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七五章 追杀
三干骑兵如风卷残云一般冲锋而来,
数百燕军骑兵迎头堵截,双方相聚数十步,东府军百余名配备短火铳的起兵冲在最前面,迅速发射火铳,轰然有声。
燕军骑兵纷纷落马,侧翼东府军骑兵以弩箭射击,只用了不到盏茶功夫,便将燕军数百骑冲散。燕军骑兵死伤三百余,其余的拨马向侧翼逃散。
周澈的目光一直紧盯着前方山坡上的燕军帅旗方向,他看到了慕容农的帅旗正逃下山坡,向着西侧大营方向逃走。周澈高声大吼:“慕容农在那里,杀!”
三干骑兵发出呐喊,斜斜的沿着缓坡转向西侧,向着慕容农的身后追去。
慕容农仓皇逃窜。按理说,他应该逃向城下,和攻城的兵马汇合,以求庇护。但是距离战场还有两里,若是冲向城下,对方骑兵定能追上拦截,届时反而情况糟糕。不如逃往西边的营地之中,不足里许距离便是大营,反而有更好的庇护。大营之中还有留守的兵马,虽然只是老弱残兵,但也能挡住一时。况大营有营墙营门作为屏障,只需退回大营之中,便可凭借这些屏障挡住对方。
慕容农的决策是正确的。东府军骑兵猛追而来,双方距离越来越近。但在接近到数百步的距离的时候,慕容农已经抵达了大营营门之外。
“快开门,快开门。”怨言的,燕军亲卫便大声吼叫道。
营门守军飞快推开营门。数十骑飞驰而进。
“关上营门,放箭!阻止后方的追兵。”一名将领大声嘶吼道。
守营士兵连忙关上厚重的营门,刚刚将铁栓栓上,周澈率领的起兵已经冲到营门前百步。
营门两侧的箭塔和寨墙上的守军开始放箭。虽然营门守军只有几百人,但全是弓箭手,箭支嗖嗖射来,将周澈等人阻挡在了营门之外。
周澈怒骂一声,勒马站定。
“周将军,怎么办?他们逃进去了。”
周澈皱眉沉吟。
“周将军,战场方向敌军包抄过来了。”有人大声禀报道。
众人回头看去,果见战场方向有大量的兵马正在后撤,朝着营地方向包抄而来。那显然是来救慕容农的兵马。但城墙方向,燕军依旧进攻不休。对方显然没有放弃攻城,只是抽调了部分兵马回来围剿而已。
目的并未达到,需要施加更大的压力才成。慕容农既然逃入了大营之中,那也不能就此罢手。
“一不做二不休,攻入营地。能抓到慕容农便抓,抓不到便防火烧营,搅他个天翻地覆。务必逼迫对方攻城兵马回救。诸位看如何?”周澈沉声喝道。
众骑兵既钦佩又心惊,周将军这是破釜沉舟,不打算活着回去了。这种情形下攻对方的大营,岂是一般的决策。此刻若是撤走还来得及。攻入对方大营激战,对方兵马回撤包围,还能走得了么?
但事已至此,也只得将生死置之度外,不作他想。跟着周将军冲便是了。
“我等遵周将军之命而行便是。”众骑兵高声喝道。
周澈面带微笑,沉声喝道:“好,那便随我冲。”
周澈催动马匹,高举长刀,呐喊一声道:“随我来。”
说罢,率先朝着燕军营门冲锋而去。众人虽然觉得对方营门紧闭,这般冲锋又有什么作用,岂非是送死。但也顾不得多想,催动马匹朝着紧闭的营门冲了过去。
营门守军箭下如雨,两侧营墙上和几座箭塔上的弓箭手连续放箭,箭支破空而至,直袭东府军骑兵。周澈挥动长刀,挽起一片雪白的刀光,将射向自己的箭支纷纷磕飞。身后东府军骑兵便没那么幸运了,不少人马中箭翻滚落马,当先十几人无一幸免。
“弓箭压制,火铳压制。”周澈吼叫着,马儿的脚步丝毫未停。
骑兵们弯弓搭箭,对着寨墙两侧和箭塔上的燕军一顿乱射。不求射中敌人,只求压制对手。效果是有的,燕军弓箭手本可射出三四轮箭,但被对方箭支密集反制,只射出两轮便不得不缩头躲避。只争取这么一点点的时间,便已经足够让骑兵冲到寨门之前。
距离寨门二十步时,周澈已经缩蹬弓身,在抵近的一刹那,周澈的身体犹如一只大鸟从马背上腾空而起,直扑寨墙顶端。周澈本就武技高强,当年他曾在树梢上纵跃如飞,矫健无比。不过一丈高的寨墙在周澈眼中根本算不得什么。借助奔马的惯性,他没费太大的气力便跳到了寨墙边缘,手臂一搭寨墙,便登了上去。
肩膀伤处剧痛袭来,周澈闷哼了一声,但很快站稳身形,长刀闪烁,两名燕军士兵登时了账。燕军一片慌乱,纷纷叫嚷着挥刀逼迫而来,周澈从容应对,单人单刀抵挡住对手。于此同时,东府军冲到寨墙外的骑兵们已经开始抛出钩索,勾住营门顶端。数十名骑兵缘绳而上,爬上营门之后跳进门内。
