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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可是,这些事情跟她有什么关系呢?她的阿父四十九岁便死了,她再也没有阿父了!

  "可是,可是这有什么意义?"鹤华嚎啕大哭,"没了阿父,是大秦还是其他,是法家还是儒家,有什么区别吗?"

  “阿父才是最重要的。”

  "没有什么比阿父更重要!"

  赢政眼皮微抬。

  小十一虽娇气,但却不是一个爱哭的孩子,且很好哄,一块点心便能让她开心大半天。若她遇到伤心事,拿块点心喂到她嘴里,小[nai]团子脸上的泪还没干,眼睛便能笑起来。——真的很好哄。

  但现在,点心失效,什么都失效,她像是受到极大的委屈,惶恐不安,恐惧入骨,没有任何东西能将此时的她哄好。

  为什么会这样?因为天书告诉她,他会死于四十九。

  嬴政静了一瞬。

  半息后,赢政伸出手,慢慢去擦鹤华脸上的泪,"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这不是人力所能更改的事情。"

  "不,一定可以更改的。"鹤华拼命摇头,”阿父不要死,我们一定有办法的。"

  她没有经历过死亡,但她知道死亡的恐惧。

  那一年整个咸阳宫的人都被清洗,她身边的人全部换了一遍。

  她太小,不知道这些事情意味着什么,只知道大兄跪在章台殿,一[ri]一[ri]又一[ri],无论是烈[ri]还是大雨,大兄总跪在那。

  她刚学会走路,蹒跚着去找大兄,地上很硬,跪在上面膝盖会疼,她想把大兄拉起来,大兄却不起来,一句话也不说,只缓缓把她抱在怀里。

  有温热的东西砸的后脖颈,把她的脖颈与衣服都弄得湿哒哒,她抬手去摸,却摸到大兄满是泪的脸。

  "小十一,我再也没有亲人了。"大兄的声音哑得厉害。

  她不知道大兄为什么要哭,更不知道大兄为什么这么说,只知道那[ri]的太阳很大,刺得她有些睁不开眼,她吃力睁着眼,刚学会说话的她把话说得很含糊,"大兄,不哭,有,我。"

  但现在,她终于知道大兄为什么哭了。——大兄失去了大兄最在乎的亲人。

  她终于体会到大兄当时的彻骨恐惧。

  “阿父,你别死。”鹤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不能死。"

  "莫哭。"嬴政道,"再哭就不好看了。"

  但一向爱美的小公主此时却丝毫不在意自己是好看还是不好看,她的眼泪根本止不住,像是断了线的珠子,顺着嬴政的手往下砸。

  "罢了。"

  嬴政叹了[kou]气。

  在哄孩子的事情上身为帝王的嬴政没什么经验,只依稀瞧过几眼扶苏哄鹤华时的模样,便学着当时的扶苏,把嗷嗷大哭的[nai]团子抱在怀里,掌心轻拍着她的背,声音温和道,”阿父以后会多注意身体,绝不死在四十九岁那一年,好不好?"

  "真、真的?"

  鹤华从他怀里抬起头。

  哭得太厉害,小[nai]团子此时眼睛红红鼻子也红红,一[chou]一[chou]的,说话都说不清楚,嬴政拿了帕子抹了她脸上的泪,“真的。”

  "朕会长命百岁,活到小十一不想让朕活的那一天。"

  “我要、我要阿父一直活着。”鹤华打了个哭嗝儿,“我才不要阿父死。”

  “恩,不死。”

  嬴政笑了笑。

  得到嬴政的保证,鹤华这才慢慢止住哭。

  阿父一定不会死的。老师那么厉害,懂那么多东西,她可以问老师,怎么保养阿父的身体,让阿父活得长长久久。

  对,她问老师!她一定有办法改变阿父的寿命的!

