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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5章 躲清静


  585

  好像平地起了一声惊雷,整个官场都被震荡得摇摇欲坠。

  他们不是没有设想过淮阳王有一天会倒台。

  可一来没有想到会是这么快,二来也没有想到竟然以这样一种方式获罪。

  淮阳王是女人!

  废后姚若兰、兵部尚书姚虎等人跟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姚家彻底倒台,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甚至连他的母亲大长公主,也犯下了重罪。

  灵位从太庙中取出,废去了长公主的尊号。

  至于姚家的这些人该如何论罪,现在还在审理当中。

  因为牵涉太广,人员太多,没有一两个月是审不完的。

  姚家的人都难逃一死,这个自不必说了,只是区别在究竟怎么个死法。

  那些之前占淮阳王这边的官员,此时全都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甚至已经有不少畏罪自尽了。

  还剩下一些心存侥幸的,捧着家底托关系寻门路,想要保命。

  有不少人来找徐春君和姜暖说情。

  这两个人早就料到了,干脆一起进了宫,去陪岑云初了。

  已经进入深秋,岑云初的宫殿里生了炭火。

  五皇子穿着明黄色小夹衣在外间看四皇子赶围棋,钟婕妤看着两个孩子,隔一会儿就喂他们两个喝一些温水。

  秋天的时候容易燥,多喝水有好处。

  姚若兰被下狱。

  钟婕妤的仇也报了。

  更让她开心的是,南疆来的那个大夫说四皇子的毒还可以再清除个五六分。

  如此一来,就算他还有些体弱,但也能够顺利长大成人了。

  因此,钟婕妤对岑云初万分感激,也暗暗发誓要一辈子效忠她和五皇子。

  见徐春君和姜暖来到,钟婕妤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笑着说:“刚才娘娘还跟我说,你们二位应该要到了。快到里间去吧!”

  二人向钟婕妤见了礼,霍枣儿要留下来和四皇子五皇子玩,姜暖就让丫鬟在外间看着他。

  岑云初穿着一件海天碧的夹袄,下身配着满地霜的百褶裙。

  身材窈窕,容色端凝,当得起国色天香。

  “瞧瞧,谁来了?是我们芳菲呀!”岑云初笑着把芳菲接过来。

  芳菲今日穿着绯红色的丝绵夹袍,带着兔毛镶边的小帽子,玉雪可爱。

  这孩子见了人从不认生,也极少哭闹。

  无论在哪里,徐春君想要抱她都不太容易。

  因为身边的人都争着抢着抱她。

  抱了一会儿芳菲,岑云初又把霍棘抱了过来。

  “哎呦,这小胖子还真压手。”岑云初笑着拍了拍霍棘的小屁股。

  霍家老二的性子更像姜暖多些,直直的憨憨的。

  他如今已经一周岁多了,前几日刚过的生日。

  “阿暖,还没有问你,这小胖子抓周的时候抓的是什么?”岑云初问。

  姜暖正抱着芳菲跟她顶脑门,闻言抬起头来,笑得不行:“说起来也怪,摆的那些东西他一样不拿,偏去抠地砖的缝子,手指头都红了。难不成以后喜欢挖地?”

  “我早就说阿暖是一肚子的儿子,”岑云初说,“你若是有了老三,还得是儿子。”

  “哎呀,娘娘,千万别这么说,我也想要个女儿呢!”姜暖苦了脸,“这两个小子可闹得我够了。”

  “你认不认芳菲做义女?你不认我可认了。”岑云初问她。

  姜暖摇头:“我要芳菲做我的儿媳妇,不认义女。”

  “这我就不和你争了,”岑云初笑,“早年你就说下的。”

  正说着霍枣儿从外头进来了,噔噔噔跑到他娘跟前,伸着手要抱芳菲。

  “瞧见没,最多一刻钟,就得屁颠屁颠的追过来。”姜暖摇摇头,“平时都不怎么爱搭理我。”

  “这孩子真是越来越像霍公爷了。”岑云初说,“外热内冷,我倒觉得蛮好。”

  又转向徐春君:“你们家郑大人快要进京了吧?”

  “还没收着信。”徐春君说,“不过听说朝廷的钦差已经去往陈州了。”

  淮阳王被抓,他的家眷自然都要被押解入京。

  郑无疾作为陈州知州,且是淮阳王案的主要经办人。

  圣上命他尽快将一干案犯押解入京,同时还要协同查案。

  “那就快了,半个月二十天的就差不多。”岑云初说,“你们不日也要团聚了。”

  “郑姐夫必然归心似箭,”姜暖说,“一定会日夜兼程赶回来的。”

  徐春君脸一红,岑云初笑而不语。

  姜暖瞪大眼睛道:“这有什么可害羞的,我家公爷从外头赶回来也是如此。既是想我,也是想孩子。”

  “我们阿暖的直率真真是好的。”岑云初笑着点头。

  白福带着几个宫女进来,捧进好几盘进贡的新鲜果品。

  “娘娘,这是圣上特意命人送来的。还说委屈娘娘先在这儿住上几个月,等过了年再迁宫。”白福笑眯眯地说。

  徐春君和姜暖相视一笑,明摆着岑云初是要封后的,到时候就得搬到正宫里去。

  不过一来淮阳王的案子还没定案,二来,那边的宫殿估计是要重修。

  “你们既然来了,就在宫里多住些日子。春君去了这一年多,咱们总算又能重聚了。”岑云初笑着说,“更何况如今这宫里,再也没有人为难你们。自然是怎么随意怎么来。”

  “我和徐姐姐也是跑到这儿来躲清净的。”姜暖说,“否则只怕要推不开门了。”

  “是啊,淮阳王一案牵扯甚广,没个三年五年完不了。你们还记得前朝的雍王案吧?前后历时有十年。”岑云初说。

  姜暖当然是不知道这个的,徐春君却清楚。

  淮阳王是三朝重臣,关系盘根错节。

  对于主犯的审理或许三五个月能有结果,但被牵连的人却不知道最终会挖出多少。

  官场的血雨腥风,徐春君是见识过的。

  尽管她那个时候还很小,但记忆却很深刻。

  她祖父当年主持变法,变法失败后,被革职流放。

  参与变法的人,几乎无一幸免。

  但当今圣上却很认同当年的变法,徐春君隐约感觉到,这场风波稍微平息之后,她大伯等人应该还会被委以重任。

  所以说䆠海沉浮,实在有些令人捉摸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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