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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解蛊


一室灯火如豆,昏黄黯淡的光线下,青年的手白皙得似乎发着光,那瘦削的手指上残留着透明的液体,在光下显得晶莹剔透。

        脑子里的弦在这一刹那断掉,沈昭几乎抑制不住,想要紧紧拥抱住他,把他揉进骨血里,终于再次触碰到师尊的感觉让他兴奋得快要发疯。

        闻清徵的胸口在急剧地起伏着,手上传来的细细密密的感觉很轻微,但却像是被放大了一般,那触感在他脑海里格外清晰。

        从未有人对他这样。他刹那间有些无措,意识清醒了些之后,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这本不该发生的。

        就算他向来不知情欲之事,但却不可能感觉不出来此时沈昭的动作超乎了正常的范围。

        这样太暧昧了,暧昧得让他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蜜糖罐,周围都是黏黏糊糊的甜意。

        沈昭陡然被推开,带着他唇上温度的手缩了回去,掩在袖中。

        闻清徵轻轻喘息着,像是张开了全身逆鳞一般,抵触之意毫无遮掩。

        “不可……”

        他轻声地,似是无意识地说道,紧紧皱着眉头,有些痛苦地捂住心口。

        沈昭不知他胸口怎么了,下意识往前,忙问,“师尊,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而闻清徵却往后退了一步,尽量让自己不看向他。

        “你先出去。”

        雪发青年的眼中有些茫然,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心口又在做痛,只知道现在自己不能再看到沈昭,如若不然就会让心头的痛意更深。

        沈昭见他神色痛苦,不敢出去,却又不得不出去。

        他心乱如麻,想要近前,但闻清徵总是退后,好像他的痛楚是和自己有关系的。

        沈昭不能再激他,只能决绝转身,把门带上。

        夜色愈重了,天上的星子都只剩了伶仃的几颗,月华的光辉也有些黯淡了。

        沈昭蹙着眉,他有些忧心师尊的身体,又因为刚才师尊的举措心中的希望重新燃起。

        不管怎样,师尊总是没有抵触他。

        他自己都觉得刚刚太大胆了,像是亡命之徒最后的赌博一样,他赌的是师尊到底对他有没有一丝别样的感情。

        现在,他觉得自己似乎赌对了。

        两人相处之时的气场是不会骗人的,他们师徒相称多年,以往他稍有越矩,闻清徵都是不觉的。

        他要借为他梳发的时候在他发上多做停留片刻的话,师尊要么根本发现不了,要么只是有些疑问他为何动作慢了,不会往其他地方想。

        这让沈昭既觉得幸运,又觉得这样的师尊太过冷清,他所有的试探都是石沉大海,没有回应,也很是失落。

        而他们之间的感情又是从何时开始变化的呢?

        是那次师尊中了情毒之后么,抑或是更早。

        沈昭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答案。

        他做了那么多年,随身侍奉在师尊左右,对他所有的习惯都了若指掌。

        像是用毒的宗师,每日只肯下一丢丢剂量的药,长年累月积累下来,便足以让人病入膏肓。

        沈昭并不觉得这样的自己可怕,他像是温水煮青蛙一般,慢慢地,一点一点地让师尊依赖上自己,让他习惯上自己的存在,便是为了等到今日。

        他有足够的耐心,能继续等下去。

        师尊今日的回应让他在经历了前几次的失望之后,又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苗。

        ……

        夜幕深重,灯已经都熄了,只留下一室黑暗。

        幽幽的一阵异香飘过,如丝如雾,带着些腻人的甜意,闻清徵在黑暗中睁开眼睛,往一个方向看去,启唇,“戚怀香?”

        穿着月白衣衫的身影从暗处闪过,男子行动如鬼魅一般,悄然地步到他榻前,掀开帷幕。

        一双冰凉的手压在青年后颈,戚怀香的声音紧跟着穿到耳边,问道,“怎么又成了这个样子?蛊虫又有动作了么?”

        他探到闻清徵后颈已是湿腻冰冷的一片,应该是流的汗,他拿出一个夜明珠放在旁边,夜明珠的柔和光辉很快将整间屋子照明。

        戚怀香这时才看到他的道袍紧紧贴着后背,已是冷汗淋漓了。

        闻清徵慢慢吐出一口浊气,有些疲倦,“嗯。”

        “我给你的丹药没吃?”

        “用过了。”

        “……”

        戚怀香看着他被汗浸透之后愈发洁白无暇的脸颊,若有所思,“哦,是蛊虫闹得愈发厉害了。”

        他想着刚刚出去时见到的青年的身影,问他,“沈昭今夜来作什么了?是因为他?”

