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3.不作死，就不会死
中元市市主府中。
有清风低吟，有草木拂动。
青石地面上，足足九个头颅横亘在地。那头颅披头散，有的更是睁着双眼，死不瞑目，但无一个例外，每个头颅之上，尽是带着浓郁的惊恐与震颤之色，可想而知，他们临死之前的那一刻，该有何其绝望与惊恐？
鲜血已经干了，皮肤也已经开裂，但是那几具头颅的脸部轮廓，依旧那般鲜明。
此时，整个纪府雅雀无声，所有人尽皆骇然胆颤。
府中女子，更是尖叫失声，纪凡的老婆甚至直接当场吓晕过去，府中的孩童也当即哭处声来。
在这九个头颅被人扔进来的那一刻，整个纪府的人便已经被吓懵了。
“这...这...这些人是谁？”
纪家的族老老脸惶恐颤抖着，看着那些头颅，却是低声问着。
纪凡此时也心生了几分慌乱。
难道这些人，真的是...
想到此处，纪凡脸色更是白，随后不住摇头：“不可能，绝不可能。”
“肯定是那混小子随便斩了九个人冒充的而已，绝不可能是阳堂主他们。”
“阳堂主他们各个都是金丹境的强者，这混小子，何有能耐能斩他们？”
“绝不可能！”
纪凡愤怒的吼着，随即下令让人挑开这些人的头：“我倒是要看看，死者究竟是何人？”
纪凡浑身说着，随后手下人当即颤颤巍巍的用剑掀起了那些人的头。
“这...这是，天罡门门主，罡罗，金丹初期的强者！”
.“这是李家家主李海棠，金丹初期！”
“这是曹家长老曹正淳，金丹中期！”
.......
随着一个个的面孔出现在众人面前，纪凡的心已经寸寸的冰凉了下去。
直到最后一个头颅显露，整个纪家之人，都为之一颤。
“正风堂堂主，东州域强手榜榜下第一人，阳顶天！”
看到阳顶天面孔的时候，纪凡整个人都已经懵了。
他浑身剧烈的颤抖着，脚底软，最后更是几乎摊在地上。
“不可能！”
“怎么可能？”
“阳堂主怎么可能会死？”
“几天前他还跟我房中议事，这才多久，这特么怎么可能？”
纪凡已经近乎疯了。
他根本难以接受，之前还跟他谈笑风生有说有笑的正风堂堂主阳顶天，此时竟然已经被人斩下头颅，扔于他们纪家院中。
纪凡的儿子纪无缺也早已吓破了胆。
九大金丹强者都被杀了。
纪无缺根本无法想象，他的父亲，究竟特么的惹了什么人啊？
还一个少年人？
狗屁的少年人吧？
一个少年人能败正风堂堂主，一个少年人能斩杀九大金丹强者？
纪无缺甚至都怀疑，自己父亲这次招惹的是个渡劫仙尊吧！
纪无缺满脸白，心中骇然之至。
而这个时候，一道冰冷的声音，再度从九天外传来。
“纪凡市主，好自为之。”
“生与死，存与亡，皆在你一念之间！”
开山斧的声音，有如闷雷滚过，如今落在纪凡耳中，却是仿若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嘭~
纪凡随即摊在地上，满脸惶恐，再没有站起来。
“父亲，我...我们该...该怎么办啊？”耳边，传来儿子纪无缺同样惊恐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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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之外。
东玄山上，有流水潺潺，有仙鹤齐飞，有灵雾萦绕。
有一少年，却是负手傲立在东玄山巅，举目远望。
他的目光深邃而又悠远，仿若穿过了万古洪荒。
耳边寒风凛冽，身后衣袍飘飘。谁也不知道，此时的少年，究竟在想着什么。
而在少年身后，有一女子，一直安静站着，不敢有丝毫言语。
良久之后，一白胡子老者，方才从山下走来，对着面前少年，恭敬一拜，当即汇报道：“云仙师，按照你的吩咐，已经对中元市市主纪凡连下三道通牒。不知仙师，是否还有其他吩咐？”
“嗯。”楚云点头，“做的很好。剩下的，就看那纪凡自己的选择了。你我，只需在这东玄山上安静等着便好。”
