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 48 章
“……菅原道真？真的假的？”
听到了五条悟的质疑, 穿着官服的老头立刻打起了精神。
“敬语，敬语！”老爷子摇着扇子，看上去像是要给他头上敲上一记, 给这不客气的小子一个教训。
“老夫可是学问之神。”
说着，他踱步往前走, 视线从五条悟的身上一划而过，然后直接落到了年纪还小的乙骨忧太身上。作为学问之神的职业习惯让他下意识地端起架子, 姿势和大殿内的雕像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是十分相似。
变相承认了自己是菅原道真的学问之神脸色一变再变, 等走到乙骨忧太跟前的时候，已然一幅和善又不失庄重的模样。
他弯腰问道：“这位少年，是来天满宫祈求学业有成, 考运顺遂的吗？我看你与我有缘, 老夫这便为你看上一看。”
然而乙骨忧太看着对面的老爷子径直走到自己面前时, 他的表情并非是惊喜, 而是反应不过来地还愣了一下, 冒出了一个代表着疑问的“啊”。
等在一旁的真喻略微叹了口气, 心想：夜斗果然不靠谱，带来的客人怎么还呆呆傻傻的, 居然这么迟钝。她略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在旁边悄声说：“许愿啊, 快许愿。这位可是学神大人。你要先向他许愿学业进步, 然后他就会给你赐福, 保佑你考运上佳。”
一边的夜斗也推了推他, 说：“你是高中生吧？快, 机会难得, 趁机问问学神大人你能不能考上心仪的大学, 让学神大人保佑你学业有成。”
然后, 实诚的乙骨忧太尴尬地回答：“那个……我是高专生。”
夜斗和真喻听到后一起变成了豆豆眼，连学问之神都愣了一下。
“高专生？这可就有点难办了。”学神大人功力深厚，绷住了自己的仪态，略有些遗憾地说：“那么，老夫就祝你考试顺利吧。”
他抚掌将折扇拢起，用末端点了点乙骨忧太的眉心。一股神力随之涌入，留下了属于学问之神的印记，让乙骨忧太瞬间感觉头脑一片清明。
学问之神赐福完毕，直起身而转而去看被自己刻意忽略的那个讨人嫌的大个子。虽然这家伙的脸看上去还很年轻，但他清楚，这是个完完全全的成年人了，早就过了祈求学问之神的年纪——除非他有了自己的孩子。
说起来，看他那副嚣张过头的样子，这家伙完全应该去贵船神社求一求姻缘才对。
没想到被他嫌弃的大龄青年这会儿却厚着脸皮说：“学问之神，我可是一名教师哦。请帮帮我，保佑我的学生全部都考试顺利吧！”
这家伙本着不用白不用的精神，竟然试图以一拖几地给自己刷教学业绩。
“臭小子，你以为老夫的赐福是百货商店里的开架货吗？你自己都已经不是学生了，还好意思来问我讨关于学业的祝福。你就是这么当老师的吗？”学问之神拿着扇子“啪啪”地戳在五条悟身上，可惜被无下限术式一视同仁地隔绝开。
“老头子，别这么小气嘛。反正一次两次和十次对你来说也没差啦。我会让我的学生和未来的学生好好感激你的。”五条悟越说越离谱，眼看着把对方的怒气越激越高。
……
“所以……情况就是这样。”玛奇玛微笑着向乙骨忧太解释。
“这位就是学问之神菅原公。倘若他愿意的话，就会聆听并实现你的愿望，让你今年一整年的考试都会很顺利哟。”
所以，他们其实是来走后门的吗？乙骨忧太瞪大了眼睛，不由自主地瞥向正在和五条悟争辩的老爷子。
如果这样说的话……乙骨忧太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想起了之前五条悟曾经提过一句，他们祖上可以追溯至菅原道真，两个人能扯得上一句远房亲戚。
也就是说，他们今天其实是来祭祀先祖，祈求好运的吗？
这一回，羡慕嫉妒恨的变成了围观的电次和帕瓦。他们两个对于文化课实在苦手。虽然两个人脑回路不正常，爱做白日梦，平常也对自己有着不符合真实水平的认知。但是，作为一个学渣，谁不梦想着考试全靠选c就能蒙混过关呢。
要知道，这可是真正的学问之神啊！是香火鼎盛，人气高涨，信仰之力充沛，得到诸多考生顶礼膜拜的大神。此刻就是硬挤上去，蹭一蹭那么一丁点儿的神明的祝福，也足以享用上一个月的顺风顺水了。
最后，菅原道真还是不情不愿地给自家这两个子孙后代加上一层buff。
“罢了，看在你们是老夫后世子孙的份上。”学问之神吩咐巫女梅雨拿来护身符样式的挂件，施加了属于学问之神的祝福。
“拿去吧。”他把护身符一抛，被五条悟一把接住。
五条悟戴上了墨镜，满意地把这堆旅游景点的热销货收进了口袋——乙骨忧太的那个是不一样的，能省则省。他家里可还有另一个替人照顾的未成年，也需要这对学生来说很是紧俏的货品。
