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势均力敌,王不受辱
将隐藏在黑暗里的组织暴露在光明之下,并揭露他们曾经的阴谋和恶行,这其实就是一种宣战了,这是在挑战墨教上千年的威严。
起初朱钦煌脸色也不好,他明白这是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
但如果是以前,他还顾虑几分,现在却斗志昂然, 服下不老药,进阶从心境后,他自认世间高手,皆能一战。
便是独步武林两百载的三丰祖师,不是不能打。
在这份自信之下,朱钦煌说道:“燕王一脉不孝, 窃据江山且不能守之,丢商洲于贼人之手,此社稷之罪也!当废!”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让人听不太懂。
范家军那边,范征看向家主,范正林转动着手上的扳指,说道:“不急,先看看,若是有机会,抬朱钦煌去争一争皇位,也是可以的。”
“再怎么说,嘉靖也是藩王入继,法统上还有说法。”
“若是南京那边有心……”
“这是对付嘉靖的一步好棋。”
官兵那边,严开已经重新收拢部队,他作为朝廷的地方军官,嗅觉还是比较敏锐的,听朱钦煌一说“燕王”二字, 顿时就想到了什么。
他眯着眼睛看向朱钦煌,等待着他的解释……
王绛阙何等聪明,听朱钦煌指责燕王篡位, 就知道这应该是建文后人了,她倒不认为自己公开商洲情况是给了他推翻嘉靖的借口。
因为嘉靖的法统根本就不是传统的那些了,是太祖的“民本”二字。
朱钦煌的出现,对于南京来说,只是得到了一个优质的傀儡而已,更何况,朱钦煌可不会乖乖的当傀儡。
“嘉靖这皇帝称职与否,是天下百姓说了算。”她淡然回应。
朱钦煌冷笑一声,看着王绛阙说道:“时代已变,唯有雄主改天换地,重铸山河,方可一扫沉疴,区区嘉靖,手无缚鸡之力,泥塑的皇帝,能做成什么气候?”
“且让他继续,才是误了大明江山。”
“今日,便让你们知晓,燕王无能,我皇明嫡长, 是何等神武。”
“重铸山河, 便从擒龙开始!”
朱钦煌认定,只有天下无敌的伟力才能横扫一切,他此刻擒龙已经不光是许家的交易了,他想要那块龙鳞,得到华夏圣物!
若能化龙,他当天下无敌!
怀着无比坚定的信念,朱钦煌飞跃而起,再次朝天上的真龙挥刀。
王绛阙没有多少作战经验,但这无所谓,她龙目当中的先天太阳之火燃烧的更甚,但天地却忽然黑了下来,半点光亮都不见。
无数人惶恐,惊叫。
朱钦煌亦是什么都看不见,应当有下意识的慌乱反应,但他没有,他的心很稳,也能“看”见真龙就在那里。
然而,王绛阙也没有指望夺去光明就能制伏朱钦煌。
她要的是反差。
朱钦煌为了应对黑暗,各方面感知都提升到了极致,也全心感应着她的存在,当这个时候她陡然将光明大放的时候……
“吼!!”
配合着光明造成的错乱,羽蛇神的龙爪印在了朱钦煌的胸口,利爪直接撕裂胸膛,他整个人如同破布风筝一样倒飞而出。
没错,你是万法不受,可当法不直接作用于你身上,而是改变环境的时候,你会没有影响吗?
你不是虚相无效,必须实体才能攻击吗?
那便试一试龙的力量。
这一次明明是受伤了,而且伤势匪浅,但朱钦煌却比先前要安稳许多,他落在某个山头,踉跄几步便停了下来。
“呵,真是不错的力量。”
竟然几息之间,那恐怖的伤势,已经完全愈合……
他撕下破碎的衣裳,吐出一口蔚蓝的血液,看着天空的游龙说道:“人体有奇经八脉,合八卦之数,有正经十二脉,合地支之数,正经有三百六十五处窍穴,合周天运行之数,有总穴七百二十处,合天干地煞之数……”
“人为灵长之首,可不光是有义。”
“人体是普天之下,最适合修行的道体,任何健全之人,自降生的那一刻,便是先天道体。”
“这一点,便是真龙也比不过的……”
说着话,朱钦煌的身体骤然高温,雾气升腾,体内的气息运转已经超出了常人的极限所在,气息带来的力量与速度,更是惊世骇俗。
只见他脚下轻轻一点,这处山峰数丈的山体竟然直接炸裂,而他则闪现般的出现在羽蛇神面前,一刀斩下,如破山岳!
轰————
刀斩在了无形的屏障之上,隐约听到蛋壳破碎的声音,神龙摆尾的招式让他再次入流星般倒飞出去,可他丝毫不在意,完全继续以伤换伤的打法。
两人战斗的余波,便是太岳山和太行山的山壁都难以支撑,造成无数破坏。
偶然卷席到官兵义军,都是避无可避,死伤一片,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两人的战斗可以可怕到这种地步。
王绛阙已经化龙也就算了,朱钦煌可是人类的躯体啊……
难道,人形的战斗力就是更强?
嘭——
再一次对攻后,朱钦煌砸落在沁源县城当中,死死的轰在地面,近乎七窍流血,周身的蒸汽已经不单单是水了,而是蓝色的血雾。
而天上的羽蛇神,虽然没有任何伤势,但能够看得出,已经极其疲惫了。
朱钦煌劈斩在她的“领域”之上,每一击都会消耗她的心神,而她却不能发挥出真龙擅长的力量,这么打下去,胜负难知……
躺在地上。
朱钦煌没有理会沁源城内义军瞄准向他的枪炮,而是跟王绛阙说道:“与其同归于尽,不如做个交易如何?”
“大明未来是嘉靖的,还是我的,那都是我们老朱家的事情。”
“肉好歹烂在锅里。”
“许海在流虬布了大阵,想要拿你炼药,再打下去,便是你赢了,也无力对付官兵,到时候结局难料,不如我们联手,我去斩杀了严开,替你收服山西都司的卫所兵,如此一来,两河的官兵过来也不足为虑。”
王绛阙思考了下,问道:“条件?”
他咧嘴一笑,说道:“你跟我去夷州,你哥哥王直在那里,张执象也会去那里,你若是信张执象,便交由他来决胜负。”
“放心,我不会看着你入阵炼药的,我要的是龙鳞,不是药。”
王绛阙淡漠道:“是吗?那你先杀了严开。”
“范家要不要杀?”
“范正林不是对你有恩?”
“三十年,些许恩情早就还了,我若登基,这些奸商有一个杀一个,如今不过是提前而已。”
朱钦煌笑着起身,提着刀,缓缓向城外走去,他七窍流血,笑容有些森寒诡异,杀人的时候却极为畅快。
屠龙刀从范正林的胸膛抽出,舔着刀锋上的血液。
他对死不瞑目的范正林说道:“我最讨厌别人给我安排了,那会让我想到小时候爹给我的禁锢,你知道吗?他经常把我一个人关在黑屋里,让我体会拘禁的感觉,告诉我不要忘记四代人的耻辱……”
“没有任何声音,体会不到时间的流逝,没有人跟你交流,也没有食物,饥饿会反复的提醒你,折磨你……”
“你以为。”
“我这些痛苦都是拜谁所赐?还不是你们这些乱臣贼子……”
“金杯共汝饮,白刃不相饶。”
“你们这些人怎么就听不懂太祖的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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