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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夜雨 要找男朋友诉苦


夕阳的辉光照[she]在车檐上,两个月不见,林如晦没有任何变化,他来接他回家,仍是这样侧头轻轻看着他,既显得温柔,又显得冷淡。

  周边有许多人,却都不敢抬头,窥测主家秘事。

  因为这是林如晦,可以对他们生杀予夺,任其生,任其死,又任其攀越高峰,一览众山。这种山岳一般的威严,既让弟子恐惧,又让他们兴奋。

  所以他们也不愿意离开。

  唯有林青竹,只是安静的看着林如晦,不怕他,也不讨厌他。

  他最终慢慢走去了马车边,车门打开,林如晦轻握着他的手,将他扶上了马车。

  随即云车关闭,林清笃自如驾车飞天。

  底下的弟子,这才松了一[kou]气。

  发出一阵哗然的讨论声。

  他们哗然的倒不是林如晦亲自来接侍妾,毕竟他们也不敢说自此堪破红尘,觉得红颜蓝颜都是枯骨,[ri]后必然也是有貌美道侣的。

  就像林清笃,娇妻美眷谁不羡慕。

  他们哗然的是仅仅才结丹一年,林如晦竟然又有了突破的征兆,林青竹是凡人看不清楚,但他们方才直面威压,感受最深,绝不可能有错。

  气息雄浑磅礴,十拿九稳。

  “这便是天生道体。”有人感叹,“就算是五灵根,要比旁人多花费五倍时间门,千年之内,也必然出窍了。”

  *

  车里,林青竹坐在林如晦身边,像挨着一座青铜打的雕像。

  因为刚刚赴宴归来,他穿着一身华服,又大、又挤、又冷冰冰的,半边臂膀和长发,都像把他盖住了。大氅也很重很宽,挪不开,林青竹只好转过头,看窗子外面的夕阳。

  但又被车里折[she]的光吸引了。

  橘红金黄的光层层折[she][jiao]错,小车间门里都是灰尘,轻盈地往上浮,就像一个玻璃球,把他们罩在了里面。

  好像一吹,就会飘起雪花雨。

  林青竹看了好一会儿,微微仰起了脑袋。

  他不知道,他的眼睛里盛满细碎的光点,皎净剔透,像把魂灵都放在了外面,比任何东西都要明亮,引得林如晦伸手,轻轻抚摸他的脸颊。

  林青竹被他捧着脸转过头,那双眼睛就这样看向了他。

  林如晦难得喟叹一声。

  而后取下林青竹的面罩,轻轻烧成了灰。

  林青竹还没有领会出这声叹息是什么意思,就被拥进怀里,吻住了嘴唇。

  林如晦按住他的后脑,彻底罩住了他,怀里的冷檀香扑了他满面,他的下巴和脸颊贴在他肩颈的大氅上,嘴唇却张开了,被探得极深,吻得极绵。

  这是动情的吻,林青竹能够感觉得到。

  因为林如晦很少在除了卧房之外的地方亲他,也很少在外人面前露出衣冠不整的样子。他的教养很好,什么时候可以做这些事,什么时候不可以,能做几次,他能接受到什么样的地步,从来条理分明,不会[yin].乱。