根据这两位咒术师现在和未来的从业经历来看，人生当中遇到的诸多考核，往往是攸关性命的危机。他们这次请学问之神保佑考核过关，就相当于一举多得地还拿到了一重平安符。
最起码，在这一年里，他们两个都不会遇到什么危及性命的事情了。或者说，以他们特级咒术师的实力，不管多危险的情况都是可以被他们自己所克服的。
而在看过这两个子孙后代一个过于腼腆老实，另一个却是反客为主的嚣张作派后，头疼的学问之神在两相对比下，看到电次和帕瓦这两个面上满是崇敬表情的学生，觉得心底得到了一丝安慰。
于是，在电次狗狗和帕瓦猫猫的追捧下，学神大人也大方地给他们一人一个祝福，保佑他们能在接下来的考试当中低空飞过，光荣及格。
电次和帕瓦欢呼：“好耶！诺贝尔奖！”
至于同样有着学生身份的蕾塞则是摆了摆手。她说，自己想要脚踏实地，只需要那种普通的护身符就可以了。另一边，感觉有被内涵到的吉田宽文则是在掂量过即将到来的高三大考后，也诚心地祈求了自己的考运。
乙骨忧太拿着外表看上去与流水线上的产品无异的护身符，感觉今天自己的世界观被拆散重组了一番。
虽然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在进入咒术界之后，便有了很大的长进。但是在看到神明真的出现在自己眼前，而且还是自家祖先这种离奇又离谱的，宛如般的神奇场景，还是再次击碎了他的科学观。
“五条老师，你之前就知道这件事情了吗？”乙骨忧太选择事后询问五条悟这一将自己纳入他庇护范围之下的咒术界大前辈。
“那位是我们的祖先？神明是真实存在的？”
“哦，这个啊。以前家里也会有这样的祈福仪式。只不过，我也从来没见过神明的真身，还以为对方一直是住在高天原的。”
五条悟没好意思说，天满宫运作到现在，商业化气息过于浓重的。就算是人们的信仰，这些东西在他看来，完全就是一门生意，和所谓的传说已经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了。
再说了，菅原道真所处的时代，距今也有千百年了。对于咒术世家五条家来说，先祖是菅原道真的意义，更重要的是在于四大怨灵之一的名声。这起码证明了五条家的人在血脉上有着强大的天赋。至于学问之神什么的，不过是后世之人添加的定义。
其实如果不是菅原道真的直系子孙，而是像他们这样，一个姓五条，一个姓乙骨，这所谓的后世子孙跟先祖的关系倒也没有那么亲近。
就像同为御三家的加茂家，他们的祖上可是平安京时期声名显赫的贺茂家。可这大阴阳师的后人，如今不也是在御三家中垫底，后辈大多平庸吗？
所谓的学问之神，既然已经真的成为高天原常驻人口了，便没有那么多的作为“人”的私情。他这次会帮忙，也不过是认为两人潜力巨大，实力出色，才有了几番欣赏之意。不然，随便来个与他有瓜葛的人，他都要一一赐福，这日本早就成了菅原家的天下了。
当然，五条悟是不会打破乙骨忧太的这种微妙憧憬和幻想的。他只是拍了拍对方，说：“好了忧太，别想这么多了。这次，我们可是欠那个女人好大一个人情。”
五条家这么多年，难道就没想过跟祖上这样的大人物套近乎吗？他们每年祭祀照办，从未懈怠，只不过那么做也没有实际用处罢了。
现在，这个公安头子不知怎么，居然被她找到了一个与学问之神有来往的末流神明。她还能驱使夜斗神来给他们带路，才让他和乙骨忧太得以亲自面见菅原道真，有机会捡了这样的一个大便宜。
五条悟虽然是被评价为“除了性格都完美的男人”，也时常暴露出狂妄自大的本性，让人觉得很没情商。但这点简单的利益交换，他还是看得一清二楚——五条悟可从来没指望过靠别人的好心来办成事情。他一向依仗于自己的强大，再多一点就是被他信赖的学生了。
“被这样算计了，可真不爽啊。”五条悟从怀里掏出了那叠批发似的护身符，给学生们一人送了一个，还有的剩。他也不瞎扯，难得实话实说，要学生们随身佩戴，好好珍惜他们善良的五条老师从学问之神那里亲自求取的学业符。
“惠酱，这是五条老师特意为你求来的好运符。”五条悟邀功似地把护身符扔给了被自己监护的，名义上算得上是养子的伏黑惠。
伏黑惠结果护身符，下意识地捏了捏，觉得手感有些奇怪。他转头看到五条悟摆出了亲生家长的表情：“亲爱的五条老师，会在咒术高专的大门口来等你报道哦。”
啊，糟糕。
伏黑惠想：他突然想在初中结业考试上交白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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