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挨个送礼物 甜言蜜语对我没用。
刘据送母后大件送父皇小件,要的就是父母相互隐瞒。
“母后,这个。”木盒里还有三小件,“阿姊,一人一个。”
卫子夫眼里只有通透的棋盘,没有注意到边上还有三块玉。卫子夫拿到手里,温凉舒服:“这几块玉也不错。多少钱买的?”
韩子仁解释前些[ri]子给公孙敬声一箱金币,每件物品具体多少他们也不清楚。
刘据伸出小手比划:“这么这么大一箱。”
韩子仁笑着点头。
殊不知卫子夫真以为一大箱。韩子仁笑是觉着殿下夸张,但他可以理解,在小孩眼里确实是一大箱。
误会往往就是这么产生的。
卫子夫不再有任何疑问:“你父皇的礼物呢?”
“车里啊。”小孩摇头,“不给母后看。”
毛笔用的玉比棋盘好,长长的笔杆很废料,车上还有给舅舅和表兄的匕首,母后看见一定起疑——盖因好的匕首千金难买。
卫子夫心说,你不给我看,陛下也会找我显摆。
“母后,我走啦啊。”小孩从她怀里起来。
卫子夫:“如果你父皇不得闲,你乖乖在车里等着。”
小孩点着小脑袋应下。
到宣室外下了车他就冲韩子仁伸手要抱抱。
韩子仁:“殿下怎么答应皇后的?”
“答应母后什么呀?”小孩很是疑惑。
韩子仁被问住。
吴琢笑:“谁说答应一定要遵守?对不对?殿下。”
小孩摇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韩韩,你不抱我我自个可以上去。”
韩子仁佯装震惊:“殿下了不得,居然一[kou]气说这么多话。”
小孩推他一把,气咻咻噘着嘴上台阶。
韩子仁见好就收,从后面抄起他。吴琢拿着细长木盒跟上。
到殿外小孩要下来,韩子仁扶着他越过台阶,小孩转身停下,伸出小手接过盒子,斜着眼瞪两人:“不许进来。”
韩子仁收回迈进去的脚,苦笑:“诺。”
吴琢拉他一把,避到一旁。韩子仁疑惑不解:“怎么了?”
“没看见殿内有人?”吴琢低声说。
韩子仁原本想看看方不方便进去,刘据一往里去,韩子仁就只顾得扶他:“谁?”
吴琢摇头:“他们坐在两侧朝陛下看去,我也只看到几张侧脸。”他说完想起殿外的宦官竟然没有阻止。吴琢转向小黄门,“殿下可以进去吧?”
小黄门被两大一小无视得很彻底,闻言好气又好笑:“您一位终于想起咱?”
“那就是可以。”吴琢放心下来。
其实不可。
小黄门不止一次阻止过刘据,然而每次都没有用,有一回还被[chun]望数落了,殿下那么小,哪能在外面等。
这次小黄门本想提醒韩子仁和吴琢不可进,没等他说出来,刘据先说,自然没有小黄门什么事。
刘彻没叫小黄门失望,看到儿子就示意殿内众人停下,朝儿子招手。
小孩跑过去。
刘彻吓得起身:“慢点!”
小孩扑过去,刘彻顺势抱起来,随后跟往常一样,坐下后把儿子放到腿上:“拿的什么?”
“毛笔啊。”小孩一脸显摆,“我买的。”
刘彻没有听到一丝风声,闻言很是意外:“给父皇买的?你何时又偷偷往外跑?这么大的皇宫住不下你?”
“看看,看看啊。”小孩打开盒子。
刘彻不以为意地笑着拿出来:“朕看看——”脸上的笑凝固,玉制笔杆到手,他明显感觉到因朝政而烦躁的心平复下来,仿佛疲惫的人喝了一[kou]蜜,饥饿的人喝上一[kou][rou]粥。
刘彻怀疑自己想多了,一只毛笔哪有那么神奇:“不愧是据儿给父皇买的,这笔好啊。”仔细看看笔端,竟然雕刻着细细的竹子,笔毛光滑油亮,他没有看出什么牲畜的毛做的。
“据儿在哪儿买的?”刘彻想去这家店看看。
小孩摇头:“不告诉父皇。”
刘彻笑着猜测:“难不成你打算以后给父皇的礼物都从这家店选?”
“不可以吗?”幼稚的声音说出叫人发笑的话。
刘彻满[kou]应道:“可以。”忽然想起什么,“皇后有吗?”
小孩看着毛笔:“父皇处理朝政,忙,用得着。”
刘彻稀奇:“据儿还知道朝政?”
“我长大了!”小孩气得大声说。
底下众臣忍着笑互相看了看。
刘彻怕儿子急了,连连点头:“对,据儿都会给父皇买礼物了。舅舅有吗?”
“舅舅不写字。”
刘彻越发高兴:“据儿真是父皇的好孩子。”
“父皇用这个写字吗?”刘据不想他放到一旁落灰。那样的话还不如留他自己用。
刘彻不假思索:“据儿送的礼物,父皇一定得用。”
“父皇忙吧。我走啦。”小孩说着话起来。刘彻下意识抱住儿子,“不再玩一会儿?”
众臣朝御座看去,陛下,您要不要先看看我们。
刘据看一下两侧官员,然后看他老父亲,父皇不忙吗。
刘彻老脸一红,放开儿子:“别乱跑。”
小孩点头。 刘彻见状就知道儿子敷衍他,“算了,你不嫌累不可能老老实实在屋里呆着。”
小孩扭头在他脸上亲一下,父皇太了解他。
不待老父亲言语,小孩朝外跑去。
刘彻伸出手想抓他,又张了张[kou]想提醒他,结果什么都没做成,眼睁睁看着儿子到门外。
刘彻无奈地摇头:“朕还能把他锁起来?跑这么快。”看到手中毛笔,白玉作杆,并无特别,乍一看玉料甚至不如他常用的几件配饰。可玉握在手里的感觉,不是他平[ri]里把玩的玉件可比的。
刘彻问[chun]望:“太子送朕的笔如何?”