这个时候，一直安静不语的云青青，却是低声询问：“圣子，你真的要对中元市市主下杀手吗？”
听到这里，农尘也是出声劝道：“是啊，云仙师。”
“中元市可是天阳行省最大的城市之一，而且纪凡也与天阳省省主关系不浅。若是您要对纪凡下杀手，怕是到时候得罪的，将不止是中元纪家，还有天阳省的省主府。”
“所以还望云仙师，三思而行。”
然而，听着农尘跟云青青两人的话，楚云没有回头，依旧负手立着。
他抬起头，看向前方遥远天际，淡淡的笑语，也是随着清风，缓缓响起：“你们可知，本尊的征程，乃是天域上仙。一个小小的省主府，难道就能让本尊畏惧退缩不成？”
“况且，本尊要的只是这中元市的一众元灵矿脉。若是这纪凡看的清楚形势，将元灵矿脉乖乖献出，本尊自然不会为难他。甚至让他们纪家，代我掌控这中元市也未尝不可。”
“但若是他看不清楚形势，冥顽不灵，执意寻死的话，那就别怪我楚某人的七尺青峰冰冷无情了。”
楚云此次来中元市，一是为了那灵湖之宝，而则是这中元市的元灵矿了。
本来，若是纪凡没有欺他辱他，楚云取中元灵矿，必然会给纪家一些补偿。但奈何，纪凡有眼无珠，冒犯了他，既然如此，那就用中元市的一众元灵矿，来换他纪家苟活。
所以，至始至终，楚云都没打算要杀纪凡。甚至纪凡却是诚心悔过，楚云让纪凡当他在中元市的代言人也未尝不可。
当然，若是纪凡执意寻死，楚云也就只能先斩此人，再夺元灵之矿了。
“至于天阳省主，若是因此事难于我，我楚某人自然便应着。”
“他若战，那便战。”
“我云阳仙尊，不惧于人！”
楚云话语冰寒，句句铿锵，有如金石落地。
霎时间，东玄山巅，尽是此间少年的荡气回肠。
云青青默然不语，那双美眸看着楚云，却尽是溢彩。
圣子，怎么可以如此霸气？
而农尘也是被楚云的气势深深震颤着。
且不说楚云的实力究竟如何，单单这股气势与心性，这东州之域，怕是就少有人及！
“希望纪凡这老东西别犯蠢吧。不就是几个云灵矿吗，丢了就丢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但若是为了一些身外之物丢了性命的话，那就再没有任何机会了。”
农尘却是暗中叹息着。
正所谓兔死狐悲，他跟纪凡也算是死对头，虽然没什么仇怨，但平日里见面也是很不对头。毕竟一山不容二虎，东玄门跟市主府都家大业大，平时也算是大矛盾没有，小摩擦不断。
斗了这么多年，两个人也算都互相熟悉。
平心而论，农尘还是不希望看到纪凡这次栽到楚云手上的。
但这些不是农尘不想就不会生的，一切，还是看纪凡自己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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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天之处，巨大的夕阳，有如火轮，徐徐落下。
明月东升，黑暗如潮水一般涌来。
东玄山巅，楚云依旧负手立着。
像是一代君主，在等着臣子的朝拜。
云青青恭敬站立在旁，农尘也是安静不语。
但是纪凡，却是迟迟没来。
东玄山上，楚云在此候了一夜。
直到旭日东升，朝阳的光辉照亮大地，新的一天到来了。但是中元市主纪凡，仍旧未到。
“圣子，天亮了。”一旁的云青青，看着旭日东升，轻轻说道。
楚云点头，随后悄然转头，朝东玄山下，踏步而去。
“圣子，你去哪？”云青青询问。
楚云轻笑低语：“我去，杀人。”
九天之下，有赤焰如火。
天河之间，有少年，提刀而行。
东玄山巅，农尘摇头长叹。
“纪凡纪凡啊，好好的一盘棋，硬是被你把自己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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