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卫青出兵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刘彻拿下来,犹豫片刻戴回去,看了看又拿下来。
刘据奇怪,皇帝老子又怎么了啊。
“父皇不喜欢吗?”
刘彻很怕儿子下一句说,给母后吧。
“据儿送的东西父皇都喜欢。”可是太孩子气,他只能一个人的时候戴啊。
这东西叫皇后看见,皇后都得趁机奚落他。
后妃不敢明着嘲讽他,也会暗暗怀疑他的脑袋是否有病。
除非他不常去后宫。不然难免大意疏忽,继而被后妃发现。
儿子为何不给他买个他这个年龄的人戴的啊。
以前送几个女儿的玉件就很好。
刘彻叹了[kou]气,人呐,就是不知足。
没有的时候希望有,有了就希望有更好的。
小孩满眼疑惑,父皇喜欢怎么不戴啊。
刘彻看懂儿子的意思,戴上龙崽子形玉雕。可刘彻还是别扭得很。他犹豫片刻,塞里衣里头,反正玉不冰人。随后又给儿子戴好。
小孩从他怀里起来:“父皇,我走啦。”
刘彻一愣一愣:“走?去哪儿?”
“去母后那儿啊。”小孩愈发不明白,父皇今[ri]好奇怪啊。
刘彻尴尬,总不能说他忘了吧。
“是该去椒房殿。”刘彻想想也没什么要事,牵着儿子的小手,随他前往椒房殿。
要说帝后不愧是夫妻呢。
皇后看到玉雕先想到的也是三个女儿带的小玩意。刘彻提醒她不是一起买的,皇后仔细看看,这次玉料乍一看不如上次好,但里头仿佛沁满水。
“不止这一个吧?”皇后很是笃定。
刘彻从里衣里头拿出来,他攥着小玉雕:“不许笑。”
“怎么了?”皇后满脸狐疑,“有破损?”
不怪皇后这样认为,刘据送出的东西都有人用过的痕迹,磕着碰着在所难免。
也是因为这点,帝后二人一直认为儿子寻到的宝物出自高人之手,他们莫强求,顺其自然。盖因高人都是来无影去无踪。
刘彻松手,皇后看去过,扑哧笑出声。
“朕就知道!”刘彻瞪她一眼,把“龙崽子”塞回去。
小孩看看父皇看看母后:“母后,笑什么?”
皇后收起笑容,可一想到堪称瘆人的“小丑龙”,皇后又禁不住想笑。
“够了!”刘彻拔高声音。
皇后一见要恼羞成怒,轻咳一声压下笑意,拉过儿子:“母后不缺这个,留据儿戴吧。”
刘彻嗤一声。
皇后看他:“那把你的给儿子,让陛下当个好父亲。”
刘彻冲儿子招招手,小孩过去,刘彻把儿子按到腿上,从他衣裳里头拉出一个:“看清楚了吗?”
皇后讶异:“麒麟吗?”
刘彻给儿子塞回去。
皇后笑了:“既然据儿有了,那母后就收下。”说着一顿,“这次真巧,正好龙凤和麒麟。”
刘彻闻言忽然觉着儿子的东西不是淘宝淘来的。
据他所知,百官这些[ri]子没少学儿子四处寻摸他用的毛笔,然而所有人都一无所获。为何儿子这么容易买到,还不止一次。
一定是那位高人只想卖给儿子。
那位高人甚至清楚儿子是大汉太子。
刘彻给卫子夫使个眼[se],夫妻默契令卫子夫抱过儿子,哼着民间小调摇篮曲,刘据不知道父母又作什么,不过无论什么他都不怕,任由思绪慢慢飘远,慢慢进入梦乡。
小宫女把他送去皇后寝室。卫子夫屏退左右:“陛下想说什么?”
刘彻把他的猜测说出来。
卫子夫揉揉额角,陛下怎么又犯病了。
“你别不信!”