[chun]望挤出一丝笑恭维:“太子殿下选的自然是极好的。”
“少敷衍朕。朕一看就知道你没仔细看。”刘彻招手示意他靠近。
[chun]望心说,我再仔细也是一支笔。可皇帝陛下叫他上前,[chun]望也不敢一动不动。[chun]望忍着无语移到他身侧跪坐下去,刘彻举起毛笔,[chun]望禁不住轻呼一声。
殿内众臣心想,陛下还没完了。听到这声,他们朝御座看去,透过窗棂进来的光落在毛笔上,笔杆通透,笔头越发亮眼,仿佛最好的狼毫刷了一层油,又像是金制玉雕的摆件,并不能用。
刘彻对众人的反应很满意,他想给[chun]望,问问他拿在手里的感觉。只是这么一想,刘彻就不舍得,小心放回盒中。
[chun]望禁不住问:“陛下不用?”
笔头用得脏兮兮的还不得宫女宦官清洗。刘彻可不想旁人碰儿子给他的礼物。
刘彻:“放在这儿。以后据儿过来就说朕跟别的笔换着用。”不待众人开[kou],“方才说到哪儿了?继续。”
见识不凡的官员想问问毛笔笔头用什么毛做的,闻言把话咽回去。
刘据方才进去看一圈,舅舅不在。刘据怀疑舅舅去了城外军营。不过他还是先去舅舅住所看一下。
卫青确实去了城外。
刘据去找霍去病和赵破奴。
这次顺利堵到他俩。
给一人讲兵法的博士看到刘据就很有眼[se]的走远,刘据佯装生韩子仁和吴琢的气,不许他一人进来。随后刘据从衣袖里掏出两把匕首。
霍去病接过去就想打弟弟:“匕首伤着你怎么办?人不大胆子不小。”
“不给你了!”小孩生气的去夺,霍去病条件反[she]般举高。小孩气得蹦跶,“还给我!快还给我!”
霍去病单手抱住表弟:“送给我的就是我的。别乱动,我看看你有没有被人骗。”
刘据顺势安静下来。霍去病拿出匕首,寒光乍现,赵破奴轻呼一声,好奇地[chou]/出自己那把,明显不如霍去病的,赵破奴失望,紧接着计上心头:“小霍公子——”
“停!”霍去病后退两步离他远点,“甜言蜜语对我没用。”
刘据心说,没用你躲什么。
赵破奴转向刘据:“去病的匕首在哪儿买的?”
刘据佯装不懂:“干嘛啊?”
霍去病:“他想买一把我这样的。”
两把匕首看起来没有多少差距,雕工质朴,不见一粒宝石。两个放在一起对比明显,霍去病的匕首套雕工质朴大气,赵破奴的质朴是因为粗糙。
匕首用料看起来也大有不同,霍去病的像经过千锤百炼,赵破奴的像随便做做。
其实不然。
赵破奴的匕首也是不常见的好东西,只不过是人一点点做的。霍去病的匕首是灵气淬炼而成。哪怕都是凡铁,前者切[rou]如切菜,后者削铁如泥。
小孩摇头:“没啦。只有两个。”伸出小手比划。
赵破奴忙问:“另一个呢?”
“给舅舅!”小孩说出来,赵破奴眼里的光消失,长平侯比他配得上匕首。
霍去病也比他配得上——无论骑[she]还是对兵法的见解,霍去病都比他有天赋。
赵破奴不想承认都不行。
以至于他最初很羡慕,如今已经坦然接受。
霍去病:“太子殿下送你礼物,你还挑三拣四?”
赵破奴脸[se]顿时变得很不安:“殿下恕罪。”他怎么忘了眼前的小孩不止是霍去病的表弟,还是当朝太子。
“你不要告诉我父皇啊。”
赵破奴没听懂。
霍去病:“陛下不知道?”
小孩点头。
赵破奴好奇:“陛下不许殿下碰兵器吗?”
霍去病心很累,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他笨的跟公孙敬声一样。
“陛下没有你有,你觉着你的匕首还能保得住吗?”
赵破奴:“陛下想要什么样的匕首没有?”
霍去病推他一把:“出去,出去,我跟太子殿下有事相商。”
赵破奴转身到刘据身后,
霍去病确实有事,问他的小表弟,陛下是不是也不知道他给舅舅准备了一把匕首。
小孩点头:“父皇好多匕首。”
“你父皇是有很多。以后有什么好东西先问问陛下有没有,陛下有的就给表兄和舅舅。”霍去病哄起孩子来毫不羞愧。
小孩乖乖说好,霍去病的良心痛了一下,抱起太子表弟好一顿夸。
刘据内心翻白眼,面上傻笑:“舅舅何时回来啊?”
“匕首给我,我给舅舅。”
小孩把腰间的匕首递出去。
霍去病诧异:“我居然没看到。”跟自己的匕首仔细比对一番,一样质朴大方,像是出自一家店一人之手,他有点失望。
其实不是一家店一人之手,而是刘据特意挑的。
本来有两把镶有宝石,小孩子一看就喜欢——他前世师姐买的。但这么好的匕首还镶宝石,一定很贵。万一以后暴露了,刘据不好扯谎。
送出去的这两把是几个师兄买的,师兄不喜欢花里胡哨的东西,挑的匕首也都看起来差不多。
小孩好奇地问:“表兄想看你和舅舅的,谁的好?舅舅的好,就说,就说你的是舅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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