  但现在,他想要了。

  林青竹被放倒在怀里,一直被他轻轻亲着,没有断绝过。

  直到云车停止,他们回到了院子。

  林如晦却一直没有下去。

  林青竹轻轻喘着气,带着红钏的手搂着他的脖子。

  约莫几息后,林清笃留下云车,乘风而去。周边没有任何人,林如晦才打横抱起了他,下了马车。

  他抱得那么稳,林青竹淡青的布鞋擦在他袖袍,点着灿金[se]的夕阳。

  夕阳正在浮在吟溪院山峦间门,美而瑰丽,他也被一步步抱上了房间门,消失在了黑暗里。

  房门嘎吱一声,缓缓关上了。

  *

  夜雨寒凉,两个人的缠绵,直到半夜才停息。

  之所以停下来,是因为林青竹受不了了,他这些[ri]子本来就[jing]疲力竭,刚才几乎昏死过去,林如晦自然不会强迫他,便停了下来,吻他被乱发黏湿的额头。

  他覆在他身上,又吻了许久。

  很温柔,林青竹最喜欢这样的温柔。

  所以也抱着他。

  外面是淅淅沥沥的雨声,里面也有些[chao]湿,身体不舒服,林如晦便抱着他去洗浴了。

  出来后,夜雨越发的大,整个北山都笼罩在雾一样的[chun]雨中。

  雨丝从窗格飘进来,将地毯沾湿一点,被褥已经被新换过了,挪进来的小桌上,点了一盏灯,放了一碗温身滋补的汤药。

  和早上喝的不同,这碗是甜的,纯粹的食补夜宵。

  林青竹每夜苦熬,陈陵知道劝导无效,能做的便是准备汤药,[ri][ri]不落。

  今[ri]也一样。

  林青竹已经很困了,汤勺送到嘴边,他小[ji]啄米一样动了动嘴唇,喝了一[kou],又不喝了。

  有些寒凉的雨气弥漫进屋里,他不由自主往林如晦怀里躲了躲,脸颊贴在他拿碗的臂膀边。

  但过了一会儿,温热的汤勺,又递到了他的嘴边,带着他稍稍仰头,喝下去了。

  一勺又一勺,林青竹慢慢的醒了过来。

  旁边暖黄的灯盏晕亮他的眼睛,他轻轻握住林如晦的手,让他也尝一[kou]。

  于是那一勺微甜的汤药,便被两个人分喝了。

  喝完以后,林如晦将碗盏放于一边,抱着他,半躺了下去。一面撑着额角,一面梳拢他的头发。

  林青竹躺在他臂弯里,手里也抓着他的一缕头发,看着他的眼睛。

  林如晦的眼睛,他从来没有看透过里面的情绪,也许是因为那对泛灰的瞳眸,也许是因为他总是背着光,所以他看不清楚,也想不明白。

  是一团雾。

  就像现在,他躺在他身边,穿着烟灰[se]的袍衣,似有些清瘦,温柔怜爱,但看久了,林青竹却打了个寒颤,莫名有些发憷。

  静水深流,冰寒彻骨。

  林如晦稍稍侧头,为他掖了掖被角。

  林青竹在半梦半醒之间门陷得越来越深,感知像模糊了,又似前所未有的清晰,仍然直愣愣的看着他。

  渐渐地,林如晦遮住了他的眼睛。

  合上之前,他同样看着他。

  细雨忽起,被乱风携卷,丝丝拍在了砖瓦上。外面风铃轻轻碰撞着,林青竹呼吸静静的,露出软被的双脚在风中有些凉爽,又微凉。

  小院前所未有的安静。

  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林如晦说:“你想要什么……”

  又慢慢唤他的名字:“林青竹。”

  林如晦[ri]常说的是世家教养出来的雅言,和其他人说话略有不同,非常温雅周正,林青竹其实很想听他多说一点,却不知道可以和他聊什么。

  他不了解他,也不清楚他。

  听到这句话,更是茫然的放空了眼睛。

  林如晦说的这句话很奇怪,和从前给他的感觉很不一样,好像他想要什么,他就可以给他什么,不管是权势、力量、还是报复、杀人,或是把什么人踩在脚下,让什么人对他追悔莫及,只要他开[kou],愿望都可以实现。

  他轻轻抚摸他的眼睛,那么温柔,那么怜爱。

  但那一瞬间门,林青竹却感觉背后被什么非常可怕的东西盯住了,好像在他开[kou]的那一瞬间门,就会有什么东西会永远失去。

  他轻轻抓住林如晦捂住他眼睛的手,随即被抱在了怀里。

  他也搂住了对方的脖颈。

  但很久都没有开[kou]。

  林青竹慢慢想明白了,林如晦为什么要问这个。

  他知道了。

  从林如晦回来以后,他其实也很想告诉他,他的家人不喜欢他,学宫里的人也看不起他,林眠拿球踢他,林采繁侮辱他,他很孤独,但他最终没有说。

  因为他的确是靠着他进了学宫,他是关系户。

  纵然林家如何恶劣轻视他,也无法改变这一点。

  他不想借林如晦的势,变成像单明一样的人。

  虫子咬了他一[kou],他就要变成虫吗,他想做人,想好好拿工资,洗灵根,好好修炼,等到修炼大成,再拿第一,再做最靓的仔。

  最靓的仔只能自己做,不能别人做。

  他要加倍勤奋,他们打不死他的。

  所以最后林青竹搂紧了林如晦的脖颈,说出了自己的愿望:“我想你陪我下山玩,玩一天,晚上都不回来的那种。”

  “不要其他人。”

  “就陪我玩。”

  林青竹第一次这样抱林如晦,流露出自己的心绪和情感,像是从他身上得到了什么力量。无论愿不愿意承认,林如晦都已经是他在这个世界印象最鲜明、最[shu]悉的人,很难忘记。

  尽管是侍妾,他却从来没有在林如晦面前做过侍妾,从新婚懵懵懂懂被关爱之后,就像得到了某种信号,本能地黏着他。

  每天都会被亲,每天都会被抱。

  这次也抱了很久。

  ……

  最后,林青竹是在他怀里睡过去的,手臂搂不住,慢慢地掉了下来,又被林如晦轻握在手中。

  细细的把玩,研.磨。

  外面的雨越来越大,他听了好一会儿,最后露出了一丝饶有兴致,却又似珍爱至极的笑意。

  只是很快,这样的笑就消失了。

  他复又轻轻抚摸林青竹闭上的眼睛,反复的点过,好像下一秒,这双叫他喜爱至极的双眼又会睁开,让他品够,赏够。

  但林青竹确实已经沉沉睡去了。

  恬静的、放松的。

  最终,埋在了他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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