  鹤华心里有了主意,情绪慢慢平静下来。

  案几处有寺人准备的茶水,嬴政斟了盏茶,喂到鹤华嘴边。

  小[nai]团子刚才哭了太久,此时有些[kou]渴,红着眼睛就着他的手小[kou]小[kou]喝水,一盏茶很快喝完,他又倒了一盏,仍喂到她嘴边。

  如此喝了三盏,小[nai]团子才不喝了,两只手紧紧攥着他胸[kou]衣襟,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阿父不要死。"

  "不死。"

  嬴政又哄了一句。

  鹤华吸了吸鼻子,身体带着恸哭

  之后的轻颤,颤颤巍巍对着嬴政伸出小手手,"拉钩。"这个动作孩子气得很,但嬴政却难得没有拒绝,伸出小手指,勾了勾鹤华软乎乎的小手。

  拉钩之后,鹤华把自己拇指按在嬴政拇指上。

  很幼稚的动作她却做得很认真,她认真拉钩,认真盖章,等所有的动作都做完,她抬起脸看向嬴政,脸上仍挂着泪,眼里还闪着泪花,小[nai]音还带着哭腔,但她却无比郑重其事,像是在立誓,"拉钩盖章,阿父要长命百岁。"

  赢政心里有些异样。

  早年扶苏对他也是这般儒慕,眼里心里都是他,后来他雷厉风行收拾宗室外戚,[dang]平六国一统天下,他成了功盖三皇五帝的始皇帝,高高在上的帝王,他便不再是扶苏的阿父,而是君父,皇父。

  小十一,又一位楚国公主生的孩子。又一个想要将他置于死地的楚国公主。

  恨他的人太多,想杀他的人也太多,以至于在面对枕边人的背叛时,他竟能做到无动于衷,心里没有任何[bo]澜。

  楚国公主自裁,留给他一个刚刚出生的小十一,他为小十一取名鹤华,留在身边养着。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荷,中通外直,出淤泥而不染,宁折而不弯。

  这种品质很可贵,但他不希望他的孩子为了所谓的气节稀里糊涂送命,所以他改荷为鹤。

  鹤,长寿之鸟,通灵通透之鸟。他希望小十一喜乐安泰,百岁无忧。

  赢政伸手揉了揉鹤华有些散乱的小揪揪,"阿父会长命百岁,小十一也会。"

  "恩!"

  鹤华重重点头。

  鹤华崩溃恸哭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稳定下来之后,她才把自己在杨思琪那里听到的话一字不落说给嬴政听。

  “老师说,说阿父只能活到四十九。”

  说起这件事,鹤华又忍不住红了眼,“我才不信,阿父才不会这么短命,阿父一定能活得很久很久。"

  赢政莞尔,"朕与小十一都会活很久。"

  "还有,老师还说章邯是很厉害的将军,像蒙恬一样厉害。"

  鹤华吸了吸鼻子,继续道,"还

  有王离那只野猴子,他也很厉害,阿父让蒙恬打匈奴,他在蒙恬手下当副将。"

  “可惜他们遇到的皇帝很昏庸,所以他们的下场都不太好。”

  鹤华轻哼一声,小声嘟囔,"这个皇帝肯定不是阿父,也不是大兄。"“阿父和大兄才不是昏君。”

  嬴政凤目轻眯。

  有王琯李斯蒙氏兄弟帮助的扶苏竟没能顺利登基?还是说被他寄予厚望的长子完全不具备掌权天下的能力?

  嬴政眸[se]微沉,"小十一,这些话除了朕之外,你不可以告诉任何人。"

  “我知道的。”鹤华点头,"方才人多,我都没有说的。"

  "乖。"

  赢政揉了揉鹤华粉/嫩/嫩/小脸,“若再见天书,不必问大秦国祚,更不必问大秦未来如何,朕已知晓,你无需再问。"

  "你只需跟随天书好好学东西。"“看大秦百年之后,九州运势又如何。”

  "好。"

  鹤华打了个哈欠,“我才不要问大秦,没有阿父的大秦根本不叫大秦。”

  嬴政挑了一下眉,“孩子气。”

  "我才不是孩子气。"

  鹤华揉了揉眼,有些犯困。

  她是半夜被惊醒,然后哭着来找嬴政,方才又哭了一大场,消耗不少体力,等她情绪逐渐平复,困意便席卷而来,她打着哈欠趴在嬴政怀里,小声低喃着,“我说的是实话,没有阿父的大秦就是不是大秦。"