        闻清徵不愿与他说刚刚的事情,那时的场面只是想起就让他耳热心躁,无法平静,他只是摇了摇头,抿唇不语。

        但戚怀香不依不饶,把他的沉默当做了默许,继续问,“是从什么时候,你跟我仔细说说,我才好解蛊。要不然,这情蛊我可不帮你解了。”

        “你……”

        闻清徵没想到他会拿解蛊来威胁自己,无奈道,“别胡闹了,直接解蛊便是。”

        “谁胡闹了?你倒是跟我说清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便能了解蛊虫吸食你心头精血的时间,才可对症下药。蛊虫如今的大小我也不知,要想把它引出来还不知道要下多重的药呢。”

        “……”

        闻清徵回想着,轻声道,“应该是,三年之前。”

        三年前,眉目尚且青涩的俊逸少年跪倒在他身前,眼眸清澈而虔诚,求自己继续留他在身边。

        那时候,沈昭已经在他身边呆了许久了,他习惯了沈昭的照顾,就算知道不合理法也还是让他留下来了。

        这三年来,心头只是偶尔有细微的刺痒,不算厉害,闻清徵为了之后的道宗切磋便忍下来了,并未和戚怀香言及。

        但那次偶然中了情毒之后,他脑子里昏昏沉沉,只觉得浑身无处不烫,像是被丢入熔炉一般。

        在无尽的炽热里,蓦然攀住了一块舒适的凉玉,他下意识汲取寒玉身上的凉意,意识逐渐清醒,却感觉到异样。

        看到青年放大的俊颜的时候,闻清徵甚至能看清他光洁皮肤上细细的绒毛,那象征着青年人蓬勃的生命力,沈昭温热的气息洒在他脸上,让他不禁颤动,又发现唇上紧紧贴着青年的唇……

        那一次的蛊虫动得格外厉害,几乎把他折腾得冷汗淋漓,只能呵斥沈昭出去,自己一人带着伤去泡冷泉,一面解着情毒,一面受着蛊虫的折磨。

        他不太能确定若是没有蛊虫的提醒,会不会任由青年继续做下去,尽管脑海里师徒悖伦的意识一直在提醒着他不能如此,他却一再在羞耻中继续沉沦。

        沈昭把唇贴上来的时候,闻清徵并无厌烦之意。青年温热的唇吻过手指每一寸皮肤的时候,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已经变成酥酥麻麻的软骨了。

        但面对那些经常来断情宗求亲的人,他却没有丝毫感觉,只是想一想他们对自己做同样的事情,闻清徵便忍不住从心头升起厌恶之意……

        戚怀香听到他的回答,想要再问,闻清徵却已低下头去了,辨不清神色。

        他忍不住苦笑一声,慢慢道,“你还真是,弥足深陷啊。”

        而最讽刺的时候,明明已经陷得够深,却不自知。

        “也罢,都是我的错,我当初若是极力劝阻你不要把他留在身边,你便不会如此了。”戚怀香叹息一声,想起自己那时是不太看得起沈昭的,他总以为一个小孩能做些什么,沈昭也就是十几岁的年纪,连他的零头都不到,那些心眼都不够看的。

        但事实证明,他还是错了,沈昭就算是年纪小,心机却一点都不弱,甚至,戚怀香都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赢过他。

        说是闻清徵把沈昭给捡回来,养在身边,但沈昭又何尝不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潜移默化地养着闻清徵,让他对自己渐渐产生依赖,不自知地沉浸在他无孔不入的温柔里。

        戚怀香在心里感慨着,再次确认了一遍,“你真的要解蛊?不为你们断情宗继续卖命了?”

        他说的有些讽刺之意,尖酸冷漠,但闻清徵这些年已经听惯了。

        雪发青年低眸,眸中一片寂然,轻声道,“解吧。”

        他已经拿得了这一届道宗切磋的第一,再过七年,他便已经过了百岁,不能再参加了。

        有了柳眠迟这个后起之秀,他对宗内的价值便更小了,最年轻的金丹期修士应该换人了,蝉联十次的金丹期第一人也不再会是他的名字。

        旧人该为新人让步了,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闻清徵也明白。

        他无需再像以前一样逼着自己修炼了,日后,没了道宗切磋这一关,他在宗内更如透明人一般,连仅仅的修炼上的问候都不会有了。

        闻清徵往外看了看天色,已经是四更天了,天快亮了,他还有一个时辰解蛊。

        时间很紧迫,但是,够了。

        天光微露之时,戚怀香便顶着晨露走了,他面色有些苍白,眼下隐隐有着乌青,看着很是疲倦。闻清徵劝他歇一会儿再走,他却道他和柳眠迟在路上遇到了一直纠缠他的魔修,怕那魔修跟到这里来,只能匆匆地走了。

        闻清徵身上的蛊虫被逼了出来,洁白如玉的虫尸被戚怀香用银针挑成两半,戚怀香还暗叹这虫子长得那么快,不知道是吸了多少的精血。

        沈昭和其他弟子等了闻清徵许久,才见他姗姗来迟。其他人都在窃窃私语,探究着他来迟的原因。

        沈昭却看到青年眉梢眼底带着的倦色,唇色也浅淡如纸,没什么气色。

        他知道师尊是从来不会来迟的,除非有特殊的原因,他走上前去,不掩关心之意,温声问,“师尊,可是昨晚没休息好么?”

        但闻清徵却转过头,生硬地回了一句,“不关你事。”

        语气是从未有过的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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