟抬起头来：“我看你是觉得女朋友太温柔了，想要被家暴。”
明景晏：“这不行，她不可能打得过我。”
大兄弟：“……没救了，就地掩埋吧。”
这时候苏凉正在隔壁专柜看外套，并没有听到两人的对话。
结账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刚刚明景晏是在嫌弃她管得多？难道她说的话这么容易让人误会的吗？不知不觉，她充当了女朋友的角色？
大事不妙啊……
苏凉心里咯噔一声，回想起这段时间两人的相处，的确是随心所欲，简直就像是多年的老朋友一样了，所以她才毫无顾忌肆无忌惮。
但这也同时表示，她对明景晏这个人，是毫无戒心的，不管是因为对他的崇拜还是因为他本身就随和，抑或是两个人独特的相处方式。
毕竟，要不是学霸学神的滤镜太厚，谁经得住他一天八小时甚至十小时无差别的杠杆攻击？
但苏凉已经丝毫不觉得这是事儿了，甚至开始接受，这就是明景晏的本体了。天才总是与众不同的，明教授这个爱好，实在算不得稀奇。
况且，文化人嘛，就算杠，也杠的很有道理，不会让人觉得在瞎几把扯淡，甚至有时候，还会觉得挺有道理。
苏凉心中焦躁不安。她从未想过，能够跟明景晏这样的人谈恋爱。他太好了，好到让她根本生不出这样的心思。
——她都将明景晏当成偶像来崇拜了，哪还能生出什么旖旎情怀？
苏凉一直以为，自己是这么看待明景晏的。所以在明景晏跟她说出“是不是想跟我谈恋爱”这样的话时，苏凉嗤之以鼻，并没有多想。原来，是不能多想啊，一多想就出问题。
比如现在，她突然意识到，在内心深处，她依然还是将明景晏当成了自己的同龄人，是可以谈恋爱结婚的，同辈人。
喜欢明景晏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相反，苏凉觉得，大部分年轻女孩子，在见到他的第一眼，就会心动。就算日后相处久了，发现这是个杠精，也会考虑到他的外貌和才华，而舍不得分开。
但是，她也害怕被拒绝。从第一次见面，她就知道，明景晏不会因为她长得好看就对她格外关注，她的美貌在明景晏这里，并不是加分项。但除此之外，苏凉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值得一个天才科学家关注的，更别说产生好感了。
若是她的小心思有一天不小心暴露了，怕是连跟着他做项目的机会都没有了吧？
不行不行，她得及时止损。见多了大猪蹄子，苏凉对男人已经没什么太大的感触了，就算是明景晏，也没有自己掌握到的知识和到手的钱更实在。
苏凉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神思游移，时不时皱一下眉头，咬着手指一脸焦躁。
明景晏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两眼，心里忍不住一声欢呼，亏他厚着脸皮在苏凉跟前，天天有意无意地暗示，这总算是意识到了啊。
不管结果如何，能在乎就是好事。
起码，她在烦恼，这也证明，苏凉对他，并不是毫无感觉。
这一路上，明景晏都没有打扰她，也没有多话，安静地开着车，任凭她愁眉苦脸地坐在那里思考人生。到了医院之后，明景晏停好了车子，才说：“走吧。”
苏凉拿着手机背着包跟着他下了车，去了杨星所在的病房。
杨星刚吃了午饭，正在收拾饭盒和垃圾，看到苏凉走进来，抬头看了她一眼：“坐吧，我把垃圾扔出去，回来再跟你说。”
苏凉莫名其妙：“说什么？”
“你要的证据啊。”杨星理所当然地回道，“你救了我，我总不能不做任何表示。我知道你更加喜欢钱，但是现在，我并没有很多钱，还得重新找工作，总得留点钱给自己傍身吧？”
“咦？你要辞职？”苏凉很惊讶，来之前她还在想着，怎么才能让杨星尽快离开江晚晚身边呢，要不然等到毁容断胳膊瘸腿的，怕是救不动了。
“嗯，已经辞职了，过会儿再细说。”
说完，杨星就提着垃圾袋出去了。
苏凉坐在小板凳上，觉得还是哪里有些不太对劲。似乎，杨星的主动示好也太突然了吧？
虽然她知道自己长得好看，又聪明又可爱，大家都很喜欢她，但这绝对不包括江晚晚穆蔚曦，以及他们身边的人啊。
而且，杨星要是那么容易就能够被说通的话，她就不会成为有着重要戏份，折腾了一百多章的重要女配了。
像自己，总共活了不到二十章，按照每张三千字算，也才六万字，这其中，百分之九十的内容，还都是江晚晚在疑神疑鬼，关于自己的描写，全部加起来，也不到三千字。
做女配，自己都没有杨星专业。
苏凉胡思乱想了一会儿，觉得还是忘记这事吧，好好学习，为祖国的建设事业添砖加瓦才是正途。
