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樊篱之画
你这么皮真的没问题吗？
郑景仁心里暗自吐槽，收起地图看了眼北方。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灭了北方那座古寺的女人，在不久的将来很可能会被他碰上。
难道是花贼的错觉？
有个漂亮女人都要被撞上？
自嘲的笑了笑，伸手搂住旁边的萌大O捏了捏，在她抱怨声中张开自由之翼，加快速度飞向东部的两座古寺。
······
镇魔洞里，一身灰色袈裟的神秀倏然转头看向北方，双眼似乎能透过厚重山壁，透过层层空间，直接看到北部的绿洲所在。
绿洲里，怜花探手接过樊青衣递过来的舍利子，安排她去莲生池疗伤，似有所感的看向南边，娇媚神情不变，只是眼神微凝。
白衣上有殷红鲜血沾染的樊青衣看了她一眼，“怎么了？”她清晰的察觉到怜花气息有波动。
怜花嘴角轻勾，轻笑回应，“他注意到了。”
樊青衣颇为浓密的黛眉轻挑，回身站到怜花旁边，和她一齐看向南方。
“如此吗？”神秀脸上古井无波，收回目光低言一句，身上的金色锁链消失，身后山壁上的青郁大树图纹亮起清光，清静无为的大道法理在显化，盘膝一旁的真观和尚睁了睁眼。
看到神秀祖师借以入道的菩提树重现人间，而且身上的金锁还消散不见，他耐不住心中的好奇问了句：“祖师，可有恼事？”
神秀摇了摇头，“无他，心有所感卜算点事。”他身后的菩提树轻轻摇曳，扯动着清色的道纹法理，在他身前凝现一张青翠的绿叶。
叶子上复杂的脉络由清色大道勾现，分支节点由乱佛界混乱道则支撑，清净无为与混乱邪祟完美融合。
神秀目光平静的看着青翠叶子，不知推算出什么结果，面上也无甚表情。
良久后他合了合眼，许久不曾睁开，他面前的青叶消散，菩提树化作图纹融入身后山壁，金锁浮现再次锁在他身上。
见神秀祖师没打算说，一旁的真观和尚虽然好奇却也不好再问。
怜花眨了眨眼，收回看向南边的目光，“好了。”
“好了？”樊青衣站在旁边重复了一次。
“嗯。”怜花肯定的颔首，随后低头轻点面前的舍利子，被她点到的舍利子缓缓飞起，投入面前清澈的湖泊中，闪着耀眼的金色光芒。
樊青衣不再多言，前往莲生池疗伤。
天空下，绿洲里湖泊的金色光芒几如光幕，繁星点点的舍利子沉在湖泊底下，将整面湖泊都映照成金色。
怜花目光平静的看着这面金色湖泊，嘴角隐有笑意，“四千八百八十七，还差十三个，郑郎可得抓紧了。”
······
雁落山，漆黑如墨的疯魔大道垂天而落，似墨河挂瀑，无声无息却又十分显眼。
这条墨河瀑布，不仅在雁落山附近的人能看到，整个兖州乃至九州范围，只要抬头看向天际，都能看到一条黑色天河落向人间。
人皇站在人皇宫的白玉栏前，虎目龙威看着近在咫尺的墨河，面上不见焦急不见惊扰，“你且先行，吾随后便到，届时你再拦不住吾。”
被佛门六祖慧能和尚点醒后，他已重拾帝王心，不复之前被太子下毒醒来后失去樊篱的焦虑心态，对踏入道境不再迷茫。
梁州的梁王府中，白莲圣母孙玉难得的行到观星台，站在黄媚韵旁边和她一齐看向北方垂落的墨河，“灵气复苏后第一位踏入道境，或许会出现‘鸿运天齐’的异象。”
顿了顿后她轻笑两声，“说来可笑，他这一生颇为坎坷，跟‘好运’二字从未沾边，若真出现‘鸿运天齐’，未尝不是这天地对他的讽刺。”
黄媚韵清冷的面上罕见的露出一丝敬意，“樊篱不负人杰之称，但吾亦不输于他。”
孙玉摇头笑了笑，“不一样，你天赋异禀，且借了神道和王道之力，他纯粹孤身一人。就连他的成道图，我都怀疑他会用他娘子，而不是那口刀。”
黄媚韵没反驳轻轻颔首，“情之一字，吾看不透，也不会去看。”
······
地上佛国里，俊逸帅朗的六祖慧能身前有片青翠绿叶散去，清静无为和混乱邪祟的道纹法理随之消散。
他面有微笑，满是沧桑的眼中深处似有解脱。
五光和尚啃着猪蹄站在门口，像在等待吩咐。
片刻后，慧能转头看向虚空，目光直接看到九州雁落山上的情形，双手合十低语，“阿弥陀佛，樊施主道途坎坷，今登天门，实是可喜···”
他话没说完，忽然眉头一皱，一步迈出消失在地上佛国，留下门口等着吩咐的五光和尚低呼了声“六祖？”
雁落山山脚，六祖慧能的身影浮现，挡在一个身材修长的男子面前，“阿弥陀佛，樊施主即登天门，还请施主留步。”
身材修长的男子面上带着谦润微笑，只是笑得如腊寒冬月，片片虚幻兰花在他身上幻生幻灭，冷漠、无情的波动让周围地面染上一层萧霜。
他和郑景仁一模一样，身材到长相，寸毫不差！
他嘴角噙笑，寒如极冰的眼神看着慧能，“你要保樊篱？为什么？当年樊篱女人的死，跟佛门可脱不了干系。”
慧能面露惊异看着这个冷漠无情的‘郑景仁’，“你怎么···”
“轰！”
雁落山上狂暴刀意冲天而起，充塞得一切云朵化作天刀，癫狂杀意垂向地面。
身在雁落山，樊篱自然能听到山脚下的对话。五官灵敏犹在，只是心海早已潜入大道。
这种状态下的他，除非听到能触动他心灵的事，或者遇到生命危险时，他才会从中脱离。
六祖慧能脸色大变的看着眼前冷漠无情的‘郑景仁’，“你故意来此提及此事，借此打断樊施主？！”
嘴角噙着冷笑的‘郑景仁’身形渐渐消散在此间，留下一句：“谁知道呢？”
······
樊篱身前的画纸已被疯魔大道所化的墨汁挥洒满卷，只是漆黑的疯魔大道透过他笔尖绘在画纸上时，便出现了不同的颜色。
一个栩栩如生的女子面带恬笑‘活’在画纸上。
她螓首娥眉美若西子，肤白唇红笑如仙，娉娉婷婷玉佳人，暗有秋波显俏皮。
她会眨眼，会呼吸，被樊篱落笔轻绘，她像是会痒痒般轻笑，一举一动如真人。
她是樊篱的娘子，是当今人皇当初最宠爱的妹妹，是当年皇室修炼天赋最高的人！
樊篱双目赤红，刀意如水遍洒人间，握笔的手剧烈颤抖。
原本沉浸在执绘娘子的他，听到山脚下对话瞬间从绘道中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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