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吧达 > 这堂课是我应该听的吗 > 第46章 花红包(7)

第46章 花红包(7)


天黑时分,  他们抵达了片场。

        导演对今晚的戏很重视,一下车就催他们去换衣服,化妆。

        小陶倒是不用去,  他只要在片场看着就行了。导演让他去交照片,  然后就将陆书北他们赶去了更衣室。

        因为是参加葬礼,  所以穿着黑西装就好。陆书北先进了那小小的屋里,对着挂着的一排西服有些犯难:

        该穿哪个?

        他旁边的阿卓则是丝毫没有犹豫。这人径直走上前去,拨着这一套套西装,数着什么,  取走了从左边数起的第七套,面无表情地将它取了下来。

        在陆书北探究的目光中,  他将手伸进西装外套的兜里,  轻声说道:

        “是系统给我指定的衣服。古着,  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说着,  他从这兜里掏出了一张单子,抖了抖,面色变得雪白:

        “就是别人穿过的衣服。你看——”

        陆书北看清了那单子上的触目惊心的内容。

        沾着血迹的死亡证明。

        死者穿过的衣服。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怎样,  那死者的名字,和今天的戏里那死去的黑老大的名字是一样的。

        陆书北看见阿卓颤抖着脱下自己的衣服,  准备穿上这件西装外套,那表情,惨烈到让旁人看了想要同情地落泪。

        在手抖着失败了好几次以后,阿卓终于将那一套西服穿好了,  木然地站着。

        而陆书北这时候也想到了什么,  走出去,  要了一张笔和纸回来,  开始趴在桌上写字。

        写好后,  他走向阿卓,将这张纸塞进他的兜里:“关键时候,看我眼色,拿出来念一念。”

        陆书北又说:“这样做,会让你的心里温暖一点,没那么害怕。”

        今天,陆书北终于知道了专业的拍摄是怎样的。

        不过他的戏份很少,在那灵堂前,刚跪下的他突然被人从后面捅了一刀,歪倒在地。

        阴天。暴雨。亮着白烛的灵堂,三个穿着黑色西装,剑拔弩张的男人,以及一个无辜的倒地的陆书北。

        不远处,小陶端坐在凳子上,他看了看那被供着的自己的遗像,又看向这几个为了他而争执不休的男人,瞳孔地震。

        另一个演员跑过来查看陆书北的伤势,同时愤怒地看向那个握着刀的,刀尖还在淌血的男人:“小乐,你疯了是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被称作小乐的人便丢了刀子,看着那张遗像,一边大笑一边有些癫狂地看着在场的人:“我怀疑很久了,老大的死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你——”他又摸出一把刀来,指着这个人,然后指向一旁站着的阿卓,“还有你!会是你们谁害死了老大?”

        阿卓猛然被刀指着,下意识地后退,直接撞倒了桌子。

        到目前为止,演员们都是依据导演的意思自由发挥的。

        这就是导演想要的!黑/道,爱恨情仇的纠葛!

        那导演兴奋不已,拍着自己的大腿,拍着拍着不小心拍到了旁边的小陶的大腿,抱歉地一笑。

        这边的戏则还在继续。

        那扶着陆书北的男人想去夺小乐的刀,偏偏那人双眼通红,已是接近于失去理智,他站起来以后只能蹲回去,试图安抚对方:

        “小乐,你冷静一点……”

        而小乐问他道,为什么要冷静。

        小乐拍着自己的胸:“当年我被我那个赌鬼老爸卖掉的时候,是老大救下我的,他的事情,我得搞清楚。”

        说罢,他想起了什么:“我查过,就在上个月,老大的卡里莫名其妙地少了二十万。”

        啧。

        话说这老大混得还是不行啊,卡里才被转走二十万。该不会卡里总共不超过一百万吧?

        这个演员在这里算是发挥失误了,没有给出一个合理的数字。

        而这时,轮到阿卓表演了,他总不能就这么干站着。

        ——虽然以阿卓那僵硬的姿势来看,他似乎更情愿这么干站着。

        躺在地上的陆书北做出一副急促地喘气的样子,拼命喊出一句话来:

        “事到如今,你还要瞒多久?”

        声嘶力竭,满含感情。

        这一听就是有着难以启齿的,复杂的故事。

        场外坐着的小陶都被震撼到了,一不小心拍了两下导演的大腿。

        他没和导演道歉,因为下一刻导演也被震撼到拍了他两下,他们算是扯平。

        而他们都不知道的是,这是陆书北和阿卓约好的。

        阿卓得到了暗示,开始翻自己西装外套的衣兜。

        他先翻了翻左边衣兜,拿出一张死亡证明,磕磕绊绊地念了一遍,然后说:

        “老大他,真的是死于肺癌!我就说不能抽太多烟的!”

        接着,就在别的演员想着该怎么接戏的时候,他翻了翻右边的衣兜,拿出了陆书北交给他的那张纸,看了几眼,动了点感情,说道:

        “这是我准备烧给老大的感谢信。我昨天就想好了,要在今天,当着你们所有人的面烧了这个。

        你们都不知道吧,虽然我表面上是咱们帮/派里的小弟,其实我是个被老大资助了很久的贫困生。老大一直鼓励我,让我不要混社会了,好好念书。”

        这下,提着刀的小乐不动了。

        帮着陆书北按伤口的人也不动了,那血淌了一地。

        阿卓则找到了一点演戏的感觉,甚至,他的眼里有泪水了:

        “那笔钱是病床上的老大让我转走的,他说他早就想金盆洗手,做个好人。在他临死前,他想为山区的贫困儿童捐一笔钱。”

        如果说最开始只是小陶在瞳孔地震的话,那么现在,所有人都在瞳孔地震了。

        除了陆书北和阿卓。

        陆书北缓缓闭上眼睛,镜头及时地给了他一个特写。

        而阿卓热切地看向那俩人:“你们不能辜负老大的遗愿啊!”

        哐啷。小乐的刀掉了,他动动嘴然后又闭上,半晌过后,憋出这么一句话来:“老大,我们,知道错了,我们要向你学习,做一个有正能量的人……”

        另一边,挂了个名的编剧忍不住问导演道:

        “咱这次拍的是电影,不是晚会小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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