内侧有敌百余人,面对从天而降的东府军士兵忙呱噪上前砍杀。东府军兵士挥舞兵器抵挡住,双方战在一处。
周澈结果了数名敌人,纵身跃到营门内侧,高声吼道:“打开营门。”
周澈挥刀挡住两名敌人,两名东府军兵士得以脱身,迅速拔除铁栓,用力打开营门。营门沉重,两名兵士无法推开,周澈大声吼道:“外边的往里撞。”
轰隆一声,营门被外边十几名骑兵硬生生连人带马撞开。下一刻,拥堵在外边的起兵一拥而进,长刀起落,将堵在门口的百余名燕军兵士斩杀殆尽。
“杀进去,放火烧营,搜寻慕容农的下落。”周澈大吼道。
近三干东府军骑兵呼喝着冲入营地之中,开始了肆无忌惮的破坏。
营地之中,很快便处处火起。营地中留守的都是老弱残兵,数量虽有数干人,但却没有多少战斗力。部分燕军伤兵组织起来试图反抗,结果可想而知。骑兵入营,就好比大象进了瓷器店,四处践踏放火,四处杀戮,一时间乱作一团。
周澈冲入营中,找寻着慕容农逃走的方向。营地太大,一时难以寻觅。直到抓到了几名老兵,逼问之下才知道慕容农往中营方向逃走。周澈岂肯罢休,带着干余骑往西便追。追出前营,果见前方一群人骑着马往西逃,周澈等人甩鞭紧追不舍。
两营之间间隔三里许,慕容农等人慌不择路,选择从田野阡陌奔逃,这样可以避免大股骑兵的追击。但地形实在不熟,误入长草沟壑之中,战马失蹄,将慕容农摔下马来。旁边人七手八脚的拉他起来,欲再逃时,慕容农却知道走不脱了。
“他们赶到头里了,无处可逃了。先上前面的山坡。快快命兵马前来救援。”慕容农叫道。
“已然传令了,救援兵马正在赶来。南城骑兵也在赶来。”手下人忙道。
“再催。派人再催促。”慕容农喘息道。
两名燕军亲卫骑着快马冲出去传令,慕容农被众人连拖带拽的上了不远处的山岗。从营地中跟随出来的数百兵士守在山坡上方,弯弓搭箭严阵以待。不久后,周澈等人追赶而至,上干兵马抵达小山坡下方。
“慕容农,你已经走投无路了,速速投降,饶你不死。”周澈高声叫道。
慕容农大声道:“投降?你兵行险招,想要擒了我,却是休想。就算你抓住了我,我大军也一样要攻破你的城池。我的兵马已经掩杀过来,倒是你要投降了。”
周澈骂道:“不见棺材不掉泪,那便休要怪我了。”
周澈一声令下,率领干余骑兵直冲山顶。慕容农见状,直到唯有死战方可等到援军抵达,于是抽出兵刃吼道:“拼死挡住他们。”
周澈低估了地形对战马冲锋的影响。那山坡看着虽然很小,但是却坡度甚大。山坡上全是砾石,几无落脚之处。战马踩踏上去,砾石滚滚而下,整个山坡都似乎跟着滑动起来。骑兵冲到一半,速度已经降了下来,比之步行也快不了多少。而且因为砾石滑动,许多战马失蹄滚落山坡,摔得惨叫连声。
周澈见状,只得下令骑兵下马往上进攻。但无冲锋之力,对方占据山顶一览无余。虽只有数百兵马守着,但居高临下的弓箭打击让东府军士兵苦不堪言。
为了轻装上阵,盾牌也没配备,甲胄也没佩戴。火器不能及远,看着山坡顶上的敌人无可奈何。己方全部暴露在山坡上,对方箭支居高射远,很快造成了上百人的伤亡。
周澈发动了几次冲锋,但伤亡太大,冲不上去。周澈甚为气恼,又心疼手下兵士伤亡太多,一时踌躇。
就在此刻,前营方向喊杀之声震天,大股的燕军撤下来,对前营之中的东府军骑兵展开了围剿。前营中放火杀人的两干骑兵已经被驱赶了出来,正朝着此处撤退。
周澈仰头看着山坡上近在咫尺的慕容农,心中虽然极度不甘,却也知道时机已经错过。若还强行逗留攻山,则所有兵马都无法活命。对方的兵马数量庞大,显然是攻城兵马撤了下来。城池之危应该已经解除了,那也算是达到目的了。此刻不走,更待何时?难道当真要在此死战不成?
“立刻撤离,立刻撤离。”周澈大声下令道。
数百骑兵闻令上马,跟着周澈掉头而走,向着奔驰而来的己方骑兵汇合而去。
慕容农大笑连声,下令道:“传令,围追堵截,不要让他们跑了。务必将他们全部歼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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