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1章 爱你如生命
沈擎天那双幽深的眸子紧盯着她，望着他紧绷的俊脸，秦欢知道，他生气了。
“好，我不管。”沈擎天的声音极冷，说完转身离开，没有再回头。
秦欢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着，她想叫住他，嘴巴张了张，最终什么都没说。
沈擎天真的走了，秦欢好后悔，她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
从前的她，谨小慎微，可如今却这般任性。
她忍不住开始腹诽，暗暗提醒自己。
秦欢，你醒醒吧，你不能仗着他喜欢你，宠着你，就这么有恃无恐。
秦欢，你一定要冷静，你照顾沈飞扬，只是因为他救你受伤，千万不要没原则，原谅他，跟他继续在一起。
秦欢，冷静，清醒，原则，记住这三点，千万不要乱！
傍晚的时候，沈玉娇命管家送来丰盛的晚餐，做的都是清淡爽口而有营养的菜式，最适合受伤住院没胃口吃饭的人。
秦欢输液结束后，赖在病床上睡一觉，才去沈飞扬的病房。
刚进去，就看到佣人往桌子上摆菜，足有十道菜。
“这么多菜，你一个人吗？”秦欢惊讶地问。
“秦欢，我胸口疼，手心也疼，我不想吃饭。”沈飞扬别过脸，俨然一个赌气的孩子。
黑衣人朝秦欢刺过来的时候，他空手接白刃，手估计伤的不轻。
“你的手伤势如何，有没有伤到筋？”秦欢走到病床前，佣人赶紧搬过来一把椅子，让她坐下。
沈飞扬的眼睛一亮，笑眯眯地看着她，“秦欢，你关心我？”
秦欢怔住，定了定心神，淡定地回应：“毕竟是因为我而受伤。”
沈飞扬听到这话，心中有小小地失落，但是并不介意。
“秦欢，你不是学医的吗，有什么方法能止疼，伤口好疼。”沈飞扬语气里带着撒娇的成分。
以前在沈家，沈飞扬每次犯事，都会跟外公撒娇耍赖，但是在她面前，他永远都是趾高气扬的。
今晚的沈飞扬有些不同，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贵公子，而是一个被疼痛折磨的可怜人。
“熬过今晚，明天伤口就没那么疼了，你坚持一下。”秦欢劝慰道。
“少奶奶，饭菜快要凉了，你劝着少爷吃一点吧。”佣人在一旁说道。
“不吃。”沈飞扬怒吼一声，大少爷脾气又上来了。
佣人不敢吭声，向秦欢投去求助的目光。
她起身走到餐桌前，桌上有十几道菜，但是沈飞扬真正喜欢吃的并不多。
他这个人嘴叼，她曾花时间研究过他的喜好与口味。
“我的手不方便，你帮我配菜。他喜欢吃这个……这个……然后这个。对，每样菜夹一点，不要太多……嗯，好，够了，拿过来吧。”秦欢在那边指挥佣人夹菜，沈飞扬探头探脑偷看。
秦欢一副很了解他的样子，他倒是很好奇，她是不是真的知道他喜欢吃什么。
佣人轻轻地将沈飞扬的床头调高，让他斜靠在床上，然后架起小桌，将大圆盘摆上去。
沈飞扬看着盘子里的饭菜，心被触动到，她真的了解他，盘子里搭配的都是他爱吃的。
“你真的知道我喜欢什么。”沈飞扬的声音微颤，除了惊讶，他的脸上还闪过一抹痛苦的神色。
“我们从订婚到结婚，已经八年了，了解你的喜好并不难。”秦欢平静地说。
“秦欢……”沈飞扬无语凝噎，一声呼唤，千言万语，一切尽在不言中。
“吃饭吧，如果不方便让佣人喂你。”秦欢将勺子递给他，他却不肯接，“我要你喂我。”
秦欢举起自己的手，目光清冷地说：“我的手受伤，你要嘛自己吃，要嘛佣人喂，你还可以选择饿着。”
沈飞扬尴尬地笑了笑，“我自己慢慢吃。”说完瞥一眼她的手，“你的手怎么弄的？”
“秦悦想用瓷瓶碎片划花我的脸，因为她觉得，你不跟我离婚，是喜欢这张脸。我挣扎的时候，摔在瓷瓶碎渣上弄伤手。你如果真的为我好，等你出院，就把手续办了吧。”秦欢唇角扬起一抹无奈地苦笑。
沈飞扬心头烦闷，她嘴角的那抹苦笑似是能传染，让他心里堵的慌。
他知道，秦悦三番两次为难秦欢，都是因为他。
“秦欢，我不想离婚。说出来也许你不相信，我真的很爱你。看见你遇到危险的那一刻，我才明白，我有多爱你。爱你如生命，不是说说而已，我真的可以做到，我胸口的刀伤就是证明。”沈飞扬深情款款地指着自己的胸口，仿佛那就是他爱她的印记。
秦欢的心不是铁打地，她看着眼前这个爱了八年的男人。
过去的八年，她都盼着他能回应她的爱，盼着他能回头看她一眼。
可是他伤透她的心，打她，骂她，为了秦悦，他做了太多伤害她的事。
她现在来病房照顾他，不过是感激他的救命之恩，她心里愧疚而已。
他做的那些事，对她造成的伤害，在她的心底里，永远无法抹去。
