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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怪诞师兄


  距离派内论剑大会举行之日只剩一月有余,而距来年四岭法会也仅剩三月之期。

  墨以向众弟子交代许多,连这两大盛会细枝末节也不放过,生怕日后再出岔子。

  晨会原本用时也就不过半个时辰,可今日先是收了穆禾入门赐名换性,又商讨了这诸多事项,待到墨以许了众弟子散去,已时至正午。

  墨以与殊玄先行入了正殿,旁的弟子才纷纷散去。

  眼瞅着便快到了放膳时辰,元礼凑到廊下穆禾身旁,勾搭着他的肩膀,笑言:“元宇师弟,瞧你表情呆滞,想必是对掌门方才所议之事,一头雾水吧?”

  “师兄别拿我打趣了,方才我站在廊下,离掌门最近,我见他议事时候神情似有不悦,吓得我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做错了什么,便又被殊玄师姐一顿责骂。”穆禾凑近了元礼些,小声在他耳畔嘀咕道:“掌门倒是好相处,就是殊玄师姐她......”

  “啊!”穆禾话未说完,便感到后背被硬物击打了一下,痛的他大叫出声。

  他猛然回头,见原是元离隐站在身后,拿着未出鞘的长剑拍了他后背一下。

  他见元离隐神情严肃,面若冰霜,身旁元礼又恭敬对他一拜,他便学着元礼的样子,也躬身下去。

  却不料这一躬身,又被元离隐拿剑身拍了后脖颈。

  剑虽未出鞘,可那玄铁铸成的剑重量也是不轻,击打在身上更是疼痛异常。

  穆禾捂着后颈起身,皱眉看向元离隐,面露不悦同他理论道:“离隐师兄这是作甚?”

  “交头接耳非正人君子所为,议论掌门更有违派规。”元离隐收了剑,刚要背回身后,却又瞧着穆禾一直盯着自己,神情似有些愤怒,遂又取了剑,击打在他腰间。

  这一击力道远胜之前,痛的穆禾半蹲在地上,半晌抬不起头来。

  “门下弟子阶级尊卑有别,低阶弟子不可对高阶弟子不尊,你那眼神,最好也收一收。”

  穆禾猛然抬头,虽疼痛难忍,但仍强撑着面不改色,怒视元离隐。

  见元离隐似还要出手,元礼忙拦在穆禾身前,替他求情:“离隐师兄莫要动怒,元宇入门这才不到两个时辰,派中规矩多不熟悉,望您念他无知,便恕了他这一回吧。”

  元离隐冷言瞧着穆禾,将剑背到身后,转身向着东暖阁方向行去。

  走出数丈,背对二人开口道:“能起身了便来我功房寻我。”话罢,径直离去。

  见着元离隐走远了,元礼方敢上前将穆禾搀扶起来。

  他轻撩开穆禾衣衫,见腰腹间已一片紫红,想来伤的不轻。

  “离隐师兄那性子,派中出了名的古怪,可修为却极高,派中弟子闲来无事多有议论,说是见他已练成了归元心经的第二重天,实力与殊玄师姐相差无二。虽说讹传不可信,但夙尘师兄从不敢轻易惹怒他,倒也让这传言多了几分真切。”

  “罢了。”穆禾强撑着直立起身,原地扭了扭腰身活动着身子,痛感似也减轻了些:“细想他说的也没错,我既入了舒华派,自然要学着派里的规矩,一言一行,日后也得注意着。他既让我跟去他功房,我跟去便是。”

  话罢,穆禾便也朝着东暖阁方向走去。

  身后,元礼瞧着穆禾腰腹间伤痕,竟一瞬消散无踪,惊奇之余,又见穆禾已行远,忙冲他背影喊道:“离隐师兄对待弟子十分严苛多有责罚,你切记谨言慎行,那杖刑若打坏了屁股,可不是闹着玩的!”

  穆禾加紧脚程,在元离隐未入功房前,于东暖阁入口行道追上了他。

  元离隐见他追了上来,神情也不似方才那般严厉,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穆禾,开口言:“身子骨倒好,方才那一击,旁人可得缓上好半天。”

  “师兄教训的是,元宇合该领罚。虽疼痛难当,可师兄既然交代了要我跟来,我自是不敢懈怠。”

  元离隐冷笑一声,不再搭理穆禾。二人一前一后,朝着他屋内行去。

  元离隐所居之处,在东暖阁靠内里的一排房屋中。门前植了数株昙花,如今日头正劲,花却开的娇艳。

  穆禾还从未见过昙花日间开花,一时忍不住好奇,开口向元离隐问道:“师兄所植昙花,何以日间也能盛放。我瞧着雪白无暇,开的倒比寻常昙花更盛,十分好看。”

  “世上美好事物多转瞬即逝,空留遗憾与叹息。既是美好,何不长久存着?”元离隐瞥了眼门前昙花,接着说道:“我以内力注入其根茎,保其日夜花开不败,如此,便可将美好事物留住了。”

  “可之所以美好,不正是因为转瞬即逝更能令人珍惜吗?”穆禾俯身打量着那些昙花,靠近之后才觉异样。原这昙花因注了内力,强制日夜开放,早已没了香气,空留一副皮囊。

  “师兄当真觉得如此,是留住了你心中那份美好吗?如此,为何方才我一路跟在你身后,见你驻足于路边寻常昙花旁,那昙花并未开,师兄又为何观赏良久?”穆禾手指门前昙花,接着说道:“如今这面前昙花生的娇艳,师兄怎只瞥了一眼,看都不愿多看呢?可见师兄留住了它,便不在意它了。”

  “我又何曾在意过它......”元离隐面露一丝哀情,但一转即逝。

  他不再搭穆禾的话,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穆禾瞧着门前昙花,又看着元离隐决然离去的背影,搔了搔头,小声嘀咕着:“当真是个怪人。”

  元离隐功房与穆禾昨日所居弟子房大小无差,但此房三个床榻上,只有一个摆放了被褥,其余榻上却都放置着杂物。

  除却三床榻,屋中仅有的装饰为一粗木所制木桌,桌上放着一失了壶把儿的茶壶,也不见茶盏。桌旁有一木椅,木椅腿似有损坏,被麻绳绑着束在椅面上。

  屋内虽是被元离隐收拾的一尘不染,但比起自己功房,此处可是算的上十分简陋了。

  穆禾傻站着环顾四周,倒也不是他不想落座,只元离隐一入门便坐在了自己床榻之上,眼下这屋中,已无他坐立之处。

  元离隐瞧着穆禾东张西望,张口问道:“你左顾右盼的,在看些什么?”

  穆禾只答没有,后又向元离隐问询为何房中只有一床被褥。

  元离隐只道是同住弟子搬了出去,原因也不多说。

  但想也知道,他这性子,任谁也是难相与的,更别提同屋而住了。

  “今日你方入门,许多规矩我也得给你提点着,我只说一次,你须得记下,若日后犯了忌讳,莫说我没教过你规矩。”言罢,元离隐也不顾穆禾反应,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舒华派邸共分九处,分别为正殿,偏殿,东暖阁、西暖阁,藏经楼,炼剑坊,仙云阁,舒华楼与后山禁地。平日里若是无事四下走动,切记舒华楼与后山禁地闯不得。尤其是那舒华楼,擅入者可是死罪。再者,西暖阁为我派女子住所,男女授受不亲,无事也少踏足,免得惹了是非。”

  “门中弟子阶级,分为苦修、初阶、高阶、入室四阶级,阶级逐一晋升。晋升资格只在派中论剑大会上夺了名次才有。其中苦修弟子平日里最为辛苦,守门,挑物,烧水,煮饭,砍柴,打扫等等诸多琐事皆需负责,你入门多半也是从此做起。”

  “门中弟子不可直呼俗家名讳,见掌门需跪拜,见入室弟子需礼拜,见高阶弟子需作揖。同行时,辈分越高者越先行,不可并排而行,更不能越了身位。”

  “门中无要事,子时一过不可于派中走动,平日无吩咐不可私自下山;派中不可与同门弟子引口舌之战或大动干戈;晨起不可贪睡;用膳不可浪费;练功不可懈怠;辈高者所言不可违逆;辈低者犯错不可包庇;不可偷盗;不可淫乱;不可......”

  元离隐一股脑说了这许多,听得穆禾头昏脑涨,他摆摆手,长叹一口气,后带着怯意,小声冲元离隐说道:“离隐师兄,你可否讲慢些。这也不可那也不可的,叫我如何能记得?”

  元离隐斜眼瞧了他一眼,反问道:“方才我说,辈高者所言不可违逆,你可否听懂?”

  “我......”穆禾本还想辩解,可见元离隐神色逐渐严厉,双手不自觉向身后佩剑伸去,于是忙改了口风答道:“懂了懂了,师兄莫要动怒,我且听着就是了。”

  “我说了这些,你可有何疑问?”元离隐竖起一根指头,在穆禾面前晃了晃:“可许你问一个。”

  “有是有,但和师兄刚才所说无关,我只不明,为何我入山后所见弟子,无论元礼、元齐、元勿,都是元字后跟一字,为何师兄是‘离隐’二字?”

  “高阶弟子是可用俗世名作名号的,你若有朝一日能成了高阶弟子,亦可更名为元禾。”讲到此话,元离隐不住嘴角挂笑:“不过想来也没那个机会。”

  见元离隐露了笑容,穆禾也会心一笑说道:“师兄笑起来是好看的,方才晨会上,见你对着掌门也是一副面若冰霜的样子,师兄平日里都是如此吗?”

  他话音刚落,元离隐便收了笑容,又成了那副冷冰模样。

  “你这是第二个问题了。”他语气生硬,目光如利剑看了穆禾一眼,穆禾想着定是又犯了元离隐忌讳,便不再多言,静心听他继续讲起派中弟子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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