杨星提着垃圾袋去了卫生间，将吃剩下的残羹冷炙倒进了垃圾桶里面，然后去洗手。抬起头来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时，突然觉得无限疲惫。
而镜中的那个女人，在擦掉精致完美的妆容之后，也悄悄显露出了眼角不甚明显的细纹。是啊，她已经不年轻了，再过几个月了，就二十九岁了。
二十二岁退役的当月，她就被穆蔚曦找到，请她去给江家大小姐江晚晚做贴身保镖，给出的报酬十分丰厚。
杨星去见了江晚晚，是个温柔又天真的姑娘，她很喜欢，便应了下来。
七年的时间，实际上她陪伴江晚晚，也不过两年多一点。但就算是只有两年，她以为自己所做的，也足够称得上她身边最亲密的人了。起码，比她那些闺蜜们，要亲密的多。
可原来，也不过只是她自己“以为”而已。
昨天晚上，值班医生正好是给她诊治的那位，查房的时候，杨星就顺口问了几句，得知，如果未能及时就医，她很可能就要面临截肢的可能性。而之前，她也的确曾经发烧过一次了。只不过当时江晚晚闹得厉害，杨星根本没有空儿去看医生。有一天她实在忍不住了，就劝江晚晚安分一些，不要总是多想，给自己也给穆总一些私人空间。
当时，江晚晚是怎么说的来着？
哦，她说：“我跟蔚曦哥哥之间的事情，跟你一个保镖有什么关系？做好你自己的分内之事就行。”
这是头一回，她意识到，江晚晚并不曾把她当做平等的对象来看待。于江晚晚而言，她始终是个打工的，是“下人”。
后来，她喜欢穆蔚曦的事情暴露，就更加一发不可收拾了。
穆蔚曦没有开除她，不过是觉得，想要再找一个像自己一样忠心耿耿，事事为江晚晚考虑的煞笔女保镖太难了，所以不得已留着她。毕竟，像她这么傻的特种部队退役女兵，哪还能找的出来第二个呢？
就像之前苏凉的男朋友说的，哪怕穆蔚曦不给她开工资，她可能也会义无反顾地接下这份工作，只为了让自己爱的男人舒心一些。
但江晚晚却不这么想，她疑神疑鬼的时候，连太阳都觉得是方的。
就在今天早上，江晚晚突然给她打电话了。
杨星心有期待，甚至忍不住有些雀跃，以为自己离开两天，江晚晚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重要性，想念她了，想要她回去了呢。
然而，江晚晚的确是要她回去，却不是因为想念她，也不是因为她的重要性，而是，她拿了钱，就得干活儿。
“你在哪？赶紧回来，明天我要去欧洲散心，你陪我去。”
杨星很为难：“可是，我还在住院，能晚几天吗……”
江晚晚很暴躁：“那就赶紧出院啊！每个月几十万的佣金，是要你给我二十四小时做贴身保镖的！懂什么是二十四小时什么是贴身吗？你无缘无故消失两天，我还没扣你工资呢……”
杨星一下子就被激怒了：“我不干了，江小姐另请高明吧。”
说完，就挂了电话。
杨星洗了一把脸，看着镜子里脸色疲惫的女人，自嘲地笑了一声，真是个，大傻蛋。
又呆呆地静了几分钟，杨星将内心的感慨全都压了回去，赶紧回了病房。
苏凉又坐在那里打游戏，听到推门声，头也不抬：“去这么久，我还以为你掉厕所里了，正准备通知保安来捞你呢。”
杨星：“……”
“你好像很喜欢打游戏？”看着她拿着手机认真玩游戏的样子，杨星多少有些羡慕，她竟然连个爱好都没有，哪怕游戏，都不会打。
苏凉回道：“还好吧，工作不忙的时候，调节下心情。”
杨星没再跟她继续这个话题，坐在床沿，说道：“你想要我的证词是吧？现在可以录音了，我会承认江慎幕后的人是我。事情的经过就是，我从捡到的手机里看到了那些照片，然后联系上了江慎，又去简单调查了一下你们之间的关系，得知这个人虚伪又重利，便给了他二百万，让他发个帖子。”
“我的本意，只是让江晚晚看到这些照片而已，并不是为了针对你。所以我并没有让他去故意抹黑你，更没有让他引导别人去骂你。”
苏凉打完这一局，便退出了游戏，抬起头来看她：“那我把这段录音提交给学校，你看可以吗？”
“随便你怎么处置，既然我答应了，就不会反悔。”杨星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做错了事情就要想办法弥补更正，都是成年人了，推卸责任是最不可取的。
作者有话要说：明景晏：一开始我以为，苏凉看上的，是我的聪明睿智和无敌的大脑，后来，我才发现，她只是馋我的身子……
苏凉：我真的没有想要包↓养我们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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