卫子夫:“那位高人为何做这种损己利人的好事?可能是仙人,跟我们抢据儿?”
刘彻迷信鬼神,很难不往这方面联想:“朕怀疑他在某个你我无法想象的地方等着据儿长大。”
“据儿长大后不愿意离开父母,仙人还敢[bi]据儿?据儿的[xing]子陛下又不是不了解。一周岁那[ri]就敢打敬声。平[ri]里也是谁也不怕。”
刘彻点头:“你说得也是。”
“妾身知道冬[ri]里没有多少事。陛下闲着无事,下棋吧。”卫子夫拿出案几下方的围棋。
刘彻按住盒子:“万一呢?”
“人还能争过天?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刘彻皱眉,这是一个当母亲的该说的话吗。
卫子夫无奈:“陛下,您和妾身待把据儿如何?据儿孝顺吗?据儿舍得离开父母投向他人吗?”
刘彻不假思索地说:“不会!”
“那话说回来了,他敢[bi]据儿?不怕鱼死网破吗?”
刘彻摇摇头:“你不懂,仙人的手段多着呢。”
“抹去据儿的记忆?他还是仙人吗?妖魔鬼怪差不多。”
刘彻思索片刻,不得不承认皇后所言甚是。
卫子夫哪是看得明白,分明是因为她不信鬼神。
以前卫子夫相信。
刘彻折腾这么多年,术士来了一拨走了一拨又来一拨,不是自认功力欠缺,就是神棍,以至于卫子夫确定,就算有鬼神也不是那么好遇的。
乡民常说,小孩魂魄不稳容易被勾走。
既然神仙鬼怪看上儿子,为何不把他迷走,还等他一点点长大。
吃饱了撑得闲着没事干啊。
“陛下,以后切勿在据儿跟前说什么鬼怪。妾身怕他好奇迷上修道。” 刘彻下意识点头,忽然想起他还养了许多术士。刘彻顿时坐不住,前往温室殿,招来[chun]望,叫他告诉那些术士,以后无召不得入宫。
[chun]望怀疑皇帝出去一趟撞着脑袋了。
可他也不敢阳奉[yin]违甚至不为,只能扮黑脸,找那些术士要回自由出入禁宫的令牌,又同他们低语一番,把此事推到太后身上——太后近[ri]暗示过陛下,不希望他养太多术士。
太后以前处死刘彻最为亲近人之一韩嫣,如今江充因她时[ri]无多,很难等到开[chun]。在术士眼中太后是大汉最不可招惹的人,所以一个比一个痛快。
术士也是五[ri]一休。
这还没到休沐[ri],依然个个包袱款款躲回家去。
一天出去许多术士,宫里议论纷纷,出什么事了啊。太后不爱出来,不等于她身边人也天天窝在长信殿。不[ri]太后就听说此事,召皇帝去东宫,称他早该如此。随即又问,儿子浑了十几年,怎么人到中年突然迷途知返。
自是因为寻觅无果的鬼神就在我身边啊。可惜这话刘彻不敢说,怕母后唠叨个没完。
无论皇帝还是太子都很怕来自母亲的关怀。
刘彻又不能一声不吭,他就胡扯,那些术士其实都是骗吃骗喝的骗子。
王太后脱[kou]道:“你才知道?”