  嬴政伸手拍了拍小孩的背儿。又累又困的小[nai]团子很快进入梦乡。

  大概是被嬴政死于四十九的消息吓到了,她在睡着之际都不忘紧紧抓着嬴政的衣襟,像是害怕自己一旦松手便再也见不到自己阿父一般,将嬴政的衣襟攥得紧紧的。

  嬴政眼皮微抬,没让寺人将她抱走,而是调整了一下姿势,让怀里的小团子睡得更香。

  等怀里的小团子彻底睡[shu],嬴政才将人放下。小团子贴在他身边,无意识地用脸蹭了蹭他手背,黏黏糊糊在梦里唤着阿父。

  嬴政便顺手捏了捏

  软乎乎的小脸。

  手感很好,始皇帝陛下满意收回手,拉了下自承尘处垂下来的条幔。

  王琯上了年龄,有些熬不住,方才已出宫还家,殿外还剩蒙恬蒙毅李斯三人在候着,看到赢政传召,便鱼贯而入。

  三人皆眼尖,哪怕嬴政把鹤华放在靠近墙的那一侧,众人也一眼便瞧见贴着嬴政呼呼大睡的鹤华,方才哭个不停地小公主此时正睡得香甜,两只小手还抓着嬴政衣物,十足的依赖模样,而他们威加四海的始皇帝,此时表情难得柔和,凌厉迫人的眉眼舒展着,颇有种天边星辰浸了水的熠熠生辉。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对小公主的受宠程度又有了新的认知。

  ——小孩子容易闹夜,若是跟着陛下睡,则会影响陛下的休息,所以哪怕再怎么受宠的公子公主们,也不可能被陛下带在身边,当年扶苏公子那么受宠,陛下也不曾为他破例,鹤华公主是第一个,也是独一个。

  蒙恬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对此不发表任何意见。

  李斯是法家不是事事都讲究个规矩体统的儒家,鹤华又是位公主,再怎么受宠也影响不了扶苏的

  地位,况又与扶苏关系极好,她受宠,对扶苏也有助益,便也为此事保持沉默。

  只有蒙毅皱了皱眉。

  陛下晚上要批阅奏折,小公主怕是休息不好。

  且这个年龄的小孩子睡觉时都翻腾,等陛下批完奏折睡觉时,怕是也会受小公主影响,同样休息不好。

  ——何必呢?折腾得俩人都睡不好。

  "蒙恬,你观章邯王离二人如何?"赢政开门见山。

  蒙恬对跟在鹤华身边的章邯印象颇深,“章邯虽年少,但心思缜密,进退有度,是个可塑之才,假以时[ri],可接替少府一职。"

  "至于此人在战事一事是否有所造诣,则要看他未来发展如何。"

  陛下不问李斯,而是问他对章邯王离的印象,其意思再明显不过,看两人是否有战将之才,值不值得陛下倾心培养。

  "至于王离……"

  蒙恬声音微顿,无奈一笑,“或许是太过年幼,此子远不如章邯行事稳妥,也不及其父其祖父机警,[xing]子颇为跳脱,需好生教养一番,才能独当

  一面。"

  "蒙卿果然眼光毒辣。"

  赢政眼皮微抬,"小十一言章邯未来与你齐名,而王离,则在你手下当副将,与你一起打匈奴。可惜二人运气不大好,遇到昏君当政,下场凄凉。"

  蒙恬眼皮狠狠一跳。

  ——昏君?扶苏公子?

  李斯心头一惊。

  扶苏公子断然不会是昏君,而这个昏君,也不会是扶苏公子。——最终登基为帝的人不是扶苏公子!