如果不曾深爱，她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耿耿于怀，因为爱过他，所以无法原谅他的伤害。
“沈飞扬，我已经不爱你了。谢谢你今天出手相救，除了说谢谢，我什么也给不了你。”秦欢态度冷淡。
“秦欢，我知道你心里还是爱我的。我过去做了太多伤害你的事，给我一次弥补的机会好不好？”沈飞扬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腕，她挣扎的时候，扯得他伤口疼，“啊……疼啊，疼！”
秦欢不敢再动，气恼地瞪着那只抓住她手腕的大手，冷声低喝，“伤口疼，你还不快放手！”
“不放，秦欢，我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沈飞扬咬紧牙关，忍着伤口的疼痛，抓住秦欢的手不放。
秦欢只觉心上像是压了一块石头，无比沉重，让她喘不过气来。
“沈飞扬，你不要这样。”秦欢面对他耍赖的行为，很是无奈，“我饿了，你这么抓着我不放，我没法吃饭。”
“我也想吃，你喂我。”沈飞扬故意说道，目光里闪过一丝狡黠。
秦欢对上他的目光，轻声说：“还记得你偷偷瞒着外公去赛车，受伤住院的事吗？”
沈飞扬脸部的表情一僵，眼圈不由地泛红，她的一句话就像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他的心脏。
秦欢的目光停在小桌上的圆盘里，淡淡一笑，“我曾经喂过你，是你把那个曾经深爱你，愿意为你喂饭的女孩抛弃了。”
当时的沈飞扬正处在叛逆期，他心脏不好，危险运动被沈家强烈禁止。
他偷偷跑去跟人赛车，结果发生意外，导致心脏病发，紧急入院治疗。
秦欢听说他住院，主动把照顾他的责任担下来。
秦欢的妈妈是珍宝斋的大小姐，妈妈在世的时候，经常带她去珍宝斋欣赏各种工艺精美珠宝首饰。
从小耳濡目染，她对珠宝首饰很感兴趣，小时候的梦想，就是长大了做一名珠宝设计师。
后来，她跟沈飞扬订婚，并爱上他。
为了更好地照顾他，她放弃自己的梦想，去学医。假期的时候，经常跟在爷爷身边，学中医知识，这一切都为了沈飞扬。
沈飞扬住院那段时间，医生让他卧床静养，他躺在病床上，百无聊赖，天天发脾气。
秦欢哄他吃饭，他不肯吃，让她喂，她真的喂给他吃。
她给他讲笑话，想方设法逗他开心。
他说：“秦欢，你脑回路有问题，你听不懂我在骂你吗？”
他说：“秦欢，你是不是傻，我说什么你都信啊！”
他说：“秦欢，你穿的什么衣服，土死了，我家佣人的工作服都比你好看。”
当时沈飞扬有一个热恋中的女朋友，秦欢这个名义上的未婚妻，他从未放在心上，无聊的时候使唤着她玩。
那天傍晚，他的女朋友来看他，看见秦欢给他喂汤。
那个女朋友也是个矫情的主，酸溜溜地说：“飞扬，这小姑娘是谁呀，对你可真好。”
“我……”秦欢想宣示主权，告诉对方，她是沈飞扬的未婚妻，沈飞扬却脱口而出，“我家里的佣人。”
秦欢怔住，不可置信地盯着沈飞扬，他竟然说她是佣人。
他女朋友嘲讽道：“小保姆，出去吧，这里不用你了。”
秦欢轻声说：“他才吃几口，这个养心汤凉了不好吃。”
“飞扬，她真的是佣人吗？”女人轻蔑的目光扫过秦欢单薄的小身板，“管的比你妈还多。”
“让你走就马上滚，废话真多，汤不喝了。”沈飞扬大手一挥，直接掀翻小桌，那碗养心汤补打翻，汤碗掉到地上摔成碎片，就像她支离破碎的心。
秦欢蹲在地上，静静地收拾那些碎片，沈飞扬与女朋友亲密拥吻，打的火热，连她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第二天，他没在病房看到秦欢，后来听外公说，她的手受伤，伤口感染发高烧，不能再照顾他。
秦欢看着沈飞扬的神情，知道他想起来了。
“沈飞扬，有些伤痛不是说忘记就能忘记的。我一直在你身上积攒失望，攒够了我就离开，再也不会回头。”
沈飞扬俊秀的峰眉紧拧，眼底有无尽的痛楚，他激动地说：“你那么爱我，我知道你还是爱我的。”
“飞扬，你是太异想天开，还是自信过满？”秦欢用力挣脱他的手，不在乎这样做是否会扯到他的伤口，也不管他会不会痛？
她用力过猛，沈飞扬的身子被拽的往侧面一仰，撕心裂肺的疼痛传来，他的脸色瞬间苍白，胸口的白纱布被血染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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