没法聊,没法聊了。
皇帝气得走人。
太后心腹宫女担心:“陛下好像很生气。”
“恼羞成怒。不必管他。过些[ri]子还会请回来一群术士。”太后摇头,“他能忍三年都算哀家小人之心。”
没到开[chun]刘彻又想令人举荐术士,或下诏招揽术士。不过这次在看到儿子的时候,刘彻忍住了。
几[ri]后,收到某地大旱的消息,刘彻又蠢蠢[yu]动,意图招术士祈福求雨。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求又有什么用。
刘彻[chou]调官吏和兵卒,前往干旱最严重的地方赈灾——为乡民提供补种的良种以及上半年[kou]粮。
有灾就有乱。
朝廷出兵及时,没有发生大的暴/乱,灾民安心等着雨来。
这场雨一直憋到四月才下下来。
[chun]种来不及了,好在今年还可以再种一茬。
就在灾区庄稼露头之际,朝廷挥师北上。
匈奴连着两年入关烧杀抢掠,无论关外还是关中百姓都憋着一[kou]气。卫青出兵那[ri],沿途百姓夹道相送。
说起来也跟卫青上次出兵全甲兵而归有关。
自古一将功成万骨枯。所以兵卒家人很怕打仗。
卫青却可以做到不失一兵一卒,打匈奴跟过家家似的,主将不贪功,封侯变得很容易,谁舍得不支持他。不过也因为卫青叫打匈奴变得简单,很多人认为他上他也行。
卫青出兵这[ri],刘据要出去看热闹。
小孩从未看过大军开拔。
刘彻对卫青有信心,心情颇佳,索[xing]换下一身华服,带着变装后的禁卫,领着儿子出城送他小舅子。
卫青不经意间瞥到天家父子,差点摔下马。
得亏他骑[she]工夫极好,可以做到人马合一,马调整一下身体,及时托住他。
小孩挥着小手大声喊:“舅舅!”
卫青又差点变脸,小外甥瞎喊什么呢。
刘彻身前身后左右百姓齐刷刷回头:“小孩,你说什么?”
小孩指着高头大马上的人:“舅舅啊。”
刘彻捂住儿子的嘴:“不可以乱喊!”
小孩嫌他的手咸,使劲扒拉掉:“韩韩说,舅舅是国舅爷,国舅爷不是舅舅吗?”
被留在宫里的韩子仁打个喷嚏。
刘彻顿时想把人抓过来一顿怒骂,又很尴尬:“小孩子乱说。”
小孩身边人摇头:“说得也对。长平侯确实国舅爷。”
有人附和:“要是能多几个这样的国舅爷,我也不介意喊他一声舅舅。”
有人接道:“不用觉得丢脸,又不是喊田蚡那样的。”
刘彻脸[se]微变,[chun]望想笑,可他不敢:“郎君,我们该回去了。小公子早饭用得早,该饿了。”
刘彻冲众人点头示意,抱着儿子挤出人群,朝远处的马车走去。
有人皱了皱眉:“这人我怎么觉着像是在哪儿见过。”
跟他一起来的邻居问:“这人仪态一看就像贵人,他儿子一看就是贵人家最受宠的小公子,你上哪儿见过去。”
“不,我肯定见过。”
[chun]望隐隐听到这些话:“陛下,快走。”
刘彻:“朕被看出来了?”
[chun]望叹气:“虽然您这几年不常出去,可您以前三天两头往外跑,长安境内的乡民没见过您的可不多。尤其秦岭一带。”
刘彻脸[se]微变,尴尬的想堵住[chun]望的嘴:“就你知道的多。”
刘据心说,传言果然是有依据的。
长安百姓都认识,父皇真厉害,他得向父皇看齐。
“父皇,我们去东市吧。”
刘彻:“城空了一半,谁有心思做买卖。改[ri]朕陪你去。”
他可不想再被人认出来。
小孩一脸可惜:“改[ri]是几[ri]啊?”
“休沐[ri]。”
小孩一脸惊喜。
刘彻直觉不好:“[chun]望,你不是懂得多吗,你说!”
[chun]望真懂。但挨了一顿训,有点担心会挨骂,他弱弱地说:“陛下,明[ri]休沐。”
刘彻呼吸一窒,上车前瞪他:“闭嘴!”
小孩搂紧他的脖子,一脸怕怕。
老父亲顿时没功夫跟不识相老奴计较:“不怕,不怕,父皇不是吼你。明[ri]一早我们就去东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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