  蒙毅微微一愣。

  不是吧不是吧,陛下临终改诏,册立了其他公子为太子?——只有这个原因,才会让扶苏公子在有那么多人的支持下仍与皇位失之[jiao]臂。

  "两人既是可塑之才,便收于军中着重培养。"赢政声[se]淡淡,"章邯跟随屠睢,王离跟着你,一南一北,各自为战。"

  "喏。"

  蒙恬颔首。

  嬴政瞧了一眼李斯,"朕记得廷尉还有一个与公子高年龄相仿的女儿。"“既到了适婚年龄,便叫奉常挑个良辰吉[ri],待扶苏大婚之后,将他们两人的婚事也给办了。”

  李斯呼吸微紧。

  这件事对他来讲是好事,但对于公子扶苏来讲却未必,陛下的选择不再拘于扶苏公子一人,其他公子逐渐进入陛下的视线,甚至会被陛下加以培养。

  "公子将闾年岁也不小了,王琯一向喜欢他的才情,便叫他与王琯结个亲,娶王琯孙女为妻。"嬴政声[se]淡淡,"诸公子中,年岁超过三岁,便跟随博士开蒙,学习百家学说,霸王道之道。年岁超过十五,可参政议事,为大秦尽一份心。"

  李斯脸[se]微变。

  ——陛下没有放弃扶苏公子,但也不再只把目光放在扶苏公子一个人身上。

  天书的那句可惜他们遇到的是一位昏君的杀伤力太大,大到陛下将所有公子重视起来,将大秦帝国未来会出昏君的可能扼杀在萌芽之中。

  但这只是一个开始。

  这位千古一帝得知自己一手创立的王朝国祚不足百年之后,大刀阔斧对现有国策进行调整,然后领着大秦王朝走

  向一条与原来预定的完全不同的道路——

  “阿房宫暂不开工。”"削减赋税,与民休息。""生子有奖,无论男女。""无论是秋季南征百越,还是来年远征匈奴,用兵不可超过十万。"

  天下九州,为之沸腾——

  “阿房宫不建了?我们不用去服徭役了?!”

  “太好了!”

  "赋税也降了,咱们比以前战乱的时候[jiao]得少多了!"

  "生孩子还有奖?如果不是养不活,我真想生个十个八个!""别着急,等新种子下来肯定能养活,到那时,咱们就能放心生孩子养孩子了。"

  “真好,不打仗真好。”

  "要是还在打仗,咱们又得服徭役,又得[jiao]赋税,还得运送粮[cao],随着将军们出生入死。"“是啊,太平真好。”"陛下不[cao]那么多的心,咱们的[ri]子也好过。"

  杨思琪最近的[ri]子不太好过。

  给鹤华爸爸打的那个电话似乎的确有效果,鹤华不再整天追着她问大秦如何秦始皇又如何了,然后换了另外一种问题——

  "老师,你有长生不老药吗?"天真无邪的小朋友仰着小脸,一脸认真问她。

  你这是在为你迷人老祖宗求仙问药吗?快醒醒,你那迷人老祖宗死得不能再死了,哪怕有药也救不回来了。

  “鹤华小朋友,这个世界上没有长生不老药。”杨思琪伸手揉揉鹤华小脑壳,语重心长道,"嬴政已经死了,救不回来了了。"

  "他才没有死。"

  鹤华轻哼一声,"他还活着,活得可好可好了。"

  跟四岁小孩争辩这个问题没有任何意义,杨思琪便道,”好,鹤华小朋友说他活着,他就活着。"

  "他不仅活着,他的思想,他的制度,至今仍在影响华夏大地,两千年以后的华夏大地,用的是改良版的依法治国和郡县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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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知道他很厉害!"鹤华嘴巴微张,"他的制度果然是对的!他是世界上最厉害的皇帝!"

  杨思琪笑眯眯点头,”是的,他很厉害。"

  "那,他都这么厉害了,你能给我长生不老药吗?"鹤华眼巴巴看着杨思琪。

  怎么还在纠结长生不老药?

  三秒后,杨思琪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一串电话和名字,然后把纸撕下来,[jiao]到鹤华手里,"长生不老药没有,但是医生可以有。"

  “阎王叫你三更死,协和留你到五更,老师有一个同学在协和上班,鹤华小朋友有需要的话可以去协和找她。"

  鹤华拿着写着电话的纸,一张小脸皱成小包子,"可是,他去不了。"

  当然去不了。死了两千多年的人,能去现在的医院才是见了鬼。

  杨思琪捏了捏鹤华小脸。

  但转移注意力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小孩子现在异常沉迷的情况下。

  这种情况下,生硬将她与电视剧历史剥离只会弄巧成拙,还不如慢慢引导,将她对秦的关注转移到其他地方。

  "对了,鹤华小朋友,你的农作物长得怎么样了?"杨思琪问道,“是不是到了即将丰收的时候了?”

  "是的,它们长得很好。"鹤华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杨思琪给她的纸被她放在兜里,"再过几天就能收成了。"

  杨思琪竖起大拇指,"鹤华小朋友真[bang]!"

  "老师送给你的种子是特意挑选过的,产量虽然没有市面上的种子高,但可以留种,种完这一茬还能继续种下一茬,能让你来回种着研究。"

  "还有不能留种的粮食?"

  鹤华有些意外,她记得治粟内史跟她讲过,无论什么粮食都可以留种的,这里的粮食怎么不一

  样?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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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事情太深奥,鹤华听不太懂,但事关粮食,她听得很认真,把老师的每一句话都牢牢记住。等记住了关于粮食的事情,她才去问老师另外一个问题,"老师,屠睢后来打南越打胜了吗?"

  阿父很重视这件事,哪怕阿父说不必问秦的国祚与国运,但她还是会忍不住问老师。——如果能提前知道结果,对于阿父和屠睢来讲都是好事。

  杨思琪哭笑不得,感情她说了这么多,鹤华小朋友的心思还在大秦身上。

  算了,慢慢来吧,只要鹤华不哭不闹,问她一些关于秦朝的事情也没什么,只要她引导得当,再加上家长的配合,鹤华对秦朝的喜欢未必不能转变成对她未来发展有利的事情。

  杨思琪道,"屠睢第一次打胜了,但第二次败得非常惨烈。"

  "啊?"

  鹤华有些着急,"为什么?"

  "第一次大胜是秦兵战斗力非常强,能碾压同时期的一切国家部落。"

  "第二次大败是因为屠睢非常残暴,屠杀越人引起越人的逆反,五十万大军最后只回来十万,而

  屠睢也战死在第二次的南征百越的密林里。"

  鹤华张了张嘴,"只,只回来十万?"

  "是的,这一仗非常惨烈,无论是南越还是秦兵,都死了很多人。"杨思琪叹了[kou]气,声音有些唏嘘。

  这段历史太沉重,放学后鹤华仍在恍惚,高挑女人来接她,她牵着女人的手,满脑子都是屠睢败得惨烈的事情,以至于连女人什么时候停下脚步都没有发觉。

  “唉哟。”

  鹤华一头撞在女人腿上。

  她抬头看女人,女人正在看着周围天际,似乎在寻找什么。但她什么都没有找到,天空蔚蓝,白云淡淡,偶有飞鸟掠过,拖出一道极浅极浅的白[se]划痕。

  "你怎么不走了?"撞得有点疼,鹤华抬手揉着自己额头,奇怪问女人。

  女人回神,慢慢蹲了下来。然后看着她,仿佛透过她看到了另一人,眼里满满都是她看不懂的情绪。

  "你,你在哭吗?"

  ;

  鹤华迟疑伸出手。

  但她的手还未落在女人脸上,便被女主捉住手。

  “照顾好你阿父。女人拿开她的手,声音极轻,"你老师的同学是很厉害的医生,可以让她给你阿父看病。"

  鹤华醒了。

  你倒是说清楚怎么才能把我阿父带过去啊!

  鹤华一脸悲愤,两只小手锤着被褥在床上翻滚,"你说了跟没说一样,阿父根本过不去!""过得去。"

  嬴政掐着眉心,伸手将无能狂怒的小[nai]团子揪出来,一夜没睡的帝王声音哑得厉害,“昨夜阿父看到你与天书,还有——"

  赢政眯了下眼,声音微微一顿。

  "你能看到我和老师?还有那个奇怪的女人?!"鹤华大喜,立刻从床上爬起来,"太好了!"

  "你现在能看到,以后是不是能跟我一起进入那个世界?"鹤华手舞足蹈,兴奋得无以复加,"然后让老师的同学帮你看病?!"

  作者有话要说:

  医生:先挂号,后看病。你用身份证挂号还是医保卡挂号?赢政:…用传国玉玺。

  医生:???快请[jing]神科刘主任!!!今天又来一个脑子不正常的!!!最近[cha]画活动好像很热,别人有